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纺织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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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纺织厂花-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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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怀着疑虑,但“他乡遇故知”的期待,还是驱使着丁砚上前询问。
  “请问您接的是C州来的邱厂长吗?”
  对方兴高采烈,以为丁砚就是他要接的人,赶紧伸出手:“邱厂长您好,我是光明棉纱厂的小严……咦,怎么只有您一个人?”
  丁砚笑道:“对不起,我不是邱厂长。我只是想问,您要接的是C州崇光棉织厂的邱勤业厂长吗?”
  “是啊,您是?”小严疑惑。
  “我也是C州人,恰好认识邱厂长,蓦然看到他名字有点激动,所以问一下。”
  小严有些失望:“哦,我是来接崇光棉织厂的考察团的,可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按理飞机也没误点啊。”
  丁砚望了望大屏幕,依稀记得刚刚有从S市飞来的航班,从C州来特区的话,正常都应该会去最近的大都市S市坐飞机。便道:“如果是XXXX次航班,那应该已经出闸蛮久了,很可能不是这个通道,你等错地方了吧!”
  小严一拍脑袋:“哦天哪……”转身就往外跑。
  丁砚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心中却翻江倒海起来。
  光明棉纱厂,这家企业在特区的众多企业中最不太知名,但丁砚在给崇光棉织厂做调研的时候,却了解过这家厂。因为光明棉纱厂是全国少有的能供应靛蓝染色纯棉纱的企业,而这种棉纱是用来织牛仔布的。
  想到自己给崇光棉织厂的建议,丁砚的激动不是没有道理。这说明邱勤业听进去了,所以才会带着考察团来特区,来光明棉纱厂。
  更让他难以平静的是,他想到了何小曼。
  何小曼来了吗?
  不久前,他去崇光棉织厂送调研报告,在生产科的窗外注视过何小曼。何小曼还是那样高挑清丽,每回说话都让丁砚佩服不已,他是多么愿意听她说话,怎么听都听不厌。
  只是那次,他看到了何小曼,何小曼却没有看到他。
  说不清是什么心态。丁砚比以前更能克制自己。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何小曼的爱慕有丝毫减弱,但他已经不急着与她相处。也许当下并非最好的时机,他需要更自立,何小曼也需要更大的空间。
  他愿意竭尽所能去帮助她。
  这帮助,或许并不一定要让她知道。
  他从高萍嘴里知道了培优印刷厂的存在,知道了史培军的存在。所以他在来特区前,和史培军进行了一次男人间的对话。
  史培军认识他。虽然离何小曼的车祸已经事隔一年,但丁砚总是让人过目不望。
  他向史培军坦陈了自己与何小曼的交往,纯洁,但并非无关爱情。起码他对何小曼抱有超乎友谊之上的情感。
  丁砚的坦诚让史培军震惊。尤其是当丁砚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专利申请指南,史培军有些自惭形秽。
  何小曼在史培军的心里,一直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就算他心中存着暗暗的情愫,那也是仰望的,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
  可他知道,能拿下专利是何小曼的心愿。印刷厂也有着何小曼的无数心血,他当然要责无旁贷地替何小曼完成心愿。
  他们的友谊可是要天长地久的啊!
  所以他决定接受丁砚的帮助。丁砚是有申请成功的经验的,根据他的指南,以及后来的电话沟通和咨询,史培军终于把专利跑了下来。但是,他也按照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向何小曼隐瞒了丁砚伸出的援手。
  在回实验基地的车上,丁砚无数次按下了自己想去光明棉纱厂的念头。
  他有种预感,何小曼离自己很近。可他依然要克制自己。
  他的家庭,目前对他来说是个压力。丁砚要离那个家远远的,他坚信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成长,让自己成为和父母平视的人。
  在没有做到这一点之前。他没有勇气再出现在何小曼面前。
  他的预感没有错。何小曼的确离他很近,公交车后面有一辆满载着乘客的面包车,崇光棉织厂考察团就坐在这辆面包车里。
  虽然没有和接站的人碰上头,但特区的交通还是出乎意料的方便,他们甚至在街上看到了传说的“的士”,这是从香江吹来的风,无声地浸润着特区这块土地,让它率先成为全国独有的窗口。
  何小曼贪婪地望着窗外的每一寸风景。这风景与她记忆中的特区不太一样,后世的特区繁华似锦、灯红酒绿,像开到荼蘼的盛夏。眼前的特区才刚刚起步,带着青涩的时髦,如早春二月,一切才刚刚抽芽,却又蕴育无限希望。


第94章 梨花酒吧
  到酒店刚安顿好; 光明棉纱厂的小严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虽然在机场错过,还好; 在酒店倒是完美对接。
  因为舟车劳顿,黄雯晕机后人也虚弱,大伙儿决定在酒店休整一下,第二天前往光明棉纱厂取经。
  何小曼第一次领略到这个年代的考察和接待。没有山珍海味的公款吃喝; 没有连篇累牍的场面接待; 双方都本着工作第一的原则,有事说事; 简朴而务实。
  当然,既然来考察了,出去逛一逛这新鲜的城市还是必要的。
  何小曼没好意思主动提。大家简单地在酒店附近找了个小饭店; 因为第一天来; 兴致颇高; 还喝了点小酒; 大伙儿兴奋地提议,晚上要在酒店打四副头!
  这真是中年男人们出差的必备娱乐。
  他们的旅游不是旅游; 不过是换个地方打牌。倒也好,总比去某些提前过度开放的场所要来得身心健康。
  所以何小曼也不提了; 祝他们友谊第一、胜负第二吧。
  晚饭后回到房间; 她和黄雯住一起,黄雯往床上一躺; 激动地发现房间里竟然是彩色电视机; 而且放着香江的电视连续剧; 而且还是国语版!
  我的天哪,黄雯完美地和床板结合了。
  “那我自己出去走走啊?”何小曼和她打招呼。
  “好好好,注意安全啊。”黄雯一边关照着,一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电视机,没舍得挪开半点。
  何小曼倒是不介意,能在八零年代的特区走一走,这真是难得的经历。况且她这辈子虽然的确才十七岁,但她内心要比年龄成熟许多,并非初出茅庐的稚嫩少女。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处。如果黄雯一起来,只怕娱乐项目就只剩了逛商场。但现在不同,她终于可以离开一切与“何小曼”有关的人生,去体验改革开放初期特区的新鲜。
  何小曼喊了一辆“的士”,去了城里最有名的音乐酒吧。
  的士司机很懂她的心,将车子停在梨花酒吧门口:“这家安静,有城里最好的驻唱歌手,客人都是来听歌的,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何小曼下了车,轻轻地关上车门。
  梨花酒吧的门面不大,广告牌是红红绿绿的闪烁霓虹灯,很有八零年代气息。陆陆续续有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进去,何小曼也混入人群,顺着酒吧门口的指引牌上到了二楼。
  别看一楼只有小小一间门面,二楼却是别有洞天。一转出去,整个二层是个巨大的空间,灯光居然有些清冷,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上,照着一位年轻的女歌手。女歌手披肩长发,眉目秀丽,正在调试吉他。
  这氛围,竟然和楼下门面的花哨大相径庭。若不是有的士司机推荐,何小曼就算从门口走过,也绝计不会有兴趣进来看一看。
  客人们很是安静,或有窃窃私语者,也都保持着难得的素养,极有耐心地等待歌手做准备。
  一眼望去,虽然并非灯火通明,何小曼也看得出,这里还是有不少外国客人。
  果然,女歌手准备就绪,轻轻拨动吉他弦,是一首北美的乡村民谣。这旋律太熟悉,即便是从三十多年后来到这里的何小曼,也曾无数次听闻这首民谣。
  像这样的作品。人们把它称作“经典”。
  一位年轻的男服务生过来,轻声问:“小姐是来找人还是……”
  “我一个人。”何小曼很有礼貌地浅笑。
  男服务生立时明白,将她引到一个卡座前:“这里请坐。您要来点什么?”
  卡座虽然有些偏,但视线一点不受影响,在这半侧面的角度看过去,歌手反而显出独特的气质,比起正面的直白,更有遗世独立的意味。
  “有咖啡吗?”何小曼想念咖啡了。
  来到“这里”,她很难有机会尝试咖啡。丁砚曾经请过她一次,除此之外,再没有机会。掐指算算,就连那个国人的咖啡启蒙“味道好极了”,也还有三五年的样子才会登陆。
  “有的,马上来。”年轻的男服务生不由又望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这个姑娘一身娇黄。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修长而荡漾,刚刚从门口走进来,就显得那么摇曳生姿,像极了香江的时髦女郎。可偏偏,她又讲着一口纯正的国语,显然是内地来的游客。
  然而,却又点了一杯咖啡。
  这真是个矛盾的、也是神秘的姑娘啊。
  其实从何小曼走进酒吧,关注她的就不仅仅是服务生。在她斜后方,正对着舞台的卡座里,几个年轻的男人目不转眼地看了她很久。
  “这女生很正点。”韦峻道。
  其他几人纷纷符合,说这女生大概是今天整个酒吧里最有气质的了。
  萧泽言看了良久,才道:“终究还是土了点。”
  “不会啊,我觉得她喝咖啡的样子很优雅,一看就出身很好吧。”汤彦铭道。
  萧泽言冷冷的道:“装样子而已。她那双凉鞋……是国营老商场的大路货。”
  看女人,也无非看包包、看皮鞋。萧泽言一眼就订定,这女生是个附庸风雅的半吊子,可能有点儿见识,但一定没什么钱,所以不值一提。
  “小萧,你眼光也太高了。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高档货的,如果没什么钱,还能把自己收拾到这个境地,更是难能可贵。”汤彦铭为何小曼鸣不平。
  萧泽言满不在乎:“你喜欢,就去勾搭勾搭呗。”又看了一眼那边,“反正她一个人,我看也挺寂寞的。”
  汤彦铭摊了摊手:“还是算了,我看这女生可能还不到二十,万一没见过什么世面,反而显得我唐突。”
  “呵……”萧泽言勾唇浅笑,“又想勾女仔,又怕惹麻烦。”
  韦峻笑道:“不是谁都像你这样,什么女仔都搞得定。都有你这本事,自然不怕惹麻烦。”
  萧泽言闻言大笑:“哈哈。女人啊,你太当她们一回事,自然就容易惹麻烦。不能对她们太好,搞得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我也不信,总没个女人来治治你这嚣张的言论。”汤彦铭笑骂。
  萧泽言的大笑,惹来了何小曼转头一个不满的眼神。何小曼对斜后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只知道有人肆无忌惮地大笑,影响了整个酒吧安静的听歌氛围。
  女歌手的声音略带磁性,与当下流行的甜美很是不同,但唱起英文的乡村民谣来,却是格外契合。何小曼为自己初来特区就能寻到这么一个有情调有品位的酒吧而高兴,对那些突然的嚣张当然要报以谴责。
  因灯光都集中在舞台上,舞台下的灯光并不很亮,所以从后面看前面,他们能借着舞台的灯光将何小曼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但何小曼往后看,却看不清黑暗中的他们。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爆发出放肆大笑的客人是谁、长得什么模样。
  但她那个不满的眼神,却被萧泽言他们几位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看来小萧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搞得定啊!”韦峻嘲笑他,“这记白眼吃得爽不爽?”
  萧泽言当然觉得没面子,却还要故作潇洒:“这种穿着破凉鞋的女生,我都懒得搞定。我那些女朋友,你们也该见过吧,哪个不比她有品位有气质?”
  汤彦铭未置可否,幽幽的道:“咳咳,见仁见智……”
  韦峻不甘落后,也幽幽的道:“咳咳,见仁见智……”
  气得萧泽言道:“妒忌,你们通通是妒忌!”
  “哎,我怎么觉得这女生有点面熟啊?”汤彦铭突然道。
  “这种老套的戏码就别演了。要演也别在这里演,去人家面前演。”萧泽言损他。
  其他人也笑:“这都是用滥了的搭讪方式,真亏你想得出来。”
  汤彦铭却认真地摇摇头:“我没开玩笑,我也没想跟她搭讪,是真觉得在哪儿见过。”
  萧泽言不屑:“我看你去Q大读个书,读呆了。开学了还是别回去了,回头别变得更呆。”
  “不许说我母校的坏话啊!”汤彦铭不服。
  “我说的不是你母校的坏话,就是说的你的坏话啊!”萧泽言真是有恃无恐,“你看丁砚也是在Q大读书,怎么就没读呆?”
  “可接倒吧,我看丁砚也呆。”韦峻跳了起来,“你看他都不出来玩,小汤喊他半天,他怎么也不肯出来。也从来没见他跟女仔来往。”
  萧泽言眯了眯眼睛:“你们啊,就知道会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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