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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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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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做什么?”齐妫站在外头喊道:“不过是个饭庄,没了就没了!都想将命丢了是不是?”她哽咽着在那里叫着。

    可进入屋内的人哪里听到了她的话。

    “你不能进去!”正打算也冲进去的齐妫,生生被谢凤将拦住了。

    “有什么不能?她们这是找死!”齐妫叫道。不管不顾地挣扎着。

    “她们去找死,你也跟着去?”谢凤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硬是不能叫她动了分毫。

    齐妫眼圈都急红了,叫道:“那能怎么办?”

    半晌霁儿又冲了出来,头发都烧焦了一部分;对于一个女子来讲,头发是自己的命呢!

    “霁儿!别管了!”齐妫叫道:“如儿跑进去了!”

    “什么??”霁儿花着脸惊讶地望着齐妫。随后对着站在外头不肯进去的人叫道:“大家都来帮帮忙好吗?刚才跑进去了一位姑娘,若不将这火熄灭了,刚才的姑娘就得死了!大家行行好!”

    本来这饭庄在平日里,也算是待人平和的,所以,听得如儿姑娘进去了,便都开始帮忙了起来。

    “小姐,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再进去了。不然……”霁儿泪眼朦胧。“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如儿她……她去做什么?”齐妫真是想不明白。

    霁儿摇头,她也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了。

    齐妫也不再多问,与谢凤一起,都开始借着水桶,前去灭火去了。

    而如儿,从进去之后,便再也不见出来;齐妫与霁儿二人便是玩命地开始抱着水桶跑了起来。

    只是,这灭火岂是容易的事情?

    齐妫最终还是扔下了水桶,直接冲入烟雾当中去寻找如儿去了……

    火终于渐渐熄灭下去了,只是,该烧的,都已经烧完了,饭厅还暂时保存着,后面的厨房,早已面目全非了。

    霁儿全身黑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是明亮的;望着一塌糊涂的店面,心疼得不行,却是不能落泪,还要去寻找小姐与如儿。

    谢凤也跟着一起,四处叫着,却终不见人回答;想来已经被熏得晕过去了,若是长久的浸在这烟雾当中,极有可能肺都受损了。

    二人一直寻到楼上,终于见着了二人,齐妫还并未完全昏死过去,只是大概呛了烟,言语不了;手在扶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如儿。

    二人惶急慌忙地扶着二人,从楼上下了去。

    几个人走到医馆时,吓得医馆的人以为是哪里来的野兽;一个个都看不清全脸了。

    只有霁儿眼泪儿将脸上的黑灰洗出两道白皙的沟来。

    幸好齐妫没大碍,已经能言语了,只是声音嘶哑。道:“霁儿,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霁儿淌着眼泪,伸手又想去擦齐妫的脸上的脏,可一瞧自己的手,更是脏得分不清了五指。“小姐,我今日不该出门的,若是不出门,准没事的。”

    “哪里是这样说的,谁保得准哪天会出事呢!”齐妫想起今日晨间出去时的情景,真应了那句话:瞬息万变。往事如风呢!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了起来。

    “我们本以后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如今……什么都没了。”霁儿难得这般难过。别说什么都没了,就是有,只怕还得将这租来的店面给赔了。自己随手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原以为,咱们出来了还有点用……”

    齐妫嘶哑着嗓子轻轻地含泪笑了。“好了,歇会子;将脸上好好洗净了,也打些水来与我。”

    霁儿起身点头,见着一直站在外面脏兮兮的谢凤道:“谢公子,您请回罢!这里有我在就好。”

    谢凤也知道自己多有不便,何况也现在已是落日,是要回去了。看了看齐妫,安慰道:“袁姑娘,你放心,会好的。”若无人娶你,我便娶!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

    齐妫点点头,说话只怕他也听不到;便是不再言语。

    谢凤欲言又止,最终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去。

    待谢凤转身,齐妫方才看着一直昏迷的如儿,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包裹。

    齐妫好奇地掰开她的手,将包裹拿了出来,打开赫然的是一堆的药渣,再仔细打量里头的药材,果然是有一味麝香在里头;不禁拿眼瞧着如儿。将那一包药渣重新放回在她的手里……

    齐妫与霁儿二人稍微做了梳洗,却无奈地发现,现如今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了,只能脏兮兮地相互看了一眼。

    入夜时分;二人将昏迷不醒的如儿安顿在医馆,便打着灯笼,去了随心饭庄。

    活计跑的已经跑了,留下来的三三两两的人,见着她们二人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今晚只怕还要请大家一起帮忙清理一下这里了。”齐妫望着那几个脏兮兮的年岁都算不得大的少年,他们都是在这建康城里的流浪少年,都是在门口乞讨时收留的。

    几个人赶紧搜罗出扫把等工具,脏兮兮脸上满是笑容,眼睛亮晶晶看着她们二人。

    齐妫眼圈一红,瞧着这三个少年,瞧着他们手里的工具。“你们借来的?”

    三人点头,小木子举了举手里的工具,道:“灭火之后,我们就从隔壁借来了,打扫了后院;可见你们久久不回来,天又黑了,我们没地方去……”说着说着有颔首不再言语了。

    “我们……”齐妫看着他们,想要告诉他们:如今只怕要散了。“咱们现在将这里打扫了,明日找房东退房,看要赔偿多少银两了来。”

    霁儿与三人一听这是要关店的意思了。“小姐,不开店了么?”霁儿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原本打算这收益好了,齐妫虽算不得正经的小姐,却定是也能寻一户好人家,往后若有委屈了,也是有银子垫着,便也算是有个靠山了!却不想如今全毁了。

    “往后再说,先将这里打扫了,夜太晚了。”齐妫拿起小木子手里的扫把,从熏得漆黑的楼梯上去,一边道:“小木子抬水来,霁儿与小金子擦拭各处,小铁子整理擦好后的物件理出来,暂时就帮霁儿与小金子倒水便好。”

    听着她随口安排出来的都是井井有条;小木子力气大,适合抬水;霁儿与小金子手脚灵活,这边边角角都要擦,自然要两个得力的;小铁子难得会识得几个字,算是一群人里头有文化的了。

    众人得令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个人带着脏兮兮的笑容,望着重新打扫干净的前厅。

    “小姐,前院大件都还好,就是熏黑了些;被子要洗一洗,其他都没什么发问题。”霁儿长舒了口气。脸上夹着黑灰又被汗水划出几道痕,叫人忍俊不禁。

    “那后院呢?”齐妫问着小木子他们几个。

    “后院的橱柜烧点了,碗摔碎了,仅剩下十二个完好的,所有木具全都没有了……”小铁子轻声道。“就是前院,也摔了进进出出也损坏了好些物件,花瓶三个,花盆两个,挂画全部毁坏,桌子摔坏一张,椅子摔坏四张,碗筷数不计。”瞧着他们几人疲倦又悲伤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来了句:“墙体全部毁坏……我算不出来要多少银子。”

    众人一怔,忘记了,还有这墙……顿时劳动若带来的快乐全都烟消云散了:这得要多少银两?

    齐妫心里的算盘噼噼啪啪地响了起来;天色逐渐亮了,窗外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地叫;晨间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灌进来,现在五个花着脸的孩子身上,将他们的眼睛照得忍不住眯了眯。“霁儿。我们出去借钱,小木子你去找房东,看他需要我们赔偿多少损失。小金子与小铁子在这里负责将咱们自己的东西打包好。”

    “不要这家店铺了么?”霁儿望着这里熟悉的一桌一椅,一碗一筷,哪里说离开就舍得离开了呢?

    齐妫点头。“暂时不能要了。”

    “那我们呢?”三人齐声问道。

    “我……”齐妫顿了顿道:“尽力帮你们安排好。”说完便拉起霁儿的手往外走,道:“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我们先去张罗怎么赔偿。”

    “小姐。我倒是觉得有个法子可以叫我们少赔偿些。”小铁子在后面道。

    齐妫脚下一顿,问道:“什么法子?”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朱雀桥相遇

    “我们当时在前院这边招待客人,是后院起火了;只能是火夫或是炒菜的师傅。”小铁子认真地分析。

    齐妫灿然一笑,一直忙碌,竟是忘记了这个问题;突然一拍脑袋。“我们前些天是不是新加了一个端菜的人?”

    众人点头,是个小个子中年男子,瘦精痩精的;当日也是瞧他可怜,便收留了。

    “小铁子去报官,主要查此人。”齐妫安排,又转头对着霁儿道:“别说此人没什么钱,就是有钱,只怕也赔不了这许多。”

    霁儿点头,二人便出了门去。

    晨曦的阳光洒向人群屋角,街道上的摊贩们开始一如往常的吆喝,店铺的生意也开始忙碌;随心饭庄的遭难,并没有给其他任何人带来不同,他们依旧脸上挂着笑容,看着两个脏兮兮的姑娘从街中心走过,不带任何感情。

    霁儿瞧着齐妫的脸庞,眼眸流转着泪光,嘴角含笑,道:“齐妫,咱们要不要到河边洗一把脸?”

    齐妫瞧着霁儿脏兮兮的脸,也是笑了,内心满是凄然。摇头道:“霁儿,我忘了,你还是先去瞧瞧如儿。”

    “不一起去么?待会子我也好赔你去……借钱。”霁儿不知道这所谓的“借钱”,应该是往哪里去借。

    齐妫思忖片刻,摇头。“我还是不去了,你去照看她便好。”说着从怀里逃出仅剩下的几块碎银子,递到她的手里。“医馆那边也该交钱了。”

    “那你……”

    “没事,我不是去借钱么?总能借到些的。”齐妫扔下钱便径直离开了。她不是不想去瞧瞧如儿,可是想到那包药渣,只怕她醒来时会觉得难堪,自己也怕她不说;心里难免会难受。

    从昨日到现在,既没吃,也没睡;太阳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恍惚。就这么信步走的向淮河那边……

    眼皮打架似的,都快看不清路了,胃里一阵痉挛;突然想起那一日遇见毛将军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日光,也是这样的疼,疼得齐妫都不想迈步了,想着用着期盼的眼神望着自己离开的人,却是只能躬着身子一步一挪地向前走;内心一片茫然,不知道这样是要往哪里去。

    冷不防地撞入了一个人的怀里,胃里翻江倒海,苦水直接涌出来,吐了那人一身。“对不起……”身子便软了下来,恨不能躺在这地上再也不起来了便好。

    来人一把抓住她的双臂,蹲下身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将她乱糟糟的发丝向后拢了拢。

    齐妫愕然地抬起双眸,脸上脏兮兮地看向蹲在自己跟前的人,那一双忧伤深邃的眼眸,竟浸满了自责与心痛;看到他的第一眼,泪水竟忍不住从那双清亮的眼中流出,却又想奋力地忍住,道:“三公子。”

    刘义隆抿了抿嘴;转过身子,将她背了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逃跑的那晚,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背着脚受伤的自己,怎么也不肯舍下自己离去……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叫自己安下心来,就这样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刘义隆昨日匆匆回到府上,便去前去看刘兴弟去了;她自然伤心至极,年纪才逾三十,丈夫就战死沙场;留下幼子与寡母,将来如何生活?且刘兴弟与夫君感情甚笃;当下刘义隆便留下来陪这位如母的长姐;可是这一陪,便是陪着她流泪到天亮了,絮絮叨叨地与他讲了好些她与徐奎之的事情,听得刘义隆懵懵懂懂,到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又不忍心撂下她不管。

    天亮之后,刘兴弟才迷迷糊糊地累得终于睡过去了。

    刚一出门,院子里的小斯就告诉自己:昨天三桥篱门那边的随心饭庄着火了!一听到这,刘义隆便冲了出来,也是一夜未睡,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刚上朱雀桥,便与人撞了个满怀;垂眸一看,顿时心疼不已:眼前的她哪里有昨日的光景:脸上脏兮兮的,精致的五官也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扭曲,身上的衣衫不整,到处是黑色的污渍。听得她那一声艰难的嘶哑的声音,便一个转身,将她背在了身上。

    半日之后,齐妫才悠悠地醒来,映入眼眸的是刘义隆那张瘦削的脸和紧抿着的唇。

    见她一醒,眼睛一亮,将她缓缓扶起来,又赶紧将桌上熬好的白粥端过来,笨手笨脚地便要喂她。

    若放在平日里,断是不会叫他喂自己,可如今自己实在饿得不行,胃又是极难受,哪里来的力气端碗呢!只得由着他将调羹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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