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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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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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清羽悲悯的说道:“天可怜见的,本是无辜之人,却妄受灾害,留下孤儿寡母,不知他们如何生存?”吩咐一旁呆楞住的寒梅,道:“你送一袋银子,安置他的家人。”纤细如玉的手指抚弄着脸颊上的伤,“也算积福。”
      “是。”寒梅拿着一袋银子,去往农户家。
      “嫂嫂,庄子上出事,你身为主子,不去处理?”纳兰清羽望着面无表情的谢桥,她的眸眼里暗藏一丝浅淡的忧色,语气里充斥着极致的嘲讽。
      谢桥目光一闪,忍耐住浮动的神情,“纳兰小姐心善,安顿好他的亲人,想必他心中十分感激你,不若随我们一同去,指不定有用得上你之处。”
      纳兰清羽觉得将谢桥逼到这个份儿上,她如今怕是强作镇定!
      唤她前去,不想在她面前失去气势?
      可她却想看她毫无退路,与郑远修为敌的场面呢。想必,大快人心?
      “嫂嫂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便推迟。”纳兰清羽应允下来。
      谢桥吩咐人将滑竿抬进屋子里,将纳兰清羽抬到出事点。
      农夫的尸体并未被移动,倒在血泊中,心口那一刀是致命伤。
      纳兰清羽见到农夫的一瞬,脸上的笑容微微敛去,上扬的嘴角下垂。
      “碧莲——”兰阳被郑远修的人一同带过来,见到被捆绑住,身上、手上沾染鲜血的碧莲,怒火升腾,她何故不明白人,有人要陷害她?
      恭桶中的莲藕还能够狡辩,如今,碧莲‘杀人’被当场抓住,变成铁证!
      碧莲嘴被封住,泪眼汪汪,双目里布满惊恐,朝兰阳摇头,万分焦急的挣扎,仿佛要诉说她的委屈与冤情。
      可,在场的人,只相信眼睛所看见的一切,她的供词并不重要。
      郑远修面上铁青,双眸似落满冰雪,寒气逼人。
      “郡王妃,你可还有话要说?”
      谢桥长长吸一口气,无波无澜的眸子里闪烁着晦暗的光芒,冷声说道:“放了兰阳,我三日内给你答复,抵过之前你欠下的恩情。”
      郑远修阴沉地看兰阳一眼,语气乖戾:“三日后,不给答案,郡王妃打算如何向我交代?”
      谢桥沉声道:“任由少将军如何处置!”
      郑远修自嘲一笑,为一个贱人,欠下一个人情,却成为替心爱的女人讨公道的阻碍。
      谢桥道:“兰阳郡主几日后大婚,少将军怕她逃走么?”
      “若非是香儿替你求情,何至于让你此刻站在我面前谈条件?”郑远修冷嗤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找出证据!”
      谢桥但笑不语。
      兰阳感激的看她一眼,随即,去替碧莲解绑,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纳兰清羽眉头轻皱,便见明秀抱着药箱醒来,眸眼微眯,见到农夫心口插着的那把匕首,纳兰紧握的手指微微松开。
      谢桥接过药箱,蹲在地上,拉出农夫的手,扶脉后,浓重的神情微微一松,手指探到他的鼻息,并无呼吸。掀开眼睑,瞳孔已经扩散。
      翻出剪刀,剪开他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伤口。拿出干净的纱布,按在伤口边上,随即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农夫服下。
      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谢桥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这人都死了!
      眼下再救还能救活么?
      纳兰清羽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颤动,谢桥从来不做白用功之事。
      可明明已经断气了的……
      突然间,纳兰清羽记起一事,辅国公府的二少爷明明落池救上来断气了,可却是被她给救活了!
      水润的眸子里的光芒明明灭灭,极为阴沉。
      “郡王妃,他是假死,还有救!”明秀扶脉后,惊喜的说道:“这下子,他定能指控,谁是凶手!”
      谢桥目光凌厉看向明秀。
      明秀立即噤声,随即看向众人,见他们神情各异,像是做错事一般,低垂着头。
      郑远修剑眉一扬,莫怪她如此信誓旦旦,原来是指望救醒农夫帮忙指控凶手?
      纳兰清羽尖利的指甲骤然扎刺进掌心,良久,平复好心绪,启唇道:“嫂嫂,你真的能救已死之人么?传闻是真的?为何你不将沈氏救活呢?”
      郑远修脸上的肌肉抽动,默然无语。
      纳兰清羽心有不甘,可接下的一幕,令她心惊肉跳!
      农夫服下谢桥喂下的药,手指微微动了动。
      纳兰清羽瞳孔一紧,便见谢桥按着伤口,拔出匕首,撒上一瓶止血的伤药,快速包扎好伤口,将一件深色衣裳盖在农夫的身上。恍惚间,她见到农夫的手举起来。
      谢桥似乎怕泄露,吩咐郑远修的人,将农夫抬回去。
      “他救活了?”郑远修觉得不可思议。
      谢桥双眸四顾,垂头,压低声音:“匕首再深一点,我无力回天。只是救治太晚,他身上血流的太多,最快要明日才会醒过来。”
      郑远修脸色稍稍缓和:“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他。”
      谢桥点了点头,似想起一事,叮嘱道:“你派人去告知他的亲人,他平安无事,切莫要吵着接他回去,他眼下的情况,经不起任何折腾。”
      纳兰清羽听着他们压低声音交谈,生怕被第三人听去,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她习过武,所以听觉灵敏,谢桥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明日会醒啊?
      纳兰清羽抚弄着宽大的袖摆,裘衣袖口,溅上一滴血液。眸子微微一暗,许是匕首扎刺进去,鲜血喷溅出来,不小心溅到袖口内。滚烫的鲜血喷洒在手上,带来的快感,令人上瘾。
      他可是见过她的脸,若是醒过来……
      纳兰清羽冷哼一声,吩咐人将她给抬回去。
      谢桥含着一缕端庄的笑容,眸子却凝固一丝寒意:“纳兰小姐,他的家人会很感激你的相助。”最后两字,咬音极重。
      纳兰清羽侧头,谢桥似如释重负,脸上的阴霾尽散,明媚的笑容让人恨不能摧毁!
      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透着一丝诡异。
      且让你得意,看谁笑到最后!
      ——
      夜色沉静,弯月如钩。
      一缕清冷的月光倾泻满室,亮如白昼。
      农夫双目紧闭的躺在床榻上,青白的脸色,隐约可见一丝红润。
      王乾坐在桌子前,一手拖着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心里觉得很神奇,必死无疑的人竟是活过来了,当真是命大!
      转瞬,又感叹是谢桥的医术太精湛!
      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当真那么高超,能够起死回生,为何不救活少将军夫人?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摇了摇头,就算少将军夫人无事,可害她的人,上将军也会想着将人揪出来罢?
      这会子好了,人未死,只等天明他醒过来,这样就能揪出凶手。
      思及此,外头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不能进去!”屋子外头,传来守着的侍卫严厉呵斥声。
      “让开,俺要见相公!”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在外大喊大闹,与侍卫撕扯,朝内里喊叫道:“相公,俺带着孩子来见你了!你快出来!”
      侍卫又不敢动粗伤到他们,来的都是老弱妇孺,忍下被妇人抓扯,横挡着门,不准进。
      妇人大怒,狠狠瞪他们一眼,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泪道:“你们就爱欺负俺们这些老实人,相公起早给你们把藕送来,你们扣着他不许回去。一会说人没了,一会说人还在,俺娘八十好几,被你们惊吓得昏死过去好几回。不管人没了,还是活着,都得给俺看上一眼,给家里头报平安,让俺娘安心。”
      侍卫无动于衷。
      妇人突然一头撞在侍卫的腹部,后面的人见隙冲进去,四处张望,看到躺在床上的农夫,突然扑上去。
      倏然,被铮亮的剑光挡得收回手。
      妇人红着眼,瞪着一袭黑衣的暗卫,“俺相公怎么了?让你们给害了?”
      “碰他者死!”暗卫语气与他整个人一样,冷冰冰。
      妇人看着他手里的剑,不敢再胡来,农夫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忆起他离开家门的时候说:娘子,你跟着我受苦了。等拿着贵人给的赏钱,我给你买一根银簪子。
      哪里知道,会是眼下这光景?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抱着绑在怀里的娃儿,呜咽痛哭。“孩子他爹,你要醒来啊,你就这么没了,让俺和孩子咋活?俺们娘一大把岁数,没享着福,白发人送黑发人,叫她咋受得住?”
      “儿啊,你快醒醒,你去了,娘也不活了!”不知何时,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蹒跚着进来。看见床上的农夫,突然跪在地上:“你媳妇和娃儿离不得你,娘求菩萨,拿娘的命换你一命……”悲从中来,磕几个头,额头抵在地上,失声痛哭。
      都说还活着,可瞧着那模样,分明是活不成了。
      跟着一同来的村长,连忙搀扶着老妇人起身:“大婶子,人没了,留在这里也不像话,我们把人带走。”
      老妇人双目红肿,神思恍惚的点头:“是这个理,大侄子,就劳烦你了。”
      村长睨一眼明晃晃的长剑,让几个年轻的上去,将人给抬走。
      年轻人虽然血气方刚,可见到暗卫浑身透着阴煞之气,手里的长剑震得发出嗡鸣声,也止步不敢上前,却也没有打算就此离开。
      顿时,双方僵持不下。
      暗卫冷声的说道:“出去。”
      村长不敢看他冷冽的眸子,心里发怵,摸了摸袖中鼓鼓囊囊地钱袋子,又不甘后退,等事成之后,还有这里一半的银子。到底是贪欲战胜了理智。上前一步,与暗卫讲道理道:“不知林风何处得罪你们?将人扣着不放?”
      “他送来的藕,害死少将军夫人。”王乾嘴快的说道。
      村子脸上的肌肉僵硬,袖中的银子顿时滚烫灼手,他可没有想到牵扯到人命!
      且那个人是将军府的夫人!
      他自己不过是小人物,事儿闹大了,甭管有理无理,都能一巴掌将他给拍死!
      村长看一眼如同死人的林风,钱财与性命想比,到底是性命更要一些。
      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却又不好表现出胆怯来,清了清喉咙,道:“林风他最老实不过,决计不会做害人的事。”
      “对对对,定是有误会。”林风媳妇含着眼泪,附和道:“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害贵人!给庄子里头送莲藕,他本来不愿意,对方要的少,路程又远,给的钱多,他才来送。要知道会出事,俺肯定不准他来!”
      林风娘听到王乾的话,吓得两眼翻白,昏过去。
      村长继续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才肯放人?”
      王乾看一眼暗卫,低声说道:“你们后日来,人还给你们。不然……”指着暗卫的剑:“他动怒,你们消受不了。”
      村长往后退一步,对林风媳妇说:“你如何想?”
      “俺不知道,都听大伯的。”林风媳妇也不敢闹,他们都是老实本份的庄稼人,与村里人抢地、争东西,还能蛮横吵吵几句,做梦也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得罪贵人。
      那对他们来说,是仰望的人。
      身上一件衣裳,可抵他们几年的花销,甚至半辈子的花销,他们拿什么来斗?
      更何况,听起来,还是她男人惹的祸。
      之所以敢闯进来,不过是听人说庄子主人将人扣下来,不肯放走。她来时就想好了,不肯放人便告官。
      但是情况与她想的大有出入,顿时,六神无主。
      村长心想林风媳妇懂事儿,他也就做主了:“那成,我们后日来要人!”领着人走到门口,回头撂下狠话:“到时候再不给人,我们就去告官!”
      王乾不以为意,撇了撇嘴,谁敢管?
      林风媳妇一步三回头,极为不舍的走了。突然,跑回来,抓出一个打满补丁的钱袋子,塞在王乾的手里,哽咽道:“这是俺们所有积蓄,俺都给你了,求求你好好照顾俺孩子他爹。”后退几步,满面泪水的跪在地上,砰砰磕着几个响头:“俺感谢你。”从孩子手里拿过舍不得吃的熟鸡蛋,塞在王乾手里,深深看一眼林风,哭着离开。
      “诶……”王乾发愣,回过神来追出去,哪里还见妇人的人影?手里的钱袋子发着油光,想必经常拿在手里的缘故。又看一眼手里的鸡蛋,顶端磕破一个小洞,露出一点蛋白,他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闹作一堆的时候,便瞧见妇人怀里两岁的娃儿,拿着鸡蛋在那里舔,尝着鸡蛋的味儿,想要咬着吃,仿佛又舍不得。
      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心里想,过两日他们来了,将钱还给他们。
      王乾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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