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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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故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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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力,却忍不住一再吮吸,才感觉到唇间的一瓣柔嫩,象颗绵软的糖果,有隐隐的酒香和山楂的酸甜。刚才强硬地抵住她后脑的手已经滑到苏鱼颈间,柔滑的手感又引他流连不肯放手。
  良久,裴湛喘着粗气结束侵略,恋恋不舍的放开苏鱼。
  苏鱼被吻得毫无气力,突然间没了支撑,顺着椅子哧溜一下滑到地板,她散乱着鬓发,喘着粗气,怒视裴湛,没错,她只剩下目光可以杀人了……也许他会受内伤?
  看到苏鱼这个衰样,裴湛压下心头的一丝歉疚。他蹲下身来,与苏鱼对视,哑着声音恨恨道:“你别想跑了。今天晚上,咱们就看看究竟是谁不行。”话一说完,他就蓦地起身,脚步咚咚地出去了,走廊里听见他对小二的怒吼:“看住她,她要是跑了,要你的人头!!”
  苏鱼目瞪口呆。
  “还说不是来抓我的!”她喃喃自语,觉得自己真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裴同迅速消失在包房门口,苏鱼心中哀嚎一声救命,“人家是王,我实在不应该当别人面拆穿他!”(你的思考方向错了苏姑娘!)
“你再说一次!”
“嘎?哪句再说一次?”我好象说了太多句了……
“前面那句!”
“我可以帮你治!真的!!”不管能不能保证,眼下还是赶紧表态,保命要紧!(苏姑娘你不觉得命已经保不住了么?)
裴湛憋住一口怒气,缓缓启发道:“你后来为什么不怕我犯你了?啊?”
“因为……因为你不行嘛!”原来是这句啊。(苏鱼你好样儿的!你果然不怕死!)

☆、05

  但凡是男人,雄性生理机能的良好是这个物种尊严的底线。何况是裴湛这么骄傲的男人,这种污蔑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对小苏大夫来说,甭管是什么病,讳疾忌医是最要不得的。她是个大夫,而且又是好心的要帮忙,却莫名其妙地被欺负了去,啊呀,那可是她的初吻,初吻呐!
  苏鱼象一滩泥一样摊在原地,完全猜不到,正是她自己的口无遮挡终止了她去往晋州的路程。
  小二被裴湛吓得不轻,惊惧地守住门口,一再地探头向里张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鱼渐渐的缓过神来,伸手碰了下嘴唇,疼得直吸气。拿出随身的小镜子一瞧,简直气炸了肺,肿成这个德行,裴湛你是不是人?!
  她挣扎着站起身,理了下头发和衣衫,晃出包房。一眼瞟到楼梯那里已经站了两个大汉。小二可怜巴巴地在她后头跟着。
  苏鱼看了他一会儿,直看得他发毛,才问:“小哥,放我走?”
  郑重地摇头。
  唉,就知道。
  那么,“小哥,他给了你多少银子?”
  提到这个,小二面露喜色:“你看。”不自觉地冲苏鱼亮了一下手里的金叶子。
  想想自己的小钱袋……收买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苏鱼怏怏地哼了一声:“那还愣着干嘛?还不领我去房里?”
  小二忙不迭在前头引路,带苏鱼上了三楼的客房。待苏鱼进去,便把门锁上了。
  苏鱼气得啪啪拍了两下房门,叫道:“你担心什么劲儿啊,我为了保你的人头,都老实进屋了,你还锁上门,真是个小人!”
  小人门外答应:“客官千万别气,小的实在是不得已。那人……真的很吓人!”
  是啊,吓人。苏鱼认命一叹,自己可不是刚领教过么。她四下打量着房间,果然,窗户已经钉住了(手脚够麻利的),不过她二楼且没胆子跳下去,何况这三楼,实在是多此一举。
  跑实在是跑不了了,那就想想对策吧。苏鱼仔细回顾了一下整个事件的过程,不禁后悔。喝酒什么的真是误事啊,原本只是存在心里的话,怎么会轻飘飘就说出去了呢?爹爹老早就告诉过自己,有一类人是很讳疾忌医的……
  可是裴湛对自己攻城掠地的一吻,似乎也不象自己想象中的不行啊……
  嗯,不好说不好说……
  话说裴湛去干什么了呢?……气冲冲的能干好什么事?
  ……唉呀,爹啊,那个方子究竟是什么啊!……
  苏鱼在屋里绕圈子,思维发散到无穷远,突然心里一动,既然跑不掉,就看看包裹里有没有趁手的家伙吧!可不能再次让那恶人占了便宜。
  她哗啦一下扯开包裹,东翻西找,除了一把小金剪算是有点锋利,其它的都是些寻常衣物。还有个爹爹从前给她的小药箱,都是些配好的珍稀药丸,现在也派不上用场。
  她气馁的呼出一口气,留出小剪刀,其他的原样收拾好了,日头便已经偏西了。小二送来了饭菜,讨好地跟她笑笑,又出去把门锁住了。苏鱼一气,也把里面锁住了。哼,到时候让裴湛来踹吧!最好把腿踹折!到时候她才不给他医!这样幻想了一下,也不免洋洋得意一番。
  
  饭菜她刻意多吃了些,觉得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也算是添一点微弱的获胜机率。结果就吃得胃有点疼,吃了随身带的药丸躺在床上边忍着边骂裴湛,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半夜里突然惊醒,外面有呜呜的风声,吹得干枯的树杈喀喀作响,窗棂上隐约透过来月亮的淡淡清辉,倒衬得屋子里又黑又静。
  胃已经不疼了,苏鱼上下左右地摸了两把,发现自己还是衣着齐整地躺在床上,想到裴湛竟然还没有出现,虽然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大意,睡着时丢开的小金剪又被摸到了握在手里,在黑暗里睁了一双眼睛,竖起耳朵,哆嗦着不敢再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一阵急促而沉闷的脚步声,进了隔壁的屋子,又有细小而快速的对话声。
  苏鱼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把耳朵贴到墙壁,但也听不清楚。
  没有多久,隔壁的人出来了。走到苏鱼房门前,敲了敲门,停一停,又敲,见没有动静,便打开了门上的锁,一推,才发现里面也是锁的。
  苏鱼一颗心惊得要从口里跳出来,握剪刀的手一手心的汗。
  门晃了晃没推开,门外的人便又急促地小声拍门,口中轻声唤道:“苏姑娘,原来你在里面,苏姑娘,请开门。”
  苏鱼听出是裴同的声音,屏了气息也不敢应。想着按裴湛的性子应该是踹门进来,怎么派裴同来叫门呢?
  裴同顿了顿,轻声道:“苏姑娘,我知道你醒着。请你过来一下,有事情想求你帮忙。”
  苏鱼想了想,问:“什么事?”
  “湛王……受了伤……求姑娘过来帮我照看下……”
  苏鱼险得扑哧一声笑出来,心想真是报应不爽,心中大笑三声。转念又一想,忍笑说道:“叫小二去请大夫嘛,都给了金叶子啦!”
  “苏姑娘,”裴同有点着急了,声音虽仍不太高却竟然带了点哭腔,“已经去请了,可我看着湛王……所以跟小二要了钥匙开门,求姑娘快来!”
  苏鱼听出裴同话中的焦急和恳切,家里开医馆时,爹爹是从来不会叫病人等的,夜里收治了多少急症,苏鱼可都是从旁做过助手的,就不再多说把门开了,裴同马上三步并做两步领着苏鱼进了裴湛的房间。
  
  这间显然比苏鱼住的房间要大,有两进,桌上点着昏暗的烛火。裴湛正在里间的床上合衣而卧。
  一进来,苏鱼就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免咦了一声,好象是柳丁草的气味。稍有点药理的人就知道,柳丁草制成粉末人服下后会使人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苏鱼小时候就给小狗喝过这种东西,挨过爹爹的臭骂。其实要解也很好解,喝大量的水就行了,解了也没啥副作用,一觉醒来照样活蹦乱跳。
  裴湛现在正躺在床上勉强睁着眼睛瞧着,不过看那样子,也快支撑不住了。
  想不到他也能中这种小儿科的招,苏鱼心中不免快活。不过脚下却也没停,快步上前,搭住裴湛的脉。果然。又顺着胳膊往上一看,不由一惊,明明灭灭的烛光下,肩胛上正汩汩地躺着血,衣袖已经被洇湿了半片,这下她没有半点迟疑,叫裴同给掌了灯,用金剪小心飞快地剪开破烂的衣物,便看到深深的狰狞的伤口。口中问道:“受伤前喝了什么东西了?”
  裴同身后答:“喝了一盏茶。”又焦急道,“可有什么大碍?”晌午听苏鱼喝酒聊天时谈过家里行医,爹爹似乎还很有名气,但愿女承父业,也不要差得太远。虽然湛王受过大伤小伤无数,但都是硬伤,中毒还是第一次,大夫没来,四周也不再有自己人,裴同这样想一想,越发的惶急不安。
  裴湛恍惚中觉得有人在清理自己肩上的伤口,眼前的人是苏鱼,他知道,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很清楚自己是中了毒,一种逼人睡去的麻木侵入四肢百骸,就连肩上的疼痛也变得迟钝而遥远。气息仿佛不够用,吸不满,挣脱不出的无力感。可他不想也不敢就这样睡去,一直在用残存的一点意识抗争着。
  看着裴湛不断起伏的胸膛,苏鱼心中突然一动。低头问道:“你,除了想睡,可觉得胸闷?”
  裴湛目光有些涣散,听苏鱼问他,勉强敛了精神,咬牙挤出一个字:“是!”
  不是柳丁草!!是蟹隐香!苏鱼惊出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药名什么的……剧情需要,不要当真啦……

☆、06

  “受伤后可喝过水了?”苏鱼突然的严厉让裴同有点害怕,连忙摇摇头。
  苏鱼松了口气,飞快的回到屋内提了小药箱来,从一个小小的瓷瓶里倒出一颗乌黑药丸。走到裴湛面前,沉声问道:“你可信得过我?”见裴湛不答,也不再理会,压开他的嘴唇,将药丸送进去,命令道:“含着!”
  一阵清凉从药丸里溢出来,裴湛下意识满意的嗯了一声。虽然疼还在疼,无力还是无力,但这丝清凉却在不住地驱散头脑里那片混沌,胸也似乎不那么闷了。
  苏鱼已吩咐裴同打了热水,一边清洗包扎着裴湛肩上的伤口,一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仇家,但这毒我知道。你听好了,大多数大夫都会觉得这是柳丁草,解治的方法是大量饮水。但现下却不是,这种毒是罕见的蟹隐香,闻起来和柳丁草一模一样,中毒的症状也相差无几,唯一的一点是会觉得胸闷难奈。但不管哪一种,一般人中招了之后都会昏睡不醒,所以中了蟹隐香的人也不会自述胸闷,这便是用这毒的人的阴险之处。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胸闷吗?含着我给你的药丸是不是觉得清明不少?”苏鱼问的严肃,裴湛口里有药丸坐阵,虽然闭着眼,但句句都听得真切,便点了点头。
  “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还有残存的意识,告诉我你有胸闷的症状。“苏鱼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蟹隐香也不是难解的毒,只需几味寻常草药。但之所以说用这毒的人必是万分阴险,因为一旦被误诊为柳丁草,必然大量饮水,而水正是解蟹隐香毒的天敌,中蟹隐香再喝水,必死无疑。”苏鱼手脚麻利,话说完,肩部也已经包扎妥贴:“这里只是一般的刀伤,虽然深,但并不碍事,或者,有人只是想拿这个刀伤做个幌子罢了。”
  裴湛只是闭着眼默不做声。
  苏鱼自己从桌上寻了笔墨,写了个方子,墨迹尚未吹干,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店小二找了大夫来了。
  那大夫检查了一番,见肩部的伤口也不用处理了,就连声说不碍事不碍事,只是柳丁草,连药方也不必开,只需大量喝水便行了。
  裴同并没有听清前面苏鱼对裴湛说的话,见大夫说得轻松,不禁放下心来,对着大夫连声道谢,送了大块银子,又叫小二速速送水。
  苏鱼见裴湛只在那难受的闭着眼,任裴同张罗,只当他不信自己,不由得急了,手里把方子撕了个稀烂:“算了算了!生死都是你自己的命!你愿意去死干我何事!”顿一顿,又忍不住跳脚,喊道:“裴湛!你到底信不信我!?”当个大夫就那么难吗?当大夫也一定得长胡子才行吗?以前不管爹爹说什么病人都是千恩万谢的照做,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呢?
  
  裴湛缓缓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信你!”话一出口,神经一松,便无知无觉了,手软软的垂在床沿,悄无声息。
  裴同一下子急了,扑过去唤着,不相信苏鱼“你主子只是睡着了”的解释。苏鱼也不再管,三两下重写了方子,一迭声只叫裴同拿着方子去抓药,裴同犯了牛劲,死也不肯离开裴湛半步。
  苏鱼凶巴巴道:“是谁半夜三更的求我来的?你没听你家主子说信我么?”又吓唬道,“你这么大呼小叫他就醒了吗?若现在还不去抓药,他就真死了!”把裴同撵到门口,突然心思一动,加一句:“把药吊子拿到屋里来,我自己来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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