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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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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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院子采光很好,太阳已经西坠了,昏黄一片,暖洋洋的洒在院中。屋顶是青灰色的瓦,风吹雨打显得很老旧,毛边上承载着斑驳的光,也不刺眼,安稳的随日月更迭。
  萧爻就坐在这样的屋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慕云深左右看了看,找到放在角落里积灰的梯子,纡尊降贵的爬到萧爻身边。萧爻完全没料到他会上来,手一抖,撒了不少酒在衣袖上。
  “你别过来,我现在看不得你这张脸。”萧爻赶紧将眼睛闭上。
  已经死了的人,天天大摇大摆的在面前招摇过市,就算萧爻是铜铸铁灌的心肝儿,也记得这是故人的遗体,总是有些难过。
  “……”慕云深竟觉的有些好笑。
  他趁萧爻闭眼的功夫,从他的手上将酒葫芦拎了过来,里面灌的是药酒,但味道并不古怪,相反性温味平,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看我吧?”慕云深喝酒的样子都比萧爻斯文些,他喝的也少,这副身子很容易有醉意。
  “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也是个男的?多大年纪,不会比我还小吧?”萧爻说着,又自我否定的摇了摇头,“不会……你心眼儿那么多,该不会七老八十了吧?”
  慕云深也体会了一把被酒呛到的感觉,他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我原先……”
  “等等……”萧爻忽然打断他,一双桃花目倏然睁开,恰好望进慕云深的眼底,“你是阮玉的哥哥,又对逍遥魔宫的事情这么清楚,你果然……”
  看的慕云深也有点心虚了,压下他的话道,“我果然怎样……我都已经死了一次,这些不过前尘往事,有什么好推敲的。”
  “你也死了?”萧爻叹了口气,“不是说人死如灯灭,怎么都不得安生?”
  慕云深就是个不安生的主,上一世的仇不报,始终像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面,就算是真下了阴曹地府,他也要闹个天翻地覆,谈什么人死如灯灭。
  但这种充满戾气的话,他是不会说给萧爻听得——一个天生不知道报仇为何物的人,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你们两个下来。”楚婷眼都不抬。
  这是楚婷的家,也是她的屋顶,光天化日爬到人家屋顶上,让来往的人取笑,始终有些理亏。
  萧爻讪笑着,拉起慕云深跳了下来。
  “……李佑城方才遣人送来的信,给你的。”楚婷将手里的东西扔出,萧爻看也不看顺手接住了。
  “说什么了?”萧爻一边问一边拆。
  他已经完全从方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无赖的笑容,生离死别是人生常态,若是时常挂在心里,这辈子永远不见得开心了。
  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慕云深看着他摇了摇头。
  “给你的,我没看。”楚婷在一筛子的药材中挑挑拣拣。
  “什么你的我的……”萧爻笑眯眯的把信递给楚婷,“我和李大哥还能瞒着你啊。”
  信上说今晚太谷城为了招待太宰段赋,会在内城大宴,到时候整个太谷城的守卫都会集中到内城,萧爻他们将有机会离开。
  李佑城也算用心良苦了,这样的安排里少不得他一份推波助澜。
  “不知李大哥的府邸在何处,离开前有没有办法见他一面。”慕云深忽然道。
  他的心思,萧爻一清二楚。若想离开太谷城,并不急于一时,城中这么大,若是藏在哪里等到段赋离开也不算太过困难。
  但眼下却是夺取账本最好的机会,像段赋这么谨慎的人,重要的东西要么贴身放着,要么托付给心腹——以慕云深对段赋的了解,恐怕还没有什么心腹之人能让他相信。
  而李佑城作为段赋的侄儿,段赋在城中的衣食住行,必然都交由他负责,只要能跟李佑城通上气,就能知道段赋的一举一动。
  萧爻脸上堆满了笑容,胡搅蛮缠的跟在楚婷身后,也不说话,就当条存在感很强的小尾巴。
  楚婷故作忙碌的手停了下来,一回身,正好和萧爻撞个满怀。当年毛都没齐的小娃娃真的长大了,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双臂张开的时候颇有种压迫感,身材看上去瘦削,但很结实,眉目弯弯的笑着,像是藏了一缕清风。
  “离我远点……”楚婷冷冷道,“不想出城?伤都没好,不要尽做些危险的事。”
  “哪儿能啊,”萧爻“嘿嘿”笑着,“我的个性你还不清楚,要是有危险跑得比谁都快,不会找死的。”
  “哼,就是因为比谁都清楚,才不想纵容你。”楚婷伸手拨开萧爻,“不要在我旁边晃,碍眼。”
  “婷姐,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你就告诉我李大哥的家在哪儿嘛……我求你?”
  偏偏萧爻的请求根本不值钱,楚婷的耳朵都听得起茧了。
  “罢了……”楚婷又叹了口气,“内城走,兴元酒家旁就是。”
  慕云深在一旁瞠目结舌,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萧爻的厚脸皮和死不罢休,硬生生磨的楚婷没了脾气。
  “谢啦。”萧爻白晃晃的牙在太阳底下厚颜无耻的反着光。
  “不谢,有人找死,我乐意奉送一程。”楚婷冷冷一笑。
  兴元酒家是整个太谷城里最著名的酒家,门口常年悬挂灰白幡布,上书“飘香万里”四个大字,狂放不羁,猎猎作响,横跨两条街也能看到。
  这酒家是李佑城资助的,挂了他的名,所以也挨着他的府邸,但里头经营的却是一对中年夫妻。
  萧爻一个人坐在二楼靠窗的地方,就着点心品酒。
  这酒家装酒的容器很特别,用白瓷的酒壶和薄玉的碟,玉虽然都有瑕疵,不算好东西,但盛着酒,晶莹剔透的倒也好看。而且这样的待遇也不算常见,店里头有个规矩,只有老板娘看得顺眼的,才能有机会喝上这玉杯酒,而老板娘就是看萧爻顺眼。
  酒香味清冽,像是初春化开的雪水,连萧爻这个不讲究的人也学会了细嚼慢咽。
  他这个位子,正好能望见李佑城的家门。
  慕云深手握着门环轻轻敲了两下,有小厮迎出来问了一声,又进去通报了。
  “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不愧是在军营里呆过的人,手下的仆役也是训练有素,慕云深只等了一会儿,刚刚的小厮就回来了。
  李佑城的这座府邸是御笔钦赐的,外面看来就是磅礴大气,里面更甚,就像是将山川河流等比例缩小,单是看一眼就觉得劳民伤财。
  而这府邸原先是建给段赋住的,他嫌地段嘈杂,还荒废了很久。
  自家老爷接待客人,一般都是在正堂的,今天不知为何,竟然选择了书房。
  小厮心里泛着嘀咕,又不敢多问,将慕云深引到门口,就先退下了,还嘱咐一声,“老爷就在里面。”
  这房子大而空旷,建造的时候面面俱到,人不多,但也不显的阴冷。而这书房更是采众家之所长,乍看上去空间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三面书架,几乎囊括了所有典籍——这也是段赋的“遗产”之一。
  慕云深推门进去的时候,李佑城正在涂涂画画,忙的几乎没工夫搭理他。慕云深也不计较,坐在太师椅中等了一会儿,房间里有热茶,李佑城不懂这些,但这茶是城主送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这么多天,慕云深终于喝到像样的茶叶了。
  李佑城也没有让他久等,一杯茶刚见了底,李佑城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他也不是不能做这些文绉绉的活计,只是这些活计也不适合他,坐了这一会儿,手脚都伸展不开了。
  “哝,拿着看看吧。”李佑城将刚刚涂抹的东西扔给慕云深,上面赫然描绘着太谷城中的军事防布。慕云深看了一眼,随即卷起来放在手边,他摇了摇头,“这长久的东西我不该看,我想要的是另一样。”
  这回轮到李佑城愣住了,“长久的你不看,难道你们想……”他单薄的嘴唇像是斧刻而成,抿起来的时候有种坚毅的感觉,“不成,段赋不能死,朝中的局势都由他掌控着,他一死,天下大乱。”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段赋的分量慕云深掂量的比谁都清楚,自然不会愚蠢到在这里下杀手,且不论什么天下大乱,只要段赋死在城中,整个太谷城都会封锁,一家一户的搜,定要查出凶手来,到时候,萧爻恐怕凶多吉少。
  慕云深笑着喝了一口茶,摇头道,“李大哥放心我们只是要段赋身上的一样东西……准确的说是一本账册。”
  关于账册的事情,民间或多或少都有传闻,不论真假,段赋这些年私下与人勾结往来总是事实,若单凭记忆,必然有所疏漏,如此推断,怕还真有这么样东西。
  李佑城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坐回书桌旁,将四仰八叉的腿脚塞进膛肚里,刚刚放下的笔墨渍半干,他毫不讲究的用舌头舔了舔,一言不发的将内城的防布也画了下来。
  这次他花的时间还要更久一点,当中小厮敲门进来,为慕云深续了一回热茶,还顺便送来了一些茶点。
  兴许是和萧爻呆的时间太久了,乍然回到这种互不干扰的环境中,慕云深竟然一时不习惯,他端着杯子出神,无意识的发出几声轻笑,随即以咳嗽声掩盖下去,听得李佑城疑神疑鬼,总觉得他在谋划什么。
  “慕公子……慕公子……”李佑城顶着张五大三粗的脸,犹犹豫豫的开了口。他几乎将木制的笔杆啃得光秃,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慕云深的面前,他总是有些犯怵。
  “慕公子,我虽然不了解你,但你也是萧老弟的朋友。他这个人虽然平常吊儿郎当的没谱,但里子是个好人,他信你,我就信你。”
  李佑城将自己的“大作”捧在手里吹了吹,而后递给了慕云深。
  就方才的那张图来看,李佑城的绘图本事确实不怎么样,勉强能够看懂一二,现在这张又画的匆忙,更是潦草的很,隔天让李佑城自己看一眼,恐怕也难以理解,然而慕云深只是笑了笑,随手收下了,“谢谢李大哥,另外还有一件事……”
  “段赋的老巢……隔着我这个院子往里头数第五家,最气派奢华的就是。”李佑城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他昨个儿晚上一直在操心萧爻的事,睡不着索性起来打了套拳,一直折腾到凌晨,现在经过纸跟笔的洗礼,睡意一股脑的往上涌,有点难以招架。
  他也只有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了,待会儿宴请,李佑城肯定脱不开身,要是段赋吃好喝好一时高兴,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睡觉了,
  但李佑城也开不了口驱逐慕云深,只能强打着精神,一双瞪起人来如同金刚的圆目眯成了缝儿,慕云深就在这缝隙的中间,好像一本催眠的书。
  他这个样子和萧爻打瞌睡的时候同出一辙,都在垂死挣扎。
  慕云深这副花花肠子偏对单纯的人没什么作用,现在想要的都到了手,算计李佑城也没什么意义,他干脆借势离开,“那我就不打扰了,晚上的事,还要多多倚仗李大哥。”
  兴元酒家的臭规矩极多,动不动就开门撵人不招呼,萧爻两杯酒才刚下肚,在老板娘的脸色里,已经陆陆续续跑了三拨人。
  要不是背后有李佑城撑腰,这酒家恐怕早被人拆干净了。
  就这么个经营惨淡的小酒家,老板和老板娘连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见得赏个笑脸,却和萧谈的拢,连今年亲手酿的新酒都抬上来叫他尝尝,而他腰窝里的酒葫芦更是早就灌满了。
  慕云深一回来,刚好看见萧爻正在和老板娘说话,将她逗的拍桌狂笑,粉扑的脸上挤出了皱纹,有了烟火气。
  刚来兴元酒家的时候,萧爻被酒香勾引的走不动道,这老板娘就坐在柜台后面摸算盘,一张脸从上到打了钉子一般,除了眼珠子,哪儿都不动,阴森森像是乱坟岗里爬出来的僵尸,很有震慑作用,谁也不敢踏进来。
  怎么也想不到,她老人家的脸原来没有坏死,还能露出这么平易近人的表情。
  “哟,小兄弟,你朋友回来了。”老板娘那刻板尖锐的嗓音也变了,这怎么听着,像是青楼里帮忙招/妓的老鸨。
  萧爻闹了个脸红,又觉得自己着实想多了,颇有点不自在的招呼慕云深,“老板娘自家酿的酒,香的很还不醉人,给你留……”
  他手里的白瓷壶里空荡荡的摇不出任何声响,显而易见是被他一个人喝光了,老板娘在旁边小声偷笑,“好了,你们聊我去烫一壶新的。”
  萧爻适时的冲她的背影嚷嚷一句,“老板娘,你等我十年,我耗死你家老头子。”
  “嗨,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哈,我家老婆子能看上你这小白脸?”楼下随即传来一声怒斥。说是怒斥,也一半言不由衷,这夫妻两个情比金坚,谁被夸了,另一个也跟着高兴。
  萧爻笑着拉慕云深坐下,酒家的二楼僻静,除了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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