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天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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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天姿-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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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承紫也不就此展开,只神情严肃地安慰说:“晴嬷嬷莫要伤感。不日,家父就要上长安就任工部右侍郎,而家兄也要出任格物院首席。这格物院也会致力于医学研究。那些病症,总是会被消灭的。”
    晴嬷嬷听闻,立刻盈盈一拜,道:“六老爷仁心,小郎君经世之才,九姑娘大义,皆是天下万民之福。万民有福,奴先拜谢。”
    “晴嬷嬷客气。上天赐我才,定要我以我之才报天下万民。这是不可推辞的义务。”江承紫也装逼一回。
    满院子噤若寒蝉的丫鬟婆子听得身体回暖,心里想:这九姑娘原本师从仙者,有这活菩萨的心,又如何是可怖之人呢。
    “晴嬷嬷如今不知在哪一房?”江承紫装逼完毕,立马就转了话题。
    “回九姑娘,我不在哪一房,只在大厨房洗碗打杂。”晴嬷嬷依旧从容回答。
    “怎的?这么多年还在大厨房呀!”江承紫笑道。
    晴嬷嬷也笑了,回答说:“九姑娘,奴不上进呢!”
    “哈哈,无欲无求!晴嬷嬷高人境界。”江承紫只顾与晴嬷嬷说笑。
    “九姑娘高看,奴三生有幸。”晴嬷嬷福身拜了拜。
    江承紫话锋一转,道:“不知晴嬷嬷可有兴趣为我六房打理祖宅的院落?”
    请晴嬷嬷打理祖宅房子,这也是杨王氏在回来的路上就拟定好的。江承紫今日一则是为母亲了却一桩事,二则是替好人出头,三则是将晴嬷嬷放在祖宅打理六房宅子,磨练她一番,毕竟,六房一走,这祖宅里的妖蛾子肯定要蠢蠢欲动,要是晴嬷嬷镇得住,那日后,六房的内宅大管家就得是她了。
    所以,这既是报恩,亦是选拔人才。
    晴嬷嬷听到这消息,先愣了片刻,才说求之不得。
    不过,她说“求之不得”时,语气态度都很平静,一点求之不得的意思都没有。
    江承紫看她这表现,倒是十分喜欢,只笑嘻嘻地说:“那就这样定了,你现在就去六房宅子,门房叫麻杆,你与他说一声,就说你叫晴嬷嬷,是九姑娘让来打理这宅子的,他就会有安排。”
    晴和一听,立刻就明了,今日或者是撞巧,但让自己打理六房宅子的事,六房早就就定下来。看来,这些年,自己暗地里帮衬六房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而且人家知恩图报。
    “是。”晴和回答。
    其余的婆子丫鬟膝盖都跪麻了,心想:你的事处理完了,该走了吧。
    可是,江承紫安排了晴嬷嬷,却是转过来瞧着众人,然后最后锁定刘氏,道:“听你方才言下之意,是说我六房公报私仇,大理寺徇私舞弊?”
    “奴,奴没有。”刘氏早就吓得半死,这会儿听到江承紫质问,哆嗦起来,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你是说我听错了?”江承紫咄咄逼人。
    那声音明明很清脆甜美,那张脸也是可爱美丽,一双眼睛明亮扑闪,任凭谁都觉得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但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昨日芳姑姑的干儿子刺杀六夫人被杀,大家都没看清楚,但私下里都说是九姑娘出的手,用的就是院里的兰花叶子,“嗖”一下就割了喉咙。
    “真的?”所有听说的人都问。
    “那颜色的衣服当场只有九姑娘!”有人回答。
    于是大家都沉默,陷入深深的可怖中:那样小的姑娘杀人快准狠,一刀毙命。
    大家想了想,只觉得太可怕。于是,从前对九姑娘的好奇与崇拜邦,都变成害怕。本来,这一伙婆子选了各房绝对不可能路过的偏僻之地闲聊,说一说这两天知道的八卦。
    本来以为人迹罕至之地,谁晓得这九姑娘怎么就钻出来了。
    此刻,这群在偏僻之地嚼舌根的婆子除了那晴和,其余人全都在发抖。
    “不,不敢。”那刘氏已经吓得半死,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我瞧你挺为杨元淑与放姑姑鸣不平呀。你方才怎么就敢了?”江承紫已经冷笑。
    刘氏声音本来沙哑,现在已经发不出声音。
    江承紫扫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这样维护那群贼子,定是同党,杨初,为老夫人绑去发落吧。老夫人今日可正要整顿家风呢!再者,听她方才所言,我先祖母不是病故,像是被毒害,她既是知情,想必也是参与其中。绑了吧。”
    “九姑娘饶命!奴胡言,奴胡言。”刘氏凄厉地喊道。
    “呵,方才你可认为我六房是狠心的,我又怎么可能从宽处理呢?”江承紫轻笑,随后对杨初说,“堵住她的嘴,省得扰了旁人,烦得很。”
    杨初接了吩咐,麻利地堵住了刘氏的嘴。
    江承紫这才转过去对晴嬷嬷说:“还请晴嬷嬷此番就去六房报道,至于大厨房那边,我差人去说。”
    晴嬷嬷得了吩咐往六房去,江承紫冷冷地扫过别的婆子丫鬟,丢了一句“谨言慎行,仔细点”,然后大步往老夫人院落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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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王

    老夫人院落,各房都站立盛大的日光里,挥汗如雨。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床上,头顶撑着大伞,丫鬟们在为她扇着扇子。她正闭目养神,而院落的空地上,正跪着三房的夫人、姨娘。在更远的照壁前,几名凶悍魁梧的小厮还拿着棍棒站得笔直,在照壁之前,还有几个被杖毙了的婆子,血流了一地。
    那几个婆子就是昨晚的肇事者,在杨宏的院子里外传递物品之人。早上,萧玲玲来老夫人这里哭闹一番,求着做主,便将这几个婆子送了过来。
    老夫人打发走萧玲玲,便没如同平常那样去练武,而是吩咐人通知各房老爷夫人以及祖宅执事都到院里来集合,她要清理门户。
    是的,她要做最后一搏,让这些对她虎视眈眈的牛鬼蛇神看看,她萧锦瑟只要没有死,这一方天地就还是她的,她还是这里的王。
    她可以意识到自己老去,她可以询问一个黄毛丫鬟杨氏的出路,但这绝不意味着别人可以动她的东西,逼迫她。
    她萧锦瑟不愿意的事,谁也不能逼迫;她萧锦瑟不愿意拿出来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命人打扫院子,搬了坐床到院落里的椿树下,且支了大伞,备了果品糕点,还泡了一壶红茶。
    说起这红茶,正是六房去年冬日送来的,说是九姑娘跟几十位制茶师傅一起研究的,做来做去,不过得了八斤,进贡了四斤,送了一斤给蜀王,自家留了两斤,这另一斤就马不停蹄送了回来孝敬老夫人。
    起初,老夫人怕有诈,不敢喝,就拿来款待长老会那几个老不死的。她也不说是六房送来的,只说是上层风雅之物,大房得的赏赐。
    那几个老不死的倒是喝得极其喜欢,老夫人也私下里找医者瞧过,没啥毒物,她才放下心来,自个儿喝,再不便宜那些老不死的。
    这一喝,还真觉得这红茶是好东西。她本身胃寒,喝起来竟然暖暖的,浑身通泰。
    老夫人喝了一口红茶,端着杯子,便想:这九丫头还真是厉害,原本粗糙得让人觉不出风雅的物什,也被她硬生生折腾得风雅之极,偏偏讨厌这丫头的自己还这样喜欢这红茶。
    要是她死了,这红茶倒是没了吧?
    老夫人沉思片刻,各房就已陆陆续续到来。她端坐在坐床上,命人将几个婆子带上来,简单粗暴一顿打,然后问:“谁人指示你们毒害宏郎君?”
    几个婆子呼天抢地,争先恐后地说她们只是传递些许普通的物什偷偷倒卖,以及些许米面一并寄送回老家。今年大旱,老家那边已揭不开锅,眼看幼子就要饿死了。
    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二夫人则是斟酌片刻,道:“老夫人,是有些婆子老家还有人,她们只身在这里做活的。”
    老夫人没说话,二夫人方才已开口,只得硬着头皮下去:“从前,是有些下人偷偷摸摸的,主子们慈爱,就没多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夫人还是没说话,二夫人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让你这么多嘴。
    “却想不到他们竟然传递的是毒物。”二夫人声音小了,补充了这一句径直退到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坐下。
    “打。”老夫人轻飘飘一句。执法的小厮们又将那些婆子拖到照壁下,一顿打。有个身子弱的扛不住,当场就死了。
    其余的婆子已吓得瑟缩发抖,说不出话来。
    “谁人指示你们毒害主子?”老夫人又问。
    几个婆子只小声喊了“冤枉”,再说不出其他。老夫人拈了一块糕点缓缓吃完,又喝了一杯茶,才说:“你们且跪在这里反思,我去换身衣裳,若还不招,仔细牵连了你们家人,毕竟谋害主子,证据确凿,就算交给官府——”
    老夫人没再说话,施施然起身,在大丫鬟的搀扶下入了里屋,留了各房坐在烈日里晒着,已死了的婆子就摆在那里,血流了一地,满院子的血腥。
    杨王氏皱了皱眉,略转头瞧着杨舒越轻笑:“让满院的人晒着,明面上是立威。实际上,她害怕了吧?”
    “瞧着便是,今日没你我什么事。”杨舒越低声说。
    杨王氏喝了丫鬟手里捧着的茶,递给杨舒越一个香袋说:“这血腥味甚为讨厌,六郎拿着这栀子花香袋吧。”
    杨舒越接过香袋,低声叹息说:“我们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给孩子们交代,就怕孩子们着急。”
    “六郎不必担忧。如玉听弟弟妹妹的,阿芝与清让都有主见。”杨王氏说。
    杨舒越又叹息说:“我就是担心孩子们太有主见,做了什么,落了把柄,让老狐狸做文章。”
    杨王氏一怔,瞧了瞧屏风那边,想起王氏一族的恩怨,想起自己在这院落里见到的一切,想到自己的小姑姑。那萧锦瑟还真不仅仅是老狐狸,更是豺狼虎豹呀。
    想到这里,她一颗心倒是悬起来,仔仔细细地想:今日这一场会,莫不是老狐狸对付六房的圈套,阿芝毕竟年幼啊。
    “要不,想办法让车虎回去一趟?”杨舒越看到杨王氏的脸色,更是担心。
    杨王氏摇摇头,道:“这节骨眼,还是不要轻易走动。阿芝,应该有分寸。”
    “阿宁,你不知,昨日阿芝与老夫人说的是什么。分家、退出世家联盟,与我六房结盟,且不论她这话狂妄与否。单单就她提出的方案,那是动摇老狐狸根本利益的事,老狐狸岂能善罢甘休。”杨舒越眉头蹙起,愁云密布。
    昨晚,杨清让忧心忡忡地来书房找他,与他说起阿芝给老夫人的建议。
    “父亲,阿芝太乱来了。”杨清让说完之后,加了这一句。
    杨舒越没说话,只瞧着院落里秀红带着幼子在牙牙学步。相处了一年多,他还是看不透小女儿,或者正是因为他没有尽到父亲则责任,没有这样看着她牙牙学步,自己才不了解她,跟她素来不太亲近吧?
    “父亲!”杨清让看他没反应,着急起来,“你倒是想想对策啊?我六房如今根基未稳,若是贸然触及老夫人一伙的根本利益,他们狗急跳墙,手段可是下作得很。”
    杨舒越看着自己的长子,昔年离开的时候,才三岁多一点,小不点一样。如今,已是少年人,谋略得当。
    他轻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切莫去怪阿芝。我瞧阿芝也明白其中道理,或者她看到的比我们看到的更远。”
    杨清让点头不语。事实上,他也同意父亲的说法,这一年多来,每次行事,阿芝总是能够看到他们所看不到的地方。
    “阿芝未必不明白其中风险,或者,她看到了我们不曾看到的远处。”杨王氏想了想,有点半安慰自己的夫君似的。
    杨舒越讶然,自己的夫人也这样认为。杨王氏说出这一句话后,忽然想起这一年多来,可不就是这样啊:每次,他们觉得凶险万分,阿芝却谈笑风生之间,就完成了。
    “一定是这样,莫要担心,认真看戏。”杨王氏连那一丝丝担心都没有了,剩下的就是对一双儿女的全然信任。
    六房夫妇进入了看戏模式,喝着茶、吃着糕点,就差磕着瓜子了。
    “啧啧,都死人了,还吃得下去。”七房的夫人掩面低声说。
    杨王氏听着也不介意,只笑意盈盈地扫了他们一眼,七房众人立刻就正襟危坐。
    而坐在这艳阳天里最难受的则是三房。因为抓住的几个婆子都是三房的,准确地说是三房长子媳妇院里的。
    昨夜,大房那边闹了一宿,三房这边不知什么情况。这一大早,老夫人让各房都来这院里说要清理门户。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还特意通知三房的夫人、老爷、姨娘以及儿媳妇等人都来此处。
    三夫人隐隐觉得不安,一来这院落,就瞧见大儿媳妇院里的几个婆子跪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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