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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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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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长宁伸手摆了摆。
  “欢迎再来打架!”她兴奋说道。
  

☆、第97章 进入九雨峰(二更继续求订!)

  愚生抬头望了眼,只见女孩子安静地迈着步子,将每一件衣服抖了抖,低头将衣衫抖落的铜板捡了起来,目光亮亮地很是激动。
  “吃饭了。”愚生笑着说道。
  荆长宁举着手心的铜板,一脸得意地望着愚生。
  那神情就是炫耀,很得意的炫耀,就是小孩子打架胜了之后自信心膨胀的那种。
  “我厉害吧?”荆长宁挑眉。
  愚生笑了笑:“厉害也要吃饭。”
  ……
  小妍坐在床上,将手中的筷子攥得咯吱作响。
  不远处的庖厨间,两个身影挨的很近,看起来很是和谐美好。
  只见荆长宁从庖厨中走了过来,接过了她吃完了的碗筷。
  “谢谢姐姐。”小妍笑了笑,病色未愈的脸容还有些强撑的苍白。
  长宁微微怔了怔:“你是说打架的事吗?倒也不算帮你,只是想打罢了。”
  小妍微微笑着。
  是啊,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想帮我!
  她轻抬头,只见愚生将院子里收拾了下,便出门去了。
  竹篓都被打坏了,他想必是去村头那片竹林砍些竹子去了。
  小妍依旧笑容满面。
  她有些困难的从床上坐起。
  “长宁姐姐,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她神情一转化作担忧。“可是罗老二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难缠,要不,要不我去给他赔罪,我还有只爹爹生前留下的镯子,当了赔给他,他应该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她低声说道,面容委屈,害怕中流露着慌张。
  荆长宁安静地望着小妍。
  小妍伸手朝着怀里摸去。
  然后她面色一变。
  “我的镯子呢!”她面容失色,“不对,我明明记得放在怀里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晃着肩头,“那是爹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只有用他给罗老二赔罪,他才会放过我们,要不然,生哥哥在村子里会呆不下去的!”
  荆长宁安静地将碗筷放在一侧的书案上。
  “找不到,便是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罗老二,他若是敢来,我再把他打回去就好了。”她望着慌乱的小妍,皱了皱眉。
  “不,长宁姐姐你不懂,那是爹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爹爹是当年采石的时候落入山崖死的,尸骨无存,我只有这么一个镯子留作念想。”
  说罢,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衣衫不整。
  “我要去找,既是丢了,定然是被娘赶出家的那夜丢在了后山。”小妍咬着牙说道。
  踉跄地行了两步,小妍步伐一歪,在荆长宁面前重重摔倒。
  她就势重重捶着地面。
  “为什么我的命那么苦!”小妍流泪痛哭。
  荆长宁眉心皱得更深。
  尸骨无存吗?
  爹爹吗?
  命苦吗?
  “哭有什么用?”她忽的出声冷冷问道。
  小妍的指甲深深的扣住地面。
  你又怎么会懂?那是她一天一天经历的痛苦!
  “不,我要去找爹爹留给我镯子。”她哭着喊道。“能找到的,那夜我在后山,一定是想爹爹的时候睡着了,醒了之后落在了后山的林子里,我能找到的!”
  荆长宁上前一步,伸手将小妍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既然能找到,我去帮你找。”她话音平静冷淡。
  小妍被荆长宁一个大力拎得站起,连忙摆手想要拒绝,一转头却对上了荆长宁的眼睛。
  墨黑,阴冷,淡漠。
  她的心头一个哆嗦,一时失了思路。
  “什么样的镯子?”荆长宁问道,“在后山哪里?”
  小妍低头,重重咬了咬唇,疼痛逼出泪水的同时她逼着自己冷静了些。
  “是个雕花的红色镯子,就在庄子后面的九雨峰,往山里走上十里,有一汪泉水,那天晚上我就在泉水旁的青石边上,镯子定然在那里。”
  “长宁姐姐,你不用帮我,我可以的,我能去的。”小妍摇着头。
  却觉得拉住自己的手一个力道甩开,她被扔在了床上,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我去找,你哪都不准去!”
  只余一道话音。
  小妍稳了稳步伐。
  “我当然不去。”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因为,你回不来了。”
  入九雨峰十里,十多年了,没有人活着出来过。
  小妍环视了眼四周。
  “阳光真好。”她微笑说道。
  ……
  山路很难走。
  荆长宁神色冷淡,像是积雪的冰原。
  爹爹?尸骨无存?镯子?命苦?
  哭哭啼啼地,真烦。
  或许真的可怜,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看不过这种面对命运束手无策甚至是束手就戮的卑微形状。
  就像当初明明是一国公主的丹雪,却走不出自惭形愧的思路。
  凭什么?为什么?
  起来啊!争啊!
  哭有什么用!
  命运不公就去争啊!去打!去抢!谁欺负你就打他!握紧拳头冲着他的脸揍!
  大不了就是死啊!
  死了又怎么样!
  窝囊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
  荆长宁步伐很快,沿着小妍说的方向,朝着九雨峰深处跑去。
  冬日,枯败落叶在泥壤中愈渐腐烂,脚踩上去发出咯吱碎裂的响声。
  荆长宁一直走着,似乎走了很久。
  直到天色渐暗了下来。
  她忽的止住了步伐。
  脑海中烦乱的思绪散了些。
  早该到十里了,为何连半点水声都未曾听见……
  ……
  愚生将竹篾理好,整齐得摆在院子里。
  “长宁!”他冲院子里喊了声,“今天编的竹篓都坏了,我得再编几个,赶明天的早市卖掉,今晚的饭你来烧可行?”话音出口,愚生笑了笑,“对了,还未问你,你会不会烧饭呢。”
  院子里没有人回答。
  愚生理着竹篾的手顿了顿,眉轻蹙。
  小妍从屋里走了出啦。
  她的步伐微晃,但很稳,显然在行走上已经不成问题了。
  “小妍给生哥哥烧晚饭如何?”她嬉笑说道。
  愚生敛眸。
  “她呢?”他沉声道。
  话音低沉,微微有些发冷。
  小妍的笑容一瞬凝固在唇角。
  她?
  她快死了!
  小妍垂头,小心呢喃道:“长宁姐姐拿着今天中午抢来的铜板,好像特别激动,还说有这些钱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
  她回去了?
  她……毁弃婚约,走了?
  愚生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望着小妍。
  “她不会。”愚生的神情冷漠下来,“小妍,你在骗我。”
  愚生一字一字冷冷地吐露言词。
  

☆、第98章 她是在争啊(三更求月票!)

  骗他?
  小妍双目盈泪。
  “生哥哥,你怎么可以怀疑小妍?”她哭着说道,双手绞着衣角,肩头轻颤,手腕衣袖抖落,露出其间被打的青紫的手腕。
  愚生眉眼冷冽,他抬步上前。
  很快,只是很短的时间。
  愚生伸手紧握住了小妍的手,冷冷问道:“她去哪了?”
  “痛。”小妍低声痛呼,“生哥哥,小妍不知道,小妍真得不知道,长宁姐姐当真是这么说的,她说有了那些钱她就可以回去了,她真的走了,生哥哥,你别忘了,她从来就不想嫁给你!”
  最后一句话,小妍几乎是从口中嘶喊出来的。
  然而愚生面容上丝毫伤感的波动都不曾有。
  “她在哪?”愚生依旧冷冷问道。
  他从来都知晓她不想嫁给他,她也从来都不曾隐瞒过他,她说得很直接。
  没有丝毫遮掩迂回。
  她会走?因为那几个铜板?
  她若是贪财之人就不会把他的玉只当了一两金。
  愚生面色森冷地望着小妍,握着她手腕的指节渐渐用力。
  小妍像是从来不认识愚生一般。
  她若认识的生哥哥有些憨傻,容易骗的。
  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他?
  不!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贱人!
  她会死的!她死了生哥哥就会忘了她!以后就只要她一直陪在生哥哥身边,他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然而清晰的痛楚从她的手腕处传来,一阵一阵,痛入骨髓。
  愚生微微笑了笑。
  “你真的不说?”他语音温润如清朗微风。
  一瞬击入小妍心间。
  在这种时刻,他怎么可以笑的那么美好?
  小妍咬着牙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长宁……姐姐去了哪里。”
  冷汗浸湿后背,话语伴着疼痛断续从唇齿间吐出。
  愚生将手一甩。
  “最好,你没有骗我。”他说道。
  话音未落,匆忙间夺门而出。
  小妍揉着手腕冷笑。
  “去吧,去找吧。”她说道,“反正你也找不回她了。”
  ……
  ……
  荆长宁停下步伐,目光微微一凝。
  这里半腐的枯叶尚有被踩过的痕迹。
  这里,她一个时辰前走过。
  荆长宁的心已经静了下来。
  “是迷路了吗?”她自语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荆长宁垂眸想了想,认准天边渐渐黯淡的夕阳走了过去。
  每走百步,便在地面上落下一枚铜板。
  直到最后一缕阳光被地平线吞没。
  只见在不远处,落着安静的一枚铜板。
  荆长宁眉心轻蹙。
  “看来不是迷路啊。”她顿了顿,“是迷阵。”
  ……
  与此同时。
  距离荆长宁约莫两里之外,有一座陡峭崖壁。
  崖壁之上有水流断续留下,若不是冬日水枯,想必这里应当会有很大一片瀑布。
  即便是水枯,依旧有水帘遮掩在崖壁前方。
  隐约,有光。
  透过水帘,其间掩盖了一道约莫一人宽窄的山洞。
  视线越过山洞落入其后。
  一个身穿栗色长衫的少年立在山崖间,原本微带稚嫩的面容似被打磨出了冰冷的棱角。
  不过数十日而已。
  一身穿麻布衣衫的人快步而来,弯身行礼。
  “报告黎将军,有人闯入迷阵。”他说道。
  深栗色的长衫微微动了动。
  弯身低头的兵士恭敬没有抬头,只安静等待眼前的人的指令。
  是的,恭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恭敬。
  在军旅中,唯一令人恭敬信服的,是用生命碰撞的鲜血。
  他从未见过这样坚韧的人,即便浑身浴着致命的伤,步伐却一直坚定向前,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
  转眸,那是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容。
  黎夏的眉峰沉寂。
  “楚地的乱星阵,没有引路之人,绝不可能活着走出,便不用管闯入之人了。”他平淡言道。
  他那日也差点死在乱星阵中。
  乱星阵是当局者迷,除非有知晓阵法之人在外指导与引路。
  他便是这样出来的。
  ……
  荆长宁怔怔地望着地平线的方向。
  “走不出去了吗?”她喃喃道,“早知道我便先吃了晚饭再出来,有些饿了。”
  她叹了声,眉心微蹙。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迷阵?”
  荆长宁揉着空空的肚腹,从怀里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色下,一堆亮晶晶的玉石。
  “我还真是和玉有缘。”
  萧嵘的南红玛瑙玉,愚生的羊脂白玉,还有被她当了一对还剩九对的玉璧,那是从血刃寨中顺出来的。
  都是价值不菲啊。
  荆长宁拿着两只玉璧相互敲着玩。
  “所以,再过两天我若是走不出去,可能会饿死在这里。”她自语道。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晃。
  “既然是这样,那以前一定也有人死在这里。”她自语道,“可是一路绕过来,并未曾见到白骨或是遗物。”
  她伸手将一堆玉石装进布袋收好在怀里,然后伸手在地面上扒了扒。
  “果然。”荆长宁恍然。
  泥土之下,经过荆长宁的拨弄,露出几块白骨。
  星光之下,一个秀美的女孩子从土地里挖出几块白森森的骨节对着天空仔细端详。
  有种诡异的美感。
  ——“嘶”
  一声马嘶惊破夜风。
  “你是在玩些什么?”一道温润的话音悠悠扬扬。
  荆长宁手持白骨,转头望了过去。
  “你居然会找我。”她望着面前含笑静立的愚生说道。“还能想到带它来。”
  马的嗅觉很灵敏,他想必是靠着枣红马引路,才找到的她。
  枣红马挣脱愚生的手,朝着荆长宁跑了过来,望着荆长宁手中的白骨,以为是她以往给它喂的麦草,张口便要咬。
  荆长宁笑了笑,安静地递了过去。
  枣红马咬着白骨极是开心,荆长宁顺着马鬃,动作轻柔。
  愚生微微笑着。
  真是……诡异的美感。
  “你怎么会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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