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及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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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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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制,只有王爷的嫡女才能有郡主封号,能有封号便只有嫡长女一个。
  可是九江王运道好,四十五岁生辰那日,王妃竟为他生下一双女儿,虽不是儿子,可是既为双胎,又是相同生辰,却也爱若掌上明珠。
  这还是皇族里头一对儿双胞胎,圣上也觉得奇妙,所以在这双女孩儿出生之后,便破例一道赐了封号,长者为丹凤,后者为丹阳,都是寓意极好的。
  两个郡主今年也十五了,便要一道指婚,九江王妃是柳彤云生母的胞妹,说起来,二位郡主也要叫她一声表姐的。
  “我们亲近娘娘,才将心里话说出来,您怎么反倒笑话。”丹阳脸红道。
  “都是这样过来的,”柳彤云笑道:“等嫁过去之后,就什么都好了。”
  几个人笑语盈盈的说了会儿话,二位郡主便起身告辞,留出空间来叫皇后同娘家弟媳说话,柳彤云这才将前几日葛家来访之事说了,等着锦书拿主意。
  “还真叫他猜中了,”锦书想起圣上说的,不由摇头,向她道:“回去告诉阿轩和父亲,葛家和萧家已经闹翻,这次结亲,也应是真心实意的。至于到底要不要结亲,就叫他们自己拿主意吧——记得问过阿昭的意思,倘若他不愿意,也别勉强他。”
  “嗳,”柳彤云应了一声,犹豫道:“那张氏那儿……”
  “这倒是个麻烦。”锦书蹙眉道:“葛家的姑娘,似乎比阿昭还要小一岁?”
  “是,”柳彤云道:“夫君和公公的意思是,张氏始终是姚家主母,虽是二叔继母,但倘若去了,也要守孝一年,还是尽快宣布病逝为好。”
  也是,情面上总要过得去。
  这个张氏,活着的时候不叫人省心,死了也叫人膈应。
  “按他们的意思来吧,”锦书揉了揉额头,道:“记得将消息瞒住,不该知道的别叫人知道。”
  这说的,显然就是姚盛兄妹几人了。
  柳彤云轻轻应了。
  “你也快两个月了,身子可还好吗?”锦书扫一眼她还没凸起的肚子,温声道:“好在这会儿天气冷,倘若再热些,人更没有胃口。”
  “都好,”柳彤云温柔一笑,有些羞赧:“只是晨起时有些难受,用点东西便成了。”
  “前几个月正是要仔细的时候,阿轩这会儿又忙,你一个人更要仔细些,”锦书想了想,又问:“有没有问你母亲要几个老道的嬷嬷过去?要是没有,我便给你两个。”
  “要了的,”柳彤云感激的笑道:“前几日母亲去看我,留了人的。”
  “那就好,”锦书宽心道:“嬷嬷上了年岁,经验也足,你多听着就是了。”
  柳彤云含笑应了。
  如此过了几日,天气便渐渐暖和起来了。
  承熙在屋子里待不住,闹着要出去玩儿,锦书拗不过他,再想着该去大公主那边儿看看,便抱着他往梁昭仪那儿去了。
  梁昭仪是最早侍奉圣上的几个宫妃,到了这会儿,也没了争宠的心思,加上锦书对大公主展现出的善意,倒是同她结盟,也能亲近的说几句话。
  承熙还不会爬,正能靠着东西坐住,这会儿便在暖炕上,小大人一样的听她们说话,锦书时不时的逗逗他,倒也有趣。
  如此说了小半个时辰,还没等她告辞,宫外便有人送消息过来。
  姚家与葛家,正式结亲了。


第83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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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断则断; 葛家果然决绝。”
  圣上一听这消息便笑了; 随即示意宁海总管拟旨:“朕也算是为他们做一回媒,降旨赐婚,添些喜气吧。”
  长安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一旦有了消息,尤其是牵涉到那几个名门望族的消息; 往往都会如同生了翅膀一般; 传的飞快。
  贤妃听人说这事儿时; 正在对镜梳妆,恨恨将玉梳拍在桌上; 竟一截为二; 但凡葛氏在她面前,想来都少不了一通怒骂。
  她人在宫中; 心有余而力不足; 萧鉴却是怒火难抑,径直往葛氏院子里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阴着脸道:“拿这来表示不满?你知不知道,这对萧家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啊; ”葛氏也没起身,坐在暖炕上喝茶; 笑吟吟道:“意味着葛家离开萧家; 登上了姚家的船,咱们分道扬镳了。”
  “蠢货!”萧鉴怒道:“你只想着泄一时之气,却不想想之后!”
  看一眼葛氏云淡风轻的脸; 他恨声道:“萧家的船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你和阿循都在这上头,真出了事儿,一个都跑不了!”
  “跑不了就跑不了,也别带起葛家一串好的多,”葛氏淡淡道:“我没给娘家增光添彩,可是也不想给他们抹黑,皇太子已立,萧鉴,你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呢。”
  这句话戳中了萧鉴内心深处未曾愈合的伤口,撕开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几乎叫他难以呼吸。
  盯着葛氏看了一会儿,他冷笑道:“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葛氏噗嗤一笑:“你不会才想明白这一点吧?”
  萧鉴脸色冷凝,也不说话,转身离去。
  “嬷嬷,”葛氏嗤笑一声,扭头去看身后的奶娘:“阿循身边有两个侍女,人也温柔体贴,从小就跟着他,抬了做通房吧。”
  “夫人,二公主还没嫁过来呢,是不是不太好?”那嬷嬷犹豫道。
  “只是做通房,也不上台面,又不是做妾,有什么不太好的。”
  葛氏端起茶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静仪长公主嫁到陈家之前,陈阳身边不也有几个吗,饶是圣上胞妹,人家也只是遣散罢了,二公主总不能比嫡出姑姑还要贵气,非要打杀了她们吧。”
  “嗳,”那嬷嬷应了一声:“奴婢待会儿就去吩咐。”
  “刘氏呢,叫她过来伺候,”葛氏懒洋洋的笑,吩咐一边的侍女:“库房里还有几匹明光缎,全都拿去给淑燕裁衣裳,她过几日要进宫去,穿的素简了,也不好看——以后有什么好的首饰缎子,也先尽着她挑。”
  夫人不是不喜欢刘氏吗,怎么还这样为刘氏的女儿着想。
  那侍女心中不明,却也没敢去问,转身出去了,倒是那嬷嬷想的明白,心中一叹。
  刘氏这会儿正在萧淑燕那儿,听人说夫人赏了东西给淑燕姑娘,也是一愣,只是好东西到手,总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人靠衣装马靠鞍,女儿穿的漂亮些,也更能讨赵王喜欢。
  吩咐人去裁制衣裳,刘氏便跟着人往葛氏那儿去了。
  萧淑燕即将嫁作赵王侧妃,加之生母是贵妾,葛氏又无嫡女,住的院子也是萧鉴子女中最好的之一。
  住在她隔壁的萧淑芳听说嫡母将几匹明光缎全都给了萧淑燕,心中就老大不情愿,只是那是葛氏吩咐的,萧鉴又宠萧淑燕,也没敢说什么二话,心里妒恨腹诽,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过去恭贺几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姑娘别理会她,不过是仗着即将嫁给赵王罢了,”她身边的婆子意味深长的劝道:“说到底,她也是庶出,同姑娘您,也没什么区别,皆是赵王殿下的表妹呀。”
  “都是自家姐妹,嬷嬷这样说,便伤人和气了。”萧淑芳笑着打断那嬷嬷说话,目光却有些幽深。
  走到院子里,往一侧院墙处透过来的精致花木架看了一看,她缓缓眯了眯眼,微微笑了。
  葛氏已然与萧鉴撕破脸,顾忌便更少了,叫刘氏留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恨不能当狗使唤,只几日功夫,风韵犹存的美人儿便清减的吓人,面色更是憔悴不堪。
  萧老夫人知晓葛家与姚家结亲后,心口就堵了口气,知晓葛氏磋磨刘氏,心中更是不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人传了葛氏过去,侍奉婆母膳食周身。
  葛氏听了也不变色,换了衣裳,便带着形容憔悴的刘氏去了。
  萧老夫人要喝茶,她便叫刘氏去烧水以示孝道,随即才过去泡茶,萧老夫人要她侍立一侧布菜,便吩咐刘氏在边上捧着痰盂,备着帕子。
  总之,萧老夫人要怎么着她都顺着,只是叫刘氏比她过得更苦,如此一来,反倒叫萧老夫人堵得心口发痛。
  如此过了几日,中午布菜时,葛氏更是眼睛一合,直接晕倒在地了。
  萧老夫人又气又急,只是也不能真不管儿媳妇,叫人请大夫来看,说是心火焦集,肺腑生热,以致体虚,只消好生歇着就成了。
  说白了,就是太过操劳,将人给累着了,养几天便成了。
  大夫来问诊的时候,少不得要问一问前因后果,葛氏奶娘在边上垂泪,一五一十的说了。
  她其实也没有夸大其词,但叫人听着,就是觉得萧老夫人苛待儿媳,明明自己活蹦乱跳的,却非得折腾人,硬生生将儿媳妇的身子搞垮了。
  萧老夫人气的险些昏死过去,指着昏睡中的葛氏浑身哆嗦,好半晌没说出话来,再到后边,就更懒得管了。
  葛氏既然病着,叫萧鉴的侍妾们过去侍疾也是寻常,刘氏本就是她眼中钉,这会儿就更躲不掉了,本就清减的美人眼见着苍老下去,真真可怜。
  如此不过几日功夫,葛氏便将萧家折腾的不轻。
  张氏死的消息已经被放了出去,只是有这位夫人大病已久的前因在,倒也没人觉得奇怪,姚盛兄妹三人少不得要痛哭一场,虽然心怀疑虑,但终究被姚望压了下来。
  至于张氏尸身,更是以唯恐传染为由,火化后埋葬,别人饶是怀疑,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姚昭与葛明莹订了亲,只是两下里年纪都不大,加之张氏新丧,婚事自然而然的订到了明年夏。
  好在这场婚约来的有些突然,多些时间叫两家准备,其实也是好事。
  锦书姐弟几人之中,姚昭是最小的,却也没有被娇惯坏,与葛家的这桩婚事,也是在他的应允之下,才这样快被敲定的。
  锦书知道这是弟弟不愿叫她为难,也想为她和承熙寻一个助力,所以才答允的这样痛快,实在是不能不感动。
  这桩婚事中,或多或少有前朝权力博弈的影子,圣上更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他想将太傅一家从那场还未现形的漩涡中抽身,于是半强硬半温和的促成了这桩婚事。
  说到底,总归是有些亏欠锦书和姚昭的。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二月初九这日,圣上便在宫中设宴,请姚家父子三人入宫了。
  承熙将近六个月了,还没见过外祖父和两个舅舅,这一次倒也是机会。
  锦书上一次见他们,还是在姚轩成婚之时,仔细想想,也小半年了,所以这日清早,竟怎么也睡不着了,等承熙一醒,收拾妥当之后,便带着他往含元殿去了。
  “待会儿就能见到舅舅了,”锦书用小被子将他裹起,仔细掖好边角之后:“承熙要听话,知不知道?”
  承熙黑亮的眼睛看着她,虽然不明白母后说了什么,却还是很乖的“嗯”了一声。
  “真乖。”锦书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凑过去亲了亲儿子的胖脸蛋。
  承熙咧开嘴,很开心的笑了。
  前几日的忙碌结束,圣上也略清闲些,正在案前看奏疏的功夫,就听人禀报,皇后和太子到了,禁不住一笑。
  来的这样早,果真是想家人了。
  “来,”他向承熙伸出胳膊:“叫父皇抱抱。”
  因为胖娃娃太闹腾,胳膊也喜欢舞动,所以被母后连腿带胳膊一起包进被子里,没办法伸手了。
  承熙哀怨的看一眼裹住自己的小被子,目光渴望的去看母后。
  “可别叫他胡闹,”锦书将包成团的儿子递给圣上:“大清早的,欢腾的紧,那会儿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是吗,”圣上谴责的看承熙:“听见母后说的话了吗?以后不准了。”
  承熙的小胳膊被父皇放出来了,有点心虚的将脑袋凑到父皇怀里去,没敢露头。
  圣上忍着笑,抱他往偏殿去了:“走吧,他们应该快到了。”
  今日清早,姚家父子三人便起身用饭,往宫里去了。
  毕竟是男子,不像是女眷那样,能轻而易举的见到后宫中的皇后,对于他们而言,这次机会,其实也很难得。
  今日家宴,圣上与锦书皆是着常服,只是身居高位久了,饶是素衣加身,依旧自生凛然贵气,令人不可直视。
  圣上自然坐在上首,锦书却将承熙从他怀里接过,带着坐到了下侧。
  ——要是父皇跟母后都离得远了,傲娇的胖儿子就不会理别人,只顾着哭了。
  按部就班的问安之后,姚家父子三人便在下首坐了,姚望是长者,单独占了一边,姚轩与姚昭却占了另一边。
  “承熙,”锦书指了指姚轩和姚昭,向他介绍:“这是舅舅。”
  承熙当然不知道舅舅是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看母后,再打量一下姚轩和姚昭,不明所以。
  “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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