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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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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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经历过和他一样的事吗?被追杀亦或者被背叛。

    明明自己受来不觉得如何,想象落在她身上,便是能扼住他心脏的刺痛。好在她身边有沧宁,情况大抵会好过一点,但从云端到泥土之中落差是不可避免的。

    他的出神也是由此而来,虞淮身边有无数手下,棋逢对手时也可以处几个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可结交的姑娘只有沧笙一个,经验太少,完全不懂如何用一个温柔些的方式来不动声色地宽慰她。

    尚且犹豫着,短短的传送距离,这边空间罅隙的尽头已经到了。

    沧宁愕然看到从空间中迈步出来的虞淮,怀里头抱着他家的阿姐,周遭水帘已起,阻隔了外人的视线。

    “啊……”这个情况,着实让沧宁吃惊了一瞬,“阿姐不是去找鹿言了吗?”

    沧笙摆摆手,纵然是不舍,还是从虞淮身侧退开了。刚打一个照面,话没说开就做太出不好,她再抱着虞淮是师出无名,到时候人家反应过来她有意对他行不轨,该是多差的一个印象啊。

    譬如: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要上我,这样的。

    沧笙轻描淡写:“他一会再去见也不迟。”不是她重色轻友,实在是美色蒙蔽了她的眼睛,转而对虞淮,“帝君同炎帝关系好吗?好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走。”

    沧笙陨落之后,帝君之位悬空了近百年,后来虞淮强势归来,一举登帝,但那之后便没有再对石族与炎族发难了。

    和平契约的签订并不是偶然的,既然有了帝君的实力,便不会一直停留在第三天和手下抢饭碗,该朝第二天进军了,要保证他在进军之际,后院不会失火。这是正常的情况,所以当年的避不出手的沧笙才会叫人怀疑。

    石族与炎族知道光凭自己拿不下也坐不稳第二天的地盘,便乐得缔结和平,等帝君去了第二天,第三天不又空出来一大片么?这是不用抢就能来的地盘,多好的买卖。

    有这样双赢的局面,沧笙下意识的以为三方的关系都还处的不错。但虞淮听到这个名字,态度有微妙的转变,眸一低便是瞥了沧笙一眼,纵然不咸不淡,却让沧笙有被瞪的错觉:“怎么了?”

    虞淮心里堵得慌,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在沧笙面前有无措的小心翼翼,是因为从很多意义上来看,她都是他的唯一。即便嘴上没有承认过,虞淮也知道,他诚心与人接触的情况很少,沧笙可能是他迄今为止最上心又最愿意无私奉献的人,能一反他所有的常态。

    但是沧笙呢,身边似乎总是围着一大帮子人的人。虞淮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可那不一样。就像当初在第一天,他见她失踪,万分担心找到第二天。结果她是出来接人的,连声招呼都没和他打,对象就是那个鹿言。

    他不开心了,转身离开,也没见她再来找过他。坐在帝王台,身边围着戚玄与狐帝,似乎没有他能去的位置。

    虞淮曾不止一次的想过,沧笙在他心中的分量这样重,可是他在她心里,能挤上百分之一算不错了,毕竟他们的交情仅限于第一天的合作。

    她夺去他继承父神菩提子神药的事,过了这些年,在她将菩提子重新交到他手中,又稀里糊涂在他面前死过一次,再计较起来已经没有当初的怨念,说到底都是竞争关系,这些都好理解。

    只是现下又是这样的局面,沧笙见过他,转而该去见鹿言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远比与他来的深厚,虞淮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自然来了情绪,淡淡的:“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置,不能陪你去。”

    沧笙遗憾的啊了一声:“那你去干什么呢?再过几天回族呢?能不能在这多留两天,我去找你玩啊。”

    沧宁低咳两声,提醒沧笙不要问得太逾矩,不是己方阵营的人,问他的行程显然不妥。

    说完这些,虞淮发觉其实他想的是沧笙能跟他走就好了,不去找鹿言,所以刻意说自己脱不开身。但显然这个意图连他自己最开始都没有品咂出来,沧笙更不会理解到,且立马便接受了他要离开的事实。

    他怨她当真要抛下他,浑然未觉是自己先傲娇的:“不知道,再看吧。”说罢,转身走了。

    沧笙没有感知到他的怨气,更没有理解的可能,待人走之后。开开心心原地转了个圈,顺势坐在了沧宁面前的矮桌上。

    沧宁有点懵,手里拿着剥好的橘子,下意识给她递了过去:“帝君送阿姐来,是阿姐身份暴露了吗?阿姐怎么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沧笙伸直了双腿,相互叠着,优哉游哉地吃橘子,乐道:“我发觉我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

    这话简直莫名。

    “阿姐指什么?”

    “我修为消融之后,除了本族石族和你,其他的附庸族老有几个人还理会我?不过这些都不怪他们,附庸的势力当然与我们的强弱直接挂钩,是和利益牵连的。还有牵连的,便是竞争的那一方。”

    沧宁撇撇嘴:“阿姐的意思,帝君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和他可是最直接的对头,先后的帝君啊。”一顿,也看出点沧笙的情绪了,“阿姐不要妄下定论,现在不过匆匆一面。我们协议刚成,不宜起争执,且我人也没有走远,他犯不着一上来就给你脸色看。”

    他苦口婆心怕她会上当,但是一脑门子陷入热恋中的人哪里会听得进去,开开心心摆了摆手:“好啦,我有分寸的。咱们在这多留几日吧,就当出门走走。”

 第75章

    安置好各小领主之后; 沧宁陪同沧笙去找鹿言。

    沧笙死而复活的消息已经在城内传开了; 这回找上门来,没有了给人惊喜的条件; 便堂堂正正带上排场来了。鹿言懒洋洋枕着头伏在桌案上,迷蒙的眼在望见她后恢复了些许清明; 略略坐直了身; 不乐意:“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

    旁若无人的语气; 连沧宁都被忽略了去。

    沧笙莫名其妙被他怼了一记; 到底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这是不乐意她先去找虞淮呢,不敢置信:“这你也要生气?不过是个先后顺序。”

    鹿言白眼一翻:“你好意思?那从前,我领地里头的枣树熟了,第一颗枣子不给你; 分给别人了你都要揍我的人,说这是彼此交情的正常排序。到你这; 就没排序了?”他不乐意是有原因的; 做人不能太双标; 发小的交情比不过一个外人,这实在伤感情,“你今天得给我一个交代。”

    远古以来的大帝,一个比一个孤僻。光想着怎么在恶劣的环境之中摸爬滚打的活下去了,能够兵以诡道,却不善与人结交; 像是一个个固步自封的坚冰。有一两个贴心的朋友,看得自然很重,那是他们所有感情的寄托。

    在这些人当中,沧笙是绝无仅有的特例,她性格开朗又擅与人攀谈,生于秽土却一丝没沾染上晦暗阴沉的性格,和煦的笑能融化他们这些坚冰的外壳,可谓是十一天内人缘最好的存在。

    沧笙不以为鹿言这么大个人了,还计较这些很幼稚,实在是大趋势如此,她的朋友们普遍情商不高。

    这事例简直不要太多。一回鹿言在他炎族族老的生日宴上蹭吃蹭喝,不经意抬眼,瞧见助兴起舞的男伶朝他抛了个媚眼附送噘嘴一个,恶心得他当众就将桌掀了,把人轰了出去。后来还将这事当做一件不愉快告诉她听,沧笙愣半天:“你那族老他是个什么反应?”

    鹿言是笔直笔直的存在,想起起这件事回味无穷地打了个哆嗦:“还能怎么办?同我赔礼道歉呗。我多大度啊,纵然有了心理阴影,还是原谅了他。他的那些嗜好,真的有点奇怪。”

    炎族的那位族老,确实是位断袖,喜欢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妖娆。

    沧笙:“哦,他的生日宴,他请你去了吗?”

    鹿言瞧她仿佛是瞧一个傻子:“没啊,他要是请我去了,敢折腾出这样乱七八糟的助兴节目来?”

    ……

    沧笙一直以来对他的情商就不抱期待,今个见他火气上来了,自然避其锋芒,笑笑道:“是我的错,我应该来先见你的。”

    鹿言冷笑:“哦,那为什么先见了别人呢?”

    沧笙继而笑:“这……人嘛,总有不可操控的失误。”

    “双标。”

    沧笙陪着笑:“哈哈哈,是是是。”

    “还我的枣。”

    “好好好,还还还,改天我就亲手种一颗枣树,以后那里长的枣子都归你。”

    “你说你为什么先去虞淮那了?你跟他根本不熟,什么意思啊你……”鹿言得理不饶人,张嘴还欲再说,被沧笙一记冷眼甩了回来。

    “没完了是吧?想知道理由是吧?我可以告诉你。” 一摊手,坦坦荡荡,“向帝君的美色低头,就这么一回事。”

    鹿言如遭雷击,伸出的手指颤了颤:“你……”半天,长舒一口气,生无可恋,“天要下雨,妹子要嫁人啊。”

    沧笙纠正:“我比你大。”

    鹿言摆手,魂不守舍:“无所谓了。”

    ……

    一番不着边际的长谈,沧笙没提,但发觉了一件事:鹿言无法看出她修为的变化。

    这可以解释为他和其他人一样,自始至终也看不透她的修为。换个角度来说,只有虞淮早就能看透她,所以才会一眼看出她修为的变化。

    他是神创之外的存在,沧笙不会忘记这一点,或许正是因为他在父神陨落之前就已经显出脱离控制的征兆,才会令父神痛下杀手的吧。

    ……

    这头沧笙叙旧谈心,另一头有人心绪难宁,迟迟未能入眠。

    房间的烛光摇曳在轻柔的风中,声响由远及近地响起,最终停在清殿的门口。

    女子着黑袍,巨大的兜帽拢起来,帽下是黑漆漆的一片,拦住了其容貌却掩不住姣好纤细的身量,声线如水:“我来寻帝君。”

    守在门口的悍兽追云睁开眼,扫到女人身上的黑袍,略顿了顿,漫不经心起了身。

    片刻后,房门大开,女子朝追云道谢,迈步走入清殿。

    珠帘垂下来,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在灯下坐着的人,手执经书的动作,可以解释他为何破例这样晚还没有就寝。

    “帝君,有消息传来,曾经的沧笙帝君归位了。”

    消息一旦没有了时效性,就没了意义。怪就怪在银草竟然这么晚才收到消息,且而并不知道祥叶城中这个消息早就传开了:“你从哪方来?”

    “石族领地。我们探听到了石族附庸中核心人物的对话,道沧笙帝君归来已有月余了。”

    虞淮漫不经心:“是么,我今天已经见过她了,沧笙。”

    银草一愣,紧接着膝盖噗咚触地,俯身低头:“请帝君责罚!”

    情报组织,消息来得比正主还要晩是极大的失职,就银草这一次的失误,足以让她身份不保。

    银草,并非是谁单独的姓名,而是一整个族落。除开秽土、破碎的第十天与第一天,其余的八天都有银草遍布的痕迹。且而他们这个种族有一个很强大的种族技能:一定区域内五感共享。

    这就等同于,你放一个人到敌方阵营里去,那她看见了什么,感知到了什么,不需要任何的接应的动作,便可以即时地传送给范围内的同族。层层传递,眨眼便可传遍整个八天。

    被银草一族获取的消息是无法被拦截的,且无比的迅速,其凝聚力无可估量。但问题就在银草一族是资质最为低等的种族之一,从远古至今,最高境界的人也不过半步少帝,所以这样的种族只能依附着其他族落而生。

    银草发展的最开始,是独立存在的情报组织。所有境内的族落都可以用物质从他们这里换取情报,这样做是有风险的,领主很多都是不讲理的存在,不允许背后总有人盯着。于是大多的银草都被斩草除根,一把火烧尽了。问题就在银草是杀之不尽的,他们有庞大的基数与极强的繁殖能力,数年之内又可以恢复如初,只是永远都像是别人手中的玩物,捏圆捏扁全看主人的心情。

    从虞淮一举登帝之后,银草一族放弃了一贯中庸的立场,投虞淮手下。原因无他,之前投身任何一门手下都无法顾忌其他七天内银草的死活,帝君一统九天,才给了他们一条明路。

    银草也是帝君的监控,安插在哪,诸位大帝都知道,却不能动。一动,便是居心叵测了。

    虞淮见到沧笙之所以会诧异,原因就在这么大件事,几乎遍布天下的银草竟然都没有捕捉到一丝风声。

    虞淮并不着急惩戒,仍是淡淡的:“可有探听到她之前‘陨落’的原因?”

    有些话在层层的传递之中,一旦有了一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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