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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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卦-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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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点头。
  “他被自己手中的水溅到后,就成了这番模样?”
  众人再点首。
  九娘疑惑:“可是六娘子昨日做法时,看到的景王便非漆黑如碳的……”
  “六娘子昨日做什么了?”九娘正回忆着,她身后怫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来。
  这一句话就像青天白昼的响雷,把九娘三魂打出了七魄,她脸色瞬间就白了,一个转身双膝不自觉就朝着来人跪了下去。
  太惨了!
  姑娘常说的坑爹居然被她做到了,她今日居然坑主子了!
  等会儿回去该如何向姑娘交代?
  还是她等会儿就没命回去交代了?
  “穆王殿下……”
  “七爷……”
  门外的人再次对因下人进去禀告了张舒敏不妥而出来查看的两人行礼。
  漆黑如碳的张舒敏依旧坐在雪地里“嗬嗬嗬”又笑又哭,摇晃着脑袋还念念不忘自己死的好惨。
  雪花花、白银银的穆王府外头,一副诡异的光景。
  玉珩目光停在张舒敏脸上,看了一会儿,而后垂下头,盯着九娘:“你,起来进屋回话!”
  大理寺卿指着那两个大理寺丞,声音铿锵有力:“你们愣着做什么,是人也好是鬼……就算是鬼也要给本官绑了,依法查办!”
  鬼从地府上了人间,也要遵守人间律法!以他大理寺的威名,就连鬼神都要敬而远之!
  陈大人下令了,大理寺丞哪敢不从,九娘说碰到水倒霉而已,那就用绳索全程不碰到人或鬼就是了,这也没什么难的。
  很快,张舒敏便被五花大绑起来。
  张舒敏这会儿似乎从鬼又变回了人,看着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大叫道:“你们竟然这样待我,你们要遭报应的!我儿被人害死了,是被景王和穆王冤枉害死的,你们却绑我……你们统统都要下地狱的!”
  叫完了恶狠狠的话语,忽然又嗬嗬嗬吐出“我死的好惨”之类的。
  大理寺丞拉着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看向陈德育,神色有点怪:“大人,就这样拉回大理寺吗?”就这样拉着一路过去,还真是挺渗人的……
  “先带进府里头。”玉珩临进门前,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
  “对对,先带进穆王府里头!”陈德育是个闻弦能知雅意的,见穆王似乎有法子知晓这是人是鬼,直接让大理寺丞拉进穆王府的空地上先候着。
  九娘垂头随着穆王进了正堂,玉珩挥开左右侍卫,问她:“六娘子什么时候使得道法之术?”
  “回殿下,是昨日。”既然已坑主了,那就背叛到底罢!九娘半点不含糊,“六娘子正是昨日午时启坛施得道法。”
  “上次本王是如何吩咐你的?”七皇子声色俱厉,“六娘子若是有个好歹,你又将如何向本王交代?!”
  九娘在六娘子身边待久了,就算得了她一半的真传,也能哄过七皇子,为熄一熄七皇子的怒气,九娘直接伏地磕头就道:“回殿下,六娘子说景王身上的黑气莫约是中了道法之故,而怀疑给景王下邪法的正是上次对殿下您做法的那道人同伙!六娘子担心殿下您的安危,不听属下劝告执意做法,属下没有办法……属下有负天下所托,愿领任何责罚!”
  九娘的目标转移大法果然让七皇子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一颗心好似漂浮在云端,脸上的怒火全数熄了下来。
  那人为了自己,不顾自己安危、不顾天谴,自己又如何舍不得责备她,将心比心,若那人遇到险境,自己所作所为,只怕也是一样的。
  但是……
  不舍得责备那人,告诫她的婢女该是要的,不然自己身为堂堂王爷的威严何在!
  ……
  陈德育在正堂等了许久,见穆王终于从内堂出来,连忙迎上去问他,季府六娘子可知晓张舒敏是中了什么邪。
  穆王出了院中,站在张舒敏前头,看着一会儿大叫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嗬嗬嗬的他,疑惑问了一句:“张二郎,可是你?”
  玉珩这话一出,青天白日的让周围众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瞠目结舌看着张舒敏。
  这世间真的会有鬼不成?!


第三四三章 出逃出京
  九娘适才跪在穆王面前已经把季云流的话已带到,张舒敏拿着的煞气水中有张元诩的怨气,这张元诩死后的头七还未过,所以还有一丝魂魄留在这煞气之中。
  人的头七是死者卒日算起的第七日之内,这种时候,人死成鬼还未真正知晓怎么做鬼,因此,这类鬼也不并不可怕。
  玉珩读过一些古籍,他由此猜测,煞气水撒了之后,张元诩的那魂魄已经附在张舒敏身上。
  张舒敏黑着一张脸,两眼无神盯着七皇子,他盯了一会儿,歪了脖子,呜呜呜哭起来:“我死的好惨,求求你,救救我……”
  “你怎么死的?”大理寺卿立即就问,跟堂审一样威严,“谁杀了你?你死在何处?如今你的尸首又在哪儿?”
  不愧是审案入神的大理寺卿,诸多问题抛出来,把鬼都问呆了。
  张舒敏似乎完全听不懂大理寺卿再讲什么,只是一个劲呜呜呜、嗬嗬嗬……而后,忽然这人又是一阵“你们如此待我,定要受天谴的”之类的话语。
  众人问了盘问一个下午,半点头绪都没问出来,陈大人心中有案,不查明真相心中如何都不利爽,他请求七皇子能不能让季府六娘子来瞧一瞧这“非人”的张舒敏。
  穆王有条不紊道:“陈大人,本王未婚妻子在宫中有幸得了秦羽人赏识,教了些道法收了她为师妹,只是她道法平平,只能随手画些平安符,对于张舒敏所中是何邪法,只怕她亦是看不出来的,不过,陈大人朝廷办事,尽心尽力,既然陈大人需要帮助,我等自然也不会推辞。”
  这话中的官腔打得厉害,陈德育拱了拱手就立即要说感激之类的话语。
  什么道法平平,那时候随便露一手就解了沈漠威的蛊,给了张符就能让景王府宋姨娘的肚子原形毕露,就这样,还说她道法平平?
  陈德育不傻,他心中明白,季六娘子定是道法了得入了秦羽人的眼中才被紫霞山这个掌门破格认了师妹,若是秦羽人教的道法之术,单凭两人年纪都是秦羽人收她为徒而不是师妹!
  不过穆王不说破,陈大人自然也不会追究着不放了。
  以道为尊的大昭,人们对有真材实料的正道道人总会心生敬仰,就像以佛为尊的世界里,你若剃光了头穿件袈裟去化缘,别人也总会心甘情愿给你添口饭是一样的道理。
  人家帮了你一次又一次,你若还要说三道四,那就太不识趣了。
  “既然如此,下官就让人先把这中了邪的刁民带回大理寺好好看管着,明日在大理寺中,下官恭候殿下与六娘子。”陈大人一句话结束了张舒敏之事,而后说起来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无非就是,自己为忠于大昭,会为大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
  说白了,这人冒着大雪过来穆王府就是为了拍马屁的。
  待下人送走了大理寺卿,席善看着出了院子的陈德育背影,奇怪道:“七爷,为何这个大理寺卿奇奇怪怪的?”若不是出了张舒敏这事儿,他莫不成就是来找自家王爷来拍马屁表示衷心的?
  玉珩微微一思索,问席善:“太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正说着,见客人走了的宁石进屋把太子骑马冲进了景王府砍伤无数,把景王也给砍伤了的事儿给一五一十禀告了。
  “这太子疯了罢!”席善听后咋舌,“什么事儿,还有皇上做主呢,就这样冲进景王府,也不知晓多少人正想隔墙把皇宫烧个火起来……”
  玉珩一眼扫过去:“日后,太子之事,景王之事都莫要妄言,让府中的人都小心办事,不可讲他人是非!”
  ……
  张舒敏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张府地窖下头的楚道人与杭道人在下头来回的踱步走。
  “师兄,那张舒敏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杭道人眼见墙上铁窗外头风雪越来越大,心中越发不安了。
  “就算他被抓了,我们也是少个去对付穆王的跑腿而已!”楚道人道。
  “师兄,”杭道人声音愤恨,“那景王与穆王自然是要对付,但咱们最要对付的是你口中说的那个季府六娘子!师傅全然是那个女子害成这样的!”
  说道此处,杭道人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师兄,你说张舒敏对穆王要泼煞气水时,是不是被那季六发现了?”
  这事儿可不是他的凭空想象,之前他就听了他师傅说,穆王身上有道符,只有有人用道法动了穆王,他身后的道人便能发现。
  可如今……他们还未对穆王动手……
  楚道人沉吟了一声,忽的觉得这事儿还真是有可能的,他交手过几次,知晓那季六太难对付,这一次他们也是打算解决了景王与穆王最后才对着季六下手。
  “师兄,若咱们的事儿真的被那季六知晓了,会不会穆王也就知晓了?”杭道人脸色一沉,“那性张的若吐出了咱们藏身在张府,大理寺的热呢必定后脚就要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楚道人当机立断,背起他师傅的尸身就出了张府中。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挡在后头,无月光的晚上,漆黑中泛着白光,两人带着一具“尸体”趁夜摸到了长公主的府邸前,若真的同他们猜测的一样,这京城对他们来讲也不可再留,必须连夜出城。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理谁都懂,只要长公主念在旧情,给了手令放了他们出城,便是最万无一失的计划。
  楚道人被下人悄声带进了正院的东厢中,长华长公主连夜起来,披着灰裘斗篷,坐在桌旁的圆凳上正在捧着热水小口饮着,看见楚崔源,伸手指了指下人早已摆好的椅子:“坐罢。”
  楚道人哪里肯坐,待丫鬟全数退了出去,直接拜倒在地:“长公主……”
  他那时学成下山历练,正好看见京城中长公主的出阁,大昭的长公主,那样的十里红妆,朱漆髹金,流光溢彩。


第三四四章 黑袍道人
  那日出了府的长公主头戴凤冠,一阵风吹来过,吹掉了上面的红盖头,这一举动吓坏了一干的丫鬟婆子,认为是不吉之兆,唯独长公主站在台阶上,声带自傲之气,“慌什么,难道本宫见不得人么?”
  那时的楚崔源心中想,不仅见得了人,且美艳无比能艳压任何人。
  再次见到长华长公主时,已是时隔八年之后,那时的长公主一脸倦容,整个人与之前出阁的明艳之姿判若两人,那曾一眼的绝艳动人,总是让人动心,令人难忘,楚道人心中怜惜,以道人身份相问过后,才知晓长公主所嫁的驸马得病身亡,长公主欲寻个道人帮驸马超度做法。
  至此,楚道人便留在了长公主府中,事无大小,都要帮长公主求神问卜一遍。
  “大理寺说你乃是奸邪之徒,利用道法专干坏事……”长公主的话语把沉在回忆中的楚道人拉回神来,“那时候,太子严令本宫不可去探视你,本宫只好吩咐大理寺的狱丞在牢中对你照顾一二,而没有对你伸以援手,你可会怪罪本宫?”
  楚道人伏地磕头:“不,贫道得长公主帮助已良多,感激长公主还来不及,又怎敢怪罪长公主……”
  曾经那样的心思,这一世只怕万万不能再说出口了。
  “楚崔源,”长公主放下茶杯,终于转过头,看着他,“你出了京,日后就莫再回来了,太子饶不得你,穆王只怕亦是容不下你……”
  “长公主?”楚道人诧异抬起头,他还未开口,长公主便知晓他要出京城了?
  长公主伸手把放在前头的包袱扔到他脚旁:“去罢,现在已经是寅时了,再耽搁一些,天都要亮了。”
  说完,她站起来,径自绕过他,出了东厢。
  楚道人跪在地上看着那包袱失神,直到府中的嬷嬷把杭道人带进来:“师兄,你在想什么,长公主给咱们备了马车,咱们赶紧走了!”
  这一走,天南地北,也不知道何时能再同这人见面,楚崔源心中难受,站起来,对着长华长公主的所在的正院位置,又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两人一尸体,一辆马车,乔装打扮后,拿着长公主给的令牌在风雪中直奔城外。
  出了城外的十里坡,从天空不断飘下来的雪忽然就停了,云散开,月光洒落一片。
  “师兄!”在外头驾马的杭道人看着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月光,奇怪道,“为何忽然之间雪就停了!”
  如今风声鹤唳,楚道人也不敢大意一星半点,立即掀了帘子去看外头,风停雪止,万籁俱寂,天上月亮皎洁如新,若不是他们的马车行驶声不和谐,此刻将是赏月赏雪的大好夜晚。
  “你继续驾车,我卜一卦瞧瞧!”楚道人放下帘子,立即拿出铜钱,看见那闭目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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