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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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 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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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医生随时会气晕过去,吹胡子瞪眼睛,手底下把那小孩子打得更狠。

    “啪啪!”

    “再跑我打死你!”

    “啪啪!”

    “还敢不敢跑了?”

    “谁跑了,我找我五娘!”小孩子忍不住,就还他的话。

    张医生更要骂他:“命回来你再找不迟!”

    当天的下午,几辆大车一起回来。加寿和宝珠在车里拍巴掌唱儿歌,张医生在车里歇息力气,小贺医生在车里哼曲子,少年和小孩子满脸土色在车里躺着,身上又包扎的是雪白的白布,带着还没有消失的两耳朵骂,两个人老实的一动也不敢动。

    在医生的允许下,他们必须呆在袁家小镇上,在这离草场近的地方养伤等人。

    ……

    笔,在浓墨中沾满,迟迟的没有举起。

    主人是犹豫的,挑起一边眉头,不知道应该如何下笔。在她心里酝酿着一件事情,又怕写在信里呢,要让袁训担心。

    “扑通!”外面院中传来动静,猝不及防的,震得宝珠心头一惊。随即,听到上夜的家人过去。

    杂货店后面的院子小,但对面还能住下顺伯或孔青。就听到孔青压低的嗓音过来回话:“奶奶,请出来看看。”

    “就来。”宝珠心知有异,幸好女儿今夜不在身边,和红花披衣起来,不会惊动到对面加寿。出自己房门时,袁夫人轻声问:“有什么事?”

    宝珠这就进去回她:“我去看看,母亲放心,这镇上最安全不过。”再把睡在床里的加寿鼓鼓的面颊看上一看,宝珠是带笑出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红花已把门打开,对上孔青凝重的面容,宝珠笑不出来。才把诧异带上,孔青又缓和下面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有个人受伤跑到咱们院子里来了,我认不得他,不过他说要找奶奶。”

    “是辛五娘吧?”宝珠这几天心里有她,随时候着她会过来。

    “不,是个男人。”

    宝珠咦上一声,一个受伤的男人,大半夜的跑来找我?袁训不在家中,宝珠独挡一面,早就胆量不小,微沉沉面容吩咐:“掌灯带路。”

    灯笼本就在孔青手上,把它挑高,没有几步,就带着宝珠到紧闭的后门那里,见一个黑色紧身衣裳的人伏在地上,口中喃喃:“安氏弟妹。”

    他的面容上,带着奇异的惨白,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天生就是这样。五官,是英挺秀气的。

    “这个人好生面熟?”跟出来的红花惊讶。

    宝珠已惊呼出声:“这不是,苏大人?”

    孔青听在耳中,还是纳闷。他是宝珠出京的时候,由老太太赠给宝珠,袁家在京里往来的人,孔青并不认得。

    好在宝珠这就对他解释:“孔管家,赶快把他扶到房里。”上夜的不止孔青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人,宝珠对他们道:“舅祖父今天在家,去请他过来,就说京里的故人到了。”

    老侯很快过来,就着烛光往扶到炕上的人面上一看,微有喜色但又皱起眉头:“苏先大人果然到了,但他这一身的伤是从哪儿来的?”

    这屋子是对面下人的房间,孔青把梅英叫起来,现腾出来的。伤的人是苏先,宝珠一直守在这里,正和红花调水取药,闻言,宝珠回道:“幸好才收留那几个孩子,小贺医生丢下的伤药很多,不然半夜里寻医生,也要惊动别人。”

    “是啊,看他一身是伤,指不定是从哪儿捉贼过来的。”老侯说到这里,就用眼睛去寻找孔青。

    他不说,宝珠又会意:“孔管家的懂,他怕后面有人跟来,他叫起来顺伯和有几个有力家人,往镇子外面搜寻去了。”

    “嗯,这是他最能的,他当年可是个有名的贼盗。”老侯说过,在炕前坐下来。接过宝珠手中的药,他的家人帮忙撬开嘴,给苏先一勺一勺灌下去。

    热水一下肚,苏先重重顿咳着,几大口血吐出来,喘息一声,想要睁开眼,又酸麻无力,只轻声地道:“我找安氏弟妹,”

    “我在这里。”宝珠柔声回他。

    “这是你家?”苏先停上一停,吃力的问道。

    湿热的帕子从嘴角边拭过,“你放心吧,是我家。”

    苏先顿时心头一宽,再道:“我找老侯。”

    “老夫在这里。”

    苏先又停上一停,嘴角边露出微笑:“是你,我会听人的声音,不然,也不敢往这里来寻。”耳边,老侯的声音凑近:“你有紧急的事情只管交给我。”

    “有,一共十三个大小官员,与五年前的库银盗案有关……”

    炕上的人说得低而又低,但在寂静夜里难免有些语声出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宝珠一扯红花,和她悄悄退出去。在外面主仆已经没有睡的心思,夏风又凉爽,主仆搬过小椅子,在房外坐下。

    “红花,你说小爷在外面,也和苏大人一样的办案吗?”宝珠不用猜,就能知道苏先一定在办案,虽然从他此时的衣裳来看,苏大人更像盗贼。

    黑色短打的利索衣裳,只有当贼的才这样穿着。

    红花嗫嚅着,她心里头也怕,就更不敢说出来怕宝珠难过。但回话是应该的,红花就支支吾吾:“我看不会吧,苏大人当的差与小爷不同,小爷威风八面大将军,小爷……”

    直到自己说不下去,红花就换个话题,说自己看着,把宝珠催去睡觉。

    房里面老侯和苏先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红花也不知道一个病人,三言两语不就完了。但见他们还在低低交谈,苏大人总要喘息一阵才能说话,红花不再犹豫,从前门出去,拐到隔壁。

    “喂,开门了。”低低的嗓音,带足红花的味道。

    万大同睁开眼,往窗外看看星星,恼火的打开门:“睡觉呢!大管事不让人睡觉吗?牛马羊还能歇觉呢。”

    就见到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带着忧愁望过来。

    万大同一怔,这还是红花姑娘吗?忧愁的红花?大半夜的忧愁人?万大同心头一软,根据以前对红花的认识,低声道:“想家了?”

    “不是。”红花吸吸鼻子,从没有过的好可怜模样。

    万大同寻思着:“那,奶奶也不会这个钟点骂你才是?”

    “奶奶什么钟点也不会骂我。”这句话里,才像平时的红花。

    鄙夷,渐渐的到万大同面上,他不客气地道:“想你的孔掌柜是吧?想他别来找我!”

    “可能耐和他一样大的,这里只有你啊。”

    转过身的万大同步子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过身子还直呆呆的:“你说话是真的?”

    “真的!”红花撇嘴:“不然我会来找你?”

    万大同嘀咕:“像有点儿诚意,那你说吧。”

    “就是刚才那个人,”红花才说出口,就让万大同截住话头。万大同心想又来寻我事情了,赶紧地道:“我看到他了,我本来是要拦他的,但见到孔管家的出来,我就没抢他上夜的差事。”

    他滴水不漏,脚尖点着地:“我今天不上夜!”

    “我!”红花也火上来,扭身子往外就走:“我以为你懂的多,才来问你小爷的事情,没想到,还是一包子草,一包子草,你天天白吃白喝,”回身怒目:“白天吃的桃子,吐出来!一两银子才五个,小姑娘才只吃六个,你倒吃了三个!”

    万大同瞪住她,匆匆走到房中,又匆匆地出来,把一件东西往红花手中一塞,冷笑道:“拿这个抵,银子你代我出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我为什么代你出!”红花还过话,把手中东西拿上来看,瞠目结舌:“这是什么?”

    一小串子玉珠子,系在红绳上,玉润秀泽,上面一点白一点水红一点少少的绿。屋檐下面有灯笼,还好没把绿色看成黑色。

    也同时看明白,这玉质有点儿面熟。

    红花张大嘴:“这是小姑娘寿桃的底料?”

    “是!我好心好意,找人刻出来的。好心好意,打算留给你。好心好意,让你见识一下,除去你的孔掌柜,还有别人都比他好,免得你再有眼不识泰山!”万大同怒气涌出。

    “砰!”万大同把门关上,门风一直拍到红花鼻子上。

    半晌,红花提着玉珠子嘀咕:“有点儿东西就能把孔掌柜的比下去?你有这能耐吗。”回去还椅子上坐下,把玉珠子取出来,又看一回,又塞怀里,长长的打个哈欠,今儿这觉没法睡了,让姓万的一搅和,全是他害的!

    ……

    第二天一早,又出现一个受伤的人。妇人出现在杂货店外,虚弱的道:“我是辛五娘,我来找我儿子。”

    ……

    很香的一觉,是苏先好几年里没有过的。他闭着眼睛,隐约闻到鸡汤和面点心香味,让他想到他的母亲。

    他的家在船上,经常闻到的是鱼汤味道。要想吃鸡,就得岸上去买。水匪不缺钱,但生活不定,也留不下许多钱。能有鸡汤喝的时候,就先有安定的感觉。

    他吸吸鼻子,这汤味儿可真香啊。

    耳朵有细碎的动静出来,像雪花落在梅花上。苏先睁开眼,就见到一个小小孩子出现在眼前。对上眼后,她笑得格格一声,把小手拍几下,扭过小身子就出去。

    她有熟悉和好看的眉眼。

    “哎,我认得你父亲,”苏先叫出来,但只见到小脚步最后离开的匆匆。苏先虚弱的笑着,这就是小袁的女儿,极中看的小姑娘。

    才想到这里,听外面脚步声又过来,加寿重新出现,后面跟着好几年不见的安氏弟妹。苏先惊奇的发现,安氏弟妹也出落不少。

    “叔叔醒了。”加寿笑嘻嘻扯着母亲衣角。

    宝珠轻抚她的小发髻,带着加寿走到炕前嘘寒问暖:“叔叔可要吃的喝的,给你现杀的鸡,放好些药材进去,加寿闻到都想喝呢。”

    加寿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道:“加寿不喝,叔叔喝。”

    苏先涨红脸,呃,我不是小孩子,你们母女哄人的语气,当叔叔的已经起鸡皮疙瘩。忽然想到一件事,苏先用余下的力气,把眉头一拧。

    “伤处又疼了吗?”宝珠忙关切他。

    苏先慢慢地道:“弟妹,我比你丈夫大。”

    宝珠噎一下,你都伤得不能动,这事儿值得现在计较。好吧,宝珠改口笑道:“加寿宝贝儿,这是伯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加寿屏住气的模样,看看母亲,又看看苏先,显然闹不明白为什么叔叔又变成伯伯。最后碍于母亲在旁边,苦着小脸儿改过来:“加寿不喝伯伯的汤,伯伯喝汤长胖胖。”

    苏先才噎一下,就见弟妹眉开眼笑轻拍着女儿:“那加寿看着伯伯喝汤,母亲有事儿去了哦。”加寿认真的点下头,和母亲一起出去,“咣当咣当”,拖过一个半旧小椅子,对着苏先坐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对着他,一刻不丢。

    “噗,”苏先呲牙咧嘴的笑着。正想和小姑娘攀谈几句,但很快,隔壁的话传入耳中。

    ……

    “五娘,你想好没有?”宝珠重回到隔壁,这里是辛五娘养伤的地方。把两个受难的人分开居住,照顾上也要分两下里。这就苏先的隔壁挪出空来,安置下辛家母子等三人。

    斜倚着的辛五娘,感伤的看向自己肩头,那里少了一只手臂,空荡荡的衣袖像断线风筝。

    辛五娘嘶哑着嗓音:“我已经是废人,留下来也不能中奶奶的用。”

    “我不要你帮忙打架抢生意,扫地倒水你难道也不会?”宝珠目光坚定。她今天的心思,和初见到少年逃到草场那天不一样。

    那天宝珠还有犹豫,觉得混混们不好,别指望小混混们会学好。今天,这几天,宝珠想出现的事情已经够多,光表凶的那封信,明珠女婿身在项城郡王营中,还能考虑到表凶的安危,这就足够。

    再想想苏大人夜半受伤,别处不去,只往这里来,宝珠面上生辉,这是他相信宝珠才是。

    少年不顾自己往草场上去,是他相信母亲不会抛弃他。

    明珠肯和宝珠走动,是她相信宝珠过于她的表姐。

    只信任两个字,就足够了。

    宝珠温和地说着道理,没有说服他们留下的意思。“我也是母亲,看着你儿子等你,他把我感动了。五娘子,对你说个故事。我有个亲戚的亲戚,母亲对她爱若明珠,但当母亲的,是要拿自己认为好的给孩子,所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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