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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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只老狐狸-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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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轩辕去邪急急伸出手指,在紫檀桌面上画了一个兮字,“沈兮,叫沈兮。”
  沈辰心中默念一遍,拍手叫好:“好名字,男女皆可!既是正亲王赐名,母亲定是欣喜万分。”
  轩辕去邪轻咳一声,道:“如此,我这个病人,便不敢留你晚膳了。”


第243章 火夫
  沈辰方离开,轩辕去邪便接到了暴一的密信。
  先是说了那白玉碟一定有精巧机簧的事情,末了写道,林少歌让他传一个“兮”字。
  暴一行文之间,隐隐有些不明言的怨忿。
  轩辕去邪百思不解,只当暴一被林少歌胁迫,自然有些怨气。
  他并不知道董尹带着人围住了十里寨,暴一处境十分危险。
  这一次毒性发作,李师宴故意不给解药吊了他几日,许多事便拖延了。原本早该给暴一传消息,让他给董尹透透风声,引兵去围剿林少歌的。
  但看到了这个“兮”字,他有些踌躇了。
  他犹豫片刻,走到壁灯旁边,轻轻旋转那人俑形状的青铜灯的支钎,壁上露出一个五寸见方的暗格,他探手进去,取出一个看起来沉沉坠手的石盒打开,盒中只有一页纸,他将它取出来,两封密信放在一处,细细地瞧。
  上一次,林少歌传信说,说若是放了燕七,夺嫡时可助一臂之力。
  夺嫡,乃是以庶废嫡。轩辕去邪乃皇帝轩辕玉和皇后白贞的嫡长子,何来夺嫡?
  轩辕去邪细细眯起眼睛,视线在“夺嫡”及“兮”字上徘徊。
  难道,燕七说的人,就是林少歌?!
  怎么可能!若是他,他怎么会……
  轩辕去邪的瞳仁慢慢缩成了针尖大小,青铜灯焰在他双眸中跳跃,看起来就像毒蛇,预备择人而噬。
  片刻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缓缓浮起了笑意。
  ……
  ……
  李老根做了一辈子火夫。
  战兵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都,十都为一营,十营为一军团,即一万战兵。
  李老根负责五队一共五十人早晚二顿饭食,每月拿五钱银子。
  他从来没有怨言,因为大把的人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他让出这个位置——就算倒贴钱,也是有人愿意做的。
  因为兼着采买。
  他做这夫火已经三十多年了,士兵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这么多年,李老根都没有真正见到过军队长什么样子。
  平日里,这五十个士兵在校场上,和同行杨大山负责的那五队人一起,听从余都头的号令,排成一个整齐的百人方阵训练。一旦余都头被上面叫走,这群士兵立马像是一哄而散的蚂蚁,躲到墙根、树荫下,或者蹭到李老根那口大锅底下,总之就是偷懒偷凉快。
  这一次随军出征,李老根惊呆了呀。
  果然任何一样普普通通的东西,只要达到了一定数量,看起来都会变得很可怕,有一种庞然巨兽的感觉。
  之前听说这是“十万大军”,李老根只呵呵一笑,在他看来,千人、万人、十万人是没有什么差别的。还不就是平日排队到他面前一脸谄笑,巴望他那大勺多舀些肉到碗里的兵痞子嘛!
  李老根最喜欢干的就是,先满满当当舀起一大勺肉,掂一掂,在落到对方碗里之前,“不小心”晃一晃手,掉一半回那只盛肉的大桶里边,然后抬一抬眼皮,瞅瞅对方表情——啧,就像是心肝儿也跟着那肉颤悠悠掉到了桶里,皱着眉,咧着嘴“嘶嘶”吸气。那一脸肉痛真是不要太精彩哦!
  这样的人,就算组合成了“十万大军”,那又怎么样呢?
  事实证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那滚滚而来的黑色浪潮之中,李老根认不出那五十个兵痞子了,甚至连余都头也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像成为了某种巨大的、无法理解和想像的、某种活生生的物体的一部分。
  每一个士兵,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作为“个人”的那一部分特质好像已经被抹杀在整体之中,化成了一个细小的部件,随着这尊庞然巨兽而动,不会恐惧、无坚不摧。
  虽然这号称“十万大军”,其实真正作战的只有两万人,其余的,是像李老根这样的,以及临时征招的杂役军、后勤补给部队等等,负责粮草辎重等物事,这些部队零零散散缀在那两万人马之后,但其实人数是战军数倍不止。正是他们和战军一起,组成了这“十万大军”。
  这一趟,李老根完全捞不着油水了。
  因为粮食都随军出行,火夫们只能去粮车上领取日常份额。没有买卖,哪来的油水?
  火夫队伍里终日笼罩着愁云惨雾,连带着煮出来的粥也稀得能当铜镜用。
  闲时,李老根和相熟的杨大山二人凑在一块,三言两语间,就提到负责到平原城采买每日鲜蔬生肉的那个廖游——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混着如此好差使!
  言语间满是嫉妒。
  这廖游唇上一颗大黑痣,痣上留了一撮毛——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嘛!听说和这一次掌军的指挥使沾亲带故。二人又凑近了些,聊到这两个军团原本的军主,眼下都得听命于那个镇东将军亲封的指挥使,听说年纪不大,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没人知道长啥样呢!
  李老根咧开一口豁牙,低声道:“指不定是个娘们儿!那个廖游哪里有什么本事,凭啥捞着好差使?老杨你瞅瞅,这廖游脸上除了痣,还有啥?就一个大鼻头,听说呀,鼻子大,**强,八成是在床上把那个娘们给伺候舒坦了。”
  杨大山明知他胡说八道,但架不住对这廖游的嫉妒之火上了头,怪笑两声应和道:“李老哥此言甚是,咱哥两个身不逢时,若是早出生二十年,有这廖游什么事!哈哈!”
  正发泄得畅快,见那廖游指挥一支数百人小队,又从平原城买回了几十头生猪,切得骨肉分明,一架架车子上肉叠着肉,看在李老根和杨大山里,那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哪!这样一趟,少说也能捞个小几十两银子!
  这要是在城里,火夫们各自领了肉菜,总能均出一些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就算采买那一块没捞着,也总有点油水沾沾,而在这沾天不着地的荒郊野岭……唉,也就是比别人多吃几口罢了。
  李老根望着那意气风发,指挥着新兵蛋子们爬上爬下搬肉运菜的廖游,心头无名火烧得慌,恨恨地想了半天,“呸”一口啐道:“咋不来几个叛军把这粮食给劫了呢!”


第244章 神兵
  李老根也算是心想事成。
  只听“嗖”地破空声划过,一支尾羽微颤的利箭正正扎在廖游脚旁的猪脯肉上。随即,原野中响起一阵齐整的喊杀声,密密麻麻的叛军开始从后头向着军队的尾巴攻过来,一个个张弓搭箭面目狰狞。
  这里是大军的后方,站在草垛子上看,那两万精兵组成和方阵已经远远深入荒原之中,像一条黑色的长蜈蚣,而蜈蚣身子旁边,是它的百足——铺路的杂兵、运送土石的挑夫、到了用饭时间,还有流水一样的送餐小车。
  哪里来得及掉头救援?!
  杨大山重重一拽李老根:“快趴下!叛军劫营啦!”
  一时,四周鬼哭狼嚎。利箭“嗖嗖”地,一声接一声。
  谁能想得到竟然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十万大军过境,不闻风而逃的,都已经是胆大包天的傻缺了,遑论以卵击石,送上门来找死?
  四下一看,平时放哨巡逻的士兵都不见了踪影,杨大山反应倒是快,两手抓了自己那口大锅两个锅边,倒着往头上身上一扣,整个人被铁锅罩在下面,像一只大王八,龟缩在地上。
  他抬起一条锅边缝来:“李老哥!学我!”
  李老根一个激灵,急急如法炮制,也扣了一口大锅在头上。数息之后,身旁的人开始闹哄哄地四散乱跑。幸好这军中专用的铁锅足够沉重结实,无数次有人跌跌撞撞扑到这二口锅上,也不见撼动分毫。乱流之中,只有这两口大锅不动如山。
  也不知这次那指挥使是不是真如二人所说是个不通军事的娘们,这粮草辎重攻城器械就这么远远地坠在大部队后头,倒像是故意要叫人来劫了似的。
  这不,才说呢,马上就遭人劫了。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没听有人乱跑了,只闻乱哄哄的议论声。李老根和杨大山小心翼翼掀开一条缝,瞅瞅外头。混乱结束了,新买来的大肉被洗劫一空,粮车也不见了踪影,剩下搬不完的,被叛军放一把火烧了,整个营地浓烟滚滚鸡飞狗跳。
  一支骑兵小队已从前头赶了过来,遇到四下乱跑挡了道的,直接抽刀就砍死。到了事发之地时,一行人的马蹄上已染满了鲜血。
  那领头的面如寒霜,指挥这支数百人骑兵小分队向着后头追去,想来这一路上已问清楚了后头的情形。
  后事如何李老根自然是不知道的,余下几天,众人闲谈之间,隐隐透出些似真似假的消息。大意就是其实大部队后头,还埋伏了上千精兵,故意想要引附近叛军来劫,好在真正开战之前,将这些零散的游兵一网打尽。结果这回点子硬,外头埋伏的精兵竟然给人家一锅端了!
  而那一日追出去的数百人小队,也没有一个回来的。
  因这一支骑兵一路砍杀了不少人,他们的有去无回反倒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很快,前头主力部队中,分出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由一位李姓军头带着,来到队尾压阵。
  ……
  ……
  袭营的同时,时子非安排手下的兵士,分二十几处突袭了荒原外围的巡逻哨兵,董尹调来的的大军一时陷入消息混乱、首尾不能相顾的局面。
  趁着这短暂的乱局,时子非亲自带一队人,将劫来的粮草火药等物送进了十里寨中。
  挽月第一次见到时子非这个人。
  从前都是听少歌说起他,每每说到燕七时子非二人如何如何,都是把二个人相提并论,所以挽月一度以为他是个像燕七那样的精瘦中年汉子。
  她怎样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笑得跟弥勒佛一样、身穿一件亮闪闪金钱大褂子的胖家伙就是传说中的时子非。
  “这位就是轻功一流、寻人问迹一把好手的时子非时将军?”挽月迟疑道。
  “正是呢。”时子非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挽月知道他们二人一定有事要谈,自己在场时子非总会感到不自在,于是出了门,叫上几个青年小伙,去试验她刚刚制成的简易火铳了。
  这火铳原理其实非常简单。分为三段,前一段,只需要做一根圆管,里面可以装填石子或者铁弹丸。中间一段用来放置火药,比第一段管身更粗,像是一个圆桶,里面放置火药,上方留一个点火孔。前一段和中间一段用能活动的铁片隔开,点火之后,中间火药室里空气急速膨胀,冲开连接两段的活动片,就能达到急速将气流以及前段中放置的弹药疾射出去的效果。最尾一段中空,用来安装木柄,这样使用时才不会烫到手。
  原理虽然简单,但实际做起来总是有些小毛病,而黑火药没有到手之前也没办法真正试验效果。所以挽月画了许多细节不同的图纸,让他们都做好了,到时候一样一样试过去。
  此刻得知火药已运达,挽月的心思便直接飞到那头去了。
  趁着众人去准备靶子、搬来不同样式大小的试验品,备好纸笔记录时,她忙里偷闲回味一番临走时少歌的叮嘱,以及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他自然是知道黑火药的危险,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交待,直到她再三保证绝对不踏进火铳三丈之内,他才老实不放心地松开手。
  然后……她正要走时,又被他捉住,弯下身子飞快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此时想起那个吻,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胸口处一阵酥麻盖过一阵,一双眼睛直往西一里二人的住处望,望得眼眶发酸。
  “办正事……办正事……办正事……”她喃喃自语,负了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走到那几个忙活的士兵边上。
  “咳,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准备好?”
  年轻的士兵略有些腼腆:“从没见过这样的家伙,心里有点发毛。”
  挽月哈哈一笑:“不怕,大不了就是把你炸上天。”
  士兵听她说“不怕”,正要挺直了胸膛告诉她自己不怕,再听到下一句,满胸膛激荡的气息一瞬间瘪了下去,苦了脸道:“挽月姑娘别说笑,我们真的是有点虚。”
  歧人士兵果然个个演技一流,这几日里,她和少歌带了图纸来指导他们做铁模子,这些士兵明明知道他是歧王世子,却一个个都学着张岳唤他“少歌兄弟”,神情个顶个的真挚。


第245章 嘴炮
  挽月站在了士兵身旁:“安心安心,我就站这边上。”
  说着,她心中也有些隐隐发毛。毕竟火铳这玩意她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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