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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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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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乖巧地笑着,心跳越来越快。
  他终于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迫不及待地向他跨去了一小步,正要投入他的怀抱,却见眼前的男人陡然变了脸色。
  “你是谁?”他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眼里的怒气仿佛要将她撕碎,“书玉在哪里?”


第221章 chapter16。 掘地三尺
  嘉穗白了脸色。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嘉穗眼睫轻颤; 端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不认得我了吗。”话到了尾音; 微微带了哭腔。
  辜尨的眸子沉如一湾深潭:“我为何认得你?连自己的容貌都要舍弃的人; 大抵天底下已经没有人能认得真正的你了吧。”
  嘉穗脊背一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一眼就认穿了她磨骨的事实。
  辜尨冷冷道:“观你面部骨骼和轮廓,明显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我没有兴趣这个过程是怎样的,但是你却为何整成了她的模样?”
  “你不用与我说是巧合; 你既整成了她的样貌,还穿了她惯常爱穿的衣服; 又来了这条必经之路等我; 显然你隐在背后观察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你居心叵测得这么明显,当我是傻子么?”
  嘉穗心下慌乱; 却不轻易放弃。那日阎崶揭穿她的身份时,她也这样慌过,但她仍旧凭借着机敏和大胆换取了阎崶的信任。
  “辜……你怎么可以这样?”嘉穗的眼角滚下一颗泪来; “昨日还是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今日怎么就要变卦。你若变心就罢了; 我走吧; 此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辜尨眉头紧皱,厌恶道:“你闭嘴。她从来不会以这样的形貌与我说这样的话。”他的姑娘向来不会委曲求全; 哪怕两人有了嫌隙; 以她骨子里的骄傲; 她断不会作出这番欲擒故纵的姿态。眼前这个女人模仿得拙劣极了,只令他觉得作呕。
  他不关心这个女人到底仿成谁的模样,但模仿他的姑娘,他绝对不能允许亦无法忍受。
  他的姑娘独一无二,怎容其他宵小模仿惦念?
  “书玉在哪里?”他的语气凉得刺骨。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整容成了书玉的模样,竟还敢大剌剌地来到他的面前,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认为她所模仿的原主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他不敢往深处想,心里的慌乱和害怕令他的指尖微微发抖。
  嘉穗垂下了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既然你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分手,那我走了。”
  辜尨当真是气笑了。西府海棠还未开花,书玉还没有答应与他在一处,眼前这位就已提到了“分手”,倒是给他面子。
  “急什么。”男人懒懒地开口,一个侧身挡住了嘉穗的去路,“你还没告诉我,她在哪里。”
  嘉穗惊了惊:“你想干什么?”眼前的男人依旧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可不知怎的,转瞬间气质陡然变了,这副痞气无赖的样子和黑三角里头的地痞简直没有什么分别。
  最令她心惊的是他周身突然生出的戾气。这样的戾气,她只在杀人不眨眼的人身上看到过,且出现这戾气时,必是要见血的。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辜尨淡道,“带我去找她。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招,那就真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也许只看到了我的一面。”辜尨恶劣地牵了牵嘴角,“你大概不知道,我的私人实验室里存了多少化学试剂。哪怕你死了,分尸成碎块装在标本瓶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想试一试么?”他问得彬彬有礼,仿佛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嘉穗眼中瞬间闪过了无数道光,再开口,语气里已无半分旖旎:“我若带你去,你若灭我口呢?”
  辜尨笑了。这个女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你没有别的选择。”他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如果我的要将你灭口,你又能奈我何?你不告诉我真实的地点,可以,我现在杀了你。你告诉我她在哪,我一高兴,也许就这么放过你了呢?”
  “毕竟杀你这一只蝼蚁,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
  嘉穗权衡了利弊,点头:“我告诉你地址。”
  “不用麻烦,你在前面带路。”辜尨抖了抖烟灰。
  嘉穗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不准备让她独善其身了啊。但她没有别的选择,鬼迷心窍是她此番最大的败笔,她当牢牢记在心上。
  “好。”她点头。她很熟悉黑三角街区,只要在那里她未必没有机会从辜尨手里走脱,且那个地方鱼龙混杂,若能将辜尨折损在里头,那倒真是再好不过。
  辜尨跟在嘉穗身后,七拐八弯地来到了黑三角。
  他微微蹙眉。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军火交易的秘密地点,亦是毒品和人口买卖的地下交易场所,伦敦黑市的人体器官有一部分就源自这里。
  如果他的姑娘在这里……他的脸色登时难看到了极点。
  此时黄昏已尽,夜色无声蔓延。黑三角街区逐渐复苏,那些在白日里闭合的窗口开了起来,隐在门洞后的牛鬼蛇神陆续来到了天幕下。
  嘉穗也没有在夜间来过这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别磨蹭。”辜尨催促。
  嘉穗咬咬牙,将他带往了酒吧相反的方向,越发深入黑三角的腹地。
  越往深处走,越非常人能入,辜尨被人拦住时便知嘉穗耍了诈。
  “哪路的?”高大的光头白人挡在辜尨面前,肌肉暴起的胳膊上纹着骇人的刺青。
  嘉穗忙不迭地开口:“我是……布克酒吧的,这个人想在这里犯事。”
  光头的眉头皱了皱,望着辜尨的眼里露了几分凶光。他向身后作了个手势,三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围了过来。
  “来黑三角闹事?”光头轻蔑地笑了笑。
  辜尨也笑了,他低声报出了一个名字。光头一愣,继而看向他的目光变了味道。
  嘉穗在一旁万分焦灼。她听不懂刚刚辜尨说的一长串行话是什么意思,她只隐约觉得今日自己怕是不能善了了。
  辜尨却是失了耐性,他亮出了袖间刀:“你们老板从我身上赢了不少金子,不准备行我个方便么?那我只好自己摸路了。”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越是信奉强者为尊,讲一百句道理不如打一架来得有用。他耗不起时间,他的姑娘还在等她。
  光头扭头对身边的同伴说了一句话。他的同伴点了点头,往一旁的酒吧走去。
  不一会儿,酒吧里走出了个带着软帽的干瘦老头。
  那老头盯着辜尨看了半晌,继而咧嘴笑了:“7988,欢迎来到我的黑三角。我大概是全伦敦最幸运的人了,我是第一个看到你脸的人吧?”语罢转头对那光头道,“戴维,这是客人,别坏了规矩。”
  嘉穗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黑三角的主人问。
  辜尨收起了袖间刀:“我要找一个人,我的女人。”
  老头点了点头:“今日的货还未动,她应该安然无恙。”他吩咐手下,“今日验货的时间推迟。”
  “是。”
  “带上人手,帮7988先生找人。”
  ***
  书玉抱着胳膊蜷缩在角落里。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酒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木桶味和酒酿酵母的味道。
  那个侍酒女堵死了唯一的出口,应是想要她的命。
  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酒窖里有人。她极有可能困在这里大半月,活生生被饿死,也有可能在未来两三天的大降温中被冻死。这里昼夜温差极大,白日里她穿得并不厚,此刻已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想了无数种办法,企图攀到天花板的出口,奈何皆失败了。最惨烈的一次她从顶上滚落了下来,砸在了带了钉子的铁架上,小腿被生锈的铁钉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这里没有消毒药剂,甚至连清水都没有。她的伤口若发炎化脓,只怕更是一道催命符。
  寒冷、饥饿、伤痛,还有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眼下的情况真是不能更糟糕了。
  她只能尽可能地保存体力和体温,抑制住伤口的出血量,并思考逃生的办法。又想了几个方案,却一一被自己推翻,她不禁心情烦躁。
  为什么那个女人想要她的命?她在伦敦并无仇家,日常接触的都是友善的老师同学,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何时与何人结了仇。
  突然,她的脑海中冒出了阎崶的脸。
  那个女人与阎崶应是有关联的。不过阎崶既然是外公信任的学生,那么他自然不会有杀她的念头,却为何他身边的人对她如此不友善?
  先是隐在门内不愿露面的女人,再是破落酒吧前的侍酒女,阎崶到底是怎么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的?
  书玉恨恨地咬牙。倘若她能活着出去,一定要避阎崶远远的。
  她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学业顺利、朋友贴心、师长爱护、同门和睦,甚至在爱情上亦开出了小小的花骨朵,却叫阎崶一句“照顾”给粉碎了个透。
  去他的照顾。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冰冷,额头发烫。她估摸出了最坏的可能:伤口发炎了。
  年轻的姑娘将自己抱成一团,委屈地落下了一滴眼泪。她想念家里的两个老头,自己可能要见不到他们了,老人家该伤心了。她又无法控制地想念辜尨,她喜欢的男孩子啊,大概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谁知她刚在心里头描摹他的脸,头顶上的出口却有了动静。
  她抬头,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直流泪。外面竟已到了天明啊……
  出口探进了一个人,那人背着光,急急地跃了下来。
  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只觉得大概自己起了幻觉。
  “我死了吗?”她呆呆地问。天堂里神佛慈悲,让她最后看一眼她爱的人。
  下一瞬,她觉得自己被裹进了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怀抱。
  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又急又气:“死什么?我不准。”
  “谭书玉,你听好了。以后不要离开我视线,不准到处乱跑,去哪都得先给我报备。听明白了吗?”那道声音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好凶。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脑海里混沌地冒出一个念头:天堂里的辜尨一点也不温柔。
  她却偎依着这个一点也不温柔的怀抱,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222章 chapter17。 浪子回心
  迷迷糊糊间,书玉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她艰难地睁开了眼; 费了老大劲才认出来眼前的房间正是皇家实验室的某个单间。那猴叫一样的声音似乎是……亚伯?
  “醒了?”辜尨凑过来轻声问; “你别动; 我正在给你处理伤口。”他的实验室离黑三角街区最近; 于是他自作主张把她带过来了。他也不放心旁人给她处理伤口,没有什么比他亲自来做更令他心安了。
  “会留疤吗?”她怯怯地问,眼中不禁落了几分紧张。
  他放轻了手下的动作:“放心,我的缝合技术很好。后期我监督你恢复,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她蓦地有些难过:“那就是说; 可能会留下轻微的痕迹了?”
  他放下碘酒,开始上药:“怕什么; 哪怕有疤; 我也爱。”
  “别胡说。”她登时红了脸。
  他忽而笑了:“怎么,听不得真话?”
  她捂住脸:“你别说话; 我要睡了。”
  他唔了一声:“一会处理好伤口,我陪你睡。”
  她赶紧瞪大了眼:“你你你!”好好的怎么耍起了流氓?
  他挑眉笑得焉儿坏:“不困了?”
  好气,又被戏耍了。她扭开脸不说话。忽然; 她又想起了件要紧事; 于是只得把脑袋转了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他捏着棉棒的手一顿; 继而漫不经心道:“有心人自然知道。”
  她一愣。他的意思是; 他对她很是上心?她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脸颊又开始升温。
  “有人把我引到那个地方去。”她躺在他平素常躺的长椅上,讷讷道; “那个人似乎想要我死呢。我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她。”
  “不会。”他说。
  她呆了呆; 没太听明白他的话。
  他继续道:“你没有得罪任何人; 是有人心术不正、存了贪念,与你无关。”
  她忽而眼窝有些泛酸。其实她心里头的委屈大过愤怒,只要一想到很可能因为她做人的失败招致了祸患,她便觉得难过。如今倒被他一句话安抚了。
  他细细地裹好了绷带,搂着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
  她温顺地环住他的脖颈:“要去哪里?”
  “我的住处。”他说。
  她觉得不妥:“这……”不合规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叫谭复和谢知远知道,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你还在发烧。”他耐心道,“不放在我身边,我不安心。”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睡意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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