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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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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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放下了……
  “所以,你让我用时间去看清一些东西……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丹雪问道。
  “也不全是。”羽溪生笑了笑,“我们如今的确是在同一战营,看他们两败俱伤,我们渔翁得利不是很好吗?如此,也有些清闲的时间。”
  丹雪用力地看着羽溪生面上的表情,捕捉着其上细微入毫的变化:“羽溪生。”她忽然改了口不再唤他羽王殿下,“你心里是不是有她?”
  羽溪生怔了怔,侧过脸有些不解:“为何有此一问?”
  丹雪想了想,抿了抿唇。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说道,“虽然你当初选了我,但你一直都在帮她。”
  他选了她,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便是削弱了林蔚然的势力,这是对荆长宁的助力。同时,他们之间的合作便意味着自己必须要依附着他,他若是想潜移默化地化解她对荆长宁的恨也并不是不可能。
  羽溪生有些沉默,最终开口道:“你说对了一半,我所做的这一切的确对她有益些,但自始至终我的立场都是羽国,若是我当真想帮她,不妨直接加入合纵,有羽国为助力,灭林国会容易得多。”
  “所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羽溪生看着丹雪,面色却忽地露出一抹笑。
  “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啊……”羽溪生话音带着些笑,“我向来清醒,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女子?”
  丹雪抿了抿唇:“喜欢一词,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羽溪生微怔,思考片刻答道:“大概我从小特殊些,我的喜怒,我的爱恨,向来淡薄了些,若要掌控其实并不是难事。”语罢看着丹雪又叹了声,话音从我转成孤,“孤知晓丹王殿下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孤答应你的事孤便会用心去做,我会帮你找到机会,让你亲手杀了她。”
  羽溪生笑容淡淡,话音却很认真。
  丹雪看着羽溪生的目光有些不安。
  “你啊。”羽溪生笑叹了声,“要对自己有些信心,这一桩桩一件件,孤可曾让丹王殿下失望过?”
  丹雪咬了咬唇,抬眸看向羽溪生,嘴角拉出向下的弧度,像是有些委屈。
  “你答应过我的,便不需耍赖!”她说道。
  羽溪生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不耍赖。”他答道。
  话音落下,他重新摊开书卷,望了眼那片干枯的榆树叶,心想着这时间还是慢了些。
  有些事,是时候让丹雪看清。
  只是他始终清醒地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这世间一切,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能否走出当初的那个结,他也无能为力。
  他只是,那样随意地,在力所能及而不伤羽国利息的情况下,他可以随手帮她一下,但仅此而已。
  丹雪目光有些迷茫,想起当初的事,忽然觉得像是一场笑话。
  可是,那是父王啊。
  就算她没爱过荆长宁当初不该引为她娶了文逸而心生怨恨。
  那父王的死呢?
  丹雪的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身青衫的少年。
  ……你的父王和梅姬,不是我杀的,我只说这最后一次,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关。
  再往前,丹雪想起了初见时,那人笑谈着劝她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还有她帮她圆了那场招亲……
  有人会说,有多爱一个人就有多恨他,不知道当爱消失的时候,恨会不会也随之淡去。
  丹雪忽然想着,会不会当初她真的没有杀她的父王呢?
  这样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竟是离了她的掌控,一发不可收拾……
  

☆、第319章 进退维谷间

  “在想什么?”风灭问道。
  眼前的男子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但不难看出他眸底的光有些空旷,像是在想些什么。
  墨凉看了风灭一眼。
  “黎泽走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会不会有些孤单?”他问道。
  风灭笑了声,伸手理了理半遮着面容的乱发。
  “那文国公主走了,想必孤单的人是你才对。”他答道。
  墨凉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抬起眸,定定地看着风灭:“你呢,你想离开吗?”
  风灭怔了怔:“到我离开了吗?”
  墨凉垂下眼睑,话音有些沉。
  “若你想离开的话,帮我一个忙。”他看着风灭,话音认真。
  风灭沉浸在一种震惊之中还未回过神,便听墨凉一点一点地说着些什么。
  他的眼睛渐渐瞪大。
  “你……”他惊了声,欲言又止。
  “便就是这些。”墨凉转过身,“可否?”
  风灭叹了声。
  “我尽力而为。”
  “那便谢了。”墨凉看了风灭一眼。
  风灭干笑了两声:“其实你这声谢我委实当不起,当初你不杀我,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墨凉想起些往事,目光有些悠远,却什么都没有再提,只轻道了声:“我该走了。”
  风灭望着那一袭墨衫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寥寥一叹:“可惜,天妒英才,可惜啊可惜。”
  墨凉离开的步伐有些快,回到林国的这些天以来,或者可以说从当初林蔚然发现荆长宁是他的孪生妹妹那一刻起,林蔚然就已经不信他了。
  其实这样说也不全对,林蔚然一直都不信他,但从那一刻起,他开始有意识地将一切重要的事避开他。当初落峡之事若不是他主动去找林蔚然,各种分析丝丝入扣,林蔚然根本就不会让他插手落峡之事。
  这些日子以来,林蔚然没有在召见过他,他了解林蔚然,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那这些日子的他又在谋算着什么?
  墨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
  天下的局势已经开始胶着,但此刻的林蔚然并没有担忧。
  因为他的面前有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件月白色的衫子,最明显的额头上的一团瘀血。
  此刻,大殿中只有林蔚然和躺在地面上的那个人,他走近了两步,微微蹲下身,带着些奇怪地笑意。
  “羽眠啊。”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真是有趣。”
  “羽国以仁义治国,你说你那大哥会不会救你?”林蔚然作沉思状,“无论他救不救你,他这一局算是输了。”
  羽国传承数代,最信奉的便是仁义一道,兄友弟恭。羽眠对羽溪生有相让王位之情,他若不是不救,便是违背仁义一道。一旦失了仁义,他便会失去羽国的民心,民心一失,羽国必乱。
  而若是选择救,则意味着羽溪生将会任由他拿捏,林蔚然想起当初羽溪生向他借出兵力时的威胁,以及后来和丹雪联盟突然间退出联盟,置整个林国陷入险境,他看着羽眠的目光中便有了一分恨。
  他转身取下身后的剑,几步走到羽眠身侧,手起剑落。
  一只断臂随着血水分离。
  那昏过去的男子吃痛,禁不住醒转过来,但羽眠的心性不弱,死咬着牙根未曾发出声,便直接看向了面前的人。
  “林蔚然……”他脸色苍白,半带不解半带焦虑,“阿瑟呢?”
  林蔚然有些微怔,旋即明白过来羽眠问的是什么,有些佩服道:“想不到你在这种情形下醒过来问的第一句话竟是问江瑟。”
  羽眠眼睛有些泛红:“阿瑟在哪?你对她做了什么?”
  林蔚然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轻做了一个手势,一个暗卫从阴影中走出。
  “去,”林蔚然看了眼地面上羽眠的那只断臂,“送给羽王殿下,告诉他,若想让他的弟弟活着,他知道该做些什么。”
  ……
  羽王宫。
  羽溪生送走丹雪后,有些百无聊赖的地随意拿起桌案上的一卷书。
  眼睑不经意间跳了跳,手一松,那书卷一晃间跌落到地面上,已经干枯的榆树叶掉了出来,碎做两半。
  羽溪生一怔,心底忽地涌起一种不安。
  便在此时,他的贴身暗卫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押解着一个人。
  “怎么了?”羽溪生镇定下心神问道。
  贴身暗卫回道:“此人暗中潜入王宫,鬼鬼祟祟。”
  那人倒是半点没有深陷危险之中的自觉,神态自若着。
  “我是林国人。”他自曝身份,“我来,是替我家王上,有一件礼物要送给羽王殿下。”
  羽溪生心头的不安又是涌了上来。
  林蔚然……
  “直言吧。”羽溪生道,“孤与林王殿下没有什么交情,礼物一说太过可笑。”
  那人神态自若回道:“礼物有些大,我不便带在身上,便放在王宫门前,还请羽王殿下自己取来。”
  羽溪生沉默片刻,便吩咐了下去。
  很快,一只精致华丽的长条木盒被呈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丹雪。
  “孤见你的禁卫步伐匆匆,心想着可能出了事,便跟了过来。”丹雪的解释一句带过,“究竟出了什么事?”
  羽溪生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只木盒上,心头有些发紧:“孤也不知道,打来看看便知晓了。”
  说罢,羽溪生将那方木盒放到桌案上,手按在了盖子上。
  “王上,小心有诈!”那贴身暗卫喊了声。
  羽溪生摇了摇头:“他若想杀我,不会用如此可笑的手法。”
  话音落下,羽溪生打开了那方木盒。
  里面是一只染血的断臂,其上的衣衫隐约还能看出是月白颜色。
  羽溪生手一颤,步伐向后连退几步,一阵痛意翻上心头。
  “二弟……”
  丹雪从未见过羽溪生的眸中露出这样的情绪,那是一种压抑着的锐色,像是埋在皑皑雪间的一柄利剑。
  羽溪生看向被押解着的那人。
  “你想怎么死?”他话音染着雪色的冰冷。
  那人笑了声,嘴角却忽地溢出一缕黑色的血,已然是已经服了毒药。
  “王上说……”
  然而羽溪生没有等那人说完话,取过剑来手起剑落斩下他的双臂,然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你不要听林蔚然说什么吗?”丹雪犹豫了下开口问道。
  “我知晓他想说什么,所以没必要听了。”羽溪生扔下染血的剑。
  

☆、第320章 微乎天下事

  丹雪沉默了会,有些小心地看了眼羽溪生。  
  羽溪生定了定神,挥了挥手。
  很快有人将尸首带下去处理掉,只余羽溪生和丹雪在殿内。
  有些安静。
  “你……没事吧?”丹雪小心地问道。
  羽溪生沉默了会,目光落下了桌案上的断臂上。
  “二弟在书法绘画上造诣颇深,便是孤也比不过他。”羽溪生忽道。
  丹雪看了眼那节断臂,是右臂,再加上羽溪生的话。
  再好的书画造诣,也没有用了。
  “不过,二弟的性命因无大碍。”羽溪生道。
  “你想怎么做?”丹雪问了声。
  羽溪生倒是没有想太久,只寥寥一叹:“受人胁迫,便只能低下些身段。”他看向丹雪,“易地而处,若是此刻身陷囹圄的人是我,二弟也会尽全力。同样,孤也会这么做。”
  丹雪怔了怔,目光有些沉重:“你可知他要你做些什么?”
  羽溪生点头,温温道:“无非是天下大事,孤帮他就是。”
  他答得很快,像是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又或许在他心里这种事情根本无需太多的权衡。
  是非得失摆在眼前,于他而言太过清晰。
  丹雪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羽溪生看她,轻轻地扬了扬唇:“这是孤的选择,与丹国无关,就算受林蔚然胁迫,也无需丹国搭进去。”
  丹雪一怔,羽溪生似乎就这样轻易地看透了她的心思:“孤……”她摇了摇头,“孤不是……”
  “也无妨。”羽溪生道,“这本就是羽国的事,的确不该牵扯丹国。”
  丹雪看着羽溪生,摇了摇头,耳垂上两颗粉色的珍珠晃着,认真道:“从做出选择开始,羽国和丹国就已经绑在了一条战线上,羽国的事,就是丹国的事。”
  羽溪生深看丹雪一眼。
  “原来你想的是这样啊……”他想了想道,“那孤能给你的承诺只有尽力护着丹国了。”
  丹雪心间涌出一种复杂。
  羽溪生看着丹雪微蹙的眉心,温温笑道:“其实无碍的,刚好孤答应了丹王殿下要让你亲手杀了长宁,和林蔚然合作,这样的机会倒是不难找。”
  丹雪一怔。
  “你不是……”你不是对荆长宁有情意吗?丹雪抿了抿唇没有问出。
  但羽溪生懂了,他轻抬眼睑,目光瞥见那干枯碎开的榆树叶。
  “之前便告诉过丹王殿下,孤的立场自始至终都是羽国,于她有益时是,于她有害时,亦是,这不矛盾。”
  他的心性的确淡了些,因为,他是王啊……从当初决定做羽王开始,他就注定会走向这一条路。
  他喜欢过长宁,但在长宁和羽眠之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长宁舍弃,即便此刻他的心间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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