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有朵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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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有朵白莲花-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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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这是什么话,你怎么知道就是她,说不定我……”琅奉不服气起来。

    场景一变,光明却潮湿的宫殿中摆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个鱼尾的美人,美人妆容整齐,表情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

    水晶棺旁,一个男子垂首望着,眼神中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来。

    红衣女子走上前去,柔声道:“哥哥,该出发了。”

    那男子像是猛然惊醒,背对红衣女子道:“唔,好……瑶承,就交给你了。”

    红衣女子点头,道:“哥哥,一旦送到,我就回来。只是……玉墨那孩子……”

    “你带走吧。”

    “哥哥?”

    “带走吧,我不想看到他。”男子心里想,他和他的母亲真是太像了。

    “哥哥,玉墨是魔族的王子,怎么能……”

    “无妨。”他见瑶承还要说话,又道:“我意已决,你去吧。”

    瑶承无法,只得点头,又道:“哥哥,还有琅奉,她……”

    “好了,哥哥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琅奉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我不会怪罪她的。只是她那张嘴饶不得人,就让她反省反省吧。不然,迟早要吃大亏。”

    瑶承本来想笑一下,但看到那水晶棺,看到那男子一直背对着她,她实在是笑不出来。想了想,她只道:“哥哥,琅奉爱你至深。”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让瑶承退下去了。

    而琅奉就躲在柱子后面看着这一幕,咬咬下唇,出去了。

    场景再次变幻,琅奉剑指瑶承,怒目冷对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那又如何?”浑身浴血的瑶承面无表情道。

    她本就穿着红衣,这样一来也分不清是她衣裙的颜色,还是她鲜血的颜色。

    “瑶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样做,不但断送了你自己,连圣女一族的未来都断送了!”

    瑶承笑了笑,“你之琼浆,我之砒霜,琅奉,我意已决。”

    “那……”琅奉咬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魔蛛和魔蝉同时出来,不过几秒的功夫便斗到了一起。

    几个回合之后,瑶承一手支地,道:“琅奉,原来你才是圣女一族的裁刀。”

    琅奉全身也是血迹斑斑,狼狈不已。她咬咬牙,“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履行裁刀的职责。”

    瑶承勉强笑了一声,这一笑便吐出一口鲜血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是裁刀的。”

    琅奉也喘着气,却是好半天后才道:“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

    瑶承笑了。“果然……裁刀果然是裁刀……”

    琅奉似是恼羞成怒,气道:“若是你安安分分当个圣女,哪里还有我这个裁刀的存在!你以为我愿意当什么裁刀不成?!”

    瑶承怔了怔,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道:“是啊,裁刀的命运和圣女的命运都是注定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她顿了顿,“你动手吧。”

    琅奉无话可说,只静默了两秒,趴在她手臂上吸食她鲜血的魔蛛便飞了出去。她偏过头,不去看前方的结果,直到魔蛛回来,她都没有转过身,只是带着魔蛛踉跄着离开,血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琅奉眼神里显露出几分清明。她死死盯着玉墨,问道:“她是不是……是不是……”

    玉墨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你问的是‘他’,还是‘她’?”

    琅奉没有回答他,她的眼神很亮,“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绯衣看不过去,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执着?”

    琅奉气若游丝,但仍撑着问道:“她……恨不恨……我……”

    绯衣摇头,道:“不过是各处其地,她并未怪你。”

    琅奉似乎很欣慰,气息也跟着弱了几分。

    玉墨冷笑道:“她不怪你,我却恨你,所以,我定要你的命。”

    琅奉笑了笑,她本不在乎玉墨是否恨她。“你不过……恨我……让你陷入……寒冰之苦……我……”她越说气息越弱,到最后话未说完,脑袋已经歪向一边,但是神情却是解脱和满足的,仿佛在她的人生中,再没有什么痛苦和遗憾困扰着她了。

    绯衣气道:“玉墨,你太冲动了。”

    玉墨看着完全失去生机的琅奉,良久才道:“不是冲动,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与此同时,韩北望所携带的魔蛛突然疯了一般穿透韩北望的皮肤,狂躁地反而攻击起韩北望起来。

    韩北望一时不察,险些被魔蛛撕下一块血肉。他一惊,试图控制住魔蛛,可是试了半天也没能成功,反而让魔蛛越发敌视他起来。他心中想必是琅奉出了什么事情,正想着,那魔蛛突然撞进他的胸口,他心脏一阵被噬咬的绞痛,痛得他大叫一声,实在忍耐不住,晕了过去。

    陶昕来在一片血红的世界里走来走去,觉得怎么怎么走背景都没有变化。她想,总不会她实在原地踏步吧?

    吴用即便在云戒中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邪恶的气息,这让本来想要出来透透风的他立马打了退堂鼓。

    四叔在识海之中表情也不怎么美妙。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几乎是采取完全放任的态度任陶昕来去尝试,他觉得这也是一种修行。

    巨大的网笼罩在这片血红的空无一物的世界,陶昕来也不知走了多久,然后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个人。她朝那个人走过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但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无论在多么近的距离看,她都只能看到那是个穿着彩衣的女人。

    “你是谁?”陶昕来问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她背对着陶昕来缓缓侧过头,然后抬起右臂指了一个方向。

    陶昕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那空洞的血红背景变化起来,变成一座冰冷灰暗的牢笼。而她正在牢笼之中。

    铁灰色的牢笼散发着冷硬的气息,叫人骨头里都发冷。

    陶昕来连忙看向之前那个彩衣女人站立的方向,可是那里已经空空荡荡,别说人,就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了。

    陶昕来心里无意识地默念着“时空锁印”四个字,念着念着,却发现那铁灰色的栏杆上生出翠绿色的带刺的藤蔓来。

    她心中一惊,心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加固了牢笼?她连忙上前查看,可是她怎么走都无法走到那些栏杆跟前,哪怕它们看起来近在眼前。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她应该转换一下思维。陶昕来心里这样想着。

    突然,她头顶上缠绕着栏杆的藤蔓疯长着垂坠下来,几乎要垂到她的肩膀上。她一个旋身避开藤蔓,却是眼前一花,那藤蔓疯长处送下一个人来。

    陶昕来定睛一看,顿时变了颜色。

    被送下来的竟是韩北望!

    虽然他的样子比之前变化了不少,但是她却是第一眼就确定这个人一定是韩北望——这是直觉,都不需要思考。

    陶昕来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玉墨和蝉之前说过的话。

    彩衣的女子在上空最浓密的藤蔓处一闪而过,陶昕来脑海中便下意识地出现两个字——换心。


第259章 北望换心

    看到韩北望——虽然是昏迷着的,她一直以来担忧的心刚要放下,突然又告诉她说要换心!陶昕来觉得这起伏无定的感觉,真是太让人难受了。

    韩北望本是浓眉大眼的正派模样,当年在韩凤仪座下作为大师兄时,即便因受伤时而傻气得很,但不言不语的样子摆在那里也是很唬人的。可是现在,他的眉眼更长了,轮廓更清晰了,即便是闭着眼睛的,却生出妖邪之感来。

    她蹲在韩北望面前低头看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些年,韩北望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的眉头即便在昏睡中仍紧皱着不能放松?为什么他变了模样气质,还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那叫做琅奉的女人会把什么本命蛛给韩北望?

    ……

    陶昕来一脑门的问号,可是每个问题都无法找到解答。她抬头看看四周,还是那个铁灰冷硬的牢笼,牢笼的栏杆上爬满了藤蔓,比刚才她看到的好像又多了大半。她试图把韩北望叫醒——即便是要换心,也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可是韩北望怎么都醒不了。

    出也出不去,韩北望又没办法醒,陶昕来那个郁闷就别提了。

    四叔摸摸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老神在在地转身回去跟上古灵玉交流感情去了。红毛和阿图一对眼,也不等陶昕来召唤就跑了出来,一个奔向陶昕来的肩膀,趴在那里就不动弹了;另一个则奔向陶昕来的手臂,将脑袋埋进了陶昕来的怀里。

    陶昕来捏捏红毛的耳朵,摸摸阿图的脑袋,满脑子还是“换心”两个字。

    阿图转眼瞄了瞄韩北望,又转过身子走过去,一会儿在这里闻闻,一会儿在那里闻闻,惹得陶昕来都好奇起来。

    等阿图绕着韩北望转了两圈之后,陶昕来忍不住问道:“阿图,怎么了?”

    阿图继续闻了一口,抬头道:“他身上有很重的魔血的气味。”

    “魔血?”陶昕来不明所以。

    阿图突然伸出爪子撕扯韩北望的衣服。

    “阿图?”

    韩北望的衣服很快被撕开,露出赤裸的胸膛。

    陶昕来下意识地看过去,这一看惊得差点没让心跳出来。

    韩北望的心口处已经仿佛不是人类的肌理结构——那里趴着一只人面蜘蛛,那只蜘蛛的八只毛脚在一团黑气漩涡中若隐若现,而它背部似是人面的花纹怎么看怎么狰狞。

    “它在吃心。”阿图道。

    陶昕来顿时脑子一晕,连忙走过来,“你说它把大师兄的心给吃了?”难怪要换心,难道是这个意思?“这怎么行,大师兄……”心都被吃了,会有生命危险的吧?她急了。

    陶昕来有心想要阻止那只人面黑蜘蛛,可是一时间是狗咬刺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阿图道:“都吃完了啊,都空了。”

    陶昕来是手足无措,她抬手放在韩北望鼻子下——还有气息,“难怪说要换心,可是我到哪里去找心呢?”该不会是让她一命换一命吧?她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

    阿图眨了下眼睛,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玉墨。

    “玉墨说,魔族的圣物都是要用心养的,叫做祭品。让魔蛛吃他的心,是他在献祭。等献祭完了,魔蛛就是他的心,人在蛛在,人亡……恩……我也不知道……”阿图有些愧疚地看了眼陶昕来。

    陶昕来听得迷茫,不过有个意思她懂了。“你是说,他在对这只蜘蛛献祭,让它吃自己的心?这么说,即便是被吃了心,他也不会死了?”

    阿图想了想,道:“应该是吧。不过,他应该不是主动献祭,应该是被强迫献祭的。”

    “怎么说?”陶昕来的心又提起来。

    阿图道:“玉墨说过,如果是主动献祭,献祭人应该是清醒的。如果是被迫献祭,恩……献祭人如果不愿意与魔蛛合二为一的话,或者魔蛛不愿意受献祭人控制的话,就会很危险,有可能魔蛛会把他整个神魂躯壳都吃掉。”阿图回忆着。

    陶昕来又担心起来。不过,她很快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玉墨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他怎么没对她说过。

    阿图用爪子磨了磨地面,道:“我也不知道,玉墨只说,如果你比他先遇上这个人,就让我告诉你这些。”它顿了顿,又道:“而且,玉墨说,如果他的本命根还在的话,会妨碍魔蛛噬心,引起魔蛛的排斥和反感,反而会害他性命。而且只有断掉他对那个世界的牵挂,他才会真正接受魔蛛。”

    陶昕来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陶昕来冷静下来,她想既然玉墨告诉阿图这些,那一定已经预想到这一天。

    阿图道:“玉墨说,要等着,等到魔蛛躁动的时候,这个人会有清醒的时候,然后让你告诉这个人一句话。”

    “什么话?”

    阿图看着陶昕来,没说话。

    “什么话?”陶昕来又问了一遍。

    “如果你死了,陶昕来就是第二个瑶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绿色的藤蔓整个包围了铁灰的围栏,让人再看不到那些冰冷的线条时,韩北望心口的魔蛛真的开始躁动了。

    安静的人面黑蜘蛛突然发狂一样摆动着身体,挣扎着四肢,然后偏偏头,似要冲破黑色的气体漩涡,要往他的内脏和血肉上咬一口一样。

    也不知在旁边看守了多久的陶昕来立刻反应过来,跪坐在韩北望身边,道:“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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