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献其琛- 第26部分

　　　　“这是我从医院档案，社区档案以及残疾证注册那里搜到的。”胖子一脸骄傲的说到。

　　　　“切，那不还是黑客。”何煜为不屑的撇撇嘴。

　　　　周其琛和侃蓁都没有理会他们的斗嘴，仔细的研究起这些失去右耳的人来。他们的年龄和身份都相差悬殊，几乎都是因为车祸或者意外事故。而其中有一个，有一个人引起了他们共同的关注。

　　　　“这个叫林大海的人……不就是死者林晟的父亲吗？”侃蓁疑惑的说到，“他三年前已经去世了，失去右耳的原因是……赌博？”

　　　　“拿耳朵去赌博？”王婷撇撇嘴，“真够溜得。”

　　　　“林大海……”周其琛忽然间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听说过。又恍惚间觉得林晟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了……可能是错觉吧，他想到。

　　　　就在这时，重案组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高挑的少年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扶着门框一阵气喘。

　　　　“仲离回来啦？”侃蓁看了一眼问到。

　　　　“侃姐……琛哥，你们都在啊。”白仲离终于喘过来了气，挺直了腰板。他也今年新来的年轻人，长得清秀动人，一双眉眼比女孩子都要精致。

　　　　“你查到什么了啊？”何煜为站起身，给他接了杯水，递给他问到。

　　　　白仲离道声谢，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就把杯中水饮尽。又缓了缓，这才激动地说到，

　　　　“林晟有个姐姐，而他这个姐姐，绝对有很大的古怪！”

　第四十四章　姐姐

　　　　“姐姐？”潘胖子一听，手指头又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打起来，调出来死者林晟的资料，“他不是独生子吗？父亲三年前去世，母亲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没有他姐姐的资料啊！”

　　　　“你们慢慢听我说！”白仲离拖出一张椅子，坐在大家中间，开始讲述他今天调查到的事情——

　　　　“今天凌晨一出事，我就和大家一起去了现场。但是一到现场总觉得这次的案发现场和当初有些区别。因为这一次的现场看起来似乎有序的多，之前凶手总是一刀毙命后再割去死者的右耳，而遗留的现场都有过打斗的痕迹，几乎是凌乱不堪。

　　　　但这一次死者的身边就有一个玻璃杯，它的位置正处于死者死亡时的右手边，而里面的水竟然是满满的。这说明这次的死者应该没有做什么挣扎，要不然这么近的一杯水，怎么会不撒呢？”

　　　　周其琛抿嘴看着滔滔不绝的白仲离，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这所谓的重案组中，只有这个孩子还靠谱些了。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胖子摸不到头脑的挠了挠头，，“不是要说他姐姐吗？”

　　　　“慢慢听我说完啊。”白仲离继续说道，

　　　　“当然刚才的只是一个推断，直觉告诉我这次的死者很特殊。然后侃姐就把尸体带回了局里，我们就分别走访了死者家属和附近群众。

　　　　我去查了死者林晟的资料，却发现林晟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家人了。他的父母都过世了，他自己也不是本地人，独自租了一个小单间在茂字胡同里，连女朋友都没有。

　　　　本以为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但他们保安队的一个大哥居然和林晟是老乡，他来这里工作就是那个大哥介绍的。那大哥对他家的情况很是了解，和我讲了很多事情……这个林晟家本来是上京的，原本也算是个大城市的人。但他的父亲是个赌鬼，家里老辈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全让他霍霍了，成了个穷光蛋。按说这种人是找不到对象的，结果有人给介绍了个哑女人做媳妇，结婚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是一对姐弟，他老婆有些文化，加上嫁进门来之后丈夫的所作所为让她绝望急了。她便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她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取了个充满希望的名字，弟弟叫林晟，而姐姐，叫林霁……”

　　　　“林霁？”

　　　　这次打断白仲离的人变成了周其琛。只见他眉头紧皱，一脸惊异的表情望着白仲离。

　　　　这个林霁会是她吗？他忽然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女生，虽然记不清楚脸，但他依稀记得那个女生身上总有很名贵的香水味，穿的衣服也是时髦。但是他隐约记得那一次在咖啡馆里见面时她有提过她弟弟——

　　　　“……你是独生子啊，真好呢。我家里有个弟弟，我和他是龙凤胎……”

　　　　因为他突然一脸吃惊的打断了白仲离的讲述，众人都纷纷回头看向他，“怎么了琛哥，有问题吗？”白仲离疑惑的问到。

　　　　“……你说的这个林霁，我可能认识。”周其琛缓缓地说道，“有照片吗？”

　　　　“这……”白仲离摊了摊手。

　　　　“我来找！”一旁的潘胖子迫不及待的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仲离你接着说吧，把信息都说完，我好确定下！”

　　　　“哦，好的。”白仲离便继续讲到，“然后…保安队的那个大哥和我说，他们的母亲在他们七岁时就自杀了。据说是当着他们的面跳楼的。当时动静很大，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两个孩子就在楼上哭。邻居带着孩子去找他们的父亲时，那家伙还在地下赌场打牌，连头也不回一下。”

　　　　“卧槽，混蛋玩意！”何煜为不由啐了一口。

　　　　“但之后这两姐弟的日子更不好过，先不说吃的吃不上，还经常被追债的堵门。更可怕的是，据保安队大哥的邻居说，他曾经见过那个林霁半夜衣冠不整的从自己家里跑出来，边跑还边哭。他们就估计是那小女孩被她爸爸给…”

　　　　“卧槽！”一旁的王婷也忍不住骂了起来，“当时就没人管管吗？”

　　　　“人嘛，各扫门前雪，不是谁都有那么大的善心和闲心的。”低头鼓捣电脑的潘胖子插了一句。

　　　　而一旁的周其琛却有些不忍再听下去，要是当年的这个小女孩真的是他认识那个林霁，那么…

　　　　“后来呢？”一直安静倾听的侃蓁开口了。

　　　　“后来的事那保安大哥记得也囫囵了，他说好像是女方的亲戚实在看不下去就把那俩孩子接走了。两个孩子是分别领养的，所以法律关系上都没有兄弟姐妹，他们成年时和亲戚的收养关系也就结束了，所以我们一开始都没有查到。而那个男人就成了那条街上臭名昭著的老流氓，三年前暴毙死在了家里。”白仲离说到。

　　　　“他们的父亲是不是没有右边的耳朵？”侃蓁又问到。

　　　　“对，这事忘了讲了！”白仲离拍了下大腿，“他们的父亲在他们母亲去世那年欠下了好多钱，当时好像真的凑不齐钱来。债主就说要他自己割下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就既往不咎。结果他自己割下来自己耳朵，亲手哦！”

　　　　“咦…”王婷听完脸都皱在了一起，一脸的厌恶。

　　　　“很有可能……”侃蓁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缓缓的分析到，“这个林霁符合现在咱们推理出来的很多条件。被侵犯，和失去右耳的人有关系，以及那杯水。如果凶手是林晟这世上唯一遗留的亲人的话，我想他应该不会过多的防备吧。”

　　　　屋里的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找到林霁的照片了！”电脑前的潘胖子忽然大声喊道。

　　　　周其琛一个箭步便第一个冲了上去，忐忑的打量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那是一张男女二人合影，右边的女子便是林霁了。

　　　　只见照片上的女子浓妆艳抹，脸上涂了名贵而又厚重的化妆品，穿的也是看似很名贵的皮草，拿着新款lv皮包。虽然这样看上去显得还算漂亮，但依旧难以掩盖脸上的颓然。这张脸和周其琛记忆中的那张脸渐渐重合在了一起，虽然轮廓一样，但这般贵妇样的气质依旧让周其琛有些不敢确信。

　　　　“能找到更早的照片吗？”他低头向胖子问到。

　　　　“能，一等！”说着胖子又开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喏！”几乎才不到几秒钟，胖子就调出来另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青涩的人唤醒了周其琛当年的记忆。没错就是她！如今的这个颓然贵妇，就是当年那个斩男系花！

　　　　“连资料我都找出来了，京艺文秘系毕业的…”胖子不愧是黑客高手，把林霁各种信息都找了出来。

　　　　周其琛一时脑子里嗡嗡的响，只觉得好不可思议。身旁的侃蓁看了他一眼，问到，“你认识？”

　　　　“嗯。”他木然的点点头，“当初，真看不出她有这般身世。”

　　　　“谁都不会将自己认为是肮脏的一面展露出来的。”侃蓁看向他，他也看向侃蓁。她平静的眸子底下仿佛藏着深邃的黑洞，看久了便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谁都一样。”她忽然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到。

　　　　周其琛指尖微微一颤，不再去看她的眼睛。转过头去对胖子说到，“能找到她现在的地址吗？”

　　　　“她现在就在麦城，福泽区那个散花楼。”胖子说到，“要带回了审问吗？”

　　　　“嗯。”周其琛点点头，“何煜为和我一起，你们留在这整理资料吧。”

　　　　何煜为应了一声，便准备好和周其琛一起出门。然而在出门前的一刻，他听见王婷在那里夸奖白仲离到，

　　　　“小白你可真厉害，今天要不是你这么细心，我们不知道还要耗到什么时候呢！”

　　　　这话一出她自己先是闭上了嘴，有些尴尬的看向还没有出门的周其琛。

　　　　周其琛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见周其琛没有责备她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真是的！”她偏过头对白仲离说到，“当初他没来前我们都管你叫小白小白的，早就顺嘴了。他一来，听谁叫小白都黑着个脸，我们也只能被迫跟着他改口！也不知道为什么…”

　　　　白仲离则是微微笑了笑，其实他早发现周其琛对他这个姓似乎有些…反感？以至于当初刚来时对他这个人都没有好脸色。

　　　　“无所谓了。”他只能这般无奈的说道，“仲离也挺好听的。”

　　　　一旁的侃蓁则双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的说到，“人嘛，总会有不想面对的东西啊…”

　第四十五章　黄花

　　　　警车呼啸，驶向一处略微繁华的街区。在路上，周其琛听何煜为这个老麦城人说了一路散花楼的情况。

　　　　“散花楼原本不叫散花楼的，这都是那些风流过后的男人给起的名字。”何煜为开着车，嘴上却还喋喋不休，“那里原本叫夏华街道，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住了一批…那种女孩子。然后吧，居然就这样把那片发扬光大了，散花楼散花楼的也就叫开了。”

　　　　“那个林霁，”何煜为微微一顿，随即略带惋惜的说到，“估计也是这样了。看她照片上穿的那样华贵，应该是找了个好的人家…”

　　　　一旁的周其琛一直沉默不语，窗外沿路的风景呼啸着逝去。一切变得太快，人是皆非。

　　　　“老大，我们到了！”

　　　　车子在街边停下，周其琛和何煜为下车。只见街道上散落着一地的狼藉，皆是三层高的小楼，隐隐有着中世纪的建筑风格。但楼上皆是艳丽的招牌，然而经过风吹日晒，都已经老旧脱色了。

　　　　“这里白天一副荒凉样子，那是姑娘们都睡了，晚上倒是繁华的很呢。”何煜为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林霁的地址，“…三栋e西楼洞509”

　　　　“走吧。”周其琛简单的环视了一下，便径直向目的地走去。

　　　　那个地址写的很仔细，简简单单的就找到了楼。他二人轻手轻脚的上去，担心会打草惊蛇。楼道里晾满了姑娘们的内衣内裤，还有更加隐晦的东西，简直让人不敢侧目。

　　　　何煜为微微咽了下口水，想伸手去摸下面前的性感内衣。却被周其琛狠狠的打了一下脑袋。

　　　　“不是…老大，我…”何煜为摸了摸被打痛的脑袋，龇牙咧嘴的说到，“我不是故意的。”

　　　　周其琛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走到了他前头。

　　　　“靠，这都没反应。”何煜为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嘟囔了一句，“弯的吧！”

　　　　二人终于来到了林霁门前，周其琛示意何煜为先不要轻举妄动。他抬起手，缓缓地在门上扣了几下，

　　　　“当，当，当……”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半天无人回应。

　　　　“当，当，当……”

　　　　周其琛微微加大了力度，“开门，我们是警察。”

　　　　依旧无人回应。

　　　　周其琛给了何煜为一个眼生，他便会意，一脚踹开了房门。

　　　　何煜为进屋巡视了一番，回头对周其琛说，“老大，没人啊！”

　　　　周其琛缓缓走进屋里，一个包裹在浓郁香水气味中的恶臭扑面而来，似乎是带着体液的腐败味道。周其琛眉头紧皱，脚步有些迟疑。

　　　　屋里的家具摆设极为简单，但是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