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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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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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棋心中想的是陆芷柔再如何生得一副妖精的模样,与太傅是兄妹,又能有什么关系?
      夫人着实没有必要揪着这一点,而影响自己在太傅府的地位。
      只是,她不过一个婢女,这些话,万万不能说。
      “行了,你退下。”太傅夫人坐直身体,头似乎也不再胀痛。
      “夫人,三小姐回来了。”屋外的婆子进来通报。
      陆氏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吩咐婆子赶紧将陆贞儿请进来,沉重的病体似乎也轻松起来。掀开被子,趿着绣鞋走出内室。
      婆子打起帘子,陆贞儿迈进来。
      陆氏伸出手,陆贞儿走来搀着陆氏坐在榻上,拿起一旁折叠整齐的毛毯盖在她的腿上,“春寒料峭,您的身子不好,小心暖着点,莫要受凉了。”
      陆氏笑容满面,陆贞儿越贴心,她便越高兴。
      “我身体好着呢,你呀,也别太顾着我。倒是你自己,嫁给成王肚子还未曾有动静,得抓紧了。”陆氏亲自手里的茶杯递给陆贞儿,抬眼见她脸色不大好,忧心的问道:“怎得气色这般不好?”
      陆贞儿笑容一滞,捧着茶没有说话。
      陆氏便知陆贞儿心里藏着事儿,也不急躁,品着茶,等着陆贞儿自己开口。
      良久,陆贞儿垂着眼帘,盯着茶盏中漂浮的茶末,棕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担忧之色:“母亲,姑母不见了。”
      陆氏一惊,接着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诧异的说道:“你不是将她送去庵庙里?怎得才两日便不见了?”话说到这里,陆氏心中一沉,太傅已经两日不曾回来,而陆芷柔这个时候不见了,难道……
      陆氏眼珠子来回转动,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满面阴霾。
      他将人给找到了?
      还是——
      “贞儿,你实话实说,我们是亲母女,是不是将你姑母送去你父亲的别院里去了?”陆氏眼睛愈渐红了,闪动着狂怒之色,仿佛她一点头,便会爆发而出。
      陆贞儿从未曾见陆氏在她面前露出这般疯狂的神态,仿佛因她的背叛。
      “母亲,您先冷静,我并没有将人给父亲送去。”陆贞儿心知事情只要牵扯到父亲,母亲便会失去理智。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摩挲着她掌心的指印,不确定的说道:“我得来的消息,姑母像是被荣亲王给抓走了。”
      陆氏心中一怔,荣亲王抓走了陆芷柔?
      陆氏眸光微微一闪,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陆贞儿情绪不佳,安慰她道:“你从何得知荣亲王抓走了你姑母?你可以将此事告诉成王,看他是否有法子解救她。母亲知道你自小便极为聪敏,就算成为没有办法,你也会想到法子。”
      陆贞儿闻言,心中惊诧,母亲竟反常的没有阻止她去救姑母?
      “只是,你知道母亲向来不喜你的姑母,倒是希望她折在荣亲王的手中,可是又担忧荣亲王利用她对付咱们太傅府。”陆氏说话间,见到门口的婆子在打眼色,话头一转道:“诶,你瞧瞧我说的是什么话。你心里藏着事情,来的时候定是未曾用早膳。”不等陆贞儿开口,陆氏吩咐侍棋快去厨房弄好早膳端过来。
      话茬被打断,陆贞儿便知她的母亲不愿再提姑母。
      嘴角泛着一抹苦笑,母亲能将话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便已经极其不易。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一抹墨绿色的身影闪进来。
      陆贞儿还未看清楚,太傅已经到陆氏身边,猛然抓着她的手,将她拉拽甩到地上。
      ‘嘭’地一声,陆氏重重跌倒在地上。
      “人呢?你将她藏到哪里去了!”太傅怒吼着陆氏,状若癫狂,他找了整整两日,人影都没有找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才会失去理智,找陆氏质问。
      陆氏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还未缓过气来,便被劈头盖脸一阵怒吼,体内的怒火也被勾出来。阴着脸,冷声说道:“我将人藏起来?我若要将她藏起来,定会把她给杀了!你要起找她,下地狱去找啊!”
      太傅怒火蹭蹭高涨,抬脚踢过去。
      陆贞儿护在陆氏身上,腰侧一阵剧烈的痛楚涌遍全身,陆贞儿整个人蜷缩起来,皱紧了眉头:“父亲,您冤枉母亲了,她并不知情,人是我送去庵庙里,姑母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太傅怒目圆睁,难以置信的看向陆贞儿:“你说你将人送到何处去了?”
      “父亲,我同你说过……”
      “你怎得能将她送去庵庙?陆贞儿,她最疼爱你,你怎得能这般狠心!”太傅愤怒的指责陆贞儿,看着护着陆氏的陆贞儿,低笑几声:“柔儿她不争不抢,躲在府中角落里,我是她的大哥,有责任照顾她,你们为何就容不下她?陆氏,你好,好的很!陆贞儿被你教的同你一般心肠狠毒!你们不是将她送走,而是逼着她去死!”
      “不争不抢?好一个不争不抢!你扪心自问,我为何容不下她?”陆氏赤红着眼,尖利的指甲戳着他的脸,陡然抓着陆贞儿到他的面前:“陆贞儿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她是何禀性,你最清楚不过。她不是我邱月茹教坏,而是看不过你的做法!”
      太傅脸上的怒容不减反而越发旺盛,拳头捏得‘咔嚓’作响,阴鸷的扫过陆贞儿一眼,冷笑一声:“从她开始与我做对,我便在怀疑,当初是否做错了什么!邱月茹,你很得意罢!人人都觉着我错了,人人都维护你!”
      邱月茹眼底闪过讽刺,嘲讽道:“我得意什么?我自问对你仁至义尽!”
      “你——”
      “陆鸿,你记住你发的血誓!如有违背,你定不得好死!阎王不收你,我也要你这条命!”邱月茹发狠的说道,眼底透着恨,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太傅被她这副模样唬住,回想到当初的誓言,冷冷看她们两个一眼,甩袖离开。
      “她死了,大家都别活了!”
      他的话,余音不断在屋中回响,震得陆氏耳膜发疼。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一样,脸上发白,扶着小几坐在榻上,靠在大迎枕上,缓缓阖上眼,筋疲力尽。
      陆贞儿腰侧火辣辣的痛,太傅用尽十足的力气,她都直不起腰来。
      当时他当真是愤怒至极。
      陆贞儿隐隐觉察到,她的母亲与父亲之间的关系,裂痕太深,怨恨太深,终此一生,都无法修复!
      “母亲。”陆贞儿竟觉得强势如邱月茹,竟也有几分脆弱、可怜。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怜惜来,正好被睁开眼睛的陆氏看在眼中,唇边掠过一抹苦笑:“贞儿,你今儿个也瞧见了,你父亲恨我入骨,我与他这一辈子,谁也都不想安生的活下去。倒是你,因我受到连累。如果你同两个姐姐外嫁,那该有多好。”
      她由衷的感叹。
      “母亲,您不为贞儿想,也要为两个姐姐着想。她们一年到头,只见您一回,偶有一年到头一回都见不着。您若是与父亲过得不开心,何必同他闹下去?不若与我们同住,散散心。”陆贞儿拿着帕子拂落陆氏春衫上沾染的灰尘。
      陆氏眼中沁出水光,别过头去,哽咽的说道:“贞儿,你不懂。”
      陆贞儿没有再说话,同陆氏小坐片刻,便起身离去。
      ——
      淮阴侯府。
      陆贞儿忍着痛回府,拿了伤药,解下外衫,白玉凝脂般的肌肤上,一大片乌青,触目惊心。
      挖出一大块膏药,涂抹在伤处,指尖轻轻一碰,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狠不下心来将药膏匀开。
      深吸一口气,摸着药膏。清凉的药膏稍稍缓解疼痛,陆贞儿稍稍松一口气。
      突然,手腕间一阵剧痛。
      陆贞儿便见褚明衍不知何时回来了,阴沉的盯着她腰间的伤处。
      “怎么弄的?”
      陆贞儿白着脸,拧着眉头,轻声说道:“你弄痛我了。”
      褚明衍松开手,她白皙的手腕一圈红痕,极为醒目。心中愧疚,拿过她手里的药膏,挖出一大块摸在她手腕上。
      “诶!你真是暴殄天物,这药膏太珍贵,这一点红痕待会便消了,不必抹药。”陆贞儿心疼的盯着盒子,挖空了一半:“表妹才给我一瓶。”
      褚明衍浑不在意,无奈的说道:“药便是拿来用的,留着再珍贵也体现不出它的价值。”指腹拂过她腰肢上的乌青,粗糙的触感,陆贞儿一阵颤栗,又痛又酥痒,躲开了他的触碰:“我不小心撞到桌脚。”
      褚明衍嘴角微扬,带着讥诮:“你去太傅府了?”
      陆贞儿抿着唇,缄默不语。
      褚明衍也来气,叮嘱她莫要一个人去,等他回来再一同过去,可她偏是不听。
      陆贞儿理亏,低声说道:“你给我留点颜面。”
      褚明衍被她气笑了:“颜面?你在我面前要脸做什么?我若不是刚巧回来,你打算瞒着我?”
      陆贞儿默默的穿好衣裳,她的确没打算告诉褚明衍。
      他父母亲太过和睦,而她的父母除了争执,便是上手打将起来。
      她的确怕他会瞧不起她的父母。
      而这一回,更是伤着她,生怕他会对她的父母动怒。
      “不是多大的事,养几日便好了。”陆贞儿见他眉心跳动,心道要糟,这句话又令他不痛快了,连忙转移话题:“姑母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褚明衍如何看不透她的小心思?
      她不愿意提,他再不识趣,只会扫兴。
      “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陆贞儿提着的心落了一般,苍白的脸上漾着一抹浅笑:“我信你。”
      一定会让姑母,平安无事!
      褚明衍心里却并不如表面如此轻松,刚刚调查得来的答案,令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只望,他多想了。
      ——
      傍晚。
      灰青色的天空,远山雾气萦绕,朦朦胧胧,仿似沉沉阴霾。
      谢桥身着单薄的纱裙,清风中,透着一丝凉。
      隐卫将一封火漆信,恭敬的递给谢桥。
      谢桥直接撕掉信封,抽出信纸一甩,信纸展开,内容跃入眼里。
      愈看,脸色愈冷沉。
      猛然,揉成一团,掷在火盆中。
      燃着点点红光的银丝碳,化为火蛇转瞬吞没。
      谢桥眸子被火光染红,隐带着愤怒之色!
      果真,人被荣亲王囚禁。
      只是,手段太过令人不耻。
      “主子,无人防守,属下企图施救,她不愿与属下离开。”隐卫心中带着惊疑,找到陆芷柔的位置,原以为会重兵把守,竟是只有一个人伺候。谁知,她却不愿意与他们离开。
      谢桥压着眉心,头隐隐胀痛,陆芷柔她见过,柔弱毫无主见。
      她被荣亲王抓走,定然害怕非常。
      可她却因为被药物控制,像是变了一个人,只怕就算是陆贞儿去,也未必能够将人领走。
      “医者仁心?”谢桥眼中透着冷光,季云竹他利用医术钻研邪术,邪医罢了!
      不求他有仁心,只望他不害人便是。
      “护送明秀的人,安排下去了?”谢桥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案上展开的信纸,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遒劲有力,正是秦蓦送来的信,她今晨收到。心中的内容,算是近段时日来,一个好消息罢。
      常乐的毒稳定住。
      神农谷位于四国交界处,而神农谷禁地,通往山顶,大庆历代圣女的老巢。
      听说,他们幸运,大庆圣女并不在山中居住,适才布下的阵法并不凶险,玉倾阑轻而易举的化解。
      他是神农谷玄学继承人,与圣女师承有一些渊源,同出一脉,算起来,倒算得上是玉倾阑的师叔,所以留守的婢女,倒也未曾为难,为常乐疗毒。
      谢桥指尖刮过末尾处一句话——归期未定。
      “按照您的吩咐安排。”
      谢桥点了点头,心中惆怅,折叠起信纸,收纳袖中。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隐卫:“给成王送去。”
      隐卫领命离去。
      谢桥坐在太师椅上,小心翼翼的拿起压在公文下面的一副画像,秦蓦描画的常乐。
      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难得的轻松。指腹抚摸着常乐的模样,他画工极为深厚,栩栩如生,仿佛这画像就像常乐真切的在她面前。
      若不是京中抽不开身,她想立即策马去神农谷。
      “嘭——”
      门扉突然被莽撞的推开,容姝焦急的说道:“大姐姐,你帮帮忙,白露她遇到困难了。招惹到荣亲王的心腹,要被带走。”
      谢桥脸色一变,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说楚香馆,就是迎香楼,新来了一个女人,长相极美,今日拍卖。白露喜爱混迹在秦楼楚馆,她瞧出那女人是被迫,便出高价将人买下来。哪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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