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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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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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加剧,终要血流成河。”
  玉珩目光闪了闪,不言语。
  他一世死在弱冠,皇帝依旧坐在皇位,太子依旧是太子,虽朝中大都已是二皇子党,但实实在在没有发生什么血流成河之事。
  恐怕二皇子打得主意是,把握住朝中重臣之后,一个个同自家母亲一样,悄无声息的除去,而不是让自己在史册上留下逼宫的名头。
  ……
  春闱过后,各家学子全部睡得日夜颠倒。
  这日有人欢喜有人愁。
  詹士府得了窦念柏被抓走的消息后,自然彻夜奔走。
  董詹士连夜亲自从景王府后门进去,见景王跪地磕头就苦苦央求二皇子保住自己。
  二皇子这几日事事不顺,被各种事情烦的一团糟,全身都散发着“谁烦我,即刻拖谁出去杖毙”的气场。
  他一脚踹在董詹士肩膀上,怒不可遏:“你哪里寻来的蠢货!买了试题,春闱都未结束,就把试题泄漏之罪给坐实了!这样的愚不可及!”
  董詹士肝胆俱裂的跪地请罪,口口声声说窦家的种种富有。
  二皇子听说窦家填补了自己当初给太子的二十万两,心中对窦家稍稍改观了一些。
  银子,谁也不嫌多。
  “如今这案子落到了我阿爹那儿,想来个和稀泥的方式将事情结束定是不可能了。”景王沉吟一声,背着手,在书房中来来回回走了许久,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董詹士,“你且先下去罢,若大理寺明日招你去问话,你只管咬定了,当日在城北的宅子内,你只是与同僚一道喝酒赏花,全然无其他春闱中的学子在场。”
  董詹士连连点头,磕头告罪离去。
  玉琳坐在书房内想着自己这次的脱身之计。
  这买卖试题一事,他有得是方法把自己脱身在外,本来这事儿就没有经到他手上过,除非朝中的那几个经手人撕破脸皮把自己给供了,不然这事儿就是怎么都算不到自己头上,怎么说还有个太子在自个儿的前头挡着呢!
  二皇子唤了来人,饮着杯中茶,不紧不慢的吩咐张禾:“你且派个人,让他自称是窦家的人,去大理寺牢狱中探望一下窦家大郎,请他饮杯酒也好,吃碗饭也罢,畏罪自杀、人死无对证这事儿,总该不需要我来教你罢?”
  玉琳放下茶盅,再道:“至于江南窦家,你且让董詹士写封信去江南的督查府,让江南总督以窦家以下犯上、买卖科举试题为名,先下手为强的抄了整个窦家……至于这事儿,若露了丝马脚,幕后黑手归在谁身上,你总是知道的罢?”
  这些蛛丝马迹,若真的被人抓到证据,自然都是要归在太子身上,张禾心中明白至极,应声退下。
  ……
  君子念在家中好好睡了两日,第三日就起来,让人沐浴更衣,来不及与江南同赶考的士子相互商讨这届的春闱试题,立刻让人备了马车,登门上季府拜访日后的岳父岳母大人,以表诚心!
  季府在春闱接回府中的三哥儿与四哥儿后,便得了君家递来的拜帖,这两日,二老爷也是算着日子见一见这皇后亲自保媒的未来姑爷。
  季府四哥儿,四娘子的嫡亲哥哥、季云深睡了两日后,亦是早早起床,沐浴更衣之后,等着见自己的四妹夫!
  一屋子人的翘首以盼下,君子念坐着马车到了季府大门处。
  季云深站在大门处做了相迎,他得知自家妹妹定亲的事亦是在春闱过后,眩晕惊骇程度也没有比君子念少多少,这两日只要参考了的学子皆是睡死过去的料,他就算撑着身体想替妹妹打探一下这君子念的品性到底如何,也没什么人能让他问。
  今日一见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的君子念,他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顿时放下一大半。
  这人论外貌倒也不俗。
  “君三少。”季云深站在门口,自我介绍,“我乃是云薇的四哥哥,论年纪,我比君三少相差不了多少,三少唤我一声云深即可。”
  “不敢,不敢……”君子念连连作揖,“云深兄唤我子念便好。”
  季云深也不是扭捏的人,随即笑道:“子念兄里面请!”
  两人一道从大门进入。
  君子念头一次登门拜访,礼物一箱一箱的往季府里头送,比起纳征那日,都相差不了多少。
  他人未到,礼单与礼物箱箧先到。
  正院的老夫人拿着下人送来的礼单,与二房的王氏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四姑爷家中,真是……殷实,太殷实!
  这人真是……知礼数,太懂事!
  老夫人知君子念过府的头一件事儿就是来自己院中请安,为了两自家孙女与他能在府中“偶然”见上一面,今早各院来请安的小娘子,都是让她们坐到了黄嬷嬷低声禀告:君三少爷来了,这才让她们从正院离去。
  小娘子行着莲花步,婷婷袅袅从正院一路说说笑笑出来。
  季云深与君子念乃是同为参加春闱的人,如今情况下,有共同语言的两人自然一路相讨了这届的试题。
  仅仅这么一段路上,季四郎已经知晓了君子念肚中的文墨,只怕这次的春闱名次,以君子念才华,定是榜首前几的料。
  当下里,季云深本来放下一半的不安之心,变成了佩服之至,连带语气都亲和恭谦许多。
  “子念兄,进了这门,便是祖母的上房了。”
  一个拐弯,季府种的众小娘子同君子念就正正撞了一个面照!


第一八四章 千钧一发
  因君三少与四姑娘已定亲,在府中相遇,倒也不算唐突。
  大昭举国信道,崇尚道法自然、应物变化。
  定亲过的男女,遇到重要节日,只要禀告了长辈,一道相邀出去游玩,都不会阻止。
  于是,季云深十分爽快的当着众小娘子的面介绍一旁君子念,尤其是季云薇,他觉得两人必定不识,于是看着她笑道:“诸位妹妹,这位是君家三少,子念兄。”
  小娘子们虽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到底不敢确定。
  此刻一听这名字,季七看着季四调高声音,长长“哦……”了一声。
  二姑娘抿着嘴看着季云薇,面上含笑。
  五姑娘拿着帕子噗嗤一声就笑了。
  众人表情不一,季云薇轻轻抬眼看向君子念,微微垂了头,露出羞涩之意,福身行了一礼。
  其他小娘子纷纷一道对过府的客人行礼。
  君子念红着耳根,深深目视一眼四娘子,沉稳大方的回礼。
  这人今日一早起来从头到脚沐浴好几遍,再把顾贺把准备的衣袍换了遍,连头饰都是精心挑了半天,一根头发一根头发挽好束冠的。
  此刻君三少一身月蓝蜀锦滚银丝云纹衣袍,腰坠香囊与白玉佩,剑眉星目,站在季府中,少了一丝平日里的书生气,多了几分世家子弟的英气,更觉风流倜傥。
  五姑娘眼中闪过艳羡,正想说一句:四姐姐的未婚夫,长得可真好。眼却瞥见了一旁的表姑娘,宋之画。
  她无声站在自己身旁,紧咬着下唇,头是低垂,眼却瞧着君子念不放!
  怎么?
  莫不成还看上了自己的四姐夫不成?
  先是宁伯府世子,后是少年君书生……表姑娘可是得有多疏阔的一颗心呐!
  恨嫁都快想疯了罢?
  五姑娘心中冷冷一笑,用手肘猝不及防的碰撞了宋娘子一下。
  宋娘子正全心都投在君子念身上,猛然被人一撞,一个趔趄,险些往前栽倒……
  就这么一刻,表姑娘脑中的头一念头却不是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她脚步一旋,如翠竹底部被砍断般,直直向前倒去,所倒的方向正正是君子念的!
  她也想知道,这个先是与自己配婚不成的书生少年,到底会以怎样的表情接住自己?
  突如其来的光景,让众小娘子都吓了一跳,纷纷伸手准备去接、去拉,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君子念看着向自己倒过来的人,第一反应竟然是想一步跳开来,但脑中下意识动作更快,他左腿迈开一步,让开身子,伸出手,准备扶倒来的宋之画。
  表姑娘到底是良家出身的小娘子,自然学不来青楼女子千娇百媚的顺势而倒,这一倒,倒得确实也是一点美态也没有。
  千钧一发之机,君子念不自觉再往后迈了右腿。
  一步退一步,即便他下意识伸了手,这手只过了表姑娘的宽袖,没有实质的扶住人。
  宋之画最终是“啊”一声扑在了地上。
  众人都伸了手,只是没有一个人扶住她而已。
  有人上前有人退后,事情发生的太匆忙,快到让人来不及看清是谁做错了,谁没做对。
  而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众人也都来不及细细品味自己的不妥之处。
  “宋姐姐!”五姑娘第一个上前,蹲身而下,去扶人,她口中急切,心中畅快,“你没事罢?怎么这么不仔细,把自己摔到了?”
  “姑娘……”
  “宋姐姐……”
  众丫鬟七手八脚把表姑娘扶起来。
  在外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面,被人扶着的宋娘子睫毛颤了颤,眼泪绪满了眼眶:“我,我没事……我先行回屋了。”福了福身,她直接花容惨淡的往前头走了。
  其他小娘子亦是福身行礼,与季云深与君子念分道开来。
  ……
  君子念让季老夫人大为满意,又让二老爷留着用了午膳,与晚膳。
  过了午后,君家送来的那些礼物一一被老夫人挑出来,本着众乐乐,沾喜气的名头,分派了各个院落。
  哥儿分到文房四宝之类的,众小娘子分到的自然就是那些珠钗绸缎。
  “姑娘,您瞧瞧,这布匹的颜色真好看呢!”冬雪捧着一匹绯红的锦缎,满脸欢喜。
  她本同夏汐一样,是老夫人身边的三等丫鬟,因表姑娘住进了季府,她就被老夫人拨到了逸翠院中伺候,在表姑娘被提上了二等丫鬟,本来高兴的事儿,却因表姑娘的终日不出门变得不快了。
  前个月,夏汐被拨过去伺候了庄子上接来的六娘子,冬雪瞧着打扮光鲜、语声脆脆,连人都白胖了一圈的夏汐,忽然就觉得自个儿伺候着表姑娘就同关了牢笼的鸟儿一样,赏赐之类的没有不说,连出门都成了奢望。
  今日得了君家送来的这么多好东西,她哪里还忍得住,只想在表姑娘面前讨个脸:“府中都传四娘子的未来姑爷家中十分殷实,看来的是真的呢!”
  瑶瑶从宋家跟着宋之画入住在季府,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多东西:“连咱们院子中都分了这么多东西,四娘子那儿得是多少礼呀?”
  “瑶瑶姐,我适才听五娘子身边的文文说,君家给四娘子送了对无瑕的羊脂白玉镯呢!”
  两个深宅在内的丫头,聊起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心神向往。
  “四姑爷对四娘子,可真是好。”
  “若四姑娘今年春闱高中,必是双喜临门了。”
  宋之画嘴角咬出一道血痕,“啪”一声,一掌拍在桌面上:“都给我闭嘴!”
  如此模样的表姑娘吓了瑶瑶与冬雪一条,两人捧着锦缎,睁大眼怯生生看着宋之画:“姑,姑娘?”
  “只是一个有阿堵物的秀才而已!”宋娘子不知道是说给两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这样商贾的人家,春闱能不能中还不知晓呢?能得意个什么!若能高中,还需送什么礼过来。”
  ……
  临华宫中的玉珩听着宁石低声禀告“窦柏念在大理寺牢狱中一头将自己撞死了时”已是事发后的第二日。
  玉七听后“咔嚓”一声,一手将执在手中的笔给折断了。
  他如今羽翼未丰,在皇帝面前也不可露出有夺嫡之心,这么一手好牌,依旧被二皇子抓了破绽,生生破解出来。


第一八五章 春闱放榜
  七皇子上一世五年的急功近利让他残死在刺杀之下,这一世,他敛了脾性,即便心中怒气大到一手折断羊毫,语声依旧从容:“这期间,大理寺的陈德育可曾查出了些什么没有?”
  宁石道:“窦柏念在牢中还未吐露什么与案情有关的话语便死了,不过他做写的卷子,是找人代写的,这点已经证据确凿。”
  “詹士府那头呢?”
  “董詹士不承认当日在城北宅子中买卖试题的事,只怕试题泄漏这事,景王会随便拖个詹士府中的官员出来,在皇上面前交代。”
  玉珩盯着手中断掉的羊毫:“把窦柏念找人代写试题这事捅出去,让天下皆知!”
  他目光闪闪而两,玉琳逃了初一,他倒是看看他能不能躲过十五!
  “七爷,”席善双手捧着一个匣子入书房禀告,“秦羽人由小道童亲手转交给小的,让小的转交给您的。”
  玉珩想到之前季云流讹诈来的平安符,伸手恭敬请过席善双手中的匣子:“秦羽人可有转告什么话没有?”
  席善摇首:“未曾,只是听小米儿讲,这匣子中的东西费了秦羽人不少力气,要小的千万亲手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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