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都是跑江湖之人,个个身怀武艺,也并不比他差了去。除非这纳兰清如肯出更高的价格买之。
“我不管,若是你不能办好此事,本小姐一个金子也不会多给你。”她愤愤的甩了衣袖,进了里间。
阿密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还是掩了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江湖的规矩不能坏了。
他这般想着,便悄然的推门离去。
“废物!”纳兰清如愤恨不已。
若是她能有个得力之人相助,那便事半功倍。
可惜,她至今还未寻到同僚!
她的眼神闪着精光。
离开后的阿密再次来到了医馆,并挟持了一人,以脚重重踹开了其门。
老板面露寒意,放眼望去,竟是熟人。
“阿密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望着那布袋子里的人,眼皮子跳了跳。
阿密邪邪的一笑。他这布袋子里乃是这老板唯一的独子。
这些年来此人一直倾心倾力的护着,却不想,还是让他寻到了。
真是老天助他。
“爹,爹你在哪儿,快救救孩儿啊!”一嫩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少年只不过是想要来医馆瞧瞧父亲,结果便被人打晕了,装进了这布袋里。
医馆老板心中大骇,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于是也不墨迹道:“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
阿密瞧了眼布袋,以此威胁道:“不过一件简事而已。事成之后,我自会放了你儿子。”
老板犹豫了会儿,一口答应。
阿密便将纳兰清如的计划同他道来。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还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老板沉稳的开口。
“爹,你快救我呀爹。”布袋子里一遍遍传来声音。
“将我儿子解开,你再带走。”老板于心不忍,偏过了头。
阿密手中拿的是洒了最毒药粉的剑,他三两下便割开了布袋,顷刻间,那布袋便消融了。
里头的少年看着,惊恐不已,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板本想借机将儿子救下来,可见到如此场景,不得不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慌张。
“我一定替你办好事。但我的儿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回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咬牙切齿,愤恨的说道。
阿密见时机得逞,便带着其子瞬时离开。
老板悲痛欲绝的踉跄坐在地上,眼里闪着怒意。
次日,合须吩咐小厮道:“你早去早回,切忌不要让主子发现了。”
小厮诺,一个轻跃,跳去了墙头。
在他返回廊道,准备去寻主子时,面前站着一个身形纤长的背影。
他惊异不定,忙叩下,眼里带着稍许的慌张道:“主,主子。”
君无弦的衣衫随风轻摆,他负手缓缓转身,面对着他,一双眼眸漆黑的望不到底。
“擅作主张。”他冷冷的开口道。
合须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大发脾气,心下也乱了乱,只低低的跪着不敢言话。
“说。你都做了什么。”君无弦在他的不远处,缓步走了过来。
他俯身睨着地上的合须,威严无比。
“此,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主子同属下秘密谈之。”他将头埋得低低道。
合须此举乃是别有用心,尽量拖延小厮过去的时辰。
君无弦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本候不清楚你的心思么?”
末了,他敛了敛眉,静静唤道:“带出来。”
合须猛然抬头,便瞧见小厮被一下手擒拿了回来。
他不甘心的低回了头。
“主子,这是为何!”他不明白。
若是顾逊之在王侯府上出了什么事,那么主子就会免于其究,百口莫辩。
他也是为了主子着想!
君无弦沉声,缓道:“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偏了偏身,望去那外头之景,再看着他道:“若你此时差人过去,那么回来的,便是你意想不到的阴谋,你可知,你险些中计了。”
他的神色敛了敛,收回了凛意,恢复如常。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公主的消息
合须错愕不已,瞪着眼睛看着地面。
末了,他自责道:“是属下的错,还请主子责罚。”
君无弦抿唇不语。
他道:“本候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的眼眸如曜,闪动着。
合须抬眼,“还请主子吩咐。”
君无弦吩咐人下去,小厮也一并无声的被带了下去。
片刻后,他言罢。
“知晓了么?”他的声音不轻不重。
合须想了想,点头回道:“主子的计谋已知晓。属下这便准备准备。”
待他退下。姜瑾默默露出了身形,走了过来。
“王侯,真当要如此么?”她带着点点的担忧,询问出声。
君无弦面色温润的笑笑,“不打紧。”
她低头不语。此事凶险万分,她顾虑太多。
她紧紧的皱着秀眉,君无弦不禁,便轻轻抬手抚上。
姜瑾木然,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那里有她错愕的眼神。
“姜小姐,不必担心无弦。”他改了自称,温柔道着。
她敛目,点了点头。
元堇德回到了纳兰王府,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纳兰王。
他带着点点怒意,迟疑的抬手敲了敲门,“叔伯,我是堇徳。”
纳兰王的眼神眺了眺,沉声道:“进来吧。”
元堇德轻声推开了房门,上前几步礼了礼,“叔伯。”
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中之物,望着他道:“何事过来?”
“有关清如一事。”他坚毅的道着。
纳兰王的眼神波澜一瞬,“清儿,又犯了何事。”
这句话,带着点点的潜意。
元堇德抿嘴,低声回道:“堇徳昨日瞧见她同一江湖人士来往,其言语中带着不善,亦不知晓是在谋划着什么。”
纳兰王面色无异,和善道:“堇徳啊。你同清儿乃是亲人之系。这有些事情,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不顺心的,闭眼不见就好。”
闻言,他愣了愣,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上头之人,“叔伯!”
“好了,你叔伯我近日事务有些繁忙,若无事的话,便退去罢。”纳兰王不去看他,拿起了一旁的公务,认真的瞧了起来。
许久,元堇德低头,道了一句,“堇徳知道了。这便告退。”
他果决的掩门离开。
他碍于纳兰清如是叔伯的亲嫡女,才没有将自己被其陷害一事道出。
况且他终究是叔伯,而不是自己的父亲,还是隔了一些的。
如若道出,他必定不会相信自己,而是选择信任自己的女儿。
所以,左思右想的他,还是放弃言出。
只是他未曾想到,叔伯怎会变成了如此,他竟包庇着纳兰清如,视她做的那些事情而搁置不闻。
不但如此,叔伯的话意里也无不透露着教训,让他不要胳膊肘往外拐,不要多管闲事。
元堇德轻叹了一声。
既然不能左右她,便在府里盯着她一些也是好的,方便及时通报给姜瑾与王侯。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纳兰清如迫害无辜之人,也不能看着她走入歧途。
想着,他便释怀了,兀自的朝着屋内走了过去。
这时,纳兰清如扭着纤纤细柳的腰肢过来,极其妖治。
她张口“呀”的惊诧了一声,“这不是堇徳嘛,你去哪儿啦?怎的一大早的并未瞧见你。”
明知故问。
元堇德的眼中怒火中烧,不打算与她理会。
“慢着。”纳兰清如傲慢的开口道。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他推开了房门。
“也没什么,就是来警告警告你,不要自作聪明,否则只会玉石俱焚。”纳兰清如扬起邪邪的嘴角。
元堇德冷哼的一声,道:“你连我都敢陷害,我若是什么都不做,你终究还是要加害于我的。”
她矢口否认,道:“堇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乱讲。我待你如此之好,你怎的能这样说我呢?”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懒得同你计较。”他打算关门。今后都要谨慎的提防着她了。
纳兰清如拦在了中间,笑道:“你放心,终究是自家人。我是不会下此狠手的,只不过是想要教训教训你罢了。可千万不要自以为是。”
她继续道:“若是你做了什么阻拦我的事情。那我可不会念及这份亲情了。”
说完,她的目光变得凶狠几分,哼了一声,便扭着腰肢离去了。
元堇德摇头,简直是无可救药!
他掩上了门,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水喝。
这样下去,亦不是事。现在有了叔伯的纵容,这纳兰清如想是更加的放肆。
他得秘密命人,多加盯着她点。但愿能抓住她的把柄。
宫廷内,尉迟茗嫣来回的在殿上走着。
这会子,其贴身婢女赶忙上来,回道:“公主公主,有消息了。”
她面露喜忧,道:“快说!”
“据奴婢派去宫外的探查,姜小姐正在王侯府安心的住着,暂没有什么危机。至于这世子,奴婢便不知了。”婢女说着,声音弱了下来。
尉迟茗嫣顺着胸口,道:“还好还好。”
她吩咐,“你拿着我的玉佩,派人进去王侯府,具体了解下。顺便看看顾逊之如何了。”
婢女接过她的玉佩,点了点头,下去命人去做。
这次事件,她是半分都没有参与,也不知晓。碍于皇哥哥的威严,她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不敢插话。
这后头发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次日也只有皇哥哥一人去了趟纳兰王府。
后来母后受惊昏倒,她几乎没有什么闲情可以去过问这些事情。
直至母后身子好些,她才得空回殿吩咐了婢女去打探。
这厢便得到了结果。
此事具体是如何,她不得而知。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她便情不自禁的想去了纳兰清如的头上。
那日酒会之上,她分明有瞧见纳兰清如同一小厮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跟后元堇德过来敬酒,她便只顾着生闷气,将这疑心是忘得一干二净。
这般想来,说不定正如她心中所思。
那么,她得想法子去将自己的疑虑告诉阿瑾姐姐。
第一百四十五章 提防
贴身婢女差人去了王侯府中,不忘将玉佩递给了他。
这时候,合须已然出发。
姜瑾在顾逊之的厢房中忐忑的等待着。
“瑾儿,为何如此紧张?”他见她心神不宁,便问了出来。
她两眼涣散着,并未听到他所言。
顾逊之有点闷闷,道:“那个君无弦呢,怎么不见他人了。”
姜瑾回过神来,同他说了事情经过。
“什么?!”他略有些惊诧。
“不行,本世子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他说着,便只身要出门。
“世子,请回来。”她叫住了他道。
顾逊之脚步停顿,转了回去。
“瑾儿。”他的眼神有些怨念。
姜瑾倒了杯茶水饮下,使自己的内心平复。
她冷静的想着。任何人都不能打破他的计划,如果去了,只会添乱而已。
她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世子就安生的待在这里吧。”姜瑾瞧了他一眼,也替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见她如此,顾逊之嘻笑着接过,“既然瑾儿留在这里陪本世子,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他饮下了茶水,厚脸皮的让她再倒一杯。
她无奈的摇头,便遂了他的意。
只是顾逊之的心中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他本人留在这里,却让君无弦过去,这样不是白白欠他一个人情么?
他叹了口气,道:“都怪我,连累你们了。”
姜瑾轻笑,“想不到世子也会有这等亏欠的模样。”
她紧张的情绪因为他而渐渐平坦了下来。
瞧她笑了,顾逊之便也安心了,他最不喜她皱眉了,忧心忡忡的。只望她能够平安喜乐,那便知足了。
“瑾儿。”他冷不丁的突然开口道。
“嗯。”姜瑾轻轻应了一声。
“如若去的是本世子,那瑾儿会不会也如这般忧虑。”顾逊之巴望着,询问道。
她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明摆着的,当然会了。
她如实的点了点头。
顾逊之的面上喜忧参半。
这一路过来,他为了自己不惜豁出了性命,一次一次的因自己而连累。
在她的心底,她早已把他视为友人。
虽然他偶尔也会有惹她不耐烦,甚至不想理的时候,但是他的个性便是如此。
所以,一个是她的同僚,一个是她的友人。都很重要。
何谈什么担忧不担忧呢?
“那,瑾儿是怎么看待君无弦的。”顾逊之问出了很想问的话。
姜瑾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王侯一直都是王侯,也是阿瑾的同僚,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