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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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大宋-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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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道之上,夕阳西堕,一队人疾行向北,斜阳金红光芒之下,他们的身影犹如剪影。此地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看来得找个地方露宿了。这队行人正是汪世显和他的儿子汪德臣,以及随从们,他们要赶回据守之地去。
  “首领,前面好像有人!”队前探路的随从返回禀报。
  汪世显惊,这里方圆面里都没人家,哪来的人?庶民百姓不可能无故到此,要么只有他们这样的人。心中顿生警惕,听报那人就在前方,遂带众人上前一看。
  没行多远,果然看见单独一人坐于路边,面前还摆了张小桌案,上有酒壶、酒杯,那人迎着夕阳饮酒,有几分逍遥之气。
  可在汪世显眼中,却显诡异,这里不是要道,附近更无人家,跑上百里在荒郊路旁独饮,就算是逍遥隐士会也这么做的。他们要饮酒,当在山崖之上,当在古寺之中,当在江河之畔,在路边,毫无意境之美啊!
  汪世显看不清此人面容,夕阳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投下重影,但觉是个青年。“那是什么人?”他问禀报的探路随从。
  随从答道:“小的问了,他什么都不回答,也不理我们。”
  汪世显神色更重,身边的儿子汪德臣也深皱眉头。
  蒙古人重金悬赏他的人头,该不会是个刺客吧?但汪世显又一想,若是刺客,怎么只有一个人?他们一行十数人,这刺客本事再高,也不会傻到一人挑战十数人吧?可怎么看,此人都不似普通人,在此现身,当有目的。
  他谨慎往前近了几步,下了马,抱拳问道:“小哥好兴致啊!”
  那人仰颈,一杯饮尽,哈哈大笑,说了话,“汪兄,好久不见。怎对小弟这么客套啊!”
  此人叫他“汪兄”,显然认识他。汪世显更是惊讶,把这人仔细相看。
  喝酒的人转过脸,对着他。角度改变,没有夕阳反照,五官清晰起来。那是张极英俊的脸,别说在胡人中了,就算放在汉人之中,也是极精致的美男子。也因为此,这张脸的主人由此闻名。
  “按竺迩!”汪世显惊骇得仍保持着抱拳姿势。
  “按竺迩!”其余人也认了出来,皆惊得大叫。
  “正是我。不用这么惊讶吧!好似见到了鬼。”按竺迩坐在桌案前,笑眯眯地为自己倒上杯酒。
  “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汪世显的随从叫骂,“当初约好共同抵抗蒙古人,你却投降,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今日既然遇上,就剁下你这条蒙古走狗的狗头,祭我死去的兄弟!”随从说罢,挥刀就朝按竺迩砍去。


第143章 劝降

  按竺迩又取出只白瓷酒杯放了桌上,毫不在意挥来的刀刃,只见那刀就要劈中他颈脖。
  当!
  按竺迩握着酒壶的手抬起,刀砍了壶身之上,壶盖震飞,瓷盖落地摔成两半。
  “可惜了,挺漂亮的一只壶。”按竺迩惋惜,手腕用力,架住刀身的酒壶往前一震,握刀之人惨叫飞出,像被大力推了把,摔了个仰面。
  “休伤我的人!”汪世显吼。
  “汪兄息怒啊!”按竺迩止道,摘了路边几片草叶当了壶盖,盖在壶口,“我本无意伤人,汪兄也请管住你的手下,不要冲动才好。”
  汪世显极怒,双目圆瞪,手按刀柄,却就是拔不出,因为他知晓按竺迩的本事,就算他们十数人一起上,都难是这个人的对手。同样的,按竺迩若起杀心,取他们人头也是瞬息。
  “汪兄请过来坐。”按竺迩按着壶口的草叶,将酒壶倾斜,倒满了第二只酒杯。
  随从和儿子都来阻止,但汪世显深明身不过去,挥开他们,坐了按竺迩对面。
  按竺迩举了酒杯,“这杯酒敬汪兄忠义。”
  “怎么说?”汪世显严肃道。
  “金国已亡,汪兄依然执意,守着西境偏隅,不是忠义么?”按竺迩说着,先干为敬。
  汪世显也端了酒杯,身旁人紧张劝他别喝。汪世显不然,对面这人要杀人,用不着下毒,举杯与之同饮。
  按竺迩接着又说:“汪兄虽忠,却是不仁。大势已去,汪兄为忠义之名,拖累部族老小,难道要他们随你陪葬?”
  汪世显“哼”了声,按竺迩出现在此的目的他已有所想,无非劝降,说的也都是以前说客的旧说辞。“投降蒙古,让他们做蒙古人的奴隶,就是仁吗?不是人人都可如你这般讨人喜欢,按竺迩那颜。”最后的语气落在“那颜”二字上,似一种讥嘲。
  按竺迩浅笑,“汪兄言重了,这世上并非有本事就可出人头地,还得看有无明主。金主昏庸,汪兄这般大才只得做个戍边之臣,实在可惜。蒙古初兴,百官虚位,汪兄若来蒙古,将来封王拜相,前途无量啊!也为后代搏个好前程不是?汪兄若位极人臣,又有谁敢把你的族人当奴隶呢?我说的可有错?”
  汪世显默不作声。
  “我若没猜错,宋廷又把汪兄拒绝了吧?”按竺迩微笑着为他满上一杯,“宋廷党派之争,殃及汪兄,如此朝廷,社稷前路明暗如何,以汪兄之才会看不清?汪兄无外乎碍于曹友闻情面,可这是私人交情,为私交把自己,乃至亲人族人的性命都耽误了,值不值啊?”
  “当初你投降,图的是什么?”汪世显问。“你这样的人,要什么得不到?蒙古能给你什么?”
  “名垂青史。”按竺迩答得毫无犹豫,想都不用想。这就是一种本能,苍露虎人毕生的追求,至高的荣誉——名垂青史。
  “哈哈!”汪世显狂笑,“好一个名垂青史。你我都曾是金之臣,蒙古是仇雠,你为仇效力,这名字到是留在史书之上了,只不过是骂名,遗臭万年!”
  按竺迩面色冰冷,如湖水无波,虽依然英俊,但却透着股噬人的阴寒。他缓缓说道:“蒙古崛起已成天下大势,将来蒙古夺得天下,世人只会称金主昏庸无能,守节者愚忠可笑,谁还会追究竟变节者的道德呢?变节有苦衷,归降是正道,各种理由都能编造出来。是非可混淆,黑白可颠倒。汪兄,我说得可对?”
  汪世显似有言,但又止,按竺迩的话听起来是那么个理,可细想,又是胡说八道的歪理,古今人物岂是一朝一代能定论的。但要反驳,以自己的才学却不是那么容易,他也不想做此口舌之争,按竺迩的目的是劝降,他不答应,按竺迩就只能灰头土脸败退。
  按竺迩没有等他答话的意思,轻笑道:“我刚才说那些都是虚的,人生在世,芸芸众生,图虚名者始终是极少数,像汪兄这样的英雄豪杰,自是务实。汪兄若降蒙古,陇州防御使、巩昌府便宜总帅等职皆不变,更随王子阔端南征,建功立业之后,其封赏几何,那我就猜不到了,大汗对有功之人从来不吝啬。你看张氏、史氏,弃金归降之后,哪一个不是封妻荫子,成为一方世侯呢?”
  “张氏、史氏,汉贼尔!”汪世显拍案而起,“天色不早,汪某还要赶路,恕不奉陪了。”向按竺迩抱拳告辞。
  按竺迩仍坐着,汪世显已在催促儿子和随从马上启程,他不紧不慢,给自己满上一杯。“汪兄,今日你回不去的。”话语如冰,把汪世显等人都冻住了。
  汪世显僵住身子,回头看着按竺迩,“你想怎样?”
  按竺迩又喝一杯,喝了好些杯了,他却一点醉意没有,反好似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冷酷。“我既然出来,就没有失败而回的道理,无论结果,都会向阔端王子拿出个交待。汪兄若同意归降,立刻跟我去见王子,自然不用回去;汪兄若不同意归降,那也别回去了,就留在这儿吧!”
  “你别逼人太甚!”汪世显的随从怒吼,纷纷拔刀。
  “不自量力啊!”按竺迩讥笑,“汪兄,我出手可有失败过?”
  “你天赋异禀,我等凡人哪敢相比?”汪世显苦笑,“你们把兵器都收好。在他面前亮兵器,想死吗?”他对身边人喝斥。
  “阿爹!”
  “首领!”
  汪德臣和随从们都担心到了极点。
  可汪世显却越发平静了,“今日遇上按竺迩,我们无论如何都走不掉。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对着按竺迩道,“好,我跟你去见阔端。”
  “阿爹?”汪德臣靠近父亲,父亲决定去见那个蒙古王子,应是有所决断了。
  汪世显拍拍儿子的手背,点头安慰,“没事,只是去会会蒙古的王子,我并未答应要降。”
  “首领,跟他拼了,他只有一个人。”随从凑近低声道。
  汪世显摇头,低语回答:“万万不可。你们不知道他的可怕,他就是为杀戮而生的。一旦开了杀戒,不仅我们会死,他杀了我们后,必会去屠尽寒里的老老少少。”
  “汪兄,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按竺迩也不管他的桌案酒壶了,催着汪世显。
  此时夕阳早已消失,天色尽黑,满天星斗渐闪光华。
  按竺迩走前面,忽起了兴致,指着满天星辰道:“汪兄你看,在这些星子面前,人多么渺小啊!众生应当何去何从?”
  汪世显无心看星,瞥了眼就暗叹一声。
  “汪兄何叹?以后汪兄自会知晓,我给汪兄所指的,不仅是条生路,更是条通天大道。以后可要记得谢我。”按竺迩呵呵笑起来,负手走上下山的路。在他头顶,银河璀璨,颗颗星子不时闪烁光芒,如同有生命灵性一般。
  军情十万火急,在曹友闻下令的第二天,忠义军数千人,连同另几支军,共两万余人,从大安发征伐,直赴青野原。
  张珏自带战马,被编入为数不多的骑兵中,奔云马浑身雪白,行军百里而不沾泥,令周围人称奇。更因这纯白之色极其惹眼,众马之中一眼就能看见,不少别军来的军士常误将骑马人当作统制以上的将军,甚至以为是曹友闻,纷纷赶来拜见。弄得张珏尴尬非常,指着身上的军服问他们,这是将军穿的服饰吗?后来误会的人多了,他失去了解释的耐心,除了苦笑说不是,再没别的话语。
  从大安到青野原,快不过数日行程,全军日夜兼程,天不亮出发,到天黑才扎营。将士们行军虽累,但想到即将有场生死大战,无不绷紧神经,看起来毫无倦意。
  这夜刚扎下营,石头垒起的灶上生起火,架起锅,张珏蹲灶旁看火,其余人来往为晚饭忙碌。
  王虎突然凑了过来,担心而又神秘地说:“跟你说件事,行军路线好像不对呀?”


第144章 投名状

  张珏疑惑地看着王虎,“怎么不对了?”
  这一带张珏完全陌生,别说路怎么走了,就是地名,他都说不出一个,只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青野原,然后跟着走就是了。而今日王虎却说路走得不对,“你认识路?”他问。
  王虎甩头,“我第一次来,哪知道路,但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少,他们说的,这不是去青野原的路。我们不是去青野原救赵制置吗?”
  张珏低头看火,略思一会儿,然后露了微笑,“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曹友闻明打出援救赵彦呐的旗号,其实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王虎纳闷,他也知道这些关于军事的猜想不可乱传,被别人听去了恐惹麻烦,“不救赵制置了?”
  “不去青野原才是救他。”
  王虎更纳闷。
  张珏笑道:“阔端号称五十万,虽实际没这么多,但他既然谋算整个四川,二十万兵力总该有。我们才两万人啊,不是鸡蛋碰石头,就算能助赵彦呐突围,伤亡也必定不少。所以我想,曹将军的想法应是围魏救赵,以攻别的州县,吸引蒙古人的注意,甚至调走青野原的兵力。”
  “蒙古人会上当?”王虎不信,这么轻易就能想到计策,蒙古人会没防范?他们也有军师谋士,那些人都是傻子?
  “有时候,明知是当,也必须得上。”张珏笑着向火里加柴。
  旁边突然有人叫起来了,“别加柴了!叫你看火,你就只会看火吗?看锅里!水都烧干了,再烧锅就穿了!加水啊!水开了,把米放锅里。会不会煮饭?想不想吃饭?”咆哮的人是他们的队将。
  张珏看了看水桶,桶里有大半清水,一只木瓢浮在水面。“加水。”他对王虎说。
  明明他的事,却叫自己来做,王虎讨厌死了这个死都不碰水的张珏。卷袖伸里桶里,握瓢舀了几勺倒了锅里。
  烧干的锅“嗞”的声冒出滚滚白气,在这夜晚中,犹如巫师往锅里丢了什么,施了个法术。
  青野原中,蒙古大营内,也有人往锅里丢了点东西,只不过锅里没有水,而是装了小半锅腥红燃烧的着的炭火。锅边站着的青年是按竺迩,他往锅里的炭火中投下小木屑,这些木屑太小,根本无法助燃,不过燃烧之下,却能产生出奇特的香气。青烟刚升起,按竺迩就深吸了口,表情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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