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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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请自重-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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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笙眼眶里边含泪将顾延的手指血吸着,此生不论日后顾延会否会抛弃她,有这一刻此生已经足矣。
  顾延透着烛火的光亮瞧着竹榻之上的血字,瞧着佘笙指尖上的猩红心疼地道着:“笙儿,你我的缘不会尽,我亦不会忘了你。”
  佘笙喝了顾延的血,喘意少了好些,道着:“湛郎,若我真去了,你便忘了我吧。即便你是记得我的,也请你将全身的心意留给后一位夫人,我要你好好得活着,替我看尽世间繁华。”
  “要活咱们一道活,我只你一个夫人。”顾延道着,手又搭上了她的脉搏,眉头锁得极紧,“笙儿,沙飞扬人呢?”
  “不知她在何处。”佘笙道着。
  “那为夫带你回府去,爹娘定还焦急着。”顾延将佘笙抱起道着。
  佘笙摇摇头说着:“湛郎,我知晓沙飞扬在我身体里动了手脚,回去也不过就是等死而已,莫要说什么胡话了。我不过是闭上眼沉睡过去而已,而你到时寻一个好女子好好爱她,我真的不配你。“
  “你才是说胡话,笙儿,你若是在这么说为夫真的生气了!”顾延道着,“天快亮了,咱们回吧!”
  顾延不顾佘笙是否愿意,便将她抱出了竹林放在马上,翻上马背后便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道着:“可有骑过马?”
  “不会。”佘笙道着。
  顾延脱下自己的衣裳只余下中衣,将所有衣裳借给她套上道着:“坐在后边怕你掉下去,等会若是受了冷便讲。”
  东边朝阳微红,伴着一马二人一路行着,暖光照在佘笙身上让她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二人身后的绿竹之上,玄衣轻飘。
  沙飞扬望着这二人,面上浮现纳闷之色道:“姊弟二人都是无心之人,可姐姐如今却已经有了心了,那弟弟呢?”
  ……
  长乐园顾延房中,一个紧着一个太医摇头叹气着往外走着。
  景语焦急地抓住最后一个往外走着的院判大人问道:“院判,这本宫儿媳究竟是怎得了?若是要百年人参千年灵芝尽管说便是。”
  “长公主,实在是老臣无能为力了,顾夫人五脏皆像是受了重伤,这已是药石无灵之际了。传闻这天下间有延年药可延长人十年光阴,可这药也只是传言而已,还是早作打算才好。”
  院判叹气地道着。
  景语一惊,步履有些虚浮地道着:“院判大人,真得无其他的法子了吗?”
  “老臣已让顾夫人含了参片,能不能撑过今夜,全看她的造化了。”
  顾延血色全无地端着一瓷碗走到门口道着:“院判请看这个。”
  院判伸手沾了瓷碗里头红色之物,暗惊道着:“这是人血?”
  “含着延年丹药效的人血作药引,她平日里所喝之药也该有药效才是吧?”顾延问着。
  院判忙点头道着:“正是,正是,可这人血所需之量很大,一日两汤碗的血,何人都不能受得了。”
  顾延得到了答案之后便端着血液进了屋里头。
  佘笙望着顾延轻声道着:“湛郎,将柳万金唤来,我有些话要交待给他。”
  顾延坐在床边道着:“莫要劳心费神了,先将身子调养好。”
  佘笙轻咳着道:“我晓得我现在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以往的药吃了也不见得有效,湛郎,不必为我费神。”
  “试试这药。”顾延将药碗递到了佘笙跟前。
  佘笙接过,细嗅着这暗红之水的腥气,道着:“这是血?”
  “恩,是鸡血,快喝下去。”顾延道着。
  佘笙一手捏着鼻腔闭眸将一碗鲜血饮尽,才微微地恢复了力气,又将苦极了的药一口饮尽。
  “主子,有一只苍鹰传信而来。”顾萦儿带着一张纸条进屋里来道着。
  顾延将纸条接过,低头问着佘笙道着:“苏洛可是去山东了?”
  佘笙扫过边上顾延手中纸上的字。
  “人归长乐园可未必能长乐,若将柳万金苏洛下落且任本尊发落,人必定能无虞,否则人定不到月余便亡!”
  “苏洛的下落我不能透露,一壶茶坊之中亦不可抛弃对茶坊忠心之人,柳万金是因我而得罪了沙飞扬,我不能以她二人来换我的一条残命。”佘笙虚弱地道着。
  “笙儿,若是你去了,依照沙飞扬的能力要对付柳万金与苏洛亦不是难事。”顾延担忧着道。
  “咳咳,我是凉薄,可我亦知晓为人之根本。”佘笙咳得厉害,“瞧你唇边都无了血色,快些去歇息歇息罢。”
  她伸手摸向顾延的胡茬道着。
  顾延将她的手握住道着:“不想离开你,想与你再说说话。”
  “也不觉得腻吗?”佘笙道着。
  “不腻。”顾延沉思着道着,“你在护国寺中被沙飞扬带走之时,万俟微也在?”
  佘笙点了点头道着:“对了,湛郎,我知晓我这要求过分了去,就算是我求你的最后一次,莫要让太子去万俟晓。”
  “此事陛下心意已定,怕是不好更改。”顾延叹气道着,“你怎得也知晓了这事?”
  “万俟微喜欢万俟晓,相爱却不能相守乃是人世间一大憾事,且太子娶了万俟晓于你而言也非是好事。”
  顾延皱着眉头道着:“万俟微欢喜万俟晓?莫要开玩笑了,那万俟晓向来对顾剑有情,且万俟微若是真爱万俟晓又怎会一路任凭顾剑与万俟晓打情骂俏呢。”
  “可万俟微也无理由来欺骗我……”
  佘笙细细一想昨日里万俟微说此话之时,他是先朝着菩提树动手的再说的,她原本以为是万俟微要解下红丝让她牵红线。
  现下想来是他晓得有菩提树中有沙飞扬的苍鹰所在。
  这般所说,他说出那句本王唯一心爱女子是为了激怒沙飞扬了?
  可沙飞扬为何不寻万俟微与万俟晓呢?而偏偏要寻柳万金与苏洛?
  罢了,她左右不会交出柳万金来,再想也皆是徒劳而已,现下的她是没有半点力气动弹。

  ☆、第二百二十八章 血是顾延的

  “延儿,站在!你一连四日不过问朝堂之事也就罢了。可你这几日里也不修容一下,不知的人定以为是乞丐呢!
  且你一日端去给笙儿的两碗血是从何处来的?”
  景语拦下端着鲜血与汤药进去的顾延唠叨着。
  顾延说着:“笙儿重病,孩儿早已和陛下告了假,有爹爹在,朝堂少我几日无碍。”
  “你这血是何处来的?莫要再骗我说是鸡血了,我问过嬷嬷太监,园中的鸡鸭这几日一只未少。”景语伸手夺过他手中的血道着,“即便你不想笙儿如此就去了,但人命自有定数,你万万不可拿旁人的性命来为笙儿续命!”
  景语怕这血液是顾延从旁人那里取来的,这一日两汤碗的血,那不就是等于以命换命吗?
  顾延步履有些虚浮地道着:“孩儿怎会去草菅人命呢?更何况这北漠女王还在此处。”
  景语看向他惨白的脸色,嗅了嗅手中的血味,单手将顾延便服的袖子撩起。
  只见臂膀之上有白色棉布条子缠着,血印尚在。
  景语一连退了两步,心疼地道着:“这血是你的?”
  顾延见瞒不过了便将血夺回道着:“娘亲,这是唯一能救笙儿的法子了。”
  “沙飞扬那边岂不是还有一颗延年丹吗?你爹爹与师祖已去想法子去了,沙飞扬便是功夫再高总有掉以轻心的时候,你万不可再伤害自己了。”景语眼眶中含着泪道着。
  顾延闪过一丝内疚地道着:“娘亲,孩儿不孝,但我无法拿笙儿的性命开玩笑。”
  “生老病死皆是上苍有定数的,你这以血治病能坚持几时呢?难不成是要死在佘笙前面吗?到时候你让娘和爹爹怎办?”景语含着哭意地说道。
  顾延低着头说着:“对不住,孩儿不孝。”
  “何止不孝,你这是大不孝!”景语怒气腾腾地说着。
  “笙儿该服药了,孩儿先进去了。”顾延转身走进了院子里头。
  院子里头日头热辣至极,躺在竹榻之上晒着日光觉着甚是舒服,四日了,顾延也不让她过问一壶茶坊之事,她不知外边发生了何事,本想出去,可此次的病比以往都要来的重些。
  来给她把脉的几个大夫皆数是摇着头出去的,好些大夫都不敢开药,说药物已对她无用了。
  而顾延拿过来的鸡血是有些用处,喝了鸡血之后身子总会好些。
  “笙儿,可要用纱帐遮遮?这时候的日光是正毒辣。”顾延走到她跟前道着。
  佘笙道着:“倒也算得是以毒攻毒了。”
  顾延将一汤碗的血递到她跟前道着:“中秋快到了。”
  “中秋一到我的苦日子便又来了。”佘笙接过一碗血饮了个干干净净,又将药碗之中的药物饮了个干净。
  顾延说道:“待中秋前,咱们去将佘锦南翼寻来,一起过个欢乐中秋可好?”
  “南世子远在边关,若是锦儿与南翼来了长安,南王妃一人也会寂寞何必呢?不过说来还真念着锦儿所做的月饼。”佘笙道着。
  “我这便让宫中御厨去做月饼。”
  “不必麻烦他人。”佘笙道着,“可惜我是看不到一壶茶坊成为御茶商那一日了,我若去了。一壶茶坊散了也好,倒了也罢,都不可交给苏家,你要答应我。”
  “怎得说这些呢,你死不了的。”顾延道着,“瞧瞧,你这几日身子不是再好起来吗?”
  “是吗?”佘笙不信地道着,“湛郎,你这几日倒是憔悴了许多,你可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脏乱的,连锦儿都不例外,你还是去梳洗一番来。”
  顾延摸了摸胡茬道着:“好,我这便去梳洗一番,你在这边好好歇息,萦儿便在旁边候着。”
  “恩。”佘笙点了点头,看着顾延走路的仪态不似以往,步履虚伐像是重病之人一般。
  “女主子,苏珍珠今日来长安了,本欲来长乐园之中看望你的,不过主子不让她进来,她现在在长乐园侧门处跪着呢。”顾萦儿带着顾延走后禀报道,“对了,张大妞也来了,两人在门口吵了许久呢。”
  “张大妞来?”佘笙问着。
  “是呐,太子选秀,张大妞身为府衙之女也在入选名单里头,反正礼部就是紧着苏家党派的女子,连大妞都不放过。”顾萦儿说道。
  佘笙笑了笑道着:“张大妞虽肥却也有她的本事,品水分辨水源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
  “可母仪天下之人会分辨水源又有何用?大印朝堂又不是大印茶馆。”顾萦儿道着。
  “你出去与她二人说,我身子真得不大好,并非不愿意见他们二人,还是烦请两人去做自个儿的事。
  特别是张大妞,既是来选秀的,那就该尊着皇家之仪,莫要在外头丢人。咳咳咳。”佘笙咳嗽着说道。
  顾萦儿点了点头,便往着门口而去。
  佘笙待顾萦儿走后就闭眸假寐着,听到禁步作响之声,便睁开了眼睛,“咳咳,娘亲。”
  景语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坐道着:“笙儿,身子如何了?”
  “比起昨日里好了些。”佘笙道着。
  景语四处看了眼道着:“笙儿啊,其实你应该也知晓沙飞扬行事绝没有能让人侥幸逃过的时候。她既对你下手了又怎会让你轻易得救呢?太医院的院判本说是你无药可治了的,是延儿提出用血来给你做药引的。”
  佘笙道着:“沙飞扬是和我说过。”
  “你知晓这一连五日里你喝的血是什么血?”景语眸中含泪地道着。
  佘笙见着景语这一模样有些心慌,景语平日即便在他等面前公主的架子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的,可这会的景语就像是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娘亲一般,毫无公主的气度。
  “不是鸡血吗?”
  景语摇头含着哭腔地说道:“并非是鸡血,而是,而是延儿他自己的血!”
  佘笙一惊道着:“这血是顾延的?”
  “笙儿,娘求求你了,你的病是治不好了的,沙飞扬那边延儿的师祖都去求了也无用。
  娘也想要你多活些日子,因为延儿与你在一起他与平日里都是不同的。
  你的病没有办法医治好了的,平日里你就算是要什么珍贵的药物,哪怕倾尽长乐园之中的家产娘都愿意。
  可你现在要的是延儿的命呐!
  娘,娘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延儿死了!”
  景语泪如雨下地道着。
  佘笙也含着泪道着:“娘亲,我知晓,我会劝湛郎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娘求你离开

  “不,我明白延儿的心思,他一旦打定了心思很少有更改的地方,已经日日流了那么多的血,若是再放一碗血我的延儿定会有事的,娘求你离开好不好?”景语道着。
  佘笙淡点着头道着:“好,我离开,江南是个好地方,我回江南去。”
  “笙儿,娘真的是没有法子了,你放心,待你一走我便在顾家祠堂里头让你入籍,待你归去之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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