《一曲寒玉夜微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一曲寒玉夜微凉- 第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靠近床边,纪廷一手拧着微玉中衣的衣领,怒目而视,听见有人破门而入,回过头,眼中是掩不住的冰凉,对着梓潼道:“是谁给你胆子撞门的?!”

    梓潼微微垂首,顺从地跪地上不说话。

    门外侍从各司其位不敢多言,纪廷却陡然松开微玉的衣领,冷着脸拂袖离开。

    微玉被衣领逼得透不过气,这会儿总算被松开,苍白的脸色也跟着泛出点血色。梓潼起身过去要为她察看,她却是将被子掩住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卧进了床中沉默着不再说话。

    梓潼见状也没劝,让一众人退下合上门,又坐回了窗下拿起绣绷开始一针一线绣鸳鸯。

    到了艳阳高升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了。见微玉睡在没动静,梓潼放下手中绣绷去开门,方打开门,李毓便径直走了进来,见梓潼看着他不说话,他才道:“殿下的病可好些了?”

    梓潼点点头:“昨晚睡了,早上起来就好多了,只是精神还是有些恹恹。”

    李毓不由看了眼床榻,微玉仍是裹在被中不露面。李毓看着不由心头一痛,看了眼房中翻倒的桌子碎了一地的杯子,又道:“怎么不收拾一下?”

    梓潼却是摇摇头,轻声道:“殿下不让收拾。”

    李毓听着轻点了下头,不再说什么,只是走近了微玉的床榻,还要再靠近,梓潼却是道:“殿下在休息,侯爷您还是晚些再来吧,若殿子还有不适,我会去找您的。”

    李毓听她这般说,停了脚步,方回身要离开,却听得微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侯爷且留下,梓潼你先出去。”

    得了吩咐,梓潼自是悄然退出去,门却不再合上。

    吩咐一声之后,微玉再次停了音不说话,李毓不由再次靠近床榻,将微玉裹着的被褥轻轻拉了拉道:“殿下,别逼着了。透不过气。”

    微玉这才松了被褥,李毓将被褥拉到微玉颈脖处,轻轻掖好,道:“身子可舒服些了?”

    微玉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多亏侯爷,好多了。”

    李毓跟着也点点头:“其实是小病,喝了药休息便能好。只是你身子骨本就虚,就不能小瞧了去。”

    微玉轻轻应了声,眼睛盯着床顶的承尘看,静默片刻不说话。

    李毓看着暗自叹了口气,终是轻声问道:“王爷可有伤着你?”

    微玉听着这话,总算挪开眼不再看承尘,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碍。”

    李毓却是盯着她有些发红的脖子,从怀中取出一瓶白药,又将白药取出指一。随后,将微玉下颚轻轻托起,将白药轻轻涂抹在微玉颈脖上轻轻按摩:“这样会好的快些,疼吗?”

    微玉微微挣扎,却被李毓另一只手辖制,末了也就顺从地任他抹药,轻轻摇头道:“不疼。”

    李毓听得她这般说,跟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还是这样逞强。”边说着,李毓边看了眼门外,见四下无人,方道,“好了,说吧,你留我下来有什么事儿……”

 第52章惦念

    窗外有阳光漏进房中,微玉看了眼斜入房中的光,牵强地微微笑了笑,对着李毓道:“婚期推迟了,你知道吗?”

    李毓沉默片刻点点头,微玉又是微微一笑,这一抹淡淡的笑容里却蕴满心痛:“那你说,我和他还能成婚吗?”

    李毓见她如此心有不忍,只恨不能将她抱在怀中,却终是强忍着没有动作,道:“你莫多想,好好听王爷安排就是。”

    微玉张张嘴想说什么,末了却还是朝李毓笑了笑,轻轻点头道:“好,那就听他安排……”

    李毓听得这话,心头又是一痛,到底忍不住贴近了微玉的耳朵道:“殿下,若是想离开了,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微玉却是再次看向头顶的承尘,静默地摇摇头,道:“我说过的,不能害了你。”

    听得她这般说,李毓终究不再说什么。

    屋外,一只麻雀跳上枝头“喳喳”叫上两声,见着有人从屋内出来,蓦然一跳,展翅飞了出去。

    北齐的春夜有些寒凉,侍从为纪廷合好门窗,悄然退出去。

    纪廷又看了封书信,正要提笔写什么,却又驻笔不写了,坐在书案前轻轻唤了声,已然有护卫近身。

    稍稍思虑,纪廷温声道:“去问问梓潼,安宜公主的病好些没?”

    侍卫应声正要退下,却又被纪廷拦下,又是静默片刻,道:“顺便看看她脖子可伤了。”

    烛火微摇,待侍卫再次离去,纪廷复又无意识地下笔写字,待到他陡然回神,却见空白的信笺上多了两个字,微玉。

    纪廷看着这两字心头陡然一跳,随即将信笺揉成团掷进纸篓。

    星夜之下的秦王府灯火通明。

    高大的院墙里,几个胡服少女伴着胡笳节拍正扭动着灵活的腰肢。秦王李纪平侧卧在美人榻上,手执酒杯眯眼审视着这场歌舞。

    院内,纷繁盛开的芍药堆满院落,伴着夜色清风靡靡花香氤氲到每个角落。秦王又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几个胡姬,几个胡姬仍是娇俏地跳着舞。

    月亮西升,丝丝缕缕银光与昏黄灯光交融,秦王忽地对着领舞的胡姬招招手道:“你来。”

    这胡姬年纪尚幼,却已然美艳妩媚,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小胡姬向前走上一步,方要向秦王行礼,却被他一手拉进怀中。

    秦王将下巴埋进小胡姬颈窝,深深吸了口气,继而悠悠道:“唔,真香……”

    小胡姬到底没经历过这些,脸色微微有些潮红,秦王见状“哈哈”一笑,末了又将头埋进小胡姬颈窝,道:“没学会伺候男人,那便是颗废棋了,即是这样,那就废了吧!”

    边说着,秦王面色陡然一沉,张嘴对着小胡姬脖子就是一口,狠咬下去深可见血。小胡姬惊声痛呼,院内的其他胡姬们却是连声也不敢做,面有瑟瑟继续舞着。

    秦王对着小胡姬细嫩的脖子还欲再次啃咬,却听得几声翅膀拍动夜空的声音,紧接着,便看到一只信鸽打院外飞来落在他的肩头。

    信鸽“咕咕”叫着,悠闲走在秦王的肩头。他看了眼信鸽,将怀中小胡姬推开。展信看过,他沉吟片刻,随后,漫不经心道:“都退下。”

    院中胡姬听他这般说,皆是松了口气,俯身行礼退下。

    见众人散去,秦王这才命人为自己披了件玄色风衣,往王府禁地那片幽深石林去了。

    待到秦王到石林,石林中已然有一人立在其中,那人身形修长挺拔,和秦王一样罩着件黑风衣,玄色兜帽将他面貌遮掩辨不出神色。

    见秦王走进,那黑衣人侧身合手向秦王行礼,秦王点点头示意他起身:“起来吧,你就不必多礼了。”

    黑衣人跟着轻轻点头道:“是,我送的这份礼王爷可还喜欢。”

    秦王弯唇一笑:“是不错,有劳你了。”

    黑衣人听罢这话却是沉默片刻,终于道:“这份礼,王爷是明白我意思的。”

    秦王却是不正面作答,只笑笑道:“你这般做为的是什么?”

    那听得秦王这样问,身形渐渐挺直,冷了声音道:“他抢走我心爱之人,你叫我如何能忍!”

    秦王听得他这般说,不由仰头笑出声,回头一瞬,眼色微凝,淡然道:“侯爷,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月华落白一地阴暗,晃亮两人面貌,那玄色兜帽之下,那张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脸勾出一抹阴鸷的笑:“李纪廷既然定要夺我心爱之人,那就别怪我这样做了!”

    翌日清晨,纪廷修书一封,命侍从务必送至梁王手中。梁王见信起先大发雷霆,将桌上酒菜掀翻一地,酒杯咕噜噜转到他脚下,被他一脚踢开,还要开口大骂,却听得倚重的幕僚张允求见。

    张允合手行礼,在梁王耳边轻语几句,梁王愠怒的脸应着张允的话逐渐平静下来,信服地点点头道:“好,请他前来一叙吧!”

    纪廷听得回信,换了身便装方便行事。事不宜迟,换了衣裳纪廷即刻动身,待人经过微玉院落时却是不经意的停了停,轻轻问了声身边的侍卫:“梓潼那边可有今日消息?”

    侍卫却是摇摇头,道:“时辰尚早,梓潼姑娘每日都是戌时过来报信。您若是想知道,属下现在去问。”

    纪廷却是摇摇手,道:“算了,走吧,梁王那边要紧。”

    梁王因刺杀兄弟手足相残一事被齐帝下旨圈禁,府外一直有禁军巡逻。圈禁虽眼看着外头厉害,然而府中却是该干嘛干嘛,照样的歌舞升平,载歌载舞。

    齐帝到底是心疼这个嫡子,纪廷看在眼中并未说什么。

    进梁王府极为顺利,等到与梁王相见时,梁王却是翘着腿躺在床榻上嗑瓜子,见着纪廷进来,却是未拿正眼瞧他一眼。纪廷也不理会梁王,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躺在床榻上边嗑瓜子边哼小曲儿的梁王,他面不改色道:“我还担心二哥受苦,如今看来倒是滋润。”

    梁王听得他说话,这才冷哼一声,不阴不阳道:“我这滋润日子也是多亏你的啊,四弟!”

    纪廷端起茶杯呷了口水,方笑了笑道:“二哥果真以为如今这般是弟弟我的原因?”

    梁王听他这般平平淡淡说话,陡然来了气,坐直了身子拿手磕桌面:“不是你就是老三,你们两个人花花肠子多了去!”

    纪廷见他两句话就稳不住气,又是笑了笑,拿手往下压了压:“二哥消气,我今日来此为的就是将此事同二哥说清,总不能背了别人的锅去。”

    梁王听得这话,这才稳住了脾气,靠回床榻,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纪廷笑了笑,倒了杯水递给梁王:“二哥当初被陛下软禁是因为和亲队伍被截杀,我身在其中,而我的准王妃身受重伤险些没命。而婚期被推迟,也是因为这场刺杀将安宜公主身子骨伤了,一路病病痨痨临到齐都又是一场大病,这才耽搁了。”

    这些梁王是知道的,他点点头,纪廷继续道:“我与安宜的婚事我生怕夜长梦多,若截杀之事真是我安排,那我能叫安宜受伤?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话在理,梁王听得又是点点头,脸上的抗拒已然渐渐退却,听到这里,他不由问道:“那么,那只箭是怎么回事儿?”

    纪廷听他这般问,伸手在怀中取出一物,交给梁王。梁王起先倒是不在意,待细细察看那扳指上的白狐纹饰之后却是陡然抬头看向纪廷,道:“这是……他的?”

    纪廷点点头:“没错,是三哥的信物。”

    梁王听得这话,眉头紧蹙,手背青筋暴起:“这物你是从何而来?”

    纪廷又为梁王添了热水,道:“当时我与安宜闹了点误会,她耍小性要与我分道来齐都,之后被人伏击,等到她脱险回来,将这个交给了我,说是从刺客身上找到的。”

    梁王听着这话,神色却是有些讪讪,回转神思,他神色闪躲地大声道:“是老三在对付你们!”

    纪廷将他神色看在眼中,却只是应和地点点头,道:“没错。”

    梁王听他这般说,幽幽松了口气。听得纪廷又道:“三哥这个一石二鸟着实高明。”

    梁王却是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那是卑鄙!”

    纪廷不接话,缓了缓道:“如今咱们三个,二哥你是皇室正统,然而母族却不及三哥,我就更不消说。他如今显然是要起心对付我二人。”

    这话一说,梁王脸色已然愠怒,咬着牙道:“他道我好对付么?!”

    纪廷看着梁王,沉吟着摇摇头,道:“若是论母族,论心机,二哥你和我,任谁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头,为今之计……”

    纪廷的话还没说完,梁王已然一手搭上纪廷的肩膀,眼中泛出两道精光,道:“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我自己,要我一人对付他,想来仍有可能像如今这般。所以,四弟,为今之计只有我们拧成一股,才有机会将他击垮!”

    纪廷低垂着头,嘴角弯出抹不易察觉的笑,末了,他陡然抬起头,道:“可是我对二哥助力却是不大,还望二哥别嫌弃,其实,我只求能安稳,别无他求。”

    梁王见他如此,满意地点点头,露出抹得意地笑:“如此,咱们就和他走着瞧了!”

 第53章拉拢

    合德公主府依傍屏山而建,而屏山之上还有一处傍山而建的寺庙,妙音寺平日里香火并不多,一则是地处城外,相较城中的广平寺,齐都人多是就近参拜了;二则,妙音寺离合德公主府不远,传闻这位大长公主喜怒无常,因此即便有人想来此处也都因着这一重原因打消了念头。

    清溪因为静竹的死和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