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疆很绅士地为程九思和苏木拎了箱子，她们两个人基本上是空手回到房间的。
这次出差，程九思和苏木是一间房，俞疆单独一间房。
为她们两个人将行李放到房间以后，俞疆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嘱咐程九思注意身体，程九思点头答应下来。
苏木在旁边听了直乐，笑着问他：“俞总监，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咳，那……你也注意身体。”俞疆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
苏木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放下东西以后，俞疆就离开了。
这会儿已经下午六点钟了，奔波了一天，程九思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了。
俞疆刚走，程九思就脱了脚上的高跟鞋，过后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苏木原本还想邀请程九思出去吃晚饭的，但是看程九思这个样子，估计是没戏了。
所以，她压根儿也就没提这个事情，吃了一顿泡面就解决了。
俞疆在群里喊她们两个人吃饭，她们两个人都没去。
**
洗完澡以后，程九思躺在床上，脑袋里全部都是那些不好的回忆。
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
她以为自己再回来江城，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可是，单单是一个曾经来过的酒店，就让她不安到这个地步。
这种失控的感觉，几乎让人窒息。
程九思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了足足三个小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
往旁边一看，苏木还在玩手机。
年轻人，经历就是旺盛。
有时候程九思回特别羡慕苏木，她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人生已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个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程九思心口一阵钝痛。
她不知道这样的疼痛从何而来。
许是因为刚刚睡醒，脑袋不太清醒，程九思拿起手机，给宋怀憬发了一条短信。
这三年里，她每隔半年都会给宋怀憬发一条短信，算是报平安。
宋怀憬每次的回复都很简单，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有一个字。
【我来江城出差，有时间吗，想请你和宁思吃一顿饭。】
程九思这条短信发得很客气，也很有分寸感。
发完短信之后，程九思想将手机放到一边，却发现宋怀憬的回复已经到了。
只是……语气完全不像他。
【好啊，那可得请贵一点儿的。】
看完这条短信以后，程九思清醒了不少。
她大概也猜得到，这短信是宁思替他回的。
程九思有些尴尬，她知道宁思一直都挺介意她和宋怀憬联系的。
可是这种时候，好像越解释误会越大。
思索片刻，程九思决定不回复了。
谁知，过了不到一分钟，那边又发来了一条。
【时间地点定下来以后告诉我哦，我会帮你转告他的。】
程九思看着宁思回来的短信，有些头疼。
她想，她刚刚一定是脑子不清醒了。
程九思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睡觉。
**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程九思被苏木的闹钟叫醒了。
今天一早，要去广告公司开策划会议，听乙方宣读宣传计划。时间定在十点钟。
程九思醒来之后没多久，苏木也醒了。
开会算是比较正式的场合，所以程九思今天穿地也很正式，她还是穿了那件风衣外套，换了另外一条黑色的直筒西裤，鞋子也是昨天的那双。
穿好衣服以后，程九思拿了化妆包，坐在镜子前开始化妆。
苏木坐在旁边看着程九思，笑嘻嘻地说：“九思姐，我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
“瞎说。”程九思笑着回了她一句。
“真的嘛，不仅漂亮，而且气场很强，我最羡慕你们这种气场强大的女强人了。”苏木托着下巴，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女强人么？
听到这个形容，程九思无奈地笑了。
这个词，跟她一点儿都不沾边。
九点钟，程九思带着苏木和俞疆会合，然后一起乘车抵达了环通传媒。
环通传媒是最近一两年异军突起的广告公司，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每一例社会化营销案例都做得非常成功。
公司成立以后，已经为不少大牌企业做过各种各样的营销案例，各个层次的的客源都有，广告转换率非常高。
所以，公司才会找到他们合作。
环通传媒在江城新建的写字楼里，上楼以后，公司的前台很快邀请他们进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项目的相关负责人在等待。
程九思一一和他们交换名片，之后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那么，可以开始了么？”她抬起手来指了指墙上的多媒体屏幕。
“不好意思程小姐，麻烦您再等一等，这个项目我们老板非常重视，所以项目是由他亲自做的。”
“嗯，好吧。”程九思点了点头。
她倒是也不稀奇，创业公司嘛，很多事情都要老板亲力亲为的，这很正常。
第353章 抱歉，情不自禁
虽然是甲方，但是程九思对待对方的员工还是非常有礼貌的。
她耐心等待了十分钟，对面的环通员工在看到会议室门外的人时，笑着对她说：“好了，我们老板来了。”
听到这句话，程九思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
只一眼，她就僵住了。
浑身冰冷。
卫简刚刚签完了公司这个月的工资单，就听说了甲方提前到来的消息，于是他赶紧拿着U盘文件夹来到了会议室。
这次的广告项目他非常重视，因为是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次做房产类的广告，以往的项目他都会交给团队的负责人去做，这一次却是亲自操刀的。
卫简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再见程九思，更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再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场景。
三年没见，再次看到她，卫简已经有些不敢认了。
他印象中的程九思怯弱、说话细声细气，像一只小白兔。
而现在坐在会议室的这个女人，从容不迫，成熟有气场，完全没有办法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
“老板，这三位是法国那边派来的项目负责人。”
见卫简进来，手下的人忙不迭地站起来为他们做介绍。
听到员工的声音以后，卫简终于回过神来。
他将视线从程九思身上收回来，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三个人微微颔首，勉强算是打招呼。
程九思很长时间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更不敢相信，对面这个看起来稳重内敛的男人，竟然是卫简。
三年不见，他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他玩世不恭，嘴角总是挂着轻浮的笑，很少有严肃的时候。
而且，她一直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据她所知，卫简大学毕业之后好几年都没有找工作，一直在混日子。
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见他工作过。
结婚……
想到这里，程九思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她正思索的时候，卫简已经走上来，一一和俞疆还有苏木打招呼、握手。
他表现得彬彬有礼，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你好。”他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同时朝她伸出了手。
程九思正在走神，完全没有的注意到卫简的动作。
俞疆见程九思不太对，抬起手来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胳膊。
“九思？”俞疆很亲昵地喊着她。
“嗯？”听到他的声音，程九思终于回过神。
她调整了一下状态，抬起手来和卫简轻轻地握了握。
这个过程里，她连头都没有抬。
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可能是不想看，又可能是不敢看。
卫简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久经沙场的男人。
刚刚俞疆对程九思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之前他已经听员工介绍过俞疆了，据说他是法国建筑公司那边的设计总监，挺大的一个官儿。
卫简心想着，程九思的本事也是挺大的，有这么一个人罩着，难怪能混得风生水起。
自从看见卫简以后，程九思的脸色就非常苍白。
……
这会儿卫简已经开始详细陈述广告方案了，程九思依然在走神。
俞疆发现她状态不对，于是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关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程九思急着摇摇头。
“如果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广告的事情有我和苏木。”
“真的没事。”程九思勉强扯起一抹笑容，实在是不想让俞疆替她担心。
正前方，正在讲解的卫简看到他们两个咬耳朵的动作以后，突然停了下来，将视线定在程九思和俞疆这边。
俞疆见状，也抬头朝着对面的卫简看了过去。
“两位是有什么事情吗？”卫简主动开口询问。
“没什么，你继续。”俞疆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回复以后，卫简才收回视线，继续往下说。
程九思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完了卫简的陈述。
老实说，听完他说的这些东西以后，程九思对卫简的想法有些改观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他不学无术，只是靠着家里给他创造的先天条件挥霍。
可是，听完他的广告企划案以后，程九思觉得，自己之前一直低估了他。
还有……现在的卫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成熟了很多，包括长相，都没有以前那么稚嫩了。
程九思算了一下，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创业这么成功，应该有不少女孩子会围着他转吧。
也是，他身边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少过。
“这是我初步拟定的方案，如果三位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会尽快做修改。”
讲完以后，卫简将手里的遥控笔的放到了会议桌上。
“呃，我有一个问题。”最先开口的人是苏木。
她刚刚听得很认真，还做了很多笔记。
“嗯？你说。”卫简的态度很好。
“我不理解的一点是，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微博这一块？微博每天活跃用户上亿，如果做好了营销，肯定能得到不少关注度……”
“很简单，微博日活跃用户大部分都集中在16…25岁，这并不是我们的目标群体，这个年龄的人，也不会有经济实力买别墅，不是么？”卫简几句话就打破了苏木的疑虑。
苏木听完之后连连点头，她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果然，广告这种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做才比较靠谱。
“那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谢谢你的解答。”苏木非常有礼貌地向卫简道谢。
“二位呢？有什么意见吗？”
回应过苏木以后，卫简再一次将视线挪到了程九思和俞疆的身上。
俞疆刚刚听得也算仔细，之前他合作过不少广告公司，但是广告创意都极其一般，卫简做出来的这个方案，已经算是奇迹了。
俞疆非常欣赏，自然是提不出什么意见的。
他摇了摇头，笑着对卫简说：“这个方案在我我看来已经非常完美了，希望我们这一次能够合作愉快，推广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嗯，我也没什么意见。”程九思现在脑子很混乱，根本提不出什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她知道俞疆是一个对广告方案非常挑剔的人，之前也见过他为难乙方。既然能够让俞疆说没问题，那说明这个方案是真的没问题了。
“嗯，那我就先让下面的人去联系地推了。”卫简笑着点了点头。
语毕，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盛情邀请：“已经十一点半了，不如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
“嗯，也好。”
俞疆似乎很欣赏卫简，再加上他这个人私底下本就温和，很少拒绝别人。
这种时候，卫简盛情邀请，他当然不好拒绝。
程九思内心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她又不想让俞疆和苏木发现什么不对劲儿，所以只能默不吭声地隐忍着。
其实从刚刚到现在，卫简一直都没对她有过什么过分的话语和动作，对待她的态度也就像对待从没认识过的人一样。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自乱阵脚了。
都过去三年了，卫简说不定早已经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这么想着，程九思心里倒是舒适了不少。
十分钟后，程九思、俞疆还有苏木跟着卫简一起下了楼，然后一起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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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自然是卫简找的，他说平时员工聚会的时候经常来这边。
餐厅的环境很好，菜的味道也还算不错。
坐下来以后，卫简开始和俞疆还有苏木寒暄，他们三个人聊得很开心，程九思则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很少说话。
卫简也没有主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