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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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律-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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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下车吧,在下要回辰庄了!”辰逸雪索性在软榻上躺下,慵懒的下了逐客令。
  金子扮了一个鬼脸,哼哼唧唧了两声,才下了马车。
  ……
  院子里,明亮如昼,各色彩灯在廊下轻轻摇曳,桩妈妈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汤,时不时地往院门口张望,看看娘子回来了没有。
  袁青青托着腮,不是发出一声声幽怨的轻叹。
  “你这小妮子,年纪轻轻的,总是叹气作甚?”桩妈妈拧着眉头笑问道。
  袁青青苦着脸,委屈道:“奴婢这是对笑笑姐羡慕嫉妒恨呐,妈妈您瞧瞧她,一早跟着娘子出去,肯定是吃香喝辣的了,难为咱们两个守着空院子,虽然点着彩灯,可这气氛,一点儿过节的味道都没有呢!”
  桩妈妈上年纪了,对袁青青羡慕嫉妒恨的东西,完全无法体会。她只想着娘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开心快乐的生活就好。
  “得得得,辰娘子送来的月饼,娘子只吃了一块儿,好有好些呢,想吃什么,挑去吃,不堵住你这张小嘴,不知道要抱怨到几时……”
  袁青青这个小吃货,听到有吃的,眼睛一亮,急急朝桩妈妈道了一声:“妈妈最好了!”便跑进堂屋里取月饼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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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桃之夭夭
  金子回到院子里后,桩妈妈便吩咐着青青下去准备盥洗的热水,自个儿则钻进厨房里,煮夜宵去了。
  金子一个人安静的盘腿坐在木榻上,手摩挲着锦盒,嘴角弯弯。
  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桃木簪子,打磨得油光水滑,手感很好,样式别致。
  一支簪子的尾端雕着一朵惟妙惟肖的桃花,花枝脉络清晰分明,显然是下了很多的心思。另一支簪子的尾部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雕工非常细致,连蝴蝶须这样的细节,都做得相当精致。
  金子起身,走到妆台前,对镜自照,将两支桃木簪子斜斜的插在鬓发上。
  桩妈妈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房间,看着娘子头上戴着的簪子,微微一愕,问道:“娘子,这簪子是谁送的?”
  “辰郎君送的!”金子回头,笑意灿然,问道:“妈妈说可好看?”
  桩妈妈却在想着辰郎君送的这对簪子,究竟是何意?
  是向娘子定情么?
  看娘子的模样,对定情这个概念大概也是懵懂的,都怪自己,平日里没有跟娘子讲清楚何谓私相授受……
  金子见桩妈妈怔怔出神,忙起身,担忧的问道:“桩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桩妈妈回神,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拉过金子的手,正色问道:“娘子,辰郎君送这对簪子给你,可有说明什么?”
  桩妈妈那郑重而沉凛的模样,让金子感觉有些奇怪,她不解的回道:“辰郎君说是今日的最后一份礼物,应该是作为送给我的生辰贺礼吧,妈妈觉得哪儿不妥么?”
  桩妈妈叹了一口气,点头应道:“娘子,这男子赠女子桃花簪,可是有一定意义的啊,您该听过诗经里讲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老奴只是在想,若辰郎君真的对娘子有情意,大可以上咱们府上正大光明的提亲,而不是私下这样赠送礼物。”
  金子没有桩妈妈想得那样深,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她的思想中,没有私相授受这样的观念,一个男生向女生赠送礼物,有时候也可以是很纯粹的一种情感,比如友情,比如亲情。可她的确忽略了一点,便是她现在确确实实地生活在古代。经桩妈妈这一提醒,金子才作恍然状,不曾想一个桃木簪子竟然有这样一层意思在里面。
  诗经上的原文是这样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诗文的意思大概是:茂盛桃树嫩枝芽,开着鲜艳粉红花。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庭和顺。茂盛桃树嫩枝芽,桃子结得肥又大。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庭美满。茂盛桃树嫩枝芽,叶子浓密有光华。这位姑娘要出嫁,定能使家人幸福。
  这样的诗歌,通常是女子在出嫁前吟唱的,表达着女子出嫁时对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用桃树的枝叶茂盛、果实累累来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满。
  难怪桩妈妈会因为桃木簪子联想到这许多,金子笑了笑,依她对辰逸雪的了解,他向来冷冽倨傲,说话直接毫不留情面,决不是那种遮遮掩掩的人,所以,他送的桃木簪子,应该仅仅只是一份礼物,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若是自己自作多情,那就糗大了。
  金子虽然觉得今天辰大神很温柔,很耐心,很绅士,很不同以往,但还不会连这点认知和理智都因一时头脑发热而抛掉。
  “桩妈妈,辰郎君的为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一介磊落君子,绝不是您想到那样。他送这簪子,只是纯粹的生辰礼物,别无他意!”金子敛容应道。
  桩妈妈一顿,她心中并不认同娘子的看法,上次娘子发高烧时,辰郎君急急赶来的模样,依然历历在目,她能看得出来,辰郎君对娘子是不一样的。
  又是一对当局者迷的人,哎……
  “若是那样,娘子还是将簪子收起来吧!”不是那种意思,就更不能戴在头上了。
  桩妈妈说完,便将一碗刚刚出炉的面条送到金子面前,笑意慈爱,说道:“今日老奴也没有为娘子做一顿生辰宴,这会儿也晚了,就只做了一碗面条,娘子吃完洗漱后就歇息吧!”
  金子被桩妈妈拉着在桌子边上坐下,看着冒着热腾腾香气的面条,心里有感动,也有酸涩。记忆中,每一年的生辰,桩妈妈都会为三娘煮一碗面条,不同的是以往的那一碗只有清汤寡水,而现在,却多了很多的肉……
  三娘,我会代替你,好好地活着的……
  金子拿起筷子,含笑吸溜着面条。
  ……
  第二天,金子一早就醒了。
  洗漱完毕之后,她在笑笑的伺候下唤了一套简单的窄袖长袍。
  不知道衙门今天会不会开审江郎君的那个案子,若是要开审的话,有些事情,他们要尽早准备和安排好。
  金子出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辰语瞳从外面进来。
  “语瞳娘子,怎么这么早?”金子黛眉一挑,含笑打了一声招呼,心下狐疑,难道辰语瞳昨晚没有回辰庄歇息,而是留宿在百草庄?
  辰语瞳眼角眉梢漾出点点笑意,大步走上前,贼兮兮的问道:“昨晚,可玩得尽兴?”
  金子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扭捏,如实回道:“确实很开心,很感谢你们为了我的生辰如此煞费苦心!”
  辰语瞳嘿嘿一笑,摆手道:“都是我大哥哥的功劳,我们几个只顾着吃喝了!”
  金子知道辰语瞳不过是谦逊而已,昨天那些安排,多半是她策划的吧?
  因想起之前去泥瓦房外面验证老汉脸盲症的事情,但毕竟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看法,且自己并非像辰语瞳那般正式的医生出身,便虚心向她请教了有关脸盲症这样的病理问题。
  辰语瞳听完金子的阐述后,有些微的惊讶。
  脸盲症在现代世界是比较普遍,但不曾想到在千年前的古代,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病症显现。
  “若按璎珞娘子你所说,那老汉的确是患有脸盲症无疑的!”辰语瞳笃定道。
  有了辰语瞳的佐证,金子便更加有底气了。
  她跟辰语瞳寒暄了几句后,便准备出门,上侦探馆上工,顺便了解一下调查的进展如何。
  辰语瞳刚刚是从辰庄过来的,早膳自己动手做了烧卖,所以送了一份儿过来给老神医尝尝鲜,便顺便回院子八卦一下。碰巧金子也要出门,便招呼着她一道,乘马车一块儿上东市。
  ……
  金子到侦探馆的时候,辰逸雪已经在房间里整理着资料了。
  太阳已经升起,日光透过房间的雕花大窗,照射在辰逸雪的脸上。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在日光映照下反射着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那双清澈犀利的双眸,只露出了挺直的鼻梁,微扬的唇角和线条干净柔美的下颚,越发显得英俊动人。
  金子站在门口看了几息,便悄声进去,在他对面敛衽跽坐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金子低声问道。
  “嗯!”辰逸雪依然垂着眸,手提着笔在宣纸上记录注解着什么,隔了许久,才淡淡道:“今日关于潘亦文状告江郎君的案子就要开始初审,但侦探馆不宜出面上堂辩护,在下只能将疑点整理清晰,一会儿赵捕头过来,才可以将资料交给他。”
  金子心里却是有些担心的,关于脸盲症的证据,不是单凭嘴上说说便可以的,关键要让公堂上所有的人都亲眼见证和相信老汉的的确确是患有脸盲症,所以,他的当天的证词全部是虚假无效的才行啊。
  “辰郎君,这个案子本身比较特殊,若是不能一举证明老汉的证供有假,估计很难为江郎君洗刷清白,儿在想,是不是……”
  金子话音还未说完,便见辰逸雪抬起一双疏淡的黑眸看着她,冷冷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在下不同意!”
  “为什么?”金子蹙起黛眉,有些微的不解,她是一个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懂脸盲症的人,让她上公堂去想所有的人验证,不是最好、最有把握的选择么?
  金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释了一通,感觉自己口水都要说干了,可辰逸雪依然是不为所动,而且人家辰大神压根就不解释,他不作让步的原因是什么,这让金子有些恼怒。
  辰逸雪见金子沉着脸不说话了,心里竟隐隐有些慌了。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金子,缓声道:“今天初审,案情不会有多大的进展,而且有关的疑点,在下已经进行注解,三娘你要相信,衙门有处理好的能力。而且你今天有其他的任务,比上公堂参加初审更重要的任务!”
  金子见他说得郑重,眼睛不由一亮,问道:“什么任务?”
  “上潘府见潘夫人!”辰逸雪脸上笑意魅惑。


第三百四十一章 任务
  辰逸雪的身份自然不方便陪着金子一块儿去潘府,但他并不放心让金子一个人孤身前往,便安排了慕容瑾陪伴同行。
  一路上,金子都在整理着关于潘琇案子的思绪。
  目前可以确定有嫌疑的人就是潘亦文和郑玉,但案情进展到现在为止,还有些扑簌迷离,因为插手干扰官府继续调查下去的,幕后至少有两个人。从第一个车夫的顶罪到老汉的伪证,都可以直接证明,这不是一个人在操作的事情,没有人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潘琇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潘亦文的抑或者是郑玉的?
  金子拧着黛眉,感觉存在两个嫌疑人的案子,真的好令人头疼……
  她挑开车窗的竹帘,这才发现马车已经进入了坊间,一座座黛瓦白墙的小院从眼前一闪而过,那些房子的构造都差不多,辨识度不高。
  “快到了么?”金子回头问了慕容瑾一句。
  慕容瑾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事情,陡然听金子提问,有些错楞的抬头,反问道:“金娘子说什么?”
  “潘府快到了么?”金子重复问了一句。
  慕容瑾点点头,望了窗外一眼,应道:“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潘府是一座老宅,比较好认!”
  金子嗯了一声,又看着窗外。
  果然,马车在出了路口拐弯的时候,金子就看到了一座老宅子。
  挑檐斗拱,碧瓦琉璃,院外斑驳发黑的墙体似在昭示着它年代的久远。
  清秋已至,院子的围墙上爬满了枯黄的藤蔓,地上零落的叶子,在秋风扫拂下,犹如枯蝶蹁跹起舞,发出一声声涩涩沙响。
  身后似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嗒嗒的声响在空寂的巷道内回旋,格外清晰。金子她还来不及看清楚,那车驾便从窗口擦身掠过,越到前面去了。
  成子曳住缰绳,稍缓了速度,愤愤地在车辕上朝前头的马车背影碎了一口。
  慕容瑾显然也有些炸毛,倏地从软榻上弹坐起来,挪坐到车厢门口,打开竹帘,探着脑袋张望着,刚想开口斥骂前面的那辆马车危险驾驶时,那马车忽然就在潘府大门口停了下来。
  慕容瑾咦了一声,喃喃道:“也是来潘府的?”
  金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对成子说道:“寻个树荫底停靠一下,先看看情况!”
  成子哦了一声,忙将马车赶到巷道边的榆树底下。
  金子探出半个脑袋,凝眸望着前面的那辆马车。
  车厢壁上没有任何徽记,驾车的车夫跳下车后挑开竹帘。率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身穿葛布麻衣的仆妇,四十岁上下,梳着最简单的圆髻,皮肤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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