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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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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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萧爻这下连身上五花大绑的绳索都震开了,他没大没小的拍了一下萧故生的脑门,面对那双瞬间清明起来的眼睛,又“噗通”一声跪在他床边,忒没骨气的“孩儿错了,见爹不醒,以为您年老体衰,一不小心过去了。”
  萧故生便躺在床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进来了?”萧故生平整的眉头忽然聚拢,这么长时间没这么烦心的事了,一时之间竟然皱不习惯,“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爹,孩儿可有半分像是在玩儿?”萧爻反问。
  但着实没什么说服力,他的面皮子上还有被赵明梁捏出来的红印,整个人嬉皮笑脸的,就算不是来玩儿,怕也是什么“天牢一日游”之类。
  萧故生怕是不能英勇就义了,要被自家不肖子活活气死。
  “我说你啊,好不容易大半年不在我眼前晃悠,我这头发都快黑回来了,怎么就低头不见抬头见了呢?”萧故生重重的叹了口气。
  为人父母者,大半年不见,恍然一眼呆不长久了的时候,觉得儿孙都是宝,顾寒顾暖,再不会说话的,也能憋出几分体己。但这“一晃眼”变成“朝夕相处”,还不知相处一个月两个月乃至一年两年的时候,瞬间凶相毕露了。
  “爹,昨晚那么匆忙,我现在把自己送到你面前,让你好好看看还不好么?”萧爻丝毫不知厚颜无耻怎么写,“我可瘦了,也精壮了,你再看看,是不是比离家的时候帅气多了。”
  “……”萧故生就算看出了什么不同,也不想跟萧爻浪费口水。
  “这孩子似乎又长高了点,”萧故生心道,“十八九岁的孩子还会长高么?”
  除此之外,轮廓也开始有了,不像之前囫囵一个馒头相,因为长的像王拾雪,所以不如自己五官锋利,不过单看起来还是保留了先前的柔和,剑眉星目,意气昂扬——似乎是挺好看的。
  萧故生居然有点自豪。


第130章 一百三十章
  赵明梁给萧故生打造的笼子不算小,虽说布置简单,但要挪进一张舒坦的床,一张桌子,甚至是锅碗瓢盆都不太难。萧爻明显比他爹会过日子多了,卷卷袖子,将衣裳的下摆一寄,转眼收拾出了一个家的模样,连阴湿的草和蓬松的草都分好,哪部分是可以垫在身子底下的,哪部分是要铺在窗口晒的。
  可惜,萧爻在酒里浸淫了这么多年,鼻子灵的很,收拾收拾着,就被酒虫勾引走了。
  这铁笼子是两面靠墙摆放的,萧爻贴着墙根踱了两步,竟然将身后的三块砖平整的取了下来,拿出里头藏着的御酒。
  赵明梁是个很会享受的帝王,让他挑出来酬知己的酒,绝对是天下间少有,萧爻光是闻了个味道,已经双眼放光了。
  “……”萧故生看了他一眼,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跳脚,“原本也要留给你,不多,省着点喝。”
  萧爻起先是愣了一下,转而想起他老爹还不知道他自幼带着的内力已经发作过一次,现在于四肢百骸中奔涌不息,随时可以为气死他老人家贡献一份心力——这么一来,萧爻还有些感动。
  “谢谢爹!”他倒是好不推脱的从善如流。
  萧爻收拾地方的时候,萧故生就站在角落里,整个人贴着铁栅栏,肩颈都绷的死紧,跟以前马上奔袭千里时一样,见不到一点放松的痕迹。
  他很少有什么机会跟萧爻这么相处,以前在边塞驻军的时候,说起事来,营帐里也多的是人,萧爻又是住大通铺的,品阶不高,一天到晚能打个照面就算不错了——这些照面里,还有许多是萧故生故意“撞”出来的。
  萧爻很快将这里草草打理了一遍,他自己原本也是个皮糙肉厚不爱讲究的,倒霉遇上了慕大公子,竟然形成了习惯。
  “哎呀,婆妈了,都怪慕大公子,他身体不好,我就跟仆人似得跑前跑后……”萧爻顿了一下,居然开始认真思考,“我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慕大公子,慕云深?”萧故生在一旁抓住了重点,他这当爹的,直觉不比当娘的差。这威远镖局的大少爷最近出现的几率也太大了,先在眼前晃悠了一圈,又听着萧爻念叨……就跟沙漠里遇到了狼一样,感觉大大的不妙。
  “对,你儿媳妇儿。”萧爻恬不知耻,这话直接砸的萧故生灵魂出窍。
  “你……你再说一遍……”萧故生头重脚轻的扶住了铁栏杆,“我的什么?”
  从前朝三足鼎立开始,便有重文轻武的趋势。读书人中多的是放荡不羁之士,行事作风常常难以预测,赵氏兴兵王天下之前,麾下多有这种人的暗中辅佐,而至赵明梁荒诞的中年,朝廷上下糜烂,将此种“放荡不羁”推到了一个造孽的顶峰,女色,男风,如暴雪过境,常常扰的民不聊生。
  就连赵明梁和段赋也曾有一两个善跳舞的姬妾或善鼓乐的男宠,是见颜色出众,手下人为拍马屁强抢来的。
  萧故生曾经也是这骄奢淫逸的朝廷一员,再怎么独善其身也摆脱不了偶尔风闻,倒不是说不能接受,只是猛然间砸在自己个儿的脑门上,他有些犯晕。
  “你你你……”你了个半天,萧故生啥都没能说出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他是怎么想的?你可不能强迫人家……好歹慕老镖头也是我的挚友,你害的他断子绝孙,我这做爹的下了九泉,不知道脸皮子够不够厚。”
  萧故生嘀咕了一会儿,拿出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几乎扭曲到狰狞的脸,安慰萧爻道,“你别担心,要是他们家化成厉鬼来找你讨债,为父肯定替你挡一挡。”
  “……”萧故生是个战场上的煞神,天不怕地不怕,百万大军也敢只身独闯……偏偏怕鬼,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算是感天动地了。
  萧爻嘴一扁,正准备来个父慈子孝,萧故生又道,“但估计挡不住,你自求多福吧。”
  “……”哦
  这一对跟虎符一样好用的父子放在大狱当中,周围的巡防排布自然又严上了几分,四周一安静下来,几乎能听见外头铁甲摩挲的声音,但也仅限于此。
  想必都是些高手,穿着不怎么方便的甲胄,脚步声是全然没有,故此掐算不出外面到底有多深的水。萧爻微微打了个哈欠,想借这会儿功夫闭目养神。
  而萧故生则习惯了这样百无聊赖的日子,跟周围的难兄难弟们打着招呼,时不时蹦出一两句问候当今圣上的话。
  萧爻正与他爹团聚的时候,段赋的府上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偏偏这位不速之客姓沈——沈言之。
  赵明梁并不曾大张旗鼓的惩戒段赋,只是剥夺了他的权利,将其关押在东市的一座宅院中。
  这座宅院本就是段赋名下,相较于别处府邸,规模算是小的,但内中五脏俱全,甚至尤为奢华,曾经赏赐给虞娘住过。
  他有生之年,从没想过还有一天会于此处落脚。
  段赋已经落魄了,京城里处处传颂着这样的消息,惧他畏他甚至是爱他敬他的不管什么人,而今都绕道走,这宅院里更是久无生机,寂寥的厉害。段赋闲来无事,甚至会坐在书房里,听今日的麻雀又叫唤了几声。
  他自从被关进这里以后,常常呆着的地方就是书房。
  这里挂满了一位美人的画像,多数是在起舞,很少有什么娴静的姿态,与普通中原女人的知书达理不同,她的脸上总有一抹笑容,像是冬日的太阳和夏日的风,毫无保留的将美与快乐分享给别人。
  段赋认识她的时候,野心还没那么重,官位也没这么高,是个挂名的闲职,又虚长赵明梁几岁,和萧故生一样,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因是个闲职,所以偶尔不在位也没多少人关心。段赋是北上的时候遇见虞美人——沈慈的,这小姑娘当时正跟个中原人讨价还价,官话说的极烂,莫说本就带着各乡口音的生意人,就是段赋这种浸淫官话几十年的都听不太懂。
  转眼之间,便势同水火,像是要打起来了。
  段赋鬼使神差的管了这桩麻烦事,顺其自然的拐回来一个外族的小姑娘。
  沈慈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长大,性格野的很,根本不懂中原的繁文缛节,她喜欢什么,便恨不得时时将好处都挂在嘴边上,也爱笑,眉眼弯弯的,让见的人也心怀喜悦。段赋自知捡到了个宝贝,也曾爱她敬她。
  “吱嘎”年久失修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满屋的画卷随着寒风起起伏伏,像是无数的挽联,桌面上的宣纸没有镇住,飞扬起来,盖了段赋一身。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门口的人。
  “你若是来杀我的,可别忙,外头人山人海,一人一口血肉,怕轮也轮不到你了。”
  段赋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衰老或憔悴的感觉,他坐在椅子中,人也不显得颓,精神仍在,只不过略略透出些冷清。
  沈言之微笑着——这对父子天生的相像,即便是落魄的时候,也很难找到什么落魄痕迹。
  “爹,”沈言之的衣袂随着风忽的而起,随着这句称呼,又蓦地停顿下来,“你过得可还好?”
  段赋没有吭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沈言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将遍地散落的宣纸全部捡了起来,归拢好,重新铺在桌面上镇住了一个角。
  “这些画都是娘吧?”沈言之又问,也不管这些问题能不能得到一丝半点的回应,“娘年轻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模样……我还以为她天生便爱哭呢。”
  段赋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这才痉挛似的动了动,懒得继续往上掀的眼皮子终于不再半耷拉着,像是自一场睡梦中惊醒的人。
  “你们那些年是怎么过的?”
  “也不是很难过,因为没享过什么福,终日惶惶不安的,只想着躲避和逃命,没心思惦念别的,也就谈不上好不好了。”沈言之笑了一声,语气很舒缓,像是在闲话家常,说起今晚吃什么一样,“只不过娘爱哭,我便多笑一笑,讨她开心……我其实并不爱笑呢。”
  书房中的光线并不太好,加上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了,沈言之便自一旁翻找出个油灯来点燃。他说着说着,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娘笑起来可真好看。”
  “虞娘原先有个外族的名字……很长,又拗口,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给忘得七七八八了,只记得她曾经解释过一次,说那名字赞颂了草原,雪和笑容,名字里都带笑的人啊,哪有哭的道理。”


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章
  窗户和门都关的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油灯总是亮不了多会儿便被风吹灭了。
  沈言之又叹了口气,干脆放弃了这种徒劳的举动。
  “爹,其实当年你找到我,把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时候,我真心的感激过你。”半昏不暗的光线中,沈言之似乎在收拾什么东西,一卷又一卷,“我那时候几岁来着?”
  段赋没有吱声。
  沈言之便又道,“你看,你连我几岁都不记得了……我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看起来远比一般小孩子瘦弱,但其实已经记事了,那种环境下,我不早熟便只能死——有可以装画的筒子吗?”
  段赋闻言,从身后的箱子里翻出一个来抛给沈言之,“这筒精细,怕放不下几幅。”
  “有便好,”沈言之顿了顿,这期间谁也不开口说话,沉默融化在黑暗当中,倒不见得突兀。过一会儿,沈言之才道,“我都带走了。”
  段赋稍一点头,又意识到这样的环境里,沈言之根本看不见,开口先叹了口气,“好。”
  “我帮你杀了慕云深,生养之恩便算偿还了,你以后的生死我不管,但娘在这里,我怕她见了伤心。”沈言之的背后斜挎着一个画筒,这书房跟被洗劫过了一样,只剩下四面单调的墙,“……爹,倘若当年我没有动手,笏迦山仍旧是笏迦山,兴许这一去,你我不过天涯海角。”
  窗户在夜风中发出瑟缩的“嘎嘎”声,沈言之的衣袂一滑,人已经完全消失了,段赋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阖上,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的老树根。
  东市这一头还算温厚,另一头,却在商量着怎么劫狱。
  这天牢怕是今天犯太岁,前脚刚受了灾,后脚还要被补刀。
  赵端跟赵勉这两个几十年没有私下碰过头的亲兄弟,居然躲在同一家的院子里喝茶聊天,管家虽然抱持着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记的不记这三“不”原则,然而事到临头,还是有点目瞪口呆。
  更何况,这还是以“宅”字著称的赵勉亲自登门,和赵端同坐一辆马车,下车时扭扭捏捏跟个要出嫁的大媳妇儿似的,管家要不是见多识广,能当场厥过去。
  “端弟这院子修的不错。”赵勉没话找话说。
  他们几个王爷的府邸长的都差不多,顶多是几丛花一些鱼的差别,再就是有些小厮或丫鬟手脚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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