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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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请自重-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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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苏府这些年来手握着让顾家大伤元气的证据也有不少。”
  佘笙看着湿漉漉的裙摆道着:“江南商户间也有句古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大商户里头偷税漏税延交税费之人甚多,作假账者更是甚多。
  民女收旁的茶山茶馆之时,皆有前边掌柜的偷税之陋习,若是不理清前边的账日后若是地方官员督查下来后患无穷,可若是要补交税费理清账本又有一大笔银子支出。
  于那时的民女而言,交出这笔税银来简直就是在我身上割肉一般的疼。但茶馆已是收购过来,不说官府追查,就是不拎清前边的账日后我要账会越来越糊涂。
  寻到前边的掌柜的,都会说这一句账房先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而官员亦是如此,民间又有一句古话为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清官三年内贪得十万两是夸大了些,不过一万两银子定是有的,江南被百姓赞扬的清官不少,可也都是受了不少的钱财,富得流油得很呐。”
  “你这又是为你行贿官吏脱罪来了?”景议看了眼她裙上的湿漉道着,“可在河边走,不湿鞋者并非无,刑部尚书白袁,府尹王浩宇岂不是皆是不贪一分的贪官?”
  “陛下,我并非是为了自己脱罪,白大人与王大人二人皆是孤家寡人只活一人罢,全心全意为了朝廷政事,可谁也难保若是他二人娶妻生子之后亦能做个不贪一分的清官。
  贪也分个轻重,罪也分个轻重。若非是苏家嫡亲直系,何人有愿意为苏家放弃功名利禄,也可取改过忠心官员者留下让其将功赎罪。
  且大印各地官家书院不少,可年年开恩科或两年行一次科举。
  若是一直不弄干净这官场上那些被河水浸得湿透了的鞋子,那湿气若是直达脑中,便已是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景议点着头道:“可苏家占据要职不少,恐一旦苏府离去,迂腐书生新官袁怕是成不了气候,万一有个百姓作乱可不好了。”
  “百姓动荡莫过于是吃不饱穿不暖有天灾人祸罢,若是苏家倒塌必定会收罗来一笔大量的银子,这笔银子给各州府让其开道造桥修坝筑堤开通沟渠造河道皆是利国利民之事。
  百姓皆有活可干,便人人能饱又可未雨绸,陛下又有何可惧的?
  若是陛下怕无能用之人,大可在长安城中四处多走走,布衣之中能人不少,好些也都是有为官之才的。”
  佘笙缓缓道着。
  景议眼神之中越发对佘笙赞扬起来。这女子嘴是刁了些,只不过若是入朝为官定不比其祖父来得要差。
  且其有着十年市井日子,日后定能好好辅佐延儿的朝政之事。
  “那苏家倒了,顾府一家独大必定会引来不少苏府余孽的攻击,要晓得一旦不论朕的哪个皇子登基,若是没有顾家护着延儿,延儿必定会死。
  先皇遗诏心知肚明之人甚多,甚多,顾府能做到如今与苏家分庭抗礼的局面,所犯的律例又岂会少?苏府也是有证据在手的。”
  佘笙拽紧着裙上的绣花道着:“陛下宁可担得天下骂名,也要护着顾延,可值得?”
  “呵呵,就凭你这话,朕也真是替延儿觉得不值,你夫君值不值得朕护着,你不晓得?”景议冷冷地问向佘笙道,她有雄才却没有对顾延的一番深情。
  佘笙言着:“他不值得,他可不要这天下,陛下又何必看着天下百姓受苦而去护着他呢?
  陛下是黎民苍生之父母,怎得为了一个外甥而可眼睁睁看着奸相行这么多的糊涂事呢?”

  ☆、第二百十八章 苏洛相劝

  佘笙伸手扯了顾延官服袖子,示意让他莫扶起她来,毕竟这跟前是陛下,万不可无礼的。
  “大胆顾延,朕何曾让其受委屈了?”景议怒言道。
  顾延一甩官袍单膝下跪道:“参见陛下,微臣护妻心切还望您见谅。”
  “你这妻可用不了你来护。”景议目光一凛地言着,“都起来罢,今日索性无外人在场。佘笙方才之话有些有理有些无理朕也不多加计较,恩科一事延儿你如何看?”
  “妇道人家所言的朝堂事,还望陛下莫要当真。”顾延眉间一蹙道着。
  景议冷声说着:“朕倒是觉得这恩科一事好,此事就着你操办。”
  “是。”顾延领命道着。
  景议甩手往着门外走着,道:“长安不似江南,百十个官员盯着你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给延儿找来祸端,既是左相夫人该谨言慎行才是。”
  “是,陛下。”佘笙低头道着。
  景议细细看了眼顾延扶着佘笙的手,摇了摇头,跨步望着外头走着。
  待景议出了沏园之大门,佘笙直瘫在了一旁顾延的怀中道着:“陛下是个好陛下。”
  “这是自然。”顾延道着,“白袁方才来报信之时我亦是被吓着了,幸好陛下未曾追究你指责他的话。”
  “以往觉得女子的身份无男子的好,现下想来,我是女子又是商户,陛下若与我计较倒是失了他的颜面。”佘笙道着,“时辰不早,我该走了。”
  顾延放了手道着:“早些归来,为夫等你。”
  ……
  佘笙离了顾延由王燕云单手搀着往外而去。
  马车哒哒作响,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了苏洛的府上。
  进了里头,佘笙在堂屋里候着,过了许久铃铛作响,一作江湖打扮的黄衣女子匆匆敢来道着:“坊主怎得来了?往日里不是说什么都不愿踏足长安的吗?”
  “苏掌门,我来是给你送银子来的。”佘笙扶着轮椅起身作迎后便又坐下。
  话音一落间,苏洛手尖飞刀作镖便往着房梁处一指,便有一黑衣人拔剑而下,对着苏洛刺着。
  两人身形轻动如猛禽一般,匕首与剑相碰发出慑人的响声来。
  惊得王燕云放声一叫,牢牢抱紧着怀中的孩儿。
  一旁化装成了丫鬟的柳万金也连着下跪道着:“苏姑娘,我错了。”
  佘笙冷声对着暗卫道着:“住手,你连自个儿原先的主子都忘了吗?”
  这人是她的暗卫,这衣裳是她特意问烟歌庄买来的。
  暗卫一听,连放下手中的剑对着佘笙下跪道着:“在下的主子独你一个。”
  苏洛冷哼坐着言道:“这哪里还是从我这里买去的暗卫,此人的功夫远在我之上。”
  佘笙摆了摆手让暗卫下去道着:“莫要进来,我在此处定是安全的!”
  “是。”暗卫应下后便往府外而去。
  苏洛丹凤眼轻眯,见着佘笙手中的玉镯子道着:“江湖中早已归隐了的白凤阁阁主的信物,你何时也涉足江湖之中了?”
  佘笙见着苏洛对她的玉镯生了兴致,道着:“此玉镯乃是我祖传之物。”
  “你并非江湖人,是不曾听过白凤阁吧?白凤阁当年的女阁主可是能登大宝之位的。”苏洛道着。
  “野史里头倒是听过白凤阁,前朝末年,朝廷横征暴敛,白凤阁之中的武林豪侠出来助太祖得了天下。”佘笙转着玉镯子道着。
  苏洛点头着,瞧着佘笙边上之人一笑道着:“哟呵,这位不是柳万金吗?怎得柳先生成了女子了?”
  佘笙见着柳万金受怕躲在她身后哆嗦着手,便道着:“苏掌门可莫要取笑柳先生了,您一派掌门何必一直与他计较。
  今日里来寻你,是有一桩好事的。”
  “什么好事?”苏洛问着。
  佘笙道:“赚银子的大好事。”
  “哦?”苏洛问着,“这赚银子的大好事你怎得自个儿不要?虽我避着沙飞扬未管帮派之事,可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去经商。”
  “经商也不丢面子,有银子可赚才好,您已三十了,总不能日后都躲着沙飞扬?这世上无银子解决不了之事。”佘笙拿出一个随身带着的小玉算盘来。
  苏洛起身道着:“落霞派好歹也名门正派,岂可做经商这等粗鄙之事?”
  “莫急,若是这生意可在短短一月之内便赚上万两银子,你可愿意?”
  “佘坊主这是在诓骗我不成?”苏洛听了万两银子连着入座。
  “非但是可赚一万两银子,还可名扬江湖。”佘笙道着。
  “赚着银子怕是不好赚吧?否则你又为何不赚?”苏洛正说话间听得一哭声便问道,“你这身后姑娘抱着的婴孩可是你的?”
  “并非是本坊主的,而是青州一茶铺小二的女儿,茶铺小二苦受齐鲁地方茶税暴涨之苦,这女婴一生出来便被茶铺小二送给了人牙子,只因小茶铺本就利薄,本就生活艰辛如今茶税连番得涨是连着孩儿都养活不了了。”
  佘笙轻缓着道。
  苏洛手捏着拳往边上狠狠一敲道着:“这大印的苛捐杂税是越发得多了起来,江湖人可管不平事,只是不可管朝廷不平事。”
  “你可以管。”佘笙手转着玉镯道着。
  “本掌门又非御史,又非是巡抚的,这茶税我又不能让官家不收,若是我真如此干了岂不是犯了谋反之罪?”苏洛道着。
  佘笙道着:“本坊主有个法子,可让山东茶税恢复之时还能让苏掌门挣上银子。”
  “你倒是说说。”苏洛问着。
  佘笙走近苏洛在她耳边轻声言语着。
  苏洛的眸子里笑的越来越深,待她说完后便道着:“此事你为何你自个儿不干?或者寻你茶坊之中的人。”
  “一则掌门去过北漠些许时日知晓北漠风俗与语言。
  二则我夫君是大印相爷,我若是做了此事我夫君必将受到齐鲁上下官员弹劾。
  三则你是你江湖之中人,若是山东巡抚追查到你,也只会认为你是给百姓打抱不平而已。”佘笙道着。
  苏洛听得夫君儿子讶异至极道着:“你成亲了?何时的事?”
  “三月十八时,已有好些时日了。”佘笙轻声说着。
  “何时带你的夫君过来给本掌门瞧瞧?定是看中你的家产了,否则你这身子还有多少时日的活头,你可要擦亮眼睛些。”苏洛轻哼地道着。
  柳万金忙道着:“苏掌门方才没听到左相爷吗?左相爷家财万贯的岂会在意我家坊主的银子?”
  “左相?顾延?”苏洛讶异地道着:“佘笙,本掌门劝你一句,远离他为好。”

  ☆、第二百十九章 父子相谈

  “为何?”佘笙轻声问着。
  苏洛看了眼四周言着:“先皇遗诏立顾延为皇储,可如今皇储并非是他,他定要用你的银子去勾结重官。”
  “你也知晓?”佘笙问着,这顾延为皇储的秘密可真不值一文钱。
  苏洛点头道着:“当年他中的毒可还是南小郡王从我此处买去的,他虽不说原因,我倒是知晓一些。”
  “南翼下的毒?”佘笙一惊,瞧着南翼也并非是那等人。
  “不说中毒之事,本掌门是江湖草莽不懂什么帝位算计之事。只是知晓一但储君上了位是会把所有妨碍他之人去除得干净,他如今或许只是为了拿你的银子,待登基之时定会把你抛弃掉的。”
  佘笙听到抛弃二字,面色凉薄地道着:“顾延他不喜帝位。”
  “世间何人不喜权势,你不喜欢?”苏洛冷哼道着,“生杀予夺竟在手中之痛快何人会不要。”
  佘笙按了按太阳穴道着:“借你书房一用,要行这计谋我得写几封信还要连夜把账本都给你列明出来才好,劳烦掌门明日便去青州。”
  苏洛看了她的小玉算盘道着:“用得着这般焦急?山东上下如此多大茶坊的帐你都晓得?”
  “有我的亲笔书信,假的也可,我看过那税收账本也晓得些。”佘笙道着。
  苏洛走到王燕云跟前,抱过来孩子道着:“只是不晓得这孩儿是哪个茶铺的?否则我也可送她到亲生爹娘处享天伦之乐去。”
  王燕云低头不语,这女婴儿说幸也幸,说不幸倒也不幸。
  虽是得了富贵的生活,可一连二次皆被坊主用来算计她人。
  “定是寻不到了的,那牙婆子常买卖贱籍之人,许已去了外地。”佘笙道着,“借你书房一用,柳先生你过来给本坊主打打下手。”
  “是。”柳万金应着。
  苏洛瞥了一眼柳万金道着:“本掌门帮佘坊主做事,可不说就不追究这柳万金之责了。”
  “苏掌门还是且等山东之行归来再找他之麻烦,倒是若是银子赚得多便谅解了他,若是少的本坊主给你添满了万两银子,饶过他可好?”佘笙拨着算盘珠子道着。
  苏洛看了眼佘笙手中的算盘珠子道着:“好,不过若是女魔头寻上门来,他便要挡在我前头。”
  “好。”佘笙也爽朗地应着,带着林万金进了书房里头。
  忙活了近三个时辰天已有些微暗,待用过晚膳喝尽了药,天上月亮如弯钩一般挂在黑夜上边,晴朗得很。
  佘笙虽忙着做要给苏洛青州行用的账本,可她的心思却时不时得想着顾延。
  “坊主,错了,是肆仟而非五仟。”柳万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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