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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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只老狐狸-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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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仙儿眼波一荡,原来这清秀小哥属意自己。上上下下打量挽月一番,心道,虽然没有那七公子迷人,却也着实不赖,何况,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自然是有心的这一个更疼人,再再说,外表好看固然好,可男人的妙处却不仅仅在皮相上……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哪个好?便先试试这小哥!
  这般想着,一双玉手捧了酒来,亲手喂给挽月喝了。媚眼化成了细丝,一缕缕缠向挽月:“奴家的竹楼在西边第三间,可别走错了哟。”
  “嗳。”挽月笑着应了。
  可怜的药王隐在一盆猪头后边,不知吹断了多少根胡须。既如此,既如此,何不,哼哼!
  七公子隐隐有些怒意,原来小二喜欢的竟是这样媚俗的女子?
  少时,见挽月双颊发红,七公子便告了不胜酒力,带她回了客楼。心想他既少不更事,今晚定要替他爹娘看紧了他,别掉进那有毒的温柔乡里,误了终生!
  挽月想的是,这药力虽不十分刚猛,却也温水煮蛙一般蚕食得厉害,幸而我替他喝了,不然今夜当真要搞事情。
  二人秉烛对坐,各自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一时相顾无言,王八瞪绿豆。
  枯坐一会,挽月觉着热得厉害,便要起身出去寻大树。
  七公子瞳孔一缩——来了!
  身形一闪,堵住了门。
  挽月不解其意,偏头疑惑地看他。
  “不许去。”
  “这里太热。”
  “谁叫你乱吃酒?”
  “我这不是代你受过吗?”挽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七公子有些尴尬:“那位黄姑娘并非易与之辈,你年纪尚小,难以对付……”
  “噗嗤。”挽月笑道:“你以为我要去找黄仙儿?非也非也……”她摇晃着两只手,“我只是要找个高高的树枝,吹吹山风凉快凉快。”
  七公子也笑了:“我们上楼顶去便是。”
  二人爬到楼顶竹排上并肩躺了,见头顶一空繁星沉沉坠着苍穹,东边正升起一轮圆月,月行之处诸星失色,自掩其芒隐在月色之下,不与月争辉。
  “皎皎明月,我与一位断……”挽月叹了一半,咬了下舌头,生生缩回一个袖字。
  “嗯?!”
  急中生智道:“我与一位端身正形的公子共赏,幸甚至哉!”
  摇头晃脑。


第12章 李代桃僵
  “小二,”他沉声道,“终是让你代我受罪了。”
  “嗐!”她摆了摆左手,“只是寻常情药,又不是媚︱毒,非得那什么才能解,无妨无妨。”
  “你若是觉得不好,便告诉我。我来负责。”七公子心想,若是一会药力上来,也只能帮他找一个朴实些的女子来…断不能让他招惹那黄仙儿。
  “你?!”挽月瞪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怎样负责?”心惊地想,难不成他是…受…
  七公子见他会错了意,老脸一红,竟噎了下。心道:自然是替你找个女人…难不成能是我…哪怕我是龙阳,那也是阳……咳!
  二人急急错开了目光,各自看向一边。
  突然挽月坐起来拽他的袖子,失声笑道:“哎!快瞧!一、二、三,那不是黄仙儿的楼么,怎么有个人摸进去了!”
  “都知道她在等你,这一位当真是色胆包天…”七公子也惊奇地笑。
  挽月拍手笑道:“我替你受过,他替我受过。这三角债我便不背了,明儿你感激他去!”
  七公子有些怔忡,心想,若是日后能娶到一位像小二这般洒脱可爱的妻子,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同这样的人在一起,实在是愉悦欢畅。
  忽然想到那日他说“并没有一个人,我时刻需要他得知我的行踪…没有这个人呢”,讲这一句话时他眉眼间那平淡的哀愁,想到他那个神情,心中不由抽着一痛,像小二这样的人,也会有寂寞的时候吧…只是他自己默默受下了,只将他活泼明媚的一面展现出来。
  就像他替自己受过,生怕自己有了负担,便插科打诨胡乱调笑。这样想着,心中添了几分敬意。心想:萍水相逢,他敢把自己这个“麻烦”往身上揽,遇事又肯为自己出头,着实是个有心的好人,这样的人必值得自己珍重对待。日后定要替他谋个好前程才是,只不知他属意何样的道路……
  若是他着了黄仙儿的道,色迷了心窍铁心要留在这里做土匪,那是万万不行!
  回过神时,见挽月目光有些直,神情有些痴呆,循着她的目光一望,竟是那人影成功混上了竹楼,熄了灯烛,月光下隐隐见他抱着黄仙儿打滚。七公子心知不妙,吃了那种酒,哪里还能受这样的刺激?
  “打晕你如何?”七公子掂了掂手刀。
  “别……”挽月哑声道,“你敢,一刀两断!”
  万一这个断袖在她昏迷时情难自抑,想要对她做什么,却发现她是女子,扫兴不说,日后怎么相处?所以自己万万不能失去意识,一定要清醒再清醒!
  七公子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却知道僵在此地情形只会越来越糟,一时无计可施。
  倒是挽月定了定神,又躺了下去,懒懒问道:“你和那黄大当家的究竟有什么勾当?花啊蝶啊是怎么一回事?”
  七公子见他转移了注意力,连忙邀功似的回道:“因他那腰带上绣了一只细小的蝴蝶,腰带陈旧,与他一身虎皮装束极其不搭,我便猜那是故人之物,随口一说,倒是蒙对了。”
  “哈!那你和他到了外边,又是怎么忽悠他的?”
  “我只说了一句‘娘子托我问大当家可好?’他便一股脑儿自己抖落出来,原来是一位早年的相好,他的压寨夫人容不下,赶下山去了。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可怜,我便胡乱安慰几句,他倒将我引为知己——不过,何为忽悠?”
  “哼,知道夫人是河东狮,还招惹别人,他活该哭!那若是他没穿这件腰带,今日你又怎样?”忽悠…没办法解释,直接无视!
  “那我便声称父辈受过他的恩,要以财帛相赠,让他派人随我回去取了来,以此脱身。”
  “那他若是留我做人质,你便扔下我自己逃命去?”挽月扭过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瞪他。
  “哪家土匪会扣下小厮做人质?要扣也是扣我,你自可脱身——京城可是你二当家的地盘,还能摆不平两个小土匪?”七公子风清云淡。还有一句话他不知何故咽了回去,那是——至于我,我想走,谁拦得住?
  果然见小二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七公子心情大好,笑得漫天星辰都失了颜色。
  “你真好。”挽月叹:“可惜……不然……”
  她想的是:可惜是个断袖,不然倒是可以发展发展……
  他想着:他既说我好,一定想说可惜他没有姐妹,不然……
  二人齐齐一叹。挽月见他也叹,一时领会不到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此话便不了了之。
  此时风向忽转,夜风变得轻轻柔柔,从七公子那一头吹向挽月这一头。
  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气味,挽月有些目眩神迷,心想,这是什么味道,像春天刚冒芽的草儿一样清新,又像是封存多年的好酒开坛时一般醉人。痴迷了一会,心知是药效发作得厉害了,不敢再待在他身边。
  她说:“你就在这儿看着我,我出门走一走,不离开你的视线,可好?”
  他找不到强留的理由,只得由着她蹦蹦跳跳抱着肩膀下楼去。
  挽月偷偷把了脉,心想,这么一点小破药,要是身上带了家伙,一刻半刻就解了。此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硬捱过去。
  没想到的是,一推门,门头上竟然披头盖脸洒下一篷粉末来,吸入一口,顿时头重脚轻,暗叫一声“不好”,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自然是药王作下的好事!他既要李代桃僵,又怎么能放挽月出门?难得今儿来了生人,黑夜沉沉,弄灭了火烛,黄仙儿哪分得清谁是谁?
  见挽月摔了,屋顶那人的心仿佛也随着跌在地上,要跃下来,又觉得不妥,忍了又忍,终不见她爬起来,一颗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磕到脑袋了?
  “笨蛋!”他低低咒着,一跃而下。
  面凝寒霜,白袍轻扬。此情此景,真是如同天上神君下凡,可惜无人有缘得见。
  到了跟前,听到细细的呼噜声,再看到地上人睡得冒泡,神君哑然失笑,拦腰抱起回了屋去。
  轻轻放置好她,正要转身离开,他倏地目光一凝,紧紧盯在她歪向一旁的喉结上。
  伸手拨了一拨,又拨了一拨,突然想要仰头大笑,又怕吵醒了她。
  他咬着下唇,身形一晃,利箭一般穿过了窗户,蹭蹭蹭窜到一处偏僻地,放声大笑起来。
  笑罢,心道:从前不知何谓“得意忘形”,此刻深切体会了。
  忽然想到一事,急急就往回赶。从前是生怕他身上真有那香气,成就了龙阳。如今倒是隐隐担心万一没有,岂非命定之人?转念一想,还管香不香的,就是她了!
  倒不是七公子轻浮孟浪。自长成少年,凡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来痴缠,而他只要稍微露出几分好脸色,女子就会将他视如己物,拈酸呷醋,打击假想敌,胆大的甚至干涉起他的生活,他早已烦不胜烦。想到成亲就要和这样一团麻烦的物件捆绑一生,实在头大如斗,再不敢给他人遐想的机会。但她不一样,她不像那缠枝的藤,她自己就是一棵小树,正直的、活泼的,有些不起眼的呆。她完整独立,不需要依附谁。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自己满心欢愉和怦然心动作不得假。
  他本就是极其聪慧果断的人,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似旁人总是瞻前顾后,就怕挑了这个,后头还有更好的。所以当下就铁了心,要将她收入囊中。


第13章 世外桃源
  到了近前,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踌躇许久,终于壮着胆子凑近吸了口气。
  一股异香沁入心脾。比梅更清,比兰更幽,比桂更甜。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只叫他一颗心浮浮沉沉,不知身在何处。恨不能插了翅膀,带她回家面见父母去。
  想起父母,心中一沉,即刻冷静下来。此时谈情为之过早。不过,倒是要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半点不能伤着。
  他倒是不担心她无意于他。毕竟自己绝代风华,哪怕她一时无意,只要时时刻刻晃在她眼前,她眼里又怎会看得见别人?
  也不知燕七他们可找到线索了。
  可叹局中之人,往往难识庐山真面貌。兜兜转转,却不知要找的人却在身边。
  如同此时的七公子,又怎么会料到大费周章苦苦找寻的药王,正在李代桃僵教黄仙儿做人?
  他坐在旁边,痴痴看了她一夜,直到她眼皮轻跳,他赶紧歪倒在桌上,装作熟睡的模样。
  挽月醒转过来,拍着腿骂道:“不要让我逮着!”
  七公子听她说得奇怪,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出了纰漏,竟心虚地不敢抬头,只一味装睡。
  “敢在我门头下药!当真是不知祖师爷姓甚名谁!你可祈祷千万别被我揪到,定要让你知道如何做人!”她一板一拍骂得欢畅。
  七公子失笑,抬起头来:“我当你摔了一跤,原来着了他人的道,倒是让你好好地睡了一觉,就饶他一回吧。”
  他倒是十分感激这位李代桃僵,若不是害她摔歪了假喉结,他还不知要纠结到何时去,于是自然替那人讲起了好话。
  “嗬!着道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坐着哪。”他好脾气地笑道。
  挽月有几分纳闷,他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有点……怪怪的。
  洗漱完毕。黄大当家着人过来相请。
  挽月纳闷道:“这宴席要摆三日三夜不成?晚间才散,清早又要开宴了?”
  七公子笑:“他找我议事。”
  “议事?你真成他的狗头军师了?”挽月瞪大了眼。
  他轻笑:“昨日他托了我一件事,我觉着是好事,便应了他。”
  “嗯?”
  “说来话长,待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不行,你长话短说,别吊我胃口。”
  七公子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揉了下她的头顶:“当年黄大当家的母亲临终前,令他金盆洗手,安生与族人在山顶过日子,算是放下屠刀从了良。近日却发现有人阳奉阴违,私下还在做那些勾当。他见我聪慧过人,便请我帮他查一查——他是个粗人,又都是相熟的弟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其实挽月被他那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乱了心神,整个儿往小缩了一缩,呆呆愣愣,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怎么走了。
  七公子的话半真半假。
  半真,这事是真事,半个字不掺假。半假,这件事并不是黄大当家托他的,反倒是他昨日在门外告诉了黄大当家。
  挽月独自无聊,甩着手儿就向外面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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