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新电影打算什么时候开拍啊？”宁思很及时地转移了话题。
“就最近吧，制片方那边资金已经到位了，等主演全部定下来就开。”
聊到工作以后，姜川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反正，你这个女主演，应该是没跑了。”姜川笑着说，“这次的编剧，她之前好几个剧本都拿奖了，这次题材也不错，不是纯商业片，制片方也是冲着拿奖来投资的。”
拿奖。
这两个字对宁思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但是，江文之前说的话，她也没有忘记。
想到这里，宁思向姜川求证：“这部电影是和华夏娱乐合作的吗？”
“那当然啊。”姜川说，“华夏是我的东家，我转行做导演，他们给了我挺大的支持的。”
“姜老师，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再想一想。”宁思也没瞒着姜川，直接对他说了自己纠结的原因：“华夏娱乐和盛唐的关系，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现在是盛唐的艺人，去主演华夏投资的电影，挺不合适的。”
“我明白你的难处。”姜川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但这是你最好的机会，据我所知，盛唐那边最近拍的几部电影，女主角都不是你。”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不应该被埋没。”
“总之，我还是很看好你的。这件事情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不强迫你做选择。”
姜川还是很尊重宁思的，客观地给她分析完利害关系之后就没再多言，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她。
这件事情的确挺让人头疼的，说白了，她还是要征询宋怀憬的意见。
这就是仰人鼻息的悲哀之处。
**
许静织听说程九思住院以后，第一时间去医院探望了程九思。
她到的时候，程九思正在和护士大闹。
原因无非只有一个：她想见宋怀憬。许静织过来以后，程九思立马抓住她的胳膊。
“静织，你帮我喊怀憬过来好不好，他们不让我见他……”
程九思对许静织是百分百信任的，见她过来，就像看到什么救命恩人似的。
许静织最先看到了程九思头上的纱布，她皱了皱眉，“九思，你头上怎么了？”
她原本以为程九思是因为精神错乱才被送来医院的，没想到她头上还伤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程九思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是她推我的！”程九思的目光里写满了愤恨，“她还扇我耳光，都是她……她抢了怀憬还不够！”
程九思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疯疯癫癫的，许静织逐渐也习惯了。
程九思以前就属于性格比较软弱的人，动不动就哭。
没想到精神错乱了之后也是这样。
不过，她更想知道宋怀憬对此事的态度：“那怀憬呢？怀憬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都没有说。”提到这个，程九思整个人突然萎靡，她直接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他不爱我了，我要怎么办……”
许静织看着程九思绝望的样子，心底五味杂陈。
连她都没想到，宋怀憬会对程九思这么绝情。
宁思……她究竟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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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两天，宁思一直在考虑电影的事情。
江文也明白拿奖这件事情对于宁思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作为经纪人，她还是想尊重一下宁思的意见。
所以，她先拿这件事情征求了顾然的意见。
顾然听到之后，当场就拒绝了。
“怎么可能？”顾然提醒江文：“我可告诉你，我们盛唐和华夏的梁子可不小，趁早断了这个心思吧，免得惹宋老板不高兴。”
“但是我觉得这部电影还是挺不错的。”江文据理力争，“宋老板应该也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吧。”
“从某些层面来看，他确实是一个小心眼的人。”顾然强调：“你跟宁思说说，别想着这事儿了，咱们后面也会有好电影给她，她没必要这么着急。”
江文说不过顾然，最终还是作罢了。
和江文谈完话以后，顾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秦励。
宋怀憬那边有吩咐，宁思的所有行程都要向他汇报，任何情况都不能有纰漏。
秦励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向宋怀憬汇报。
他组织了很长时间语言，才走进宋怀憬办公室。
“宁小姐最近在谈一部电影……”
说到这里，秦励停顿了一下，确认宋怀憬在听之后才继续。
“这部电影是姜川导演的，制作方是华夏娱乐，编剧是金羽，说是冲着拿奖去的，宁小姐兴趣还挺大的。”
啪——
秦励话音刚落，宋怀憬手里的笔就被他折断了。
第112章 认清自己的身份
看着宋怀憬的反应，秦励根本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他在宋怀憬身边做事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
原本想说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算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继续惹他为好。
就在秦励沉默的时候，宋怀憬开口了，他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趁着这个机会，秦励赶紧溜走了。
**
宁思权衡了很久，还是没办法放弃这个机会，她实在是太需要一部有重量的作品了。
虽然《哀时命》的票房很高，但是那部电影里最出彩的人并不是她。
现在姜川亲自当导演，他也明确说了电影是冲着拿奖去的，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思来想去，宁思决定亲自跟宋怀憬商讨一下。
她觉得，宋怀憬应该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
晚上七点钟，宋怀憬回到西山别墅。
宁思早早地就在客厅等待了，他刚进门，宁思就献殷勤似的为他将拖鞋拿出来放到脚边，甚至还很体谅地为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来。
“宋先生吃晚饭了吗？”宁思笑眯眯地问他：“我等会儿点外卖，一起吃吧。”
宁思已经有段时间没对宋怀憬这么热情过了，今天突然这样，她自己都有点不习惯。
这实在是太谄媚了……她说完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时她就在想，难道她之前一直都这么跟宋怀憬说话的吗？
他是不是也觉得她挺虚伪的？
想到这里，宁思偷偷观察了一下宋怀憬的表情，发现他还挺正常的。
唔，也对，他这种人，大概根本感觉不到吧。
宁思正想着，宋怀憬已经换了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宁思赶紧跟上去，坐到他身边。
坐下来以后，宁思主动开口对宋怀憬说起了电影的事情。
“宋先生，最近有一部很不错的电影找我当女主角，不过我还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哎。”
先抬高对方，再提出要求，这是基本的谈判技巧，宁思很懂这一点。
“哦。”宋怀憬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宁思倒是也没放心上，反正他平时就是这个样子。
顿了几秒钟以后，宁思继续：“我跟姜川之前拍戏的时候认识了嘛，他还挺看好我的，最近他正好转行当导演，要拍一部悬疑文艺片……”
“我已经看过剧本了，挺好看的，而且姜川说这部电影要参加柏林电影节的……”
宋怀憬一直没有开口接话，静静地听着宁思往下说。
“宋先生。”见他不语，宁思又唤了他一声。
宋怀憬看向宁思，意思是让她继续往下说。
马上就要说到最核心最重要的部分了。宁思有些紧张。
她舔了舔嘴唇，“这部电影的发行公司是华夏娱乐，他们也算投资方之一。”
宋怀憬还是不出声，宁思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情绪，可惜徒劳无功。
“宋先生。”宁思又唤他，“我知道盛唐和华夏关系不好，所以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拒绝。”宋怀憬的答案很明确。
他回答得干脆又简洁，和他平日里说话的风格一样。
“可是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啊……”宁思试图和宋怀憬解释：“宋先生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
宁思一句话还没说话，宋怀憬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宁思当下就懵了，根本喘不过气来。
宋怀憬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掼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像是淬过冰。
“你是盛唐的人。”宋怀憬冷冷地开口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宋怀憬一次性说了这么多字，每个字都让人如坠冰窟。宁思愣愣地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认清自己的身份。
宁思觉得，自己就像被人甩了一个耳光一样难受。
她张了张嘴，嗓子却干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
就在她沉默之际，宋怀憬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铃声响起后，宋怀憬松开宁思，将手机放到耳边接听电话。
电话是许静织打来的。“怀憬，你在忙吗？”
许静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宁思坐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嗯，又是女人。
不过也对，宋老板身边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断过，不是么。
宁思觉得自己拿着的那本结婚证，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呢。
“没。”宋怀憬问许静织：“有事？”
“我在医院陪九思，她很想见你，你过来看看她吧。”许静织对宋怀憬说，“你知道的，她很爱很爱你，看不到你，她很难过。”
宋怀憬没接话。
许静织思忖片刻，继续问他：“怀憬，有时间过来吗？”
“知道了。”宋怀憬答应下来，“现在去。”
……
宁思坐在宋怀憬边儿上，很清楚地听到了通话的全部内容。
电话里的那个女声她认识，应该是那个姓许的医生。
她说程九思很想见他，所以他就痛快地答应下来了。
明明，他们的对话还没有结束。
宋怀憬挂上电话之后，就起身去门口换鞋了。
宁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全程都没有看他。
换完鞋、穿好衣服以后，宋怀憬就关门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后，宁思终于抬起头。
宁思拿起手机，用手机屏幕当镜子照了照。
刚刚宋怀憬掐得太用力，她脖子上已经带了掐痕。
宁思抬手摸了摸脖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宁思打开微信，先后给姜川和江文分别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发给姜川：姜老师，我考虑好了，决定出演《迷途世界》，合约的事情我经纪人再跟你谈。
第二条发给江文：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这部电影我接定了。
姜川回复：好的，我安排负责人和你经纪人对接。
宁思没回姜川的消息，过了一会儿，江文的回复也来了。
江文：你确定吗？不怕宋老板生气啊？
宁思：这是我的工作，没必要听他的。
江文：……你这是在跟他闹别扭？吵架了？
宁思：没，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
江文：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听你的，永远支持你。
宁思：你放心，不会让你失业的。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
半个小时后，宋怀憬来到了程九思的病房。
他进去的时候，程九思正在拉着许静织的手哭。
看到宋怀憬以后，程九思立马送来了许静织，直直地扑到了宋怀憬怀里。
“怀憬，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程九思靠在宋怀憬怀里，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宋怀憬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她，就这样任由她抱着。
宋怀憬没有拒绝，程九思欣喜若狂，继续靠在他怀里诉衷肠。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程九思吸吸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错的。”
“睡觉吧。”宋怀憬扶着程九思走到床边，语气还算柔和。
……
许静织在一旁看着，下意识攥紧拳头。
她是心理医生，可是她如今竟然看不穿自己病人内心的想法。
宋怀憬冷落程九思好几天了，程九思今天求着她给宋怀憬打电话，许静织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照做。
她原本想着，宋怀憬不过来，程九思也该就此死心了。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而且，看他现在的状态。
完全不像要和程九思划清界限的。程九思闹了一天，确实也困了。
宋怀憬把她扶到床上之后，她拉着宋怀憬的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程九思睡着以后，宋怀憬将手抽出来，为她将被子掖好，准备离开。
许静织跟着宋怀憬一起来到楼道。
她站在宋怀憬身边，观察了很久他的表情，随后问他：“你对九思还是有感情的，对吧？”
宋怀憬没有说话。许静织继续试探他：“我听九思说，她身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