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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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娇女-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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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的。”江蕙没有异议。
  薄羡说的如果属实,江蕙必须帮她;不过,薄羡和江蕙并无深交,她说的是真是假,江蕙无从判断,让江峻朗去查一下,也很有必要。
  “好。”丹阳郡主也没有异议。
  不过,丹阳郡主又道:“蕙蕙,你看要不要告诉子充?你父亲不在京城,让子充帮你拿个主意,也是应该的。”
  江蕙略一沉吟,“再说吧。”
  江蕙不是很想让淮王知道这件事。废太子谋逆案对于江蕙来说是伤痛,对于淮王来说又何尝不是?他的异母哥哥逼宫造反,他和他的父亲、母亲一起经历了无比艰险的时刻,潞王的父母在那场宫变中死了,皇帝的幼子幼女也死了,这样的事情,何必再跟他提起。
  丹阳郡主略一思索,也便明白了,低声道:“不告诉子充也好。子充他不应该再回想从前的事。”
  江峻朗挠挠头,“郡主,蕙蕙,你们说的都对。如果大哥在家,我是一百个同意,一千个同意,可现在大哥不在家,案子和废太子谋逆案有关,我恐怕查不着什么啊。”
  那时候的卷宗属于绝密,并不是江峻这样的身份可能查到的。
  江蕙想了想,“叔叔,你从添香楼查起吧。薄羡曾经在那里呆过几年。如果她所言属实,那添香楼应该知道她的来历。”
  “好。”江峻朗答应了。
  商量好之后,便各自分头行事了。江峻朗去查薄羡的来历、真伪,丹阳郡主和江蕙给薄羡做了安置,给了她一个僻静的院子,拨了四个丫头、两个婆子服侍。
  房里的东西,从床上的被褥到屋里的家具、摆件等,都给薄羡用了上好的。
  江蕙和薄羡身材差不多,把自己新做的衣衫挑了素净大方的命人送了过去。
  薄羡换了江蕙的衣衫,卧在锦绣丛中,凄然冷笑,“以为这样就可以补偿我了么?我祖父的一条命,我这么多年的屈辱,这样就揭过去了不成?”
  薄羡泪水打湿了锦被。
  江峻朗到添香楼查了,添香楼确实曾经有薄羡这个人,薄羡也确实是在建平五年被官卖过去的,而且添香楼的老人多年前便听薄羡诉过冤屈,都说她家的案子离奇少见,因此印象很深。不过,薄羡两年前被一个商人给赎了身,之后的事情,她们就不知道了。
  “看来她说的是实情。”江峻朗和文氏、丹阳郡主意见一致。
  薄羡每日以泪洗面,而且神情恍惚,常常想要自杀,江蕙和丹阳郡主、文氏一起开解她,又给她请了大夫,盼着她早日好起来。
  江蕙若有闲睱,便会去陪她小坐。
  薄羡眼神朦胧,“从前我有过一位恩客,他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他带我到他的别院小住,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花畔里,美丽的花畔里……”
  江蕙若有所思。
  花畔里,冯兰和杜龙、阿若便曾经住在那条街,那条街上江蕙还有栋房子呢,如果住到那里能让薄羡心情好些,何乐而不为?
  江蕙命人把花畔里的房子收拾干净,之后告诉薄羡,如果她喜欢的话,可以到花畔里去住。
  薄羡眼波流转,似喜非喜,忐忑不安,“花畔里,多美的地方啊。江姑娘,你能陪我一起过去么?我,我怕……”
  江蕙非常同情薄羡,答应了她,陪她一起去了花畔里。
  薄羡露出满意的、狡诈的笑意。
  到了花畔里,江蕙把薄羡的日常起居安排好,把这里的管家、侍女介绍给她,也就要告辞了。
  “江姑娘,我可以请客人上门么?”薄羡怯怯的、温柔的请示。
  “当然可以。”江蕙不假思索。
  薄羡似乎是患了冯兰曾经提过的抑郁症,有自杀倾向,江蕙当然愿意她多交朋友,性情变得开朗些,省得总胡思乱想,总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江蕙答应了薄羡的要求,但当这个客人被带到的时候,江蕙大吃一惊。
  是苏馥。竟然是苏馥。
  苏馥瘦了许多,嘴角噙着诡谲笑意,看上去很有些渗人。
  “薄姑娘,苏馥是你的朋友?”江蕙愕然转过头。
  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薄羡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从怀中抽出一把泛着幽蓝光芒的短剑,向江蕙面门疾刺!
  江蕙本能的向后闪躲,但苏馥阴冷的笑笑,也取出一把短剑,无声无息的、专心致志的向江蕙后背慢慢靠近……
  江蕙虽然带了侍女,但侍女不会武功,这时惊慌万分,不知所措,“大姑娘,背后还有,背后还有……”有两个拼命向薄羡扑过去,却被薄羡一脚一个给踹开了。
  这个薄羡看上去柔弱可怜,却是会武功的。
  薄羡和苏馥手中的短剑闪着怪异的蓝光,那是淬了剧毒的。
  薄羡在前,苏馥在后,两人不知练过多少次,前后夹击,寒光闪闪,眼看着江蕙就要中剑了!
  “住手!”危急时刻,一道紫色人影自外飞进来,一脚踢开苏馥,伸出双臂抱过江蕙,迅疾转身。
  “扑”的一声,利刃入肉,巨痛至心。
  “表哥。”江蕙惊呼。
  淮王忍痛抱着她徐徐坐在地上,“蕙蕙,对不起,我来晚了……”
  薄羡欲挺剑再刺,淮王的侍从们自外跃入,各拨兵器,虎视眈眈,薄羡凄然一笑,“我今日是活不成了。罢罢罢,我自己死了吧,若落在你们手里,还不知要受多少非人折磨!”横剑颈间,轻轻一划,鲜血漰溅,缓缓倒地。
  “表哥,你怎么样了,表哥!”江蕙悲痛万分。
  “你起来。”苏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掀开江蕙的胳膊,头探到淮王身边,为他吸吮伤口的毒血,“这剑有毒,我要替他吸出来,我要替他吸出来……”
  “滚!”淮王受伤虽重,却厌恶苏馥,伸手将她推开了。
  苏馥狼狈的滚到了一边。
  “表哥。”江蕙眼中含泪,忙取出一个小绿瓶,将数粒丸药喂入他口中,“表哥,这些是解毒灵丹。”喂过他丹药,立即命人取过伤药、纱布,替他挤出毒血,包扎伤口。
  “你别白费力气了。”苏馥嘴角带血,得意微笑,“这毒…药名为七步倒,为巨毒之物,世上无药可解。我方才为他吸毒了,你看见了么?我会和他一起死,我会和他死于同一种毒…药……”
  淮王头脑一阵晕眩,强自支撑着叫过侍卫,“本王不屑和这种女人为伍,给她吃另一种毒…药。”
  什么叫淮王会和苏馥一起死,会和苏馥死于同一种毒…药,是可忍孰不可忍。
  “表哥,你不要说话,不要动气,躺着别动。”江蕙别的都不关心,一心要为淮王治伤疗毒,“这里的事,交给你的手下就行了。”
  “王妃说的对,殿下躺着别动,属下自会善后。”侍卫见淮王中毒受伤,又是着急又是心慌。
  有人找了别的毒…药强迫苏馥服下,苏馥满脸绝望之色,“殿下,我是真心爱慕您的啊,我想和您一起死,您都不许么?”
  “你死远些。”江蕙为淮王包扎过伤口,一记耳光重重抽在苏馥脸上,“像你这样的恶毒女人不配谈爱慕二字!你死远些,我们不想看见你!”
  苏馥脸颊痛的像火烧一样,却置之不理,死死盯着淮王,眼神狂热,“殿下,难道您会听江蕙的话,真的让我死远些?”
  “我和我的王妃夫妻一体,她的话,就是我的话。”淮王一字一字,说得格外清晰。
  苏馥面无人色,“我爱慕殿下入骨,殿下待我却无半分情意,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还活着做什么……”
  苏馥失神后仰,后脑勺重重着地,在那一刻,她听到了她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的心,被淮王无情的话语撕成了无数碎片。
  薄羡气若游丝,“苏姑娘,苏姑娘……”
  江蕙忍无可忍,“薄羡,当年审理江家案子的官员、审理你案子的官员,都是苏馥的父亲,你不知道么?”
  “什么?”薄羡拼尽最后一口气,瞪大了眼睛。
  江蕙:“你的案子苏相是主审官!你所有的遭遇,都是拜他所赐!”
  薄羡眼睛惊愕之极,眼睛瞪得大如铜铃。
  侍女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指过去探薄羡的鼻息,“她已经没气了。”
  江蕙摇头。
  薄羡就这么死了,所谓的死不瞑目。
  现场自有侍卫来善后,江蕙握紧了淮王的手,“表哥,你觉得怎样了?”
  淮王眼神开始模糊,嘴角微扬,笑容一如平时,“蕙蕙,表哥没事,没事……”
  江蕙医术不俗,这时心神大乱,连为淮王诊脉也不能,抱他在怀里,神情恍惚,“你的外伤是没有大碍的,中的毒很厉害……表哥,阿若能救你,阿若能救你!”
  苏馥说这巨毒没药可解,那是不对的,阿若的地龙丸能解百毒。
  阿若走多少天了?到哪了?能不能追得上?江蕙脑海中迅速转着念头,汗水不知不觉间打湿了她的衣襟。


☆、终章(下)

  太子带着数名太医匆匆赶到了。
  “小颎。”太子看到淮王俊美面容间透着黑青之气; 又惊又怒。
  “一定要救活孤的弟弟!”太子命令。
  “是,太子殿下。”太医唯唯听命。
  江蕙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太子殿下; 命人去叫回阿若,速速命人叫回阿若!表哥中的毒很厉害; 现在只有阿若的地龙丸才能救他!”
  太子来不及询问详情,立即传令下去,“差人叫回阿若,快!”
  不久之后,北城门大开; 数匹骏马如飞一般出了城门,向西北方向疾驰。
  “淮王中毒,阿若速回。”马上的骑士每个人脑海中都盘旋着这八个字。
  找到阿若小公主,淮王便有救了!
  几个太医忙忙碌碌,把所有的解毒办法都用上了:针灸、汤药、法法、清法、和法; 但统统没有用。淮王中的毒太奇特了,这些寻常的解毒办法,对于他来说根本效用。
  太子震怒,一面命太医想方设法救人,“世上所有的灵药; 不管如何珍贵难得,一定要找了来,一定要救活淮王。”一面下令严查刺客,“这两个女子虽死; 同党不能不抓。严查到底,看她们背后到底是谁。”
  东宫属官奉命去查,薄羡孤身一人,苏馥是苏家之女,苏夫人知道苏馥的所作所为之后自知难得善终,和她的儿女一起自杀身亡。苏相曾是位极人臣,到这时候不光他本人死了,苏馥死了,连家人也被这父女二人连累,无一存活。
  家里有爱作死的人,最终死的不光是他们自己,至亲之人也受了株连。
  杭皇后闻讯赶来,热泪滚滚,“小颎你醒醒,母后来了,你答应母后一声啊小颎。”
  淮王已经昏迷了,杭皇后千呼万唤,哪里能有他的回应?
  太子含泪相劝,“母后莫忧心,儿把所有的太医都召来,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小颎。”
  江蕙搭搭淮王的脉,心不断往下沉,“阿若,现在只有阿若能救表哥。我要去找阿若回来,我一定要找阿若回来……”
  杭皇后气极怒极,一把推开江蕙,“阿若已经走了十天了,你就算是会飞也来不及了!江蕙,你是个聪明孩子,怎这般轻易相信恶人,害了我的小颎?”
  江蕙脸上一丝血色也无,“你说的对,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中剑,不会中毒,不会生命垂危……是我害了他……”
  “母后。”太子沉痛低叫,“母后,弟妹何尝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小颎已经这样了,您就不要再伤害他深爱的人了!”
  杭皇后失魂落魄,“我以为那次宫变之后,我们母子三人便安全了、太平了,以后再也不会面临生离死别了,没想到还会有今天。”
  她悲哀的问着江蕙,“你这孩子一向聪慧能干,为什么轻信别人?为什么?”
  江蕙眼神涣散,“建平五年,薄羡是因为跟着她祖父到江家做客而遭遇到恶运和不公平的。我愧疚,我觉得对不起她,我想要尽我的绵薄之力补偿她……”
  杭皇后跌坐在淮王床前的坐椅上。
  建平五年,起因还是建平五年。
  这一刻,杭皇后真真正正的后悔了。她为什么要交代苏相那么一句话呢?如果苏相因为她的一句话办案格外严苛,薄氏祖孙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遭遇凄惨,那今天的薄羡复仇、淮王遭殃,岂不是和她有关?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谁也不追究,谁也不算计,只求我的小颎平平安安……”杭皇后潸然泪下。
  “陛下驾到”内侍官的赞礼声。
  杭皇后泪眼模糊,皇帝的身影已经很近了,她还呆呆的。
  皇帝过门槛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太子忙快步过去扶住他,“父皇当心。”
  皇帝沉重得步子也迈不开了,目光落到昏迷的淮王身上,骤然老了十岁。
  “小火,朕的小火。”太子扶着皇帝到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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