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你来啦。”屋里面白仲离刚起身给小白和簌年分别倒了水,一抬头便看到他进来了。
门开的一瞬间,小白也抬起了头,那一下子便同进门的那个人四目相对。他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很多次的去揣摩,万一再次见到他,自己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而此刻重逢时的心情难以言喻,似乎又回味起昨夜独身一人时的无限伤感,但当初同他争吵分别时的恨意,却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心跳告诉他,又见到周其琛,是喜悦而又慌乱的节奏。
第五十八章 爱果
两两相望,四目皆是错愕。
是他。如今那少年已经玉树,似乎入了尘世,周身的气质早已变得有所不同。而眉眼依旧如初,还是当年叩入他心弦的模样。
周其琛轻咳一声,似乎想掩盖自己的失态。而小白也快速的把目光转向另一处,刻意的不再看他。
“琛哥?”白仲离看出了些许端疑,但仍旧不明所以。他便轻唤了周其琛一声,想让他回过神来。
“啊…”周其琛重新拿起桌上的笔记本,但可能是有些紧张,笔记本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他又弯腰捡了起来。
“你们就是这次无头坠尸案的目击证人?”周其琛整理了一下思绪,抬头问到。
小白依旧是不看他。
“是的。”一旁的洛簌年回答道。
周其琛用目光稍稍的打量了一下他们二人,忽然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哈?”虽然觉得问题有些奇怪,但簌年仍旧如实回答到,“我俩是发小。”
听到他们不是情侣,周其琛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问的这么详细,难道我们的关系会和这个案件有关吗?”
这时一直不开口也不看向他的小白说话了。他将头转向周其琛,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而目光却如同短刀般,刺进周其琛的心房。
“详细一点,不会出错。”周其琛微微慌神,低下头去看笔记,“…你们刚才已经同白警官说过目击的经过了对吗?”
“嗯。”洛簌年点了点头。
“…那,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周其琛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白仲离做的笔记,不得不佩服他缜密的心思和推理逻辑。这目击笔记做的巨细无遗,再让他难以发问。
“那这样的话,你们就可以走了。”白仲离见周其琛不再言语,以为他没什么好问的了。也便觉得再多留这两个学生在这也不妥当,便起身想将他们送出门。
难道在这般场景下匆匆见面,转个眼便要离去?
“等一下!”
是小白的声音。周其琛抬起头,只见那少年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子望向他,说到,“我还有些事情,想向周警官,单独聊一下。”
此刻,变成周其琛抬头仰望他。他心中瞬间万般思绪浮动,试图揣摩着小白说出此话作何心理。
“……这?”
一时间,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洛簌年一副不解的表情看向小白,而白仲离的目光也在二人之间徘徊一番,最后带着疑问看向周其琛。
“嗯。”周其琛强忍住心中的激动,转头对白仲离说到,“那仲离,你就先带这个小姑娘出去吧。”
本来被小白抛下还有不高兴的簌年一听是同白仲离一起出去,也忽然又来了些精神。早在刚才的询问中,她就对这个干净而又温和的警官产生了不小的兴趣。此时她便安静下来,刻意隐去了平日里的活泼,低头抿着笑,默默地站到了白仲离身侧。
“…那行吧。”白仲离看了看屋里两人,点点头答应了。他同簌年一起出了门,“咔”的一声带上了房门。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小白同周其琛两个人了。
周其琛搓了搓发汗的手掌,他曾是多么期盼重逢,但当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怎么调到麦城来了?”
还是小白先开了口。
“警局里安排的。”
周其琛说完,随即又问到,“你这次是陪你那个发小来麦城过年?”
“你刚才那么着急的问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怕我们是一对啊?”小白撩起一抹轻笑,反问道。
周其琛不语。
“那如果我们真的是一对,你又会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周其琛抬起眼,眼神中竟透出些许的无奈之意,“当初你那副样子,不是已经断尽了我的后路了吗?”
小白望着眼前的人,眼中忽然露出了恨意。他脑海中映现出了昨日皓君家中那二人和谐的一幕,又想起那皑皑白雪中,自己孤身于世的那份哀伤。
“你不是同别人都说你喜欢我吗,你不是还试图这来触碰我吗?”他缓缓地凑到周其琛面前,眸中渐渐涌动水光,“可为什么不再稍微争取我一下呢?哪怕是多解释几句,哪怕是多在我面前晃一下…”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周其琛一时间哑然。
“那我问你,你现在,还在喜欢我吗?”
小白打断了他的话,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们现在离得如此之近,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周其琛闭上眼睛,与他额头相碰,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
“我喜欢你啊。”
他闭着眼,捧起小白的脸,用一双手掌感受着那熟悉的轮廓。
那一句话,本应早些说出口的。而如今,倒也来的正好。
“很好。”小白直起腰来,吐了一口气,“以前,我老是盼着你这句话,认为这句话就可以给我们的关系真正的下一个定义。这样我也便有勇气面对心里那份懵懂了。”
“可谁知道你却一句话不说的就走了。当时我就想,你连喜欢我都说不出口,连我误会你、不理你你都不知道挽回,这又算是那般的喜欢呢?”他抬起脸,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对不起,那时候你还太小,而且我…我又真的是同卫皓君说的一样,那样的渣。所以,我并不想耽误你。”周其琛站起身,解释道。
“你说不耽误就是不耽误了吗?”小白扯住他的衣角,几乎是憋着眼泪低吼了出来,“你以为你那么轻易地就能从我的心里离开吗?”
“你别哭啊…”周其琛看着他的表情,眼里满是心疼。他下意识的再次用手捧起他的脸,似乎是想接住他落下的泪水。
“没关系的,周其琛。”小白仰起脸,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如果你有所顾虑,觉得和我在一起对我是种耽误。那就换作我来,换作我来爱你,我来追你!我才不怕耽误你呢,就这样耽误你一辈子才好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一个成熟了的男人,却又像是一个执拗撒娇的孩子。周其琛一下子将他拥入怀中,“你愿意原谅我?”
“我从来就没怪过你。”
“就不再追究过去的事情?”
“我要我以后从你得到的,比世界上任何人得到的都多。所以之前他们得到的那些,不为计较。”
“…就这样轻易的和我在一起了?”
“是深思熟虑,我已经想了好久,只是今天见到你才发觉。”小白从他怀中起身,“说真的,如果这次没有再遇见你,我可能也不会去找你,就那样错过你然后心里一直带着一个空洞生活下去。但如今,既然是重逢了,我就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周其琛深深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少年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而又不善言辞的孩子了。他像是打量世间珍宝一般,细细的打量着他。
“…你盯这么紧干什么?”
小白被他满是深情的目光看的有些别扭,脸又红了起来,目光瞥向一边。
“还是会脸红哦。”周其琛笑着戳了下他的脸颊,“这么看来,才像是我当年的小白。”
“我一直都是的,好吗?”小白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脸颊滑落一滴喜悦的泪水,落在爱人的掌心中。
一切的过往和经历,酝酿出了此刻的爱果。
第五十九章 侦查
“你这次什么时候离开麦城?”
周其琛似乎对重新归来的爱人有些爱不释手,他紧紧地勾住小白的尾指,看向他的眼神里含着脉脉的宠溺。
“应该是初五就要回北海了吧。”小白回答道,“我打工的那家餐厅只放到初六。”
“你现在还在北海上学?”周其琛问他,“学的什么?”
小白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学的犯罪心理学。当时只觉得是感兴趣,没想到选择的这个专业同你也有关系。我今年下半学期就要实习了,到时候我也来麦城找你好不好?”
“这还是别了吧。”周其琛急忙阻止到,“麦城太辛苦,你看看,这刚一个大案结束,又来了另一个!我这两年真是忙的脚步沾地。”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小白听完,像是撒娇一般的撇了下嘴,对周其琛说到,“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调回北海,要是能调回去就好了。”
“我看看吧。”时隔多年,小白的一颦一笑仍旧可以牵动周其琛的心十万八千里,“我尽力申请。”他微微弯腰,揉了一把小白的头发。
“咚咚咚……”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周其琛下意识的直起腰来,和小白的距离不再那么暧昧。
“周警官在里面吗?”
是侃蓁的声音。
“啊,进来吧。”周其琛看了眼小白,小白会意。两个人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这边怎么问的这么久,是有什么问题吗?”侃蓁打开门,打量了屋里一眼,见小白低头坐在那里,似乎已经进行完了。
“没什么问题。”周其琛赶忙回答道,“我已经问完了。”
“那赶紧让这孩子走啊。”侃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觉得他似乎是忽然间失去了平日的精干。
“……哦,哦对。”周其琛知道小白可能真的要走了,便有些不舍的转过头来对他说,“已经问完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就走了?”小白似乎也有些不忍离去,反问了一遍。
“我送你出门吧。”这句话脱口而出,也不顾一旁的侃蓁脸上微微的惊异神色。
二人便那般并肩出了门,从审问室到大门的那段走廊今日忽然短了下来。两个人皆是放慢了脚步,不想让这一次难得的重逢这般的结束
“我没有告诉我同事你的身份,你会不会介意?”
周其琛首先开口问到。
“这种事…我知道的,一般很难解释。”小白无所谓似得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
“这次的案子有些棘手呢。”周其琛便放心下来,继续同小白解释到,“所以可能,在你离开麦城之前我都没有什么空……”
“我也知道的啊。”小白微微抿嘴,目光飘向窗外,“你就专心办案吧,我不给你添麻烦。”
“还真是挺麻烦。”周其琛看着他,微微的怂了怂肩,凑到他耳边说道,“爱上你,就注定是件麻烦事。”
这话吹得小白耳根软软的,像是一条诱人的蛇钻进了他的心房中。
“我得走了。”
在不远处,洛簌年立于树下,看见小白出来便使劲向他挥手。小白也挥手回应了下。
“再见。”周其琛又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揉了一把,虽有不舍,但依旧是笑着同他道别。
“会再见的。”小白也伸出手,微微垫脚,同样揉乱了周其琛一丝不苟的头发。
远处的洛簌年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惊讶的目瞪口呆。待小白过来时,她便一把扯住他,激动的问道,
“这人是谁啊?你俩刚才好亲密啊……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小白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难道说什么!”簌年激动地蹦了两下,“他谁啊?”
“周其琛。”小白并不想同簌年隐瞒什么,因为他知道她会理解自己。
“周其琛是谁啊?”簌年仍旧瞪大了一双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我男朋友。”
警察局内
重案组办公室中,大家都集合到了一起。周其琛匆匆的从门口赶回来,一般推开了门,“抱歉,我来晚了。”
一屋子的人都回头看向他。
“……你还知道回来。”侃蓁微微蹙了蹙眉,招呼他赶紧过来,“你来看看现场的照片。”
周其琛连忙也凑了过去,只见何煜为已经将在现场拍摄的照片洗了出来,钉在了小黑板上。
“从照片中可以看出,案发现场的楼顶上满是积雪,但似乎右边的房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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