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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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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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让我算算,你这是向我保证第几回了?”
  她瞪他:“别说我了。栽赃你的人,你可有头绪了?”
  他敛了容色,淡淡道:“八九不离十了。”
  她的心松了松,他这样说,那就是胸有成竹了:“是哪一方的人?”
  他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说了你也不认识。”
  她柳眉倒竖,拍开他的手:“不理你了,我要吃饭。”
  他莞尔:“我的地位越发低了,先是比不过一院子落花,再是不敌几盘小菜。”说罢揽了她的腰,一同走出了书房。
  ******
  天机阁,顶厢。
  有美人坐在镜前梳妆,身后的大床上倚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五官清隽,神色却极为淡漠:“今夜你便要去见张寒生?”
  美人垂眸:“是,大人。”
  男人淡淡道:“既有机会近他的身,便了结干净。”
  美人恭敬地颔首。
  “我取到那份文件后,让它带给您。”美人素手一抬,房间角落里便飞出了一只棕色白额的猫头鹰。
  猫头鹰的眸子在昏暗的厢房内如两盏幽幽的萤火,明灭不定。
  男人沉默了半晌,道:“我已折损了月明楼,不可再失天机阁。你若也感情用事,那么你便与你的前身作伴去。”
  不过简简单单几句话,却令美人的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是,大人。”


第36章 Chapter10。 真假难辨
  “夜宴?”
  晚饭后,书玉一边摆弄着窗台上的盆景,一边看着辜尨打开衣橱挑选外套。
  辜尨答道:“不错,张警司今夜在宅子里设了一场小宴,邀请函今晨送到了我的手上。”
  书玉好奇:“他还请了谁?”
  辜尨报了几个名字。书玉一愣,这些人俱是警界的左派高层。辜尨平素孤高,因而与这拨人的关系有些微妙。
  “你真的要去?”她的眉目间笼了一层担忧。
  他勾了勾唇:“就算是鸿门宴,我也得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走到他身边,顺手帮他挑了一件外套,再配上相搭的衬衫:“你总是这么冒险,什么时候能让我安心?”
  他脱掉身上的便服,任她帮他穿上衬衫。他低了低额,抵上她的前额,温声道:“放心吧,我什么时候真正让自己陷入过险境?”
  她细细地系着他衬衫前襟的扣子,虽然心里清楚他最是进退得宜,然一颗心依旧悬在半空惴惴难安:“胡说,当初在青河镇,你怎的就冒冒失失地冲到了火里?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多危险,如果你……”她赶紧噤了声。
  他了然,张开双臂把他的小妻子揽了个满怀:“我和阿姆,这不都好好的吗?”
  她静了一瞬,继而轻轻地开口:“辜尨。”
  他觉察出她语气中的异样:“嗯?”
  她靠在他怀里,一字一句道:“接下来的话,你要认真听,仔细记到心里去。”
  “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拿自己的安危涉险。无论什么人遇了险,如果救援的代价是你的安危,那么,你一定不要去。”她认真地说,“哪怕那个遇险的人是我,你也不要去。知道了吗?”
  他一时没了声音。
  她等了许久也等不到他的回答。往日,只要她说什么,纵然再荒诞再无厘头,他最终总是无奈地应下。于是,她下意识地想抬头看他的反应。
  他却动了动下巴,阻住了她抬头的动作。
  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他开了口:“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她没好气。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多少亲近的人,最令我牵肠挂肚的就只有你了。若有一天,你遇了险,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如果失去了谭书玉,我也不知道辜尨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却一声声敲到了她的心底。
  忽而,他笑了:“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不过就是一场小宴,你这么草木皆兵,倒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笑话。”
  她也忍不住笑了,却听他又道:“你今夜便要把夜猫送给张警司?”
  她点了点头:“我和贺子池一起。”
  “送到张警司手里,你就回来,不要多耽搁。”他嘱咐,“不要好奇,不要耍小聪明,快些回来,在家里等我。”
  她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无奈:“若是小孩子,那还好办些,总不至于这么不听话到处跑。”
  她轻轻捣他一拳,他轻而易举制住她的拳头,只把她揽得更紧。
  ******
  戌时一刻。天机阁前。
  夜猫着一件亮银色贴身旗袍,领口开得暧昧,端的妖娆不可方物。她蹬着一双镶着蓝色水钻的缎面高跟,施施然向书玉和贺子池走来。
  贺子池装作不在意地瞥了瞥盛装的夜猫,喉头却咕噜咽了咽口水。
  书玉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他正色:“晚饭水喝多了,就这样。”
  “你又知道我要问什么了?”书玉悠悠开口。
  贺子池羞愤地闭了嘴。
  抵达张宅时,夜宴还未开始。
  已有侍者候在偏门:“老爷已在南厢雅阁等着诸位。”
  夜猫跨下车子时,侍者神色微微一滞,继而迅速敛了眉眼,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书玉眼眸轻扫,已将一切收入眼底。
  贺子池冲两个女人挥手:“你们快点。”恨不得赶紧结果这个恼人的任务。
  夜猫却忽地停了脚步。她看向书玉:“夫人,先前在天机阁,你许诺护我周全。”
  书玉点头:“我不会忘记。”
  夜猫却道:“我希望夫人忘记。”
  书玉一愣,只听夜猫又道:“我不需要夫人护我周全,无论夫人要我见的那个人想让我做什么,我不会不情愿。既已沦落风尘,也就没有必要惺惺作态。”
  凉凉数语,配着夜猫媚态慵懒的神色,显出几分看透红尘的沧桑。
  书玉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知道了。”
  沿着宅子的小径往前走,转过一个小弯,迎面撞上了几个女眷。
  书玉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听一声凄厉的尖叫自为首的女人口中传出。
  那尖叫来得突然,饶是书玉也吓了一跳。贺子池更是夸张,生生往后跳了一大步。
  只有夜猫,从头至尾清清冷冷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尖叫的女人与书玉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张警司的原配。
  书玉稳下心神,不由目露古怪。
  张太太与夜猫不知心有灵犀还是怎的,竟穿了同样款式的旗袍。然而,同样亮银色的贴身旗袍,同样的蓝钻缎面高跟,穿在夜猫身上是说不尽的妖娆魅惑,而穿在张太太身上却显出僵硬的老态。
  张太太苍白着一张脸,看向夜猫:“你是谁?”
  夜猫斜睨着一双眼,嘴角爬上一丝讥诮:“回太太话,奴家夜猫。”
  张太太瞬间面如死灰。
  引着书玉三人进门的侍者冲张太太福了福身,道:“老爷让他们去南厢,太太,我们先告退了。”
  张太太这才如梦初醒,指着夜猫语无伦次地嚷道:“假的!她是假的!真的那个早就……”
  夜猫也不恼,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什么真的假的,我看太太你穿这不合身的衣袍才像个假人嘞。”
  贺子池抽了抽嘴角,低声道:“这个夜猫嘴好毒。”
  书玉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太太依然在原地发着狂,由侍女小厮制着,动弹不得。侍者见怪不怪地冲书玉等人点了点头,继续往南厢而去。
  很快,南厢雅阁就在面前。
  夜猫转头对书玉道:“夫人就送到这里吧。”
  书玉忍不住开口:“你……”
  “一场赌局,换来伺候两个大人物的机会,是我赚到了。”夜猫淡淡道,“我先进去了。”说罢撩起裙摆,走进了雅阁。
  原地的书玉轻轻摇了摇头,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福分,她强求不来亦不想强求。
  这就算帮贺子池完成了阎崶交待的任务,也够格拿贺子池那一院花花草草了吧。
  她正要往回走,却发现贺子池如木桩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不走?”她瞥他一眼,“不走我可走了。”
  贺子池转过头,满眼兴奋呼之欲出:“书玉,我琢磨了一晚上。”
  书玉不解,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贺子池继续道:“我想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是这样的:张警司年轻时风流倜傥,因一场赌局结识了夜猫,一见钟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警司求美人不得,只得找了个和夜猫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做姨太太以解相思之苦。结果替身死了,张警司二度怀春,又不好意思直接找上门去,于是便拜托我这么个善解人意的神探来拯救他于水火。”
  语毕,贺子池满含期待地看着书玉。
  书玉张了张嘴,斟酌了许久才委婉地开口:“龙牙是不是又借了一些描述痴男怨女的画本给你?”
  贺子池一愣:“你怎么知道?”
  书玉:“……”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书玉抚额,“记得挑个空闲日子,我去你府上取花。”
  贺子池赶紧拉住书玉:“别走啊。我们来验证一下我的猜测对不对。”
  书玉右眼青筋微跳:“怎么验证?”
  贺子池笑而不语,眼神却瞟向了雅阁的屋顶。
  书玉默了默,开口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吗?”爬到别人家的屋顶上,偷窥主人家的私生活,他不嫌丢人,她还要脸面。
  “不会被发现。”贺子池眨了眨眼,随即指了指雅阁旁的墙。那面古香古色的墙体设计成了三角的形状,堪堪隐在浓密的树叶中,正好形成视觉死角。若从那里落脚,确实不会被人发现。
  书玉蓦地对贺子池少有的细致刮目相看。
  “你就不想知道夜猫和叶猫儿还有张太太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贺子池诱惑。
  书玉心道,还真不想知道。
  “你就不好奇张警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风流人物?”贺子池坚持不懈。
  书玉心里一咯噔。辜尨说过,张警司不像表面上那般懦弱。他无疑是一条引线,连着那些隐在暗处的势利。
  说不好奇,不可能。
  “书玉?”贺子池的目光里已有了讨好的味道。
  书玉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道:“愣着干什么?爬墙。”


第37章 Chapter11。 流光夜宴
  书玉这辈子还是第二次干过爬墙这码事。第一次是因了年轻气盛为情所困,那倒也罢了;第二次居然是受了贺子池的怂恿,这就有些抹不开面子。
  “不许说出去。”书玉严肃地看了一眼贺子池,“我就上去看一小下。”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是被你逼的。”
  贺子池把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是是是,保证不说出去。”后来想想不对,于是谨慎地添上一句:“你也不准告诉辜尨。”
  书玉不耐烦地摆摆手:“成交。”她傻了才把这丢人的事说给辜尨听。
  二人趁着渐浓的夜色,手脚并用爬上了屋顶。贺子池小心翼翼地挪开半块碎瓦,书玉的脑袋率先挤了过来。
  所幸雅阁屋顶不高,隔音效果不佳,两人在屋顶上倒能将阁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想来建造这座雅阁的人根本没有想到,此等风雅之地也会招致梁上君子。
  雅阁内,夜猫婷婷袅袅地立在一张小案前。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正是张警司。
  两人面对面,却一句话也无。
  这是干什么?打哑谜么?贺子池皱了一张脸。
  书玉却一呆,目光被张警司吸引了过去。今日所见的的张警司和那日在张宅偶遇的张警司看上去并不像一个人。
  同样的五官,同样的身材,甚至连站姿并几项细小的肢体动作都一般无二,可书玉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再看一眼张警司的脸,书玉恍然大悟。
  是眼睛。
  那日在张宅假山后,她瞥见张警司的一双眼唯唯诺诺毫无神采,视线都不敢与辜尨对视半分。而此刻,张警司双眸炯炯有神,连带着周身的气质亦发生了变化。
  眼神最是能读出一个人的能耐。能伪装得这样彻底,怎么可能是庸人?
  书玉脑中迅速将张警司的资料过了一遍。张寒生,草根出身,从最底层的片警混起,只花费了六年便爬上了片区警司之位。初成为警司的那一年,迎娶当地银行家的独女为原配。婚后零零散散纳了十七房侧室,最后一房便是十七姨太叶猫儿。
  她只当这张警司精于须溜拍马,讨了哪位上层的欢心,这才当上警司。却未想,若能令上层仅六年愿意便把警司之位给他,这样的人,哪里可能是庸人?
  那么,绞杀手下、嫁祸辜尨的事,是不是他做的?
  正冥思苦想间,书玉便听到阁内的人开了口。
  率先开口的竟是夜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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