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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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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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恒回道:“有两家分铺子出了点事,我这几天过去处理了一下。”

    “哦,可有麻烦?”

    “小事,不麻烦。”

    侯爷便没有再问,剩下的一家三口吃的颇为缄默,饭后侯爷先行离开,顾恒陪着曾氏说了会子话,随后也离开,他回到院子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先进书房,而是先去了方姨娘的屋子。

    方姨娘被顾恒训斥当众出了糗,心里憋屈又悔恨,倚在榻上神情恹恹,听见顾恒进门,险些以为自己听差了,直到丫头通报说是顾恒来了,她这才猛地站起来,心中窃喜,面上却还要做出一番恭敬的样子来,“二爷,您来了。”

    顾恒没有应,径自取了凳子坐下来,翘起腿盯着方姨娘看,直把方姨娘看的心里发慌,方才因为他来的那点窃喜也荡然无存,不知道顾恒到底是要作甚。

    看了有小半柱香的时候,顾恒才开口,“那次落水,是你故意的吧?”

    饶是方姨娘往日镇定自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蒙了,她下意识的否定,“二爷说笑了,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当时的确是不慎落水,又遇到漩涡,大少奶奶力有未逮,这才连累了大少奶奶下水救我,我知道都是我没用,连带着三姑娘也受我连累,二爷生我气……”

    “说实话。”

    “我……”方姨娘心里一哆嗦,被顾恒冷冷的声音吓的越发没底,“我说的都是真的,二爷不信我,何必要多问呢,二爷若是认定我是故意的,便来惩罚我好了。”

    方姨娘关键时候倒还镇定起来,顾恒勾勾唇角,站起来走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姨娘,“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方姨娘心里的那点反叛本能被激发出来,抬起头梗着脖子道:“我不曾……”只是话没说完,下巴就被顾恒捏住。

    方姨娘进门两个多月,顾恒还是头一回仔细瞧她,单论长相气质,方姨娘当的上美人二字,但不知怎的,这张脸就是让他喜欢不起来,每每看着她,想的都是谢景翕的模样,尤其跟谢景翕同时出现的时候,他就格外不想见到这张脸。

    落水的那回,顾恒压根没有注意过方晚晴,是以成为他姨娘的头一天,他一点都没认出她是谁,但是很不巧的,今儿方姨娘主动提起那天的事,顾恒前后一拼凑,就拼出了一个让人不大愉快的结论,方姨娘对谢景翕是充满敌意的。

    不管这敌意是因为什么,顾恒都不打算放任,送给他女人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收下,能像月雯那般老实懂事的,他也愿意给她们以庇护,但若是存了私心跟野心,又不能安分老实的,他可没有心情惯着。

    顾恒手上的力道足以将方姨娘的下巴捏碎,方姨娘忍着钻心的疼,心里的防线在慢慢坍塌,但是又死咬着不肯认,“二爷,二爷若是不信,就,就打死我算了。”

    “还挺有气性,倒是叫我小看你了。”顾恒冷笑一声,“方晚晴,别自作聪明,今儿当众打你那一巴掌是因为你对阿翕出言不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算计,当着我的面就敢玩心眼,真当我不敢治你么!”

    方姨娘这下是真的怕了,眼里都流露出了些许惧意,顾恒手上的力道用到极致,只听嘎巴一声,方姨娘就这样被下了下巴,比起难以忍受的疼痛,更让她恐惧的是羞辱,因为掉了下巴而无法控制的口水,还有顾恒眼里传达给她的轻蔑与无情,她心里第一次升起了绝望之意,连当年家道中落的时候都没有体会到的绝望。

    “这是给你故意落水的教训,比起阿翕的生死一线,这对你已经是仁慈,你这条命因为什么留着,你自己心里得清楚,往后本本分分的,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若是再敢对她动什么歪脑筋,我今儿就把话撂这,你这条命我随时都能踩在脚底下。”

    顾恒一抬手,又将下巴给她合上,取了帕子擦着手上的口水,“别以为知道爷的心思就能拿来威胁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认,到谁跟前我都敢认,所以收起你那点心思。”

    顾恒将帕子扔到她的脸上,“去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晚上伺候着。”

    方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最终还是咽下所有的羞辱,艰难的吐出了一个是字。

    翌日一早,方玳就过来问谢景翕,“夫人,厨房管事送来了宴客的菜品给您过目。”

    “给我瞧?这事不是方姨娘过问么。”

    “呃,说是方姨娘早上亲自说的,说既然夫人回府,寿宴的事就还是由您来办,她班门弄斧的实在办不好。”

    谢景翕放下手里的簪子,转身看着方玳,“方姨娘好端端的这是又要作甚,哪有事情办一半儿的,难不成还得每天三顾茅庐的捧着她才肯屈尊降贵?”

    “我猜大概是因为昨儿二少爷当众给她没脸,她下不来台吧,不过听闻昨儿二少爷又去了她的屋子,可能是得了宠长了脸,又想拿个乔找补一下面子罢了。”

    “母亲可有说什么?”

    “不曾说什么。”

    “你去亲自把单子递给方姨娘,就说我回来过了暑气身子不适,请她操劳几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看着办便是。”

    方姨娘早上起身迟了些,过来曾氏院里的时候,曾氏已经用过了早饭,她看方姨娘行动间有些不大自然,便知道昨晚上顾恒定是宿在她屋里,脸上也见了喜色,“若是起的迟了就不必过来,你近日也操劳,注意点身子才是。”

    “我没事的太太。”

    她一开口,曾氏就听出了些许不对,再看她的脸面红肿的厉害,不禁吓了一跳,“你这脸是怎么了?”

    方姨娘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是昨儿摔的。”

    “摔的?”曾氏想起昨儿那起子事,“我倒是给忘了,你也别往心里去,恒儿也不是有心的,怪我忘了提醒你,大姐儿才去了没多久,他心里还迈不过去那个坎儿,他往常最是和善的,别吓着你才好。”

    方姨娘低下头,“我知道了太太,不会往心里去的,是我考虑不周,怨不得旁人。”

    见她乖巧懂事,曾氏心里也满意,“你也抓紧着点才是,趁着刚进门赶紧怀一胎,往后好日子少不了你的。”

    方姨娘羞赧的点点头,“倒是太太寿宴一事,我想着大少奶奶既然回来了,就还是交给她,可大少奶奶说她这几日身子不适,便还是叫我负责,我刚惹了大家不高兴,心里还忐忑的很,就怕做不好,太太您看……”

    “你既然上了手就没有半路扔下的道理,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她便是,一回生二回熟,做几回就好了。”

    “太太既然信我,我就只好硬着头皮有始有终了,不过还有一事我想请太太的话,因为我不大清楚往年的定例具体是个什么章程,想从帐房调来账本子做做参考,也是厚着脸皮现学现卖,不知太太可否应允。”

    “这有何难,你去跟方玳还有帐房说一声便是,就说是我要瞧的,拿来看看再送回去,碍不着什么事的。”

    方姨娘面露喜色,艰难的笑了笑,“谢太太厚爱。”

    太太要方姨娘调账本的话转眼就进了谢景翕耳朵里,那李帐房到底没躲过被瞧账本的命运,是福不是祸,人家方姨娘有太太撑腰,跟大少奶奶说也没用,便只得老老实实送到方姨娘手里。

    拿到账本的方姨娘能否瞧出什么名堂来无从得知,侯府名下两家药堂分铺的事却越演越烈,据说是里面卖的药掺了毒,最终吃出了人命,偏偏吃死的人命有些金贵,是以这事始终没能压下去,闹的一发而不可收。

第115章 显山露水

    侯府这样大的家业,名下的产业不计其数,其中悦草堂算的上是保家底的产业,侯府每年的进项里至少占了三成,分家早已开出了京城,在南边知名度也很是不错,西南西北一带,悦草堂甚至数得上一流药堂。

    侯府的家业早就交给了顾恒,是他有先见之明,领先于京城的三大药堂在西南西北开了分家,是以发展也好,此次出事的分别是成都府与西安府的两家。事情的起因是西安府的一个老乡绅,因上了岁数一身的毛病,算的上是常年与药为伍,某天因咳喘之症突发,便去悦草堂抓了药回家,一副药下肚后不但病没好,反而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于是家人怀疑是草药出了问题,便这样闹上了悦草堂。

    似悦草堂这种背靠侯府的药铺,那是连当地官员都要给面子的,话又说回来,背后没有点势力的商铺也做不得太大,都是互为取利,大家心知肚明罢了,况且悦草堂的名声一向不错,所以大多数人更倾向于那老乡绅是活到了岁数病死的。就这样在官府颇有偏向意味的审判下,那老乡绅的几个儿子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悲痛的回家分家产去了,是以这事就算是压下了。

    可不久之后成都府里又出了类似的事,这回出事的这位就不像老乡绅那样死的你情我愿,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如日中天的沈家的一位小少爷,也就是四川总督沈茂天的儿子,小沈嫔的弟弟。

    沈茂天倒是不止这一个儿子,但这位小少爷算的上是老来子,也是他最宠爱的宝贝疙瘩,原是有些小孩痢疾,后来请医开药,便是进的悦草堂,这位小少爷到没有一副药下肚立时死了,而是连喝了三副之后才死的,后经大夫查验,怀疑是药里出了问题才出了人命,那悲痛欲绝的沈茂天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这事就这样闹开了。

    悦草堂这样的大药堂当然不能轻易被大夫的几句话给打发了,谁知道是大夫误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死的,也有可能是误食了什么吃食,或者干脆就是后院里的脏污事闹的呢,是以专门请了仵作来验尸,而验尸最终的结论却是中毒。

    当然中毒也不能判定就是草药出了问题,毕竟人家是开门做生意的药铺,谁无缘无故的想要害人砸招牌啊,而且与你沈家一个小娃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害他作甚,所以此案就不存在什么明显动机。这可当真愁坏了当地官府,一头是他们当地的土皇帝沈家,一头是京城分量十足的安奉候府,哪头也得罪不起,偏偏沈家又紧咬不放,委实是难办的紧。

    后来经过官府的多方查验,确定问题是出在那副草药上,草药里被搀和进了断肠草,才导致沈家小少爷的死亡,这下沈家算是彻底炸了锅,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药是打你药铺里买的,你悦草堂就得负责。

    沈家现在如日中天,说话也见底气,才不怕你悦草堂背后是谁,直接强行关闭了当地的几家分铺,在西南地区,沈家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况且人家占了理,可谓一点面子没留给安奉候府。

    悦草堂出事,全国各地的分家都受到了影响,你想药铺卖的药吃出了人命,谁还敢去买药吃,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除了京城的本家还能坐的住,其他的皆因受不住压力而选择暂时关门,悦草堂一时损失惨重。

    百草过来跟谢景翕说这事的时候还纳闷,“按说像悦草堂这样已经很见规模的药堂,进出的药材都有专人查验,所接触的药源也很成熟,怎么会被人轻易搀和了毒药进去而不得知呢?”

    谢景翕对此事的第一反应相当敏感,从谢景琪难产到大哥大姐的相继夭折,无一不是因为药草,还有那始终没有头绪的无痕,再联想到现如今沈家的如日中天,甚至关系到朝里党争,无论跟那一方面扯上关系都很棘手。就像百草所言,此事看似只是个小小的医药事故,但却很蹊跷,稍微想想就很可疑,关键还寻不到头绪。

    谢景翕对百草道:“会否是几家药堂之间的竞争呢,这种事除了商家对头能干的出来,一般的人也不会想到从药铺里着手。”至于为何那么巧就是沈家倒霉,那可能就要牵扯另一层更深的用意了。

    然而眼下自然还是先从商家对头这一层面考虑,毕竟说要牵扯到侯府内院的这些事还有些远,不可否认的,在药草里掺毒,要么是自己人,要么就是草药源头就出了问题,不论从哪一方面查验都是个大工程。

    “夫人说的百草也想过,眼下来说,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商家竞争自来都是不择手段,利益面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据我所知,悦草堂在西北西南独大,惦记那块肥肉的可不是一家两家,都是不好说的。”

    谢景翕又问:“可有查出是哪一味药出了问题么?”

    相对与背后的目的,谢景翕眼下更关心的是下毒的手法,连悦草堂里的师傅都能被糊弄过去,就一定不是等闲的手段,这似乎跟侯府里出现过的事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顺着这个线就能查出侯府里的猫腻呢?

    百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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