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容不得一个生病的孙媳妇儿。”
和佳心里只道：传吧传吧，反正我也不能嫁给苏琤了，若是婚事就这么做罢了，也许正好成全了苏琤和傅文钰呢，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自己虽然心里酸酸的，可也莫名的希望，他们两个能够都好。毕竟，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倾尽了少女心喜欢的人，一个是自己十几年来遇到的第一个知心好友。
只听和佳懒懒的娇声道：“母亲我知道了，我再休息几天就好了。若是苏家老太太不愿意，那你就去告诉她，本姑娘才不去苏家受这个气呢。”
那和大太太爱女心切，当初愿意和苏家联姻，也是因为和佳极其喜欢苏琤，其实在她心里，女儿是不是嫁给苏琤，倒也不是那么重要，当下叹了一口气，也便由和佳去了。
且说在华阳公主府，傅文牡又故技重施了几次，发现李琮总是有办法不过来，眼看着于真儿的肚子越来越大，真是越来越焦急，她回过傅家几趟，年氏正在忙着和三太太斗法，一时也顾不上她这边。在年氏看来，一个于真儿实在是不足为惧，即便是生下个儿子，也不能撼动傅文牡的地位分毫。年氏因了年老太太那里不理她，且三太太气势日益起来，自己派人去陷害傅文钰，却又让傅文钰逃脱，这些事情混在一起，让年氏焦头烂额，面对着傅文牡的哭诉，只是劝道：“做人家媳妇到底是不同于做女儿的，你以为母亲我没有忍过吗？年家如此家事，我嫁到傅家，对着你祖母还不是伏小做低，华阳公主贵为公主，又是你婆婆，你总归是要让她几分的。”
傅文牡道：“那于真儿呢，我总不能连她也忍了吧，她不过是凭着一个肚子，我迟早……”
“胡说！”年氏打断了傅文牡的话道：“你可别胡来，如今李琮还没有孩子出生，这一个华阳公主宝贝着呢，你若是介意，到时候抱在自己身边养便罢了。等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庶子，甚至还能把你当亲娘侍奉，为你的孩子铺路，你何乐而不为呢？”
年氏教育女儿的话本没有错，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傅文牡和年氏自己的生长环境又有不同，年氏虽然也被娇惯，但年老太太威势十足，年氏其实骄纵有限，到底是心存畏惧的。而傅文钰自幼得了年氏和傅青的宠爱，傅老太太也对她睁一只眼闭一眼，却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一点委屈也不想忍的。再加上华阳公主明显是有心刁难，这边更让傅文牡受不了的。
傅文钰从年家回来，自然又是哭得昏天黑地，只听刘妈妈安慰道：“大小姐，您先别急，大太太的话虽然没错，可是老奴却有办法，让您出气。”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计谋
“刘妈妈，您可是陪在我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您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法子？”
傅文牡对底下人脾气都不大好，此时罕见的对刘妈妈和颜悦色，满眼祈求，倒让刘妈妈受宠若惊了起来。
“大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了呢，其实这法子算起来也不是奴婢想出来的，竟是年老太太的高招呢！”
傅文牡对待年老太太敬畏之心比年氏只多不少，听了刘妈妈的话，眼中不禁冒出光来，只见刘妈妈不疾不徐地说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别说大小姐不知道，便是大太太当时也还没出生呢。”
“说句不敬的话，现在人们只道年老太太福禄双全，却不知那会儿年老太太那会子也是受过苦的，她嫁到年家两年有余，竟是一儿半女都没有生下来，当时的年太夫人，也就是年老太太的婆婆着了急，亲自赐了两个姨娘给年老太爷，年老太太虽然着急，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两个姨娘也是争气，不多久却都是怀了孕。”
“当时的年太夫人喜得什么似的，她知道年老太太是个厉害的，自然是把两个怀孕的姨娘护得如同铁桶一般，可谁知，咱们年老太太也忽然像是转了性，一下子收起了自己严厉的性子，对那两个姨娘嘘寒问暖，竟似自己的亲姐妹一般。”
话说到这里，傅文牡忽然兴奋地打断了刘妈妈的话说道：“我知道了，外祖母一定是先做出个样子，等到众人皆松懈了，再将那两个贱人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铲除掉！”
刘妈妈摇了摇头，她望了傅文牡一眼，心中叹息，当年的年老太太比此时的傅文牡也大不了几岁，心志和智慧却不知比傅文牡高了多少。
只听，刘妈妈说道：“若是年老太太这么做，反倒是得不偿失了。因为那种形势下，两个姨娘无论是出了什么事，哪怕和年老太太毫无关系，只怕旁人也会怪罪到年老太太头上去。”
傅文牡如今的形势，岂不是和年老太太当年一模一样，因此仿佛年老太太当年所受的那些委屈也是自己所受一般，当下怒道：“怀疑又能怎样，不过只是个妾室，想那年太夫人再怎么想要孙子，也不会宠妻灭妾，受众人耻笑！”
其实有句话傅文牡还没好意思说出口，当年年老太太嫁入年家，算得上是高嫁，自然需要多多容忍。而如今傅文牡却是背靠傅家和年家，比年老太太当年家世要好得多。
却只见刘妈妈又是叹了口气劝道：“大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想，自古以来，别说只是人家的媳妇儿了，便是皇帝也会要个好名声不是。咱们大楚朝以孝和德立国，家世再好，也禁不起旁人说闲话不是。况且当年年家这一脉无子，年老太爷又是个争气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瞅着年老太爷这一脉的钱财呢。若是年老太太真的下手害了这两个孩子，别说婆婆看不过去，便是夫妻之间也会生了嫌隙。”
话说到这，傅文牡也深思起来，她忽然想到了如今李琮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难不成是因了她总是看不惯于真儿的缘故？
见傅文牡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刘妈妈心下稍安，又接着说道：“且说年老太太丝毫不介意年太夫人对她的怀疑，依旧对那两个姨娘嘘寒问暖。有时候公中顾不过来的，年老太太甚至还拿出自己的体己钱来照顾她们。”
傅文牡越发觉得不可思议，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大楚对女子的嫁妆看管是极严的，即便是女子无子女，嫁妆也可以返还娘家，并不用留给庶子庶女的。所以如果能用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庶子庶女，那再是谁也不能说质疑年老太太的诚意了。
只听傅文牡犹疑的问道：“莫不是年老太太就此认下了这件事？可是我倒是不曾听说我有一个庶出的舅舅或是姨娘啊？”
见傅文牡不可置信的样子，刘妈妈一笑道：“可是大小姐若是认为这是年老太是俯小做低，向年太夫人认输，那你可就错了。”
傅文牡聚精会神的听着，只见刘妈妈道：“年太夫人见儿媳并不是做做样子，慢慢的也就放下了心来。而且想到媳妇儿如此识大体，自然对年老太太又多了十分喜爱。连带的，也不怎么责怪年老太太未生出嫡子来了。而年老太爷呢，因为对年老太太心中存了愧疚，自然也是百般温存，去年老太太屋里的时候更多了。这样又过了半年，那姨娘的孩子还没出生，年老太太却是传出了喜讯。”
听到这里，傅文牡长舒了一口气。只见她对刘妈妈笑道：“我说呢，这下子，年老太太便可以扬眉吐气了不是，只怕那些贱人们的孩子，年老太太亦是不会留了罢。若非如此，那两个姨娘若是生出个男孩子，长子的名头可就被抢去了。”
刘妈妈还是摇了摇头：“大小姐，一个好的声名，其实远比庶长子的名头更重要些。年老太太这个时候并没有恃宠而骄，而是依旧待那两位姨娘照旧。慢慢的，不仅年太夫人满意，年老太太的贤良名声也便传了出去。”
傅文牡越加好奇，问道：“那后来呢，两个姨娘都顺利生产了吗？生下来的是男是女？”
刘妈妈笑了笑说道：“当然都顺利生产了，因为只有她们顺利产下健康的婴儿，年太夫人才会更加信任年老太太。这两个姨娘啊，一个生了儿子，一个生了女儿。年太夫人自然是喜不自禁。因了她对年老太太信任起来，便同意了年老太太的请求，让年老太太亲自抚养这两个孩子。”
傅文牡听到这里，方才有点醒悟过来：“庶子养在嫡母那里，本就是名正言顺的。那年老太太是不是借此机会，苛刻这些庶子庶女，然后……”
傅文牡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那么年老太太做了些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却见刘妈妈又是笑着摇了摇头。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捧着
“那个时候年老太太已经凭借贤良的名声得到了年太夫人的信任，管家的权利已经交给了年老太太。若是年老太太想个法子，害死这两个孩子，那也并不是不可能。可是这般做的话，风险却是有些大的。别人能不能查的出来先不说，年老太太是求着养这两个孩子，若是养不好，年太夫人第一个会不同意。”
傅文牡越发迷惑了起来，“那年老太太便这么一直忍了下去？”
刘妈妈笑着点头道：“其实年老太太自始至终只做了一件事，便是一点，满足这两个庶子庶女所有的要求！”
见傅文牡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刘妈妈谆谆善诱道：“你想想，小孩子能懂什么呢，自然是挑着好的用，若是让他学些什么，那都是不愿意的。”
傅文牡恍然大悟道：“所以说，虽然说年老太太看起来是对那两个庶子庶女好，实际上却是害了他们。”
刘妈妈点点头道：“想必大小姐也是知道的，年老太太对自己的孩子，教导都是极为严厉的，这也使得嫡出的少爷和小姐们，个个都很出色。”
傅文牡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这一点上，傅文牡却是深有体会的，她自小被娇宠着长大，最怕的就是年老太太。而自己的母亲年氏虽然算是被年老太太娇宠着长大的小女儿，那也比平常人家严厉许多。年杨和年柳是极为出色的将领不说，年氏在年轻的时候也是极有声名的。嫁到傅家之后，年氏理家是一把好手不说，在琴棋书画上也能和傅青聊上几句。即便是傅老太太并不怎么太喜欢年氏，可是之前的管家权利，她也只放心交给这大儿媳妇一个人，年氏的能力可见一斑。
傅文牡沉默半响，方才望着刘妈妈道：“刘妈妈的意思是，如今我也要学着这般做？”
刘妈妈先是跟了年老太太几年，后来陪着年氏嫁到傅家过了十几年，算是一直看着傅文牡长大的。她对傅文牡的感情算得上深厚。如今看着傅文牡的眼神带了几分爱怜道：“大小姐莫觉得这么做委屈，无论是年老太太还是你母亲，谁又不是这么忍过来的呢，年老太太这一招，叫做捧杀，不仅能使庶子庶女毫不威胁嫡子女的地位，还能获得相公婆婆的信任，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妈妈生怕傅文牡不同意，又道：“那两个庶子庶女，你可知道后来都怎样了吗？”刘妈妈顿了一下说道：“那个庶子不过十岁年纪，便已经是胆大妄为的很，每日说是习武，不过是跟着一群地痞流氓厮混，在一场争斗中受了伤，虽然年老太太尽力为他医治，到底是没能熬过去。年太夫人虽然疼惜孙子，但是因为那种打斗惊动了不少达官贵人，混乱中又不知是谁动的手，年太夫人又是个爱脸面的，最终也只得作罢了。”
“而那个庶女性子更是无法无天，骄纵的名声传的到处都是。年太夫人本来也不怎么喜欢她，但是到底是亲孙女，为了她着想便定了一户还不错的人家，结果这庶女心高气傲，竟是看不上祖母给定的婚事，自己跟着一名公子私奔了。最后人当然是都被带了回来。年太夫人气得当即宣布，再也不认这个孙女了。这庶女便被送到了年家的庄子上养着，慢慢的也就没人提起了。”
傅文牡迟疑半响，方才说道：“那我母亲呢，她为何没用这个法子，你看那四丫头，进了宫不说，如今又有了身子……”
刘妈妈叹道：“这件事老奴也劝过大太太的，但是你母亲性子原是比年老太太更烈一些，不肯容人。且傅家总要看着年家几分面子，你们几个嫡子嫡女，总归是吃不了亏的。”
刘妈妈下面的话虽然没有再说，可傅文牡却是明白了。
年氏不用这些手段，那是因为有年家撑腰，傅家需要顾忌几分，自己嫁到华阳公主府，可是没有这待遇的。
想到这里，傅文牡紧紧握住刘妈妈的手道：“文牡一切都按照刘妈妈说的去做，从今晚，哦不，从现在开始，我就对那个贱人好得像亲姐妹一般。”
刘妈妈自然也是心中欣喜。当日她们一个一同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