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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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长媳-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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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丁,不知这位圣父过来,可要准备什么吗?”

    马丁说:“不用不用,就是不知道府上谁人出了事,圣父大概要看一眼。”

    这个嘛,就不知道盛鸾给不给进门了。

    见到那圣父的时候,谢景翕还有些出乎意料,此人长的极为正气端庄,穿了一身黑袍子,鼻子上还驾了一副眼镜,非要跟和尚比,那也是个得道高僧,还是个非常斯文的得道高僧。

    那圣父甫一进门,眼神就落在谢景翕身上,先是一阵惊讶,而后又仔细的盯着她看,可谓十分无礼,这场面不免有些尴尬,别说顾昀,连盛鸾跟顾莞见了,都想把他一脚踹出门外去。

    “这双美丽的眼睛,我是如此的熟悉!”圣父做西子捧心状,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奇特事情,“我一定在哪里见过!”

    谢景翕先只当是洋人就是如此的热情奔放,可忽然间,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一瞬间她的目光投向顾昀,与他无声的交流,眼睛,熟悉的眼睛,跟她很像的眼睛,会是知安吗?

第243章 是否是否

    顾昀几乎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眯着眼,死死地盯住圣父。

    圣父兀自沉浸在有关于眼睛的回忆中,“哦不不不,那双眼睛也许不是这样的,他更加的纯净,更加的残忍,深,沉,却又是那么的平静……哦,他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但是真的很漂亮,就像这位夫人一样漂亮……”

    这圣父是不是有点脑子不好,这叫什么形容!

    谢景翕尽量收敛住波涛汹涌的内心,含笑问他,“不知圣父在哪里见过的呢,听上去,的确很有意思呢。”

    圣父终于从热情奔放的状态里回缓过来,“您说那双眼睛的拥有者吗,啊,是在吕宋,不,也有可能是英吉利,不过这不重要,在神圣的教堂中,当他走进去的时候,仿佛耶稣都要复活了。”

    这位圣父,大概真是有点疯癫。

    马丁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戳戳他,“喂喂快醒醒,你大概又梦到耶稣了吧,分得清梦境跟现实吗?”又对谢景翕歉然,“昀夫人,对不住啊,他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谢景翕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的,圣父是去过很多地方吗,听上去很有意思,不过圣父您形容的那双眼睛,应该不是我们大陈的人吧,眼睛长的也会一样吗?”

    “当然很有意思!我去过很多国家,为了我们的信仰,大陈的子民,很多也是我们的教徒,我见到的那个小朋友,就是大陈的人呀!”

    谢景翕的心里已经排山倒海似的翻滚了几糟,一面觉的圣父说话颠三倒四不可信,一面又寄希望于他说的是真的,一面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他现在说是个大陈的小娃娃,谢景翕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喉咙来。

    “居然是个小信徒!”马丁也觉的不可思议,“你是梦到了年幼的耶稣吗,你拥抱他了吗?”

    “那不是梦,不是梦!”圣父有些激动,“我怎么会分不清呢,那的的确确是个黑眼睛黑头发的大陈小男孩,而且他也不是信徒,他,他的眼里,没有信仰,只有沉沦,他,正在走向无止境的黑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盛鸾已经忍到了极限,要不是见顾昀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他都想替他揍人了,“不是,这还有完没……”

    顾昀上前拉住他,“便让圣父替盛桐祈祷吧。”

    “不是,玄尘你……”盛鸾的胳膊被他用力捏了一下,默契使然,盛鸾觉的顾昀一定有目的,就停止了话头,心说圣父方才胡言乱语的到底说了甚?

    圣父就这么破例被允许进了盛桐的房间,他手持十字架,站在盛桐床前默念着什么,后又将一个十字挂饰放在盛桐胸前,接着念……

    盛鸾跟顾昀皆站在门口注视他,盛鸾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低声问他,“喂,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到是跟我说说。”见顾昀不开口,又转身问顾莞,“媳妇你方才听见什么了么,我怎么觉的他俩都有事啊?”

    顾莞其实也没怎么听明白,但好歹听了几耳朵,只是她以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害怕他大哥又犯病骂她,于是用胳膊肘戳盛鸾,“有你什么事,还不快去多找几个大夫来!”

    这倒是正事,盛桐的情况还很糟糕,多找几个靠谱的大夫是正事。

    谢景翕此时神魂皆不在,没有消息的时候,她能强迫自己坦然接受,似乎只要不再掀起波澜,她就能一辈子这样坦然下去,最怕这样的猝不及防,丁点风声都能让她翻江倒海。

    圣父的话无迹可寻,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在哪,但是他所形容的,又实实在在的生发了她内心的希望,万一那个孩子就是呢,万一老天眷顾,知安他还好好的活着呢?

    就算这孩子不再属于她,只要他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慰藉不是吗?

    顾昀过来牵住她的手,谢景翕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反握住,她眼里隐约蓄了泪光,又生生止住,“盛桐他,会好起来的,对吗?”

    顾昀点头,“嗯,盛桐他一定会好的。”

    大家都会好起来的。

    大概这疯颠颠的圣父真的感动了神主,到晚上的时候,盛桐不再发热,前来诊治的大夫都说,只要不发热,脑子不出问题的可能就很大,没准很快就会醒了,只不过醒来有醒来的麻烦,因为要面临钻心噬骨的疼,还要面临有可能成为残疾的事实。

    这么小的孩子,不免过于残忍,可人生的残忍之处从来都是这样猝不及防,不管你是刚出生的娃娃,还是已经步入老迈的长着,能不能承受才是关键。

    顾昀跟谢景翕都觉得,关于腿的问题,不能就这样被判诸死刑,世上有太多的可能,也有太多的不可能,都不能轻易的被结论跟命运推翻,有没有希望都得试一试,所以把裴子汐请来,就成了迫在眉睫。

    “盛桐年纪还小,筋骨还有纠正的希望,不能这么小就废了,可惜了一个好苗子。”顾昀说起来的时候十分惋惜,他倒是挺喜欢这个孩子,聪明自持,能成器,“我已经去信给裴子汐,只不过他这几年不常在京城,能不能找到还是未知,要多久也未知。”

    “裴子汐他……不在京城?”谢景翕很是意外,“圣上离不得他,居然肯放他出京。”

    “是,这几年他不常在京城,说是需要四处云游寻药,其实也就是寻个借口出来游历吧,毕竟以他的本事,窝在京城了无益处。”

    裴子汐之能,做第二个嵇老头不是没可能,他自己有心比什么都好,只是这样以来,找他就有点难,耽搁的越久,对盛桐越不利。

    这两口子操心着盛桐的腿,而盛鸾顾莞则操心着知安的事,顾莞将今天圣父的话说给盛鸾听,“反正我是看景翕的反映才感觉出来的,毕竟那圣父说的颠三倒四,可是你看我大哥跟景翕,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我琢磨着,那圣父说的,指定跟咱大侄子有关。”

    提起这事,盛鸾就不怎么淡定,激动的在屋里转圈,“这要是真的,我现在派船出去找都行啊,可是为什么我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呢,还有咱大侄子,怎么会去了吕宋英吉利呢,不行,我有点坐不住,媳妇你说,这能有几成是真的?”

    “要我说,当然是十二成的希望是真的,可是你先别咋呼,有脑子没脑子啊,那洋人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吗,在哪都说不清楚,万一又是一场空,那不是惹着他俩再难受一回吗?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吕宋,英吉利,你得找到什么时候,没准还不一定在这俩地方呢,外头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你去了挨地儿找去吗,你就是想找,人家让你这么折腾吗?”

    “还有啊,这里头什么事咱都不知道,谁知道牵扯了什么在里头,你也不想想,咱大侄子那么小,自己能跑出去吗,能带他跑出去的都是些什么人,是不是有危险,万一咱一露面,大侄子他就有危险呢,我大哥提都没提这茬,心里指定有数呢,咱不知道内情,跟着瞎掺和,掺和乱了怎么办?”

    “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盛鸾急的抓脑袋,他是一着急就没往细处想,确然是鲁莽了,但不让他找又憋屈的很,抓心挠肺的,“要不,我私下把那圣父抓过来问问?万一又是什么阴谋诡计的,这不是引着玄尘往坑里跳么,我可跟你说,你大哥这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越是憋着什么事,心里越在意,净干私下里自己受委屈的糊涂事,他要是不声不响的自己派人出去找呢,咱们不得帮衬着点啊,现在出海进海查得紧,我怕他发起狠来惹上事。”

    “你帮衬个屁啊!”顾莞直戳他脑门,“现在外面什么形势,你心里没数吗,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打起来,你的人你的船,进的了人家的地盘么,若说动用商船,大哥不比你门路多啊,咱们啊,就当不知道就得了,我告你,少多嘴惹他俩闹心,私下里替他们多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还是可行的,毕竟咱接触的多,万一就能打听到什么呢,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大侄子还活着,就还是憋着吧。”

    是啊,毕竟单靠那个圣父所言,实在不足以确定什么,就算有那么个孩子,万一又不是知安呢,那孩子生下来就失踪,长到这么大,谁又能保证看一眼就认出来呢,顾昀跟谢景翕默契的不提这事,就是因为他们害怕彼此失望伤心,谁又能再三的经历这种近乎残忍的心理落差呢?

    知安那边消息渺茫,但裴子汐那边却有了动静,他现在身在西南一带,若论脚程,比京城却又近了不少,然再近也得一两个月才能过来,盛桐在第二天就已经醒了,虽然没人提他的腿,但是这孩子却敏感的觉察到了不妥。

第244章 再收大礼

    说起盛桐这孩子,初见之时,确实觉的他性子不讨喜,小娃娃太过老成沉闷,总会给人一种阴郁不详的感觉,会哭的孩子有人疼,有时越成熟懂事,承受的也会越多,可现在看,谢景翕却有些佩服他。

    盛桐自打醒来,就没有落过一滴泪,甚至抱怨也无,就他腿上那样的伤,看着都钻心的疼,这么小的孩子,正是哭闹的年纪,居然硬是咬牙坚持着,所有人都在心疼他,可他却不由人心疼。

    据太夫所言,他筋脉受损严重,短时间内会疼的厉害,而后会觉的麻,使不上力,情况再怀点的时候,整条腿会没有知觉,其实不需要人瞒着,时间久了自己都会有感觉,盛桐这样早慧,心里定是已经猜到,可他不但猜到了,还坦然的接受了。

    听闻他醒来,顾小鱼说什么也要来看他,自己一趟趟的抱着私藏的零嘴过来,甚至还抢了她爹一支造价不菲的笔,一股脑堆在他床边,“盛桐哥,你不是说这支笔很好吗,我送你了,开不开心啊?”

    盛桐一条腿五花大绑的吊在床上,他自己拿了本书歪在床头看,见顾小鱼一趟趟的忙活,觉的腿都没那么疼了,“不是从舅舅那偷的吧,那我可不敢要啊,成帮凶了。”

    “不是偷的!”顾小鱼捏了一块饴糖递给他,“是抢的,阿鱼才不会偷东西,想要了就要争取!”

    说的一本正经的,抢就很光荣了吗,盛桐摇摇头,伸手接过那颗糖,握在手心里,顾小鱼没看见,又递了一块桂花糕给他,盛桐放在嘴里嚼了嚼,甜的发腻,女娃娃,不,应该是小娃娃怎么都爱吃这么甜腻的东西,他果然跟他们不一样。

    “盛桐哥,好不好吃啊,这可是我最爱吃的,可是娘说吃多了不好,我就只能慢慢吃。”自己一边说还一边流口水,忍不住也丢了一颗在嘴里,边吃边笑,“嘻嘻,盛桐哥别跟我娘说哦,我今天已经偷吃过了。”

    盛桐忍不住扬起嘴角,“那你就把这些吃的放在我这里,每天过来吃不就好了,就当是我吃的。”

    顾小鱼眼睛一亮,随即又嘟着嘴,“好像不太好,我答应过我娘的,不过我每天就过来偷吃一颗好了,娘不会怪我的,嘻嘻。”

    这孩子总有乐不完的事,每天都这样自在的笑着,见之动容,舅舅舅母把她教养的真好。

    “盛桐哥,我爹说要带我去看火铳,那一定很好玩吧,你要快快好起来呀,等我学会了就教你。”

    盛桐笑笑,手心里的饴糖慢慢融化,不见甜蜜,唯有忧伤。

    “好,我等阿鱼来教我。”

    学火铳这事,开始是顾昀的意思,后来却变成谢景翕的意愿,主动要求过去瞧瞧,顾昀嘴上没说,却知她心里用意,倒是与他所想一致,于是欣然前往。

    把顾小鱼带着,纯粹是为了让她开开眼,小姑娘胆子再大,没准听见火铳的声儿也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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