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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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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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氏端坐堂中,乌发一丝不苟的绾成髻。金簪珠翠堆满头,贵气逼人。这些年养尊处优,保养极好,仿佛四十出头的年纪。
      一双眼尾上扬的眸子,平静中隐有厉色。
      卫氏阴着脸,咬紧牙关道:“雪儿才得皇上与太后赏识,转眼就摊上人命。若是寻常人家打发就是,可那人是荣亲王世子,状告到皇上面前不肯松口,非要治她的罪。”
      朱氏忧心忡忡的说道:“雪儿那孩子今年是流年不利,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她定会像上回一样转危为安。”
      卫氏脸色骤变,有苦难言。手指撕扯着锦帕道:“这一切都是拜那贱人所赐,雪儿如今水深火热,她倒是过得顺风顺水。”卫氏想起今早卫如雪捎来的话,眼珠一转,锦帕按着眼角带着哭腔道:“母亲,雪儿说有一个法子能脱身。只是住在青石巷开医馆的那贱人,不知怎得得了老太爷的庇护。雪儿怕她与咱们府上的亲戚,不敢妄动,让儿媳来过问您一声。”顿了顿,卫氏继续说道:“母亲,咱们府上与尚书府是姻亲,利益共存。若非万不得已,雪儿也不敢动父亲要护的人。”
      朱氏拧眉:“谁?”
      “那丫头是从清河村来的,姓谢……叫谢桥……”卫氏也想不通一个野丫头怎得就入老太爷的眼?竟救她一命!不过也幸好救了她,正好用她来替雪儿顶项。
      朱氏摇了摇头:“族亲并无姓谢的人氏,若能保住雪儿,你只管去办。至于老太爷那儿,由我来说项。”
      卫氏转忧为喜:“雪儿那丫头总说母亲您最疼她,就像亲祖母一般。谁说不是呢?嫣儿都吃味了!”她口中的容嫣便是容阙与她生的女儿。
      站在门口听到她们谈话的辅国公,脚步一转,朝府外走去。
      谢桥已经被她们盯住,留在京城不妙,得另行安排。
      而浑不知被算计的谢桥,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喝口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人拎着丢到马车上带走。

      第十一章 燮郡王

      马车疾驰后,缓缓的停下来。
      谢桥还未看清楚自己的处境,直接被拎着扔进一间屋子里。看着眼前带着铁皮面具的黑衣人,目光落在他腰间别着的长剑上,不由得摸了摸脖子。
      燮郡王!
      谢桥浑身紧绷,他突然将自己抓来,打算秋后算账?
      黑衣人关上门离开,婢女端来几样精致膳食。
      谢桥原本饥肠辘辘,眼下没有弄清楚燮郡王将她‘请’来的目的,哪里吃得下去?
      桌子上香炉里的熏香缓缓燃烧,那点猩红的火星子,仿佛烧在她的心头,心里面一阵煎熬。
      她素来是急性子,要杀要剐,直面而来她倒不会如此忐忑不安。
      吱呀——
      门扉推开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侧头望去。
      日光里,他穿着黑色滚金边常服,身形挺拔,那双修长而有力的腿朝她迈步而来,悠闲从容。
      谢桥视线上移,看进他的眼里。
      这一双眼冰冷无情。
      “燮郡王……”谢桥起身,她近一米七的身高,仍需抬头仰视他。
      秦蓦垂目斜睨着她,似探究,似打量,深邃而无法探测的眼眸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将她看个通透。
      谢桥见他眉头一蹙,薄唇微微抿成线,顿时戒备的盯着他。
      这人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该你报恩的时候了。”
      良久,秦蓦吐出一句话。
      谢桥一怔。
      秦蓦见她不甘愿,又有点蠢的模样。狭长的眼眸微眯,嗓音低哑而危险的说道:“本来,我是要杀你的。”
      谢桥浑身一个激灵,骤然想起那日马车上的话,连忙说道:“对对对!报恩报恩!”知道他的目的,谢桥便也不怎么怕他:“你眼下状态不错,我写个方子,你把药材备齐,咱们就开始解毒。”
      秦蓦冷声道:“蓝星,带她去。”
      谢桥看着门口的黑衣人,跟着他去了一座小院。
      院门口早已有人等候,见到谢桥,直接领着她进屋。
      屋子里布置得精致奢华,淡淡花香被药味掩盖充斥一丝苦味。绕过仕女图屏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上,病容苍白的女子躺在锦被绣衾里。
      她的眉眼与秦蓦有几分相似,却没有他那般令人惊艳,只算得上清秀。
      谢桥猜到她的身份,长公主的女儿,秦蓦的同胞妹妹。
      蓝月轻轻走到床边,细声细语的唤醒秦玉:“郡主,郡王给您请的大夫来了。”
      秦玉眼睫颤动,缓缓睁开眼,打量着床边的谢桥。示意蓝月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苍白面容上露出歉意的笑:“等久了吧?哥哥他太心急,请大夫来该知会我一声。”
      “我也是才来。”谢桥坐在绣墩上替秦玉扶脉。
      秦玉眸光微微闪动,对谢桥道:“你也不用紧张,我这身子骨瞧了不少太医、名医,仍旧不见起色。这几年在江南安养倒也好了许多。太后娘娘寿辰将至,连日赶路有些疲累罢了。哥哥他太大惊小怪……对了,我这病和哥哥一样从娘胎带出来,你可有给他看病?哥哥他的身子可好?”
      秦玉与秦蓦是龙凤胎,身上的毒是一样的,她比秦蓦要严重。
      “没有。”谢桥收回手,在她膝盖上按了按,并没有毒包。她的筋脉太细,身子极虚,而将毒素逼压至一处受非人的痛苦,若是撑不过去当场便会没命。可毒素在她全身,情况并非眼下这么好,恐怕还要糟糕。除非……
      “郡主一直在服药?”
      秦玉颔首:“不过只剩下十几粒。”
      “郡主长途跋涉累了,好好睡一觉便可。我与郡王商议,他若许可明日我便来给你调理。”谢桥朝蓝月看一眼,蓝月带着谢桥去见秦蓦。
      站在门口候着的林嬷嬷,见二人离开院子,倒一杯热茶服侍秦玉喝下,抱怨道:“郡王若当真对您好,当初为何不让神农谷谷主给您治病?找的都是无名小卒,今日这位更过份,年纪比您还小上许多,能懂什么?若当真好,为何不先给自个治治,有成效再给您来治病?安的什么心?”
      “嬷嬷,当初神农谷谷主的法子有危险,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个亲人,没有十全把握他断不会让我冒险。”秦玉替秦蓦开解。
      林嬷嬷哼了一声:“既如此郡王又为何给神农谷谷主医治了?您看这些年他可有发作?老奴只瞧见郡主受病痛折磨!而且……而且老奴听人说当时神农谷谷主身受重伤,精力有限,只能救一个人!”
      秦玉低垂着头,撑在床榻两侧的手,紧紧的揪着床褥。嗓音出奇平淡地说道:“嬷嬷何时也学会嚼舌根?”
      林嬷嬷听出秦玉话中的冷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该死!”
      秦玉不再看她一眼,侧身躺下。
      ……
      书房内。
      秦蓦安坐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翻阅公文。
      春意和风从窗外吹入,散放的书籍被吹得沙沙作响。
      谢桥低声说道:“我能看你的膝盖吗?”
      两人对视一眼,秦蓦黑眸中闪过冷光,脸上轻松的神情慢慢收敛,俊美的面庞冷漠而紧绷。
      谢桥深吸口气,猝不及防的摸上他的膝盖,用力按几下,并没有她当初说的那般有毒包隆起。又似乎印证她的猜测,轻轻吐出一口气,两旁轻纱飞旋间,只觉得明亮的书房内被阴影笼罩,带上几分阴森寒意。
      谢桥轻拂衣袖,微微挑眉,清亮的眼眸淡扫他的膝盖道:“你的毒包几年前被除,配上一味药,不说能全然解毒,可保你性命无忧。而你如今依旧毒不得解,把药给了郡主罢?”
      秦蓦浓若黑墨的眼眸不复阴寒锐利,深深地、冷冷地凝视她。嘴角微扬,好似带笑,又仿佛暗含讥诮:“能不能治。”
      谢桥眉心一凝:“郡主的毒,我没有十全把握,只能一试。”
      方才的话秦蓦并没有否认,看来几年前师傅回京,定是给他治病。
      秦蓦搁下公文,随手斟一杯酒,酒水香醇,白玉瓷杯幽幽发出莹润光泽。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不疾不徐的说道:“明日午时。”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水。
      这一次,没有再拎着她离开。
      秦蓦亲自送谢桥回医馆。
      而在一旁候着谢桥的辅国公,看着谢桥从秦蓦的马车上下来。蓝星抱着一口箱子放进医馆,对她的态度也极为的恭敬,不由得皱眉。
      她什么时候攀上燮郡王了?

      第十二章 认亲

      辅国公坐在简陋的医馆里,容三守在门口。
      谢桥正用茶水冲洗茶具,手法娴熟漂亮,如行云流水。仪态端庄秀雅,并不像出身乡野的粗鄙丫头。
      辅国公心中迟疑的一个决定,有了打算。
      起初谢桥对他并无用处,反倒是麻烦。重要的便是因着她在乡野间长大,她若认祖归宗,身为辅国公府的嫡长女,便是代表辅国公府的颜面,没有足够的教养与学识,只会丢他们的脸。所以得知朱氏与卫氏的计划,他也未想过将她接回去,打算安排她出京。
      眼下她与燮郡王有牵连,举止谈吐处处显露极好的修养,令他改变主意。
      “谢大夫这一手茶艺出众,琴棋书画上必定也有所精通?”辅国公颇为和蔼的说道。
      谢桥谦逊道:“略懂皮毛。”
      “令尊把你教养得极好。”辅国公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医术是跟着令尊学的?”
      谢桥手上动作一顿,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我从小便没有父母,是师傅将我捡回去,教养我长大成人。”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玉坠道:“师傅说捡到我的时候,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这块玉也价值不菲,猜想我必定是出身富贵。若不将我教导好,他日得幸与亲人相认,我若目不识丁,会丢他脸面。”
      最后一句话似戳中他的心事,辅国公颇为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我的孙女也自小丢失,寻这么些年都没有线索……”说着仔细看一眼她手中的玉坠,辅国公突然神色激动道:“你这块玉与我孙女的倒是有些相像,不知背面是否刻着一个‘华’字?”
      谢桥颔首。
      辅国公怔然的望着这块玉坠,此刻有信物印证,心绪反倒不平静。不禁忆起小容华喜爱趴在他膝上作怪的情景,眼眶有些发热:“这块玉是你外祖在边关偶得,特地雕刻成玉坠,作为你周岁礼物。我亲自在背面刻下你的名字,在寺庙开光佑你平安。孩子……你是辅国公府丢失的嫡长女容华。”
      昏暗马车内,谢桥一头乌发垂腰,美眸宛如清泉,清冷无波。
      宽敞的马车内,楠木小几,玉石杯盏,柔软锦缎在光线下流光溢彩,处处显露富贵。
      谁曾想过,当年她一心想摘下光环回归平静生活,有一日会为踏入高门而工于算计?
      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京城权贵云集,一个卫如雪便如此难缠。这场官司让她明白权势靠山的重要,既然迟早她都要回去,何不早早利用辅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
      目光淡淡扫过闭目养神的辅国公,他这么爽利的接她回去,只怕更多的是因为燮郡王?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
      谢桥踏下马车,望着‘辅国公府’四个金色大字。神色微微恍惚,终于来了。
      比她计划的早了许多!
      “小姐……”明秀忧心的唤一声,这高门大宅内都是吃人不吐骨的地儿。小姐这一选择,不知是对是错?当下有些后悔替她打探辅国公的身份,不然小姐也不会顺势与他们相认。
      谢桥嘴角微勾,安抚的朝明秀浅笑。
      辅国公吩咐门仆:“去通知老夫人与大老爷去前厅。”转而对谢桥道:“进去罢。”
      谢桥跟随辅国公入府,一路走去,婢女、婆子、奴仆纷纷侧首打量。
      谢桥恍若未见,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
      大老爷不在府邸,而朱氏遣人打听谢桥的消息,和卫氏说的差不离。没有问清楚辅国公,她总有些心神不宁,这才一早便在前厅候着。
      一见他回来,连忙起身问道:“听说你救了青石巷一个丫头?她是咱们族里哪家旁支?”
      辅国公不冷不热的睨她一眼。
      朱氏心急:“雪儿摊上官司,皆因那丫头而起。我记得族亲并无姓谢人氏,应允卫氏拿她去问罪!”见辅国公脸色愈发难看,朱氏解释道:“雪儿惹上的是荣亲王,我们压不下,必须要有人顶罪。”
      “我何时惹上荣亲王?”一直站在辅国公身后的谢桥,疑惑不解道。
      突然冒出一个人来,顿时吓到朱氏。听清她的话,朱氏气得不轻,他竟将人接回府里来!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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