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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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奇英传之古玉奇缘-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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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斌见大伯对自己如此关心厚爱,不由大受感动;又想起自己可怜身世,父母双亡,自己沦为孤儿,今后不能再得到父母的疼爱,亦无机会报答父母深恩了。他心中突然想起从前老师说过的一句话:“爱日以承欢,莫待丁兰刻木祀。丁兰在父母在世时也没对父母多加孝顺,待得双亲去世后,他才追悔莫及。”抚心自问,自己不正是另一个“丁兰”吗?

孙斌越想越悔恨交加,不禁泪眼盈眶,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孙大伯看见他突然泪眼汪汪,心下愕然,正要相问。这时突然有两个青年人出现在门口,孙大伯一见便笑道:“天伦你的伤势好了吗?”转头又对孙斌道:“小兄弟,这个便是拙儿雨星。”孙斌偷偷拭去挂在眼角的泪珠,这时连忙站起说道:“我叫孙斌,孙大哥,纪大哥你们好!”天伦姓纪,是一名孤儿,在这个村子虽有屋子,却四处漂泊无定,他是孙雨星多年好友,与孙大伯一家情如亲人。

孙雨星拱手道:“兄弟有礼了!”带着疑问望着孙大伯,意思是请问他眼前这个叫孙斌的人的来历。孙大伯望了望女儿,叫他们坐下再说。大家都安静坐在孙大伯周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只有孙姑娘低垂着头,紧咬下唇,一言不发地望着桌面,似乎受了极大委屈。只见孙大伯神色凝重,眉头紧锁,须发颤动,大家心下都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孙大伯扭头望着女儿,面色稍和,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叹了口气,说起不久前发生在山上的事情:“因采摘一种极为稀有的山草药,这草药必须在卯时于晨光出现之际方可采摘。考虑到路途遥远,山路崎岖难行,今晓天色未清,老朽便背着背箩摸黑上断崖山去。”

孙雨星听出爹说到后来似乎有悔之不及之意,误以为爹爹是对他自己不顾自身安全,冒如此凶险的行动表示歉疚,这才安慰道:“爹求药若渴,儿理会得!爹要采的那草药想必是‘三色莲’,这草药三载方开花,是消解百毒的良药。儿听爹说过,‘不同时节不同药,不同时辰不同效’。爹苦盼三年,如今愿望将成,岂会轻易放手?”

孙大伯点头赞同,抬头望着壁画,又接道:“好艰难才在断崖山崖壁采到药,虽然费了一个清晨,但仍值得高兴,只可惜······这时便听到芬儿的叫唤······”他一面凝重地望着女儿,只见女儿仍然低头不语,身子微颤,眼角隐隐似有泪光。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充满了愤怒,此时看见女儿,又变得慈爱和善了。

孙雨星见两人如此表情,知道事情的关键就在后面了;心头突然一紧,却又不便催促爹讲下去,只是一面着急地望着他。一旁坐着的纪天伦眉头紧蹙,似乎已略有端倪。只有孙斌不曾留意,似乎意识到什么,但脑子却不想往这方向去想,不过他也想把山上的事情弄明白,是以一直留神听着。

孙大伯目光突然转到孙斌身上,接着道:“听到女儿的哭喊声,老朽转身便寻她去,只见她哭着奔到老朽怀中。原来她受了轲达富的儿子轲达贵这歹徒的欺负,多亏孙兄弟及时相救。听到小兄弟仍在青松崖跟恶徒拼斗,老朽立刻赶了过去。”大家听到大伯说“欺负”两字,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人人咬牙切齿,个个怒火中烧。

孙斌此时才弄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又惊又愤懑,想不到现代这个文明社会仍会发生这等事,当场气得目瞪口呆。只见芬儿一下子趴在桌面上,低声抽噎着,身子不停地颤动。她哥哥孙雨星见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此时正好一双炽热凌厉的眼光射到她身上,却是对面紧握双拳的纪天伦。只见他一面愤世嫉俗却又万分痛苦之色,似乎受伤害的倒是他,而他正用十二分的耐力忍受着内心的痛楚。谁又想到此时他内心不是汹涌翻腾,反而是冷静如平湖:“芬儿为人外柔内刚,从不轻易掉眼泪。当时见了爹爹只是一味哭泣,竟忘了相救她之人,想是恶徒欺人太甚;芬儿她何曾受过此奇耻大辱,是以一时吓坏了,否则以她之性,必先以救人为重,恤己为轻。那淫贼‘轲大鬼’向来仗势欺人,为富不仁,不严惩不足以泄民愤以及我心头之恨!”

又听孙大伯续道:“老朽赶到时,只见柯达贵与他的三条狗腿子正围攻小兄弟,他的‘狗头军师’钱师爷也在场,不过似乎被小兄弟攻击了头脑,头上流血不止。他们人多势众,若非小兄弟奋勇抵挡,芬儿要逃出来确非易事。柯达贵一众作恶多端,自有天收。亦全亏小兄弟见义勇为,奋不顾身,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老朽还是要在此再次谢过小兄弟的大仁大勇之义举。”

其实当时形势十分危急,孙斌正处于下风,随时有生命之危,若非孙大伯手拿割草刀呼喝作势冲上前,而柯达贵一众作贼心虚先自慌,孙斌所受的伤害一定不比现在少。孙大伯之所以不把吓走恶徒的功劳归于己,一来是他本性谦厚,不务虚名;二来是想成全孙斌“慷慨仗义,见义勇为”的侠义形象。

孙斌终于弄清楚大伯在山上数次感谢自己的缘由,那时自己身经黑洞颠簸后,又在心慌意乱之际,自然是不知大伯所云了。这时见大伯正欲向自己作揖感谢,他慌忙托住大伯双手,口中连称“不敢当”。他本想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辈所为”,但这念头只是如弹指般闪过脑际。他当然不会说这样老气横秋的话,心中又想:“当时正巧黑洞口在那里打开,自己慌乱之中随手抓住那个正要施暴的恶人,谁想到竟会救了孙姑娘,事出突然,纯属巧合罢了。虽然如果知道那恶人正在为非作歹,自己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事实终归事实,自己可不能贪慕‘义士’这一虚名。”

他正想照实说出,但话到口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试想,通过黑洞穿越时空这样不设实际的说法谁会相信。虽说,一些科学杂志也经常刊登关于神奇黑洞的学说,但终未证实,岂能作真;纵使理据充实,若非亲眼所见,终难令人信服。而且,孙斌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无中生有的生出一个黑洞口,又为何洞口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那山崖上。这一切一切不可以常理论之的怪事,即使是当代顶尖科学家也一时束手无策,更不用说是他区区一个高中生了。

纪天伦听了孙大伯之言,却对“自有天收”这话不以为然,心想:“我从来不信天命,命运是‘唯己是从’,岂能假托与天地或他人?伯父什么都好,就是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自有好报’这些鬼话。哼!我常听闻柯达富父子欺民作恶已久,‘闻名不如见面’,其子此次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真是色胆包天!芬儿妹子性子刚烈,岂能受辱于那淫贼,情急之下,定然已死保节;若不是这位孙兄弟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到这里,不由向孙斌投以感激之目光,但转眼看见芬儿哭得成个泪人,其声凄入肝脾,其形楚楚可怜,不禁勃然大怒。若非芬儿此时仍自伏于台上,他真想拍案而起,对恶人疾言厉色。

只听纪天伦说道:“那恶贼‘轲大鬼’父子鱼肉乡民,怙恶不悛,近年来收养不少死士凶徒,似乎有所图谋,其势炙然,只手可遮宝兴之天。此时我们如若向官府告他状,他定然推得一干二净,加之权贵勾结,官府向来是‘无钱莫进来’的是非之处,那些贪官恐惧其势力,岂容你开口申冤,先打五十大板的‘杀威棒’再说。如此告状不成先添新痕,究竟不是办法,但不惩戒一下那恶徒,为芬儿报仇,却又叫人难咽此恶气。所以,小可今有一计,既可教那厮的恶行有所收敛,又可替咱们出这口恶气,实乃一石二鸟之计也。”

孙斌见纪天伦一面正气凛然,早已留意起了。只见纪天伦:丰神削肩飞絮柳,阔步轻盈宛灵猴。鹰鼻浓眉眼如电,嘴尖言快计似流。

孙斌初见他谈吐不俗,还道他是嫉恶如仇的有识学士,看清他异乎寻常的衣着装束时,又觉得奇哉怪也。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两眼发呆地坐在那里,竟没有听清楚纪天伦后来说些什么。

只听孙雨星问道:“纪兄有何良计?”纪天伦说道:“自古道:‘有善当赏,有恶必惩。’纵使恶无恶报,我们也可替天行道,以恶治恶,以毒攻毒,亦未尝不是仁义之举。小弟之拙计是:饵以重利,以牙还牙。只需一漂亮姑娘将那‘轲大鬼’引至后屋青竹林的那间旧茅房中,而孙大哥可捧棍在内守候,小弟再邀几个弟兄来助拳,大家都藏身屋内,一旦那‘轲大鬼’进来,我们便来个‘瓮中捉鳖’,且别跟他理论,先把他痛打一顿再说。

那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想他‘轲大鬼’这等纨绔子弟还能怎样反抗,就只有痛叫求饶的份儿;就算他的狗腿子们进来解救也是枉然,兄弟们只管叫骂他‘强抢妇女,勾引良家女子,如今人赃并获’云云,让他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他们作贼心虚,事后岂敢再找我们麻烦,即使让他们知道那是个骗局,只要我们内部人不暴露身份,他们想找咱们出气却是一筹莫施,怪只怪自己为恶太多,以至于此。至于那作‘鱼饵’者嘛,小弟虽不才,倒愿意一试。”

他一边说,一边双手作了个戴帽子的手势,意即只需用纱帽罩在头上不让面容外露,再穿上女子服装,只要不做声,别人也难以认出是男子假扮的。确实,以纪天伦那等瘦削身材,假扮起女子来定然窈窕多姿,想来要引那柯达贵上当亦非难事。古人常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如此看来,诚然言之成理也。

芬儿一听纪天伦扮女子为她出气,不禁又感动又好笑,“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她已泣止抬头,此时又复趴在台上,想是为了刚才失态笑出声来;女儿家腼腆面皮薄也是有的。

大家见她终于愁眉舒展,眉开眼笑,也便跟着笑起来。孙雨星摇头笑道:“纪兄此‘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计虽高明,但似乎略欠光明。以恶报恶,以暴制暴,情非得已,少用为妙。此计谋虽然可解我等一时之痛痒,确是终难治其劣根,所谓‘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要这等恶人悔罪自新,有如蜀道之难;前脚刚踏进,后脚重蹈覆辙。我们皆想那些有辱斯文,违法犯罪的行为从此杜绝,不再复萌,可是一旦事急临头,便跃跃自犯,岂不是自打嘴巴?况且孔圣人不是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此又岂可将‘为恶’强加于人头上?愚以为还是另谋一个两全之法吧!”

孙斌听到孙雨星这番引经据典的大道理,不由心下佩服,心想:“这位大哥妙语连珠,才学出众,一定是位大学生,而且想必是读文科的高才生了。他所说的似乎无懈可击,理所当然;虽思想愿望崇高可敬,但毕竟事实总难遂人意,人力有时而穷,有很多事也不可强求的。”

纪天伦听了暗想:“孙大哥满腹经纶,又贵为本乡三举人之首,咬文嚼字,讲大道理小弟是难望其项背了。虽然他所说的不无道理,但又未免过于拘泥古板,有时说了等于没说。尽管言之凿凿,但想深一层不过是一相情愿。唉!为什么人总是一相情愿,而两厢情愿的人却很少?”

他心下如此想,嘴上却哈哈一笑:“孙大哥说得有理,不过小弟认为大哥这个‘治其劣根’的理想在这年头是难以实现的了。在这个战乱纷起的年代,一味诉诸‘以和为贵’未免有些自欺欺人。像柯达富父子等坏蛋,岂是容易受教感化得了?孙大哥和风细雨地去解救人是好的,可别人就是死不悔改,你又能怎样?”

孙雨星感慨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社稷有倒悬之急,大厦处倾倒之危。若人人皆心存‘有心无力’之意,而全皆放弃解救之机会,那么跟‘以小恶而为之,以善小而不为’有何区别?古人言:‘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见兔而顾犬,未为迟也。’譬如丢失了羊后,仍视若无睹,不对羊之失加以补救,这可跟‘催狼咽羊’别无两样。‘狂澜终须有力挽,成败得失为未知’,便是如此道理!”

孙斌听两人言辞中突然冒出什么“战乱”,什么“国家兴亡”,不免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不符实际。不就是有些坏蛋以身试法,作奸犯科,说是“倒悬之急,厦倾之危”未免是言过其实。

这时孙斌目光呆滞地望着孙雨星。只见孙雨星面如冠玉,举止雅致,神态平和,潇洒倜傥,正是:白冠点缀文彬彬,宽袖长衫玉树临。画扇无风船倒倾,覆(腹)中道理说不尽。

他初到这个地方,所见人物的服饰打扮、言行举止无一不打上离奇神秘的“烙印”,自觉眼前事实真中有假假藏真,虚实相生实有虚,当真是莫可名状,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沉默了片刻,这时孙大伯似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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