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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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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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知道了真的情报在张警司手中; 为何不取来?”她抬眸看他。
  他失笑:“哪有那么容易。他死咬不松口; 我如何知道他把真的藏在哪里。”
  她了悟。
  半晌,她犹豫地开了口:“听你刚才的分析,叶猫儿和夜猫是两个不同的人?”
  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那是自然。”
  她默了默,满眼困惑:“张警司到底喜欢的是叶猫儿还是夜猫?”那叶猫儿和夜猫到底是什么关系?孪生姊妹?
  他笑了:“你可以去问问他本尊。”
  她有些不好意思; 讲正事呢; 又被她带跑偏了。忽然她想起一事; 探过身子朝桌子上摸索了半天,从换下来的衣服里摸出一个旧手绢包裹的物什,递给他。
  “这是?”他接过小包裹。
  她把夜猫弥留前的话转述给他。
  他掂了掂包裹,又拿起嗅了嗅,继而有些惊讶:“峄山红土?”
  她一头雾水,眼巴巴地望着他,等他答疑解惑。
  他一转头,便瞅见她求知的小眼神,不由心中一乐,把她揽了个满怀:“早饭后我要去牢里见张寒生,你也一起来吧。兴许,真的情报很快就有眉目了。”
  她锤他一拳:“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他乖乖受了她一拳,当真多说了一句:“我想,张寒生应该是个长情的人。”
  她更纳闷了。他怎么从一包土里看出张警司长情?
  “你把夜猫的遗物交给张寒生。”他说,“顺便把夜猫的遗言也说给他听。”
  ******
  地牢。小室。
  书玉眯了眯眼,适应了阴暗的光线,这才在小室角落的木板床上见到了张警司。
  他依旧穿着夜宴时的服饰。此刻,虽发丝凌乱、衣衫褶皱,他的精神却不颓废。相反,他望向书玉的眼里少了平日的温吞和懦弱,清清明明,似要一眼把书玉望穿。
  这才是褪去了伪装的张警司。
  “辜太太。”他淡淡打了招呼。
  书玉也不好奇他是什么时候知晓她身份的,只走近几步,道:“今日我来,是受人之托交一样东西给你。”
  张寒生却似对书玉所说的东西半点也不好奇。他问:“她还活着吗?”
  书玉一愣。夜猫临终前握住书玉的脚踝,问的也是张寒生的生死。
  “我不知道张警司问的是谁。”书玉挑了挑眉,“是叶猫儿还是夜猫?”
  张寒生垂头,无声地咧开嘴:“辜太太,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书玉答:“真遗憾,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张寒生说:“我想知道,那天和你一起来雅阁的那个女子,她还活着吗?”
  书玉不答,只把裹着旧手帕的峄山红土递到张寒生面前:“她让我转交给你的。”
  张寒生一顿,终于抬起了头。他盯着那小包裹许久,终是接了下来。
  “她说,这是叶猫儿给你的。不是夜猫,是叶猫儿。”书玉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张寒生的表情。
  然而,她失望了,张寒生依旧木着一张脸,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良久,他说:“好,我知道了。”
  就这样?书玉蹙眉。她终是忍不住把心中的困惑问出了口:“你到底爱的叶猫儿还是夜猫?”
  张寒生笑了:“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书玉语塞。无论叶猫儿还是夜猫,都已作古,于他而言确实没有意义了。
  但于夜猫却不同。
  书玉心中哽着一口气,语气便有些不善:“也是,就算你两个都爱,也无伤大雅。只是可怜那个为你……”她竟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辜太太。”张寒生轻轻叫了一声。
  书玉回头。
  张寒生直视她的眼:“我托咸丰书局找的夜猫你可找到了?”
  书玉一愣。夜猫?夜猫不是已经死了么?
  张寒生忽而笑了:“我要找的夜猫是一只鸟,不知可找到了否。”
  鸟?夜猫居然是一只鸟?书玉惊愕得不能自己。
  张寒生又道:“我同她一起养的鸟,我擅自给鸟儿取了这个名字。”
  书玉想开口再问,张寒生已闭口不答。
  ******
  走出地牢,书玉依旧云山雾罩。她瞅着辜尨时带着丝歉意:“还是不知道真的情报在哪里。”
  辜尨走到她身前,给她披上外套:“无妨。我再想办法就是。”
  二人正要相携着回府,却在半途碰见了阎崶。
  阎崶拖着一个硕大的铁笼正往这里走来,遇见二人时不由微微蹙了眉。
  书玉瞪着笼子里的巨大白□□头鹰道:“组长,你怎么把它捉住的?这猫头鹰可凶了,一爪子挠下来,人就去了半条命。我的肩伤就是它爪的。”
  阎崶皱眉:“猫头鹰?”
  辜尨轻咳一声:“这是雕鸮,猫头鹰的近亲。”
  书玉面上有些挂不住:“不就是一只大鸟,取这么文绉绉的名字作甚。”
  辜尨无奈:“它也有个接地气的名字,叫夜猫。”
  书玉正准备捂脸遁走,一听到夜猫二字,瞬间顿住了步伐。
  她肃然:“它叫夜猫?”
  辜尨和阎崶俱是一脸不解。
  她又转头问阎崶:“你从哪里找着它的?”
  阎崶答:“它被人锁在了张宅的西厢。昨夜我到西厢时,它正好破门而出。今晨它又袭击了我的人,然后,我把它制住。”
  书玉心里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走到笼子前,看着毛发凌乱的雕鸮,转头看辜尨:“我们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如何?”
  辜尨挑了挑眉,似乎被勾起了兴趣。阎崶依旧冷冷淡淡地站着,目光却停在了书玉身上。
  书玉扬眉:“张太太当初截下的其实是这只雕鸮,她意外发现雕鸮的足下系着信件,于是自以为截下了张寒生和叶猫儿想要外传的重要情报。其实,信件只是个幌子,是迷惑不轨之人的障眼法。”
  “真正的情报应是在这只雕鸮身上。”
  阎崶皱眉:“怎么把情报藏在一只鸟的身上?”
  书玉信心满满道:“很简单啊,比如藏在它的羽翎下。”
  “所以?”辜尨挑眉。
  书玉笑得高深莫测:“给它剃毛吧。”
  雕鸮:“……”


第44章 Chapter18。 半面地图
  耳室内; 罗副官站在笼子前与笼内的巨禽大眼瞪小眼了许久; 手里的钳子和剪子依然悬在半空。
  书玉有些不耐:“罗飞,你倒是快下手呀; 难不成你不记得它把你的脑袋撞得有多惨?”
  罗副官有些汗颜,拔毛这招实在是太……他词穷了。于是; 他询问地看向一旁的辜尨。
  辜尨轻咳一声,淡定自若道:“拔吧。”
  阎崶皱皱眉:“速度。”
  罗副官默了默,正要下手,只听书玉急匆匆道:“等等等等; 就这么拔效率肯定很低,让羽毛过过水,好拔。”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没了反应。
  不仅要把毛拔光,还要先淹一淹……
  辜尨最是淡定,招呼手下抬进了一大缸水。
  不知是否错觉; 罗副官觉得笼子里的雕鸮很应景地抖了抖。
  噗通一声; 巨大的雕鸮落了水,伴随着“咕咕咕”的叫声和水花四溅的哗啦声; 书玉冷静地指挥罗副官:“快把它按下去。对; 脑袋按到水下。”
  罗副官:“……”脑袋也要弄湿,所以连脑袋上的毛也不放过么?
  辜尨突然出声:“停。”
  罗副官一顿,雕鸮的脑袋便浮上了水面。
  书玉挑眉,辜尨是要拯救雕鸮于水火么?老婆重要还是这只破鸟重要?
  一旁的阎崶开了口:“它的背上; 有一幅画。”
  书玉一愣; 往水缸里看去; 只见雕鸮湿漉漉的白色羽毛上慢慢显出一些黑色的纹路。
  羽毛被水淋湿得越彻底,纹路则越清晰。零零碎碎的纹路组合起来,似乎成了一幅画。
  辜尨道:“趁水没干,把画摩下来。”
  书玉迅速反应过来。手边一时没有专门用于拓印的工具,于是她当机立断拿了几样趁手物什,便开始描摹雕鸮背上的奇怪纹路。
  羽毛上显露过的纹路一点点消退,书玉要赶在纹路消退前把这些图形记录下来。
  所幸,纹路消失的速度总比书玉描摹的速度慢了一拍。
  待最后一笔描完,羽毛上的纹路彻底消失不见。
  书玉刚要松一口气,只听罗副官叫道:“它的肚子上也有画!”
  然而太晚了,雕鸮肚子上的画在背上画消失的后几秒也消失了个干净。书玉只来得及分辨出那依稀是一个人的脸。
  一个女人的脸。
  书玉懊恼地垂下笔。背上有画,总该想到肚子上也可能存在画。
  辜尨揽了她的肩:“不要紧。一幅画而已。”
  阎崶指尖点着宣纸上墨渍未干的画,道:“你们说这像什么?”
  书玉的注意被转移。她看了看画,蹙眉道:“这是……地图?”
  错综复杂的线条及不知名的特定标识,看上去就像一幅地图。不过,线条还未走完便戛然而止。
  一幅不完整的地图。
  “这会是哪里的地图?”书玉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的印象中,南京城内并没有与地图相契合的地方。
  辜尨凝眉道:“我会着人去查。”
  书玉点了点头。
  忽然,书玉想起了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贺子池在哪里?”最后的印象里,贺子池被夜宴上一个好男色的警官逮住,不知怎么样了。
  辜尨的眉峰微不可查地一挑,并不接话。
  阎崶倒是开口了:“他很好。”
  很好?书玉有些怀疑。但阎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质疑。
  阎崶难得地又解释了几句:“他很机灵,没有受伤。此刻,他应该在享福。”
  书玉扯了扯嘴角。贺子池现在在享福?若当真如此,她要把他的皮给扒下来当桌布。
  ******
  数里外的寝室内,坐在床沿的贺子池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已无暇无思考到底是受凉感冒还是有人在背地里碎碎念他。此刻,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与嘴上的胶带及捆在身上的绳子作斗争。
  “呜呜呜……”他一边蹬着腿,一边绝望地打量着卧室的布景。
  红艳艳的小室,各个角落见缝插针地挂满了蕾丝和小吊坠。当中一张圆桌是西洋作派,桌上和椅上盖着厚厚的蕾丝垫。
  他再看身上的衣服,瞬间羞愤欲死。这种有穿还不如不穿的娘们一样的衣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冒着阎崶旨意把他领到这里的老女人到底是哪来的老妖怪?
  突然,房门霍地被踹开了。一个着骑装的女子风尘仆仆地大步踏入室来。
  她的面庞带着被太阳晒过的健康红晕,一双眼顾盼神飞,在接触到床上的贺子池时明显愣了愣。
  从看见那女子的第一眼,贺子池就停止了蹬腿。
  他在内心咆哮——卧槽!为什么是邱萍萍?!为什么是那个母夜叉啊?!为什么为什么……
  “小艾!”邱萍萍扬声叫道,“不是说会送来个好点的货色吗?怎么送来一只弱鸡一样的娘娘腔?”
  门外的小丫鬟答:“嬷嬷说这只是个雏呢,而且白白净净,姑娘肯定喜欢。”
  雏……白净……喜欢……
  贺子池脑中一根筋险些断裂。
  书玉!书玉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呜……
  邱萍萍搬了张凳子,下巴搁在靠背上倒坐着,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贺子池。
  一边打量一边抱怨:“怎么看上去傻里吧唧的。”
  说罢伸出一只手钳住贺子池的下巴,左右摆弄了几下:“长得倒不错。”
  贺子池吓得呜呜呜直叫,原本静止下来的腿又开始乱蹬。
  邱萍萍不耐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扭捏?让你伺候本姑娘是你的福气,懂?”
  贺子池挣不脱邱萍萍的手,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邱萍萍却笑了:“哟,倒是个烈性的小倌。”
  你才小倌,你全家都是小倌!贺子池呜呜呜直叫,恨不得喷邱萍萍一脸口水。
  “不过,”邱萍萍笑得邪佞,“本姑娘就喜欢脾性烈的美人。“
  吧嗒。贺子池脑中那根筋彻底断掉了。
  ******
  天机阁。
  “大人,夜猫折了。”着满人服饰的小厮恭恭敬敬地立在窗边。
  宽袍长袖的男人背对着床负手而立,专注地看着墙上的两幅画。
  “知道了。”他淡淡道。
  “另外半幅地图被北平辜尨和阎王截下来了。”小厮又道。
  他摆摆手:“无妨。”
  夕阳的光打在墙面上,给墙上的画镶上了淡淡的光影。
  一幅是线条错综复杂的地图,一幅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半身像。
  画中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温婉,着一身满人的宽袖旗袍,静静望着虚空处的某一点。
  他却望着那女子,良久不曾移眼。
  “大人,”小厮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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