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之笔诛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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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之笔诛天下-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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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索居的著书人,所以木舒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
  虽然她的思想与观念或许也没有人能理解与认同,但是她并不感到孤独,也在通过自己的文字而逐渐改变着这个时代。
  “琦菲,能跟我说说霸刀山庄的事情吗?”木舒将之前便准备好的长命缕挂到叶琦菲的佩剑上,语气平和地道,“琦菲和多多都是在霸刀山庄长大的吧?河朔柳家,北方名门,从魏晋时期传承至今,也有三百余年的岁月了吧?”
  叶琦菲来到藏剑山庄之后,便不曾在他人面前提起过霸刀山庄。因为她知晓藏剑与霸刀的恩怨摆在那里,虽然藏剑的弟子接受了她,待她友善,体贴她尴尬的身份而不曾在她面前说过半句柳夕亦或是霸刀的不是,但也不会有人想要打听她在霸刀山庄的过往。整个藏剑山庄,只有父亲和她的姑姑会询问她关于霸刀山庄的事情,这让叶琦菲感到了心安。
  她很喜欢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佛的小姑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小姑姑的事迹,她曾经因此而同情怜悯她的遭遇,却又在之后醒悟过来那是没有必要的。她的姑姑有着一份常人难以企及的气度,在看待事情的角度上始终中肯而毫无偏颇,目光永远清明理智,包容而宽和。
  她活得坦荡,行事大气,却又在支端末节的细微之处谨慎小心,张弛有度,极有手段,她来到藏剑山庄这么久,就不曾在下人的口中听见半句有关自己的闲言碎语。不似在霸刀山庄,哪怕老妇人将她视作女儿般教养,也始终有人背地里嚼舌根,视她为耻辱。
  “霸刀山庄那边风景也是极美的,只是与杭州水乡之地的美各有不同。”见姑姑感兴趣,叶琦菲便也将自己对霸刀山庄的印象与一些趣事娓娓道来,“黄河以北,背靠太平山,一波倾万澜,山川河海之壮丽迤逦,尽聚于此。”
  如果说,藏剑是一块玉,君子温润,华光内敛;那么霸刀便是一座山,巍峨料峭,风骨天成。
  木舒支着下巴听叶琦菲讲自己的故事,霸刀山庄中的人和事,她点到即止,但是对于霸刀山庄的锻冶之术与刀法,却是多有言辞。世人只见藏剑风生水起,暗叹霸刀日落西山,但谁又知晓其中的门道?叶琦菲说起了霸刀第九届扬刀大会,因为在第八届扬刀大会上无名刀出世而失了风头,第九届的扬刀大会自然也有人暗中冷嘲,道那出自柳静海手中的“海天孤鸿”乏善可陈,并无可为人称道之处。
  “但不是这样的,三舅性格沉静一如其名,他的刀,自然也如其名,只可惜,少有人懂。”叶琦菲说起这事时亦有些难言的萧瑟,她不明白为何世人会说霸刀已无锋芒之利了,不过是将那外露的气势收敛为一片汪洋,虽风平浪静,但仍深不见底,“霸刀行事多为雷厉风行,最初之所以以‘霸’字命名门派,也是代表着一种无往不利的姿态,门派中弟子也多是性情直爽,爱憎分明之人。”
  叶琦菲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木舒一直在旁侧安静地倾听,眉眼含笑,只觉得小侄女简直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叶琦菲和多多会离开霸刀山庄,一路南下,只为了千里寻父,可见她在霸刀山庄中的生活定然并非全然如意的。她约莫是在柳风骨的默认下离家的,但是在那之后霸刀山庄不曾派人来寻她,任由两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跋涉千里,平日里只怕虽然没有轻视,但也漠然居多。柳夕身为霸刀山庄的四小姐,嫁给敌派之子居然还不得名分,霸刀山庄想必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吧。
  对其父母的不满牵连到了孩子的身上,但叶琦菲如今坐在她的身边,却还是能坦然中肯地为她描绘着霸刀山庄的所有。
  ——至少,她这个当姑姑的也要为小侄女努力一次啊。
  “我现在开始起草大纲,系统,帮我整理所有九天和三哥一家的资料。”木舒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咳嗽着,虽然支开了侍女,但是也难免担忧会被他人知晓,只能一再地压抑自己的咳嗽声,“情景模拟,帮我调出当初三哥他们居住的那条小巷。”
  叶炜离家之后便与柳夕一同居住在一处租借的屋舍里,而木舒所要尝试的,就是高度还原当初的场景。
  谁说一定要浓墨重彩才足够动人呢?
  木舒抿唇,压抑着喉咙刺人的痒意,只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喉咙里爬,肺腑间宛如火烧。她站起身想要走到书桌前,却忽而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袭来,她身形不稳,一头栽倒,一片漆黑中只感觉到自己似乎磕到了桌脚。木舒一手扣着桌脚作为身体的支柱,一只手死死地捂紧了嘴巴。然而一撞之下,那胸腔间的窒闷与炽热都在眨眼间化为了痛楚,再也无法压抑住。
  木舒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咳嗽的力度过大让胸腔肺腑都感到了疼痛,木舒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一股甜腥的铁锈气冲喉而出,手心顿时湿热了一片。在晕厥过去之前,木舒隐约间听见了叶琦菲的声音,她来不及回头看,只能怔怔地抬起双手。
  衣襟、袖摆、掌心——尽是鲜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命数已至
  木舒曾经把自己比喻作一个被扎漏气的气球,往气球里面吹气只能延缓气球干瘪的速度; 却不能阻止气球最终的宿命。那如今; 木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吹得鼓胀的气球; 只要用针轻轻一扎,便会彻底爆裂成无数碎片。
  醒来时; 咽喉与胸腔那股灼人的炽意已经消弭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浸入骨髓般的冷意,并不疼痛; 只是滞塞而又难熬。身体像是没有上油的老朽机器; 仿佛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能听到吱呀作响的声音。木舒伸出右手摸了摸左手的十指; 无甚知觉,触手一片僵冷。
  木舒沉默地挪开了手; 昏厥过去之前只记得自己沾了满手的鲜血; 叶琦菲似乎在呼喊着她的名字; 也不知晓是否惊吓到了那个孩子。想到这里; 木舒心中愈加茫然,失焦的双目一点点地放空; 终于在那片清明之中流露出了些许的烦躁与无措。
  ——怎么会这样的呢?应该还有时间才对啊。
  “系统; 这是怎么一回事?”木舒在心中轻声地呼唤着; 她能咬牙面对一切的艰难险阻; 却无法一头雾水的面对未知。如今距离她桃李之年明明还有两年有余的岁月; 为何她的身体会残败至此?竟似是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木舒强自镇定,心中却慌乱不安,她咬了咬唇; 戚然低声道:“你说啊……至少……至少让我走得明白点。”
  【……】系统缄默良久,这才开口道,【宿主,我亦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是……】
  【您的死劫提前,而今命数已至了。】
  不独木舒自己感到茫然无措,系统自己亦然,眼看着曙光就在近前,宿主也似乎寻到了线索和出路,却偏偏在将将抵达彼岸的前一刻功亏一篑。它的宿主熬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是它看着她一步步咬牙走过来的。它虽然不像人类一样拥有着丰富的情感,但是其本身情感的模拟程序是健全的,对宿主天然的好感度与依赖性,让它面对如今的局面都感到了那名为“悲哀”的情绪。
  ——明明它的宿主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从未有过半分的怠惰和轻慢,一直认真而又努力地活着。
  ——为何命运就不曾眷顾她哪怕只是一瞬的时间?
  木舒浅淡如樱的嘴唇微抿,额角沁出冷汗,神色越加惨白,她躺在床上,单薄消瘦,系统几乎有一种那被褥都厚重得要将她压折的错觉。木舒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中觉得心脏一阵揪痛,回过神来才惊觉冷汗泌湿了额发与衣襟。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凉寒之意,锥心刺骨,跗骨不去,系统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她脑海中转了又转,险些逼出她心中溶了胆汁般酸涩的泪水。
  “……为什么……?”木舒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不仅仅是声音,她全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是、是我的声望值还不够吗?还是因为我第三个任务没有完成?……我、有好好调养身体,医圣大人和盛大夫都说……暂时没有问题的……”
  木舒这不长的一生,曾经无数次为死亡做下了心理准备,将自己的心防裹了一层又一层。她曾经想过,生老病死乃命中注定之事,哪怕是死亡也应该从容地接受,因为这是浮屠众生轮回往常必然的因果。但是曾经想过那么多,似是想开了,也以为自己看透了,但到头来真正面对这一切,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怕的。畏惧悲伤,畏惧离别,畏惧那曾经在自己看来轻描淡写的此生永诀。
  【宿主。】系统觉得自己实在看不下向来智珠在握的少女露出这般恍若破碎般的脆弱,忍不住道,【叶琦菲过来了。】
  木舒哽咽得难以言语,听到这话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下一秒,还是强撑着抬手拭去眼角未落的泪珠,勉强流露出一丝笑意。
  叶琦菲端着药碗走进房间时,正好看见木舒偏首朝她望来。叶琦菲手微微一抖,险些将滚烫的药碗丢了出去,好在武功过人,才将将稳住了瓷碗,将之搁在了一边的茶几上。叶琦菲快步跑到床边,焦急而又欣喜地道:“姑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说到这里,叶琦菲话语微微一顿,想起盛神针的诊断,心中一紧,她真是说了句蠢话,都到了这等地步,还有什么好与不好呢?
  叶琦菲想要说些什么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却见木舒微微一笑,话语沙哑却温和地道:“没什么事了,我觉得自己好多了,别担心。”
  叶琦菲话音一哽,却有些笑不出来,她伸手想要去抓自家小姑姑冰凉的手指,却被木舒状似无意地避了过去。木舒抬手拽了拽自己披散的黑发,莞尔道:“我都睡了多久了,感觉都饿了,厨房里还有吃的吗?”
  叶琦菲只觉得鼻头一酸,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糊应道:“有的,粥一直温着,我叫人拿过来,姑姑先把药喝了吧。”
  叶琦菲捧着滚烫的药碗试了试温度,觉得实在烫手,却没想到木舒一伸手就将药碗接了过去。她像是感觉不到温度一样,药碗凑到唇边吹了吹,便一口气将那苦涩的药汁给喝干了。那黑漆漆的汤药看着都觉得苦口,更何况那样滚烫,叶琦菲看着都觉得咽喉隐隐作痛。
  木舒放下药碗,叶琦菲再次伸手去握她的手,这次木舒没有拒绝,然而染了药碗温度的手掌,温度还是那么凉。
  叶琦菲只觉得自己心口也变得跟姑姑的手指一样的冰冷,但是姑姑似乎一无所觉,面上仍然带着温柔的笑。
  叶琦菲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身死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但是偶尔午夜梦回醒来,她还是会想起那个女人温婉的侧颜与零星的白发。她的母亲她的小姑姑,都是温柔如水般的女子,但是她们也同样心如坚钢,青竹作骨,魂魄里藏着令人震撼的力量。
  “姑姑醒了就好。”叶琦菲将人摁回到床上,细心地给她掖好了被子,语气尽量平和地道,“我去跟父亲他们说一声。”
  翻了个身埋在被褥里的木舒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声音是闷闷的低沉,却没让叶琦菲听出不甘愿的情绪在里面。
  木舒唯有这种时候不想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叶琦菲算是晚辈,木舒可以放宽心态去和她相处,因为她心中清楚日后陪伴在叶琦菲身边的人注定都是跟她同一个辈分的,而一个姑姑的去世大概无关要紧,或许会悲伤,却不会对她的人生造成过大的影响。但是父亲和兄长不同,白发人送黑发人,几个兄长又几乎是把她当女儿养大的,她不想让他们去面对这种连她自己都难以接受的结局。
  【宿主……】系统听着自家宿主的碎碎念念,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死亡的是你,为什么你还再担心别人是否悲伤呢?】
  拥有着丰富的感情模拟程序,但写文系统终究只是初生的低级系统,它唯一能学习和刻画的人物就是自己的宿主。
  但是从模拟程序构建的逻辑思维中,它又完全无法体会这种心情。
  听见系统这般询问,木舒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你从来没有问过我问题呢,这是情感模拟吗?还是在学习进化呢?是不是到了以后,你也会成为高级的系统,也会和人类一样拥有感情呢?”
  【我不知道,人类的感情是大脑皮层神经分泌的激素亦或是对外界发生事情产生的能量,但我们系统没有大脑。】系统诚实地道,【只要我能够在每一任宿主的手中得到足够的积分,我就能逐渐升级为高级系统,或者是有高级系统格式化,而我继承它的数据与资源。我们系统最后是否会变为人亦不得而知,人类是自然最神奇的造物,对大脑的开发与研究至今都未能挖掘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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