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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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改-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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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心。
  多兵贵神速啊。
  不过可惜的是在顾青从楚地回到洛阳前,裴矩就领了帝杨广的命,再赴西域去经略西域了,两个人无缘再得见。
  只邪王都那么努力了,没道理他身为阴后的嫡传弟子要落于人后。
  这么想着,顾青在拜见帝杨广时,就把杨玄感送给他的“不义之财”,换了个说辞呈给了帝杨广。
  先不说顾青到底是怎么借花献佛的,单看帝杨广他在次日朝会上,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点名褒奖了杨玄感,道:“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故不虚也。”
  又痛快开口让杨玄感袭杨素所有的楚国公爵位。
  帝杨广这么爽快,让朝中对帝杨广忌惮杨素一事心如明镜的朝臣们面面相觑,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猫腻?
  而此话很快就传到了杨玄感那边,他还没如何呢,他叔叔杨约就叹了口气:“太子这是要陷你于不义之地啊。”
  杨玄感瞬间就被醍醐灌顶,是了是了,他送财物给太子昭,太子昭转眼进贡给帝杨广,而次日帝杨广就又是赞他又是叫他袭爵的,这种事情若是被他人知道了,莫不都会认为他杨玄感这是凭借着黄白之物,才得以加官进爵的吗?还是在他阿耶尸骨未寒之时!
  这不仅仅是不义而且是不孝了!
  一个不好,他还有他们杨家的名声都要被蒙上一层阴霾。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又能怎么办呢?上书说不要楚国公的爵位吗?那可是杨素从累累战功换来的。再有杨玄感这么做,即便有些人信了他的威武不屈,可保不齐还有部分人认为他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若是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可恶!”
  杨玄感目呲欲裂,他叔叔杨约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为今之计就只有淡而化之,左右如今因杨素的离世,杨玄感要为杨素守孝,在孝期内不能入仕,既是远离政治中心,那外人过一段时间就不会再盯着这件事了。至于一唱一和摆了他们一道的帝杨广和太子昭,尤其是太子昭,真当他们杨家是好欺负的吗?像太子昭这样的两面派,早晚会在朝臣面前露出真面目,再者说了像帝杨广这样爱猜忌的,他不是爱猜忌大臣吗?太子昭再是太子那也是臣,就在适当时候添把火让他们父子俩离心离德罢!
  这么一想,杨玄感内心的熊熊火气才压了下来。
  在送上了叩谢隆恩的奏章后,杨玄感作为长子就安下心来为杨素守孝。不到月余,杨约就面色复杂的来到了杨玄感扎的草庐前。
  杨玄感一看杨约的神情不对,没多余言语得说:“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杨约顿了顿才回道:“大事。”
  杨玄感:“……”
  而等杨玄感听杨约把这“大事”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明白后,杨玄感就不再认为杨约是在说废话了。
  原因无他,因为杨约说的事确实是大事,还是能把天捅破的大事。
  帝杨广开创科举制,又增置进士科!
  “事实上,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是太子先提出的,只陛下却想得更深远,想出了用分科考试的方法来选拔寒门人才,又进而增置了进士科,果然不愧是英明神武的陛下!”杨约这话儿说的多好听啊,实际上他语气里的嘲讽和幸灾乐祸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样的科举制度是前所未有的,然而在杨约和杨玄感看来,帝杨广和太子昭这次完全是自掘坟墓!
  这要怎么讲呢?
  说起用人制度,从前有世卿世禄制,后来到了汉朝察举制,也就是由地方推荐德才兼备的人才,可再往后过度一段时间,到了魏晋南北朝时,士族阶级势大,就回到了士卿士禄制度,官员任免一度是只看门第出身,也就造成了所谓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现象。
  到了隋朝,仍旧如此。
  甚至于士族发展到如今地位更是根深蒂固,不然怎么会有四大门阀一说呢。
  可以说士族阶级在很大程度上把持着天下,寒门子弟不说入仕,就是如今普通百姓读书就不是一件易事。可若是帝杨广如今开创这种科举制度,直接从寒门中选择人才入仕,这根本就是旨在打破士族垄断的局面,进而制约士族,掣肘他们原有的无上特权,这跟挖他们祖坟又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来,他们的祖坟都被人给挖了,他们还能袖手旁观?还能不上手阻止?还能不心生不满?
  可以说这科举制度一出,帝杨广已经引起了全天下士族的注意。
  还不是好的那种。
  所以杨玄感才会说帝杨广和太子昭这是在自掘坟墓,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他们父子俩日子过得不会好,杨玄感就开心了。
  如果不是碍着现在他还在守孝,不能露出乐颜,杨玄感早就仰天大笑了,饶是如此他眼中还是带上了掩盖不住的笑意:“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我现在可算是见识到了。”
  或许都不用他们出手,太子昭就已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帝杨广他们不敢去硬碰,可在科举制度中推波助澜的太子昭,就成为了那个“软柿子”,不捏一捏都不起他们被觊觎的祖坟(……)。
  还真别说,杨玄感的想法是对的。
  帝杨广提出的科举制度,对士族们来说不啻于挖他们祖坟。
  ——总跟人家祖坟过不去是咋回事?
  换个说法就是不啻于在耳中炸了个春雷,是没把他们炸的里嫩外焦,可却是让他们灰头土脸,整个人能从头发丝黑到鞋面的那种。
  往前士族中间因资源相互倾轧,可这次他们态度难得的达成了一致。
  一致对外。
  帝杨广想要从他们嘴里夺食,那还得看他们答不答应。就算帝杨广表现出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士族们也有千百种方法来应对,光拿其中一种来说吧,这帝杨广提出了科举制,那他光提出还不行,还得往民间推广,那这“推广”是谁来做呢?
  到时候他们只要稍稍阳奉阴违一把,呵呵。
  再又太子昭,士族出身的朝臣们对他的感觉,那真叫一个五味杂陈。
  说好的生性谦和呢?
  就是这么谦和的吗?
  可还没等他们想暗搓搓做点什么呢,就有士族跳出来说“陛下英明”,也就是相当于变相赞成这科举制度。
  士族: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这叛徒是哪家呢?
  陇西李氏。
  说起陇西李氏来,它就是四大门阀里的李阀,如今的阀主是唐国公李渊。而李渊呢,他和帝杨广还有亲戚关系,李渊的母亲是帝杨广的母亲孤独皇后的姐姐,也就是说他们俩是姨表兄弟。又隋文帝在世时,就因为这层关系对李渊喜爱有加,先后任谯、陇、岐三州刺史,到了帝杨广即位后,又继续任荥阳郡太守,也可以说他们家圣眷甚浓。
  可圣眷甚浓归圣眷甚浓,在自身利益面前,即便是它贵为四大门阀之一,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可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叫它和其他士族反其道而行之呢?
  事实上,李渊也不想的。
  在帝杨广提出科举制度后,李渊就暗自皱眉,他的想法和杨玄感的差不多,认为帝杨广这么做是不明智的,势必会引起士族们的反弹。可这话儿李渊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他又不傻——说给帝杨广听不仅会惹他不喜,而且叫其他士族知道后,他势必会成为其他士族攻讦的对象,根本就是两面不讨好。
  何必呢?
  然而在此事发生后不几日,从洛阳回到大兴城也就是长安的太子昭,送来了密信一封,言道:“有史世良者,谓孤曰‘杨花落,李花开’。孤不知何意,特来请教李公。”
  李渊的脸“唰”得白了。
  这寥寥数言,又怎么会让李渊脸色大变呢?
  原来他是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和史世良有关的。李渊知道的史世良,很善于给人相面。这史世良曾经给他相过面,说他“骨法非常,必为人主”,也就是说那史世良认为他以后必成为一国之主。
  这话着实大逆不道,要知道这段对话发生时帝杨广才即位,本朝还是隋朝当政,那史世良这么说可不就是暗示着李渊日后会推翻隋朝吗?然而李渊在听后虽是惶恐,可不可否认的是他心中还有压制不住的窃喜。
  隋文帝的皇位不也是从北周皇帝那儿夺来的吗?更何况帝杨广即位后,就大肆挥霍,征用民夫,造龙舟游江都,使得百姓们不堪负载,非是明君……这说不定哪日他也学了文帝,改朝换代叫他弘农李氏登顶天下呢。
  李渊这心有大志,可他也很清楚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他绝对不能露出分毫的“志气”,以免惹帝杨广猜忌,导致性命不保。
  可李渊万万没想到智者千虑,仍有一失,叫太子昭知道了什么。
  “杨花落,李花开”,这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杨花也就是柳絮,常在暮春时节飘飞,而李花,陇西这边的李花开在初夏时节。然而这句话和史世良联系到一起,怎可能是一句很寻常的话?
  李渊很清楚它的暗示。
  可李渊能认吗?他又不是嫌自己和李阀灭亡的不够快!
  李渊还不能找他的幕僚商量,这两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看现在由史世良横生枝节,就知道有些话永远不改过第三人耳!
  那么太子昭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李渊想着想着,就步上了杨玄感的后尘。
  不同的是杨玄感是“破财消灾”,而李渊他呢,是被太子昭赶鸭子上架,和其他士族对着干的上书赞同了帝杨广的科举制度。
  简直不要太绝望。
  和李渊的绝望不同,帝杨广龙颜大悦,回头就重重赏了太子昭,谁让太子昭说他有办法说服李渊呢。
  可以说从先前太子昭献上从杨玄感那儿得来的钱财,让正下定决心攻打吐谷浑的帝杨广看到了军饷,再到如今帝杨广忌惮心起,想掣肘士族的权力,太子昭就心有灵犀的提出了分科选拔寒门学子的方法,还说动了李渊附议这两件事上,帝杨广是越发对太子昭满意了。
  谁会不喜欢自己瞌睡来了,就送枕头过来的那个人呢?
  就如同帝杨广也喜欢裴矩一样。
  说起裴矩来,他如今官拜民部尚书,按理来说该在西域经略。只他不是身兼两人嘛,作为‘邪王’石之轩他也得在江湖中露露面才是。
  这般的,裴矩就回归了他花间派宗主的身份,去处理花间派的事务。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就得知了朝堂上发生的事,心有沟壑如石之轩,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症结出在了太子昭身上。
  乍一看太子昭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帝杨广和隋朝好,可士族的利益被狠狠触动。石之轩虽不知那李阀阀主是如何被说动的,可他相信李阀阀主必定心有不满,只等着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出来,到时候遭殃的必定会是隋朝。
  石之轩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在桌子上,偏过头来问从先前就站在一边的少年:“近来魔门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那少年不过十余岁,长得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别样的神采,再加上他手中还拿着一把美人扇,扇面上的美人一袭淡青长衫,有说不出的飘逸,由此可见这少年长大后八成是个风流人物。他在听了石之轩的话后,想了想说:“阴后她似又收了个徒弟。”
  “哦?”石之轩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单音节。
  阴癸派的传人每每总会是只有一人,自是根骨最好的,悟性最高的。石之轩这么多年不回魔门,也知道祝玉妍十数年前就收了一个徒弟望舒,据说天分奇高,搜心剑法练得连祝玉妍都自愧不如。
  这有点奇怪。
  阴癸派里衡量传人武功如何的武功,不一向都是天魔大法吗?
  再看如今祝玉妍又收徒,难不成望舒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说望舒入了朝堂?
  那少年也就是侯希白见他师父陷入了沉思,他就又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几个月前慈航静斋的宗主梵清惠,被在那之前还籍籍无名的祝长生给打伤的事告诉他师父,虽说现在这件事基本上没有再在江湖上掀起什么浪花了。
  但到底还是攸关慈航静斋的嘛。
  只到最后侯希白都没有说这件事,谁让他师父在那后就没再开口问呢。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那祝长生从重伤过梵清惠后,就没有再在江湖上露过面,这就让更多人认为慈航静斋是被中伤的,还真有许多白道中人热血冲上头,说要让祝长生好看呢。
  这可真可惜。
  侯希白倒是希望祝长生能出来,和那些所谓的江湖豪杰们比试比试,若是到时候祝长生真的武功高超,就好玩了。
  嗯……祝长生他也是这么想的。
  顾青最近都在忙着朝堂上的事和减肥(……),没有分出精力去管江湖中事。只等他忙活完一阵后,再来看江湖上的动态,得知了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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