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我有一个秘密-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陈金花把鱼汤倒在饭上拌拌,“寡妇门前是非多。”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她叹了口气。
    黄单状似无意的说,“妈,我觉得何伟喜欢翠玲姐。”
    陈金花给鱼翻身,在鱼肚子里找鱼泡吃,见怪不怪的语气,“你翠玲姐上过大学,会读书,还会写诗,又是个老实人,没个人喜欢才不正常。”
    “你要是给妈找一个有她一半的儿媳,妈死也能瞑目。”
    黄单打量着中年妇人,脸没护肤品保养过的痕迹,铺满风吹日晒的沧桑,全摊开了涂抹在眼角的每一条皱纹上面。
    在原主的记忆里,父亲离开的早,是母亲把他带大,但他并不亲近,受不了对方的唠叨。
    一件事能翻来覆去的说,从今年说到明年,后年,没完没了。
    黄单不了解,唠叨是很多母亲的通病,还是陈金花个人的习惯。
    他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只有一个管家。
    将思绪拉回,黄单说,“翠铃姐那样儿的,不好找。”
    “是啊,你王大妈福气就是好,旁人只有羡慕的份。”
    陈金花把筷子搁桌上,突然板起脸说,“冬天,在你娶亲前,你这性格要改。”
    “看看英雄,他不比你小多少,天天那个疯样,嘻嘻哈哈的,你多跟他待待,让他出去玩的时候叫上你。”
    黄单抿嘴,露出反感的情绪,“村里有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在家待着。”
    “在家里待着干什么?又不能孵小鸡。”
    陈金花开始唠叨。
    没多久,黄单就做出原主在这时候会做的举动,摔碗进房间,还把门大力一砸。
    他靠门站着,听堂屋的动静,没出现什么发火的响声。
    儿子一直这样,一不高兴就那么来,当妈的习惯了,太纵容。
    黄单到床边坐下来,管家沉默寡言,很少笑,他特地找过内向这种性格的资料。
    内向的人大多自卑,自我意识强,对其他人的意见不屑一顾,什么玩意儿。
    那个群体会为了保护自己,竖立一道防御墙,但是遇到擅长的领域,信任的人,就会放松戒备,滔滔不绝。
    他们拒绝集体活动,害怕人多,会去排斥,抵触,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就会不一样,会有很多话说。
    内向外向,并不是字面那么区分,界线很模糊。
    因为外向的人,内心也许会很孤独,只是怕被孤立,伪装成活泼的样子而已。
    黄单抓抓手臂上的蚊子包,学着拿口水摸摸,李根跟吴翠玲一样,也是大学毕业,认知不至于会跟村里的其他人一样。
    而且,原主一直在外地打工,过年回来待几天就走,李根是去的外地上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上班,两年前才回村。
    俩人没什么接触,李根并不熟悉原主,最多就是听人说。
    他要是起疑心试探,黄单也有一套说词能应付。
    眼下最要紧的,是查出杀害李大贵的凶手。
    过了会儿,陈金花的喊声从窗外传进来,没事人似的叫黄单跟她去稻床。
    黄单拿着草帽出去。
    太阳光很强,想跟它对视一眼都不可能。
    他的脸藏在草帽的阴影里,轰走几只鸡,拿着扬叉把地上的稻谷翻边。
    这些是原主干的,还剩一大半田就死了。
    陈金花翻另一头,她的动作麻利,年轻时候一定是长辈喜欢的,勤快会做事的姑娘。
    天热,无风,黄土地滚烫,一泡尿下去,都能很快晒干。
    黄单被晒的草帽都要冒烟,他抹掉滴到眼睛上的汗水,到大树底下歇着。
    每家都有一个稻床,就在家门前。
    不光黄单跟陈金花出来翻稻子,隔壁那家也在忙,还嚼舌头根子,说黄单不孝顺。
    黄单不用去理会,因为原主的反应就是视而不见。
    缓了缓,他去把稻床一个角翻边,“妈,回吧,晒死了。”
    陈金花指着稻床周围的两个木桩说不稳,晃的厉害,让黄单找块砖头往土里拍拍。
    黄单,“……”
    不晒了再拍不行吗?
    他蹙蹙眉心,找砖头去了。
    木桩晃,就容易倒,木桩一倒,拉的网就起不到作用,鸡会进来吃稻子。
    到最后,黄单会被原主妈唠叨死。
    回屋后,黄单就把打了补丁的褂子脱了搭床尾,晾干了下午接着穿。
    干农活要穿脏破的衣服,不能穿好的,不过原主也没好衣服就是了。
    下午一点多,黄单顶着大太阳出发,他坐在田埂附近的树荫下面,嘴里衔根草,脆脆的,有点甜。
    乡下的空气好,土生土长的草都比小区里的香。
    黄单背靠着树,李根不知道会不会来。
    他正盼望着,就见着了人。
    李根没戴草帽,穿的是上午那身旧衣衫,五官刚毅的脸上还有午睡压出的竹席印。
    黄单羡慕,他就没午睡,一躺床上,就热的后背心出汗。
    没空调,没电扇,只有蒲扇,看来是要他在这个世界领悟心静自然凉这句话的真谛。
    李根踢黄单,“走啊,还不去割稻,赖地上做什么?”
    黄单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哥,下回我肯定帮你弄。”
    李根不当回事。
    田是按照人口分的,没忙完的这个田最大,有一亩二。
    黄单拼老命,把之前八分的那个田搞定,这个大田只靠自己真不行。
    他看一眼男人,镰刀比他的锋利。
    李根也看过去,“没磨?”
    黄单说,“忘了。”
    李根,“……”
    有人从田埂经过,看到李根在黄单的田里,都跟见了多新鲜的事情似的。
    黄单隐约听到说“陈金花的东西没白送”。
    那些人认为,李根肯帮忙,是陈金花跟他妈关系不错,往他家送了很多东西。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李根是没办法。
    黄单不纠结,能有个劳动力就行。
    他稍微有点分神,镰刀就在食指上割出一道口子,血当场涌出来。
    已经割到前面的李根听到声响,扭头就见青年蹲在田里,镰刀掉在脚边。
    刚要调侃两句,李根就发现青年哭了,他一脸错愕。
    “这么大点口子,星星都不会哭,你怎么哭的满脸泪?”
    星星是个五岁的小娃娃。
    李根扯扯嘴皮子,嗤笑道,“行了,别装了,想歇就直说,到埂上坐着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你了呢。”
    黄单真不是装,小学三年级,全班在操场跑步,旁边的男生摔倒,还拽了他一把。
    俩人的膝盖上都蹭破皮,男生一点事没有的继续跑,黄单坐在地上,别说跑了,站都站不起来。
    从那次开始,黄单就明里暗里的做试验,结果是他的疼痛神经和常人不同,要高出多倍,具体是多少,他无法估计。
    大口大口呼吸,黄单很痛,他不懂,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为什么疼痛感还不正常。
    “系统先生,这是为什么?”
    系统说,“抱歉,在下没有权限,无法回答您。”
    黄单跌坐下来,屁股压在稻桩上面,他的额头冒起冷汗,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泛着青。
    李根皱眉,在他这个经常哪儿有个口子,出血都没感觉的人看来,只是割破手指,有那么疼?
    黄单哭的更凶,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
    李根愕然,他从口袋摸出烟,用嘴叼住,又去摸火柴。
    呲地一声,火柴划开,窜起一簇火焰,李根低头点着烟,将火柴甩甩,灭后弹进田里。
    他在腾升的烟雾里若有所思,没听说青年有这毛病。
    在工地被人打出问题了?
    李根蹲下来,啧啧两声嫌弃道,“你连娘们都不如。”
    说着,李根就架起青年的一条胳膊,把他从田里半抱到埂上的阴凉处。
    黄单闭着眼睛,眉心蹙的很紧,脸上布满汗水和眼泪。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很疼,却没有哭出声。
    抽几口烟,李根把黄单脖子上的毛巾拽了去塘里。
    粗糙的触感盖住脸,黄单在呼吸间,闻到毛巾上的汗味,水汽,还有烟草味。
    他的耳边嗡嗡的,也没注意力去听男人在说什么,铁定不是好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感减弱,黄单缓过来些,脸还是青白交加。
    他把手指伤口处的血吸掉,中途又疼的要死,还抽搐。
    李根看神经病似的。
    过了会儿,黄单侧头往后仰脖子,看倚着树抽烟的男人。
    李根绷着脸,斜睨道,“看什么,老子被你吓俩回了,再有第三回,你听天由命吧!”
    黄单的眼底闪了闪,原主没有他那个毛病,他必须在李根深思之前把气氛破坏,将话题的中心从自己身上拨走。
    “哥,吸烟有害健康,嘴里味儿不好,对牙齿也不好,时间一长,牙齿就会变黑。”
    李根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他冷笑,“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黄单垂下眼皮。
    李根以为是被打击到了,就听到青年说,“我不需要朋友。”
    树底下变的安静。
    黄单瞥到田里的稻谷,人立马就绷紧神经,他叫来李根帮忙,不能白白浪费时间。
    见青年往田里走,李根的额角抽抽,之前疼的死去活来,现在又没事了。
    有个大劳动力,黄单轻松很多,他看着稻谷在男人脚边一排排的摆着,不禁感叹一声,有的人天生就是能干。
    等到日落西山,晚霞泼洒在天边,田就剩一个角了。
    黄单割掉最后一把稻,对坐在稻穗上的男人说,“哥,上我家吃饭不?”
    村里都这样,谁帮谁家忙活,至少都得张罗一顿饭,不过他知道,李根是不会去的。
    李根要回家给他妈炖蛋,吴翠玲就是炖出个花,她也不吃,就要大儿子炖的。
    果然,黄单听到了李根的拒绝声音。
    他也没再客气,只说,“哥,今天谢谢你。”
    李根盯着青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黄单回去把李根帮忙的事告诉了陈金花,村里人都看到了,他肯定要说。
    陈金花进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包烟,上李根家去了。
    虽是一个村子的,人情却记的清清楚楚,该怎么还就得怎么还。
    稻谷在田里躺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被太阳晒晒,就要往稻床挑。
    黄单这回是一个人,他在肩膀垫上毛巾,拿扁担挑着两个竹篮,一趟趟的跑,一下不能歇。
    因为只要一歇,他就起不来了。
    后面那几趟,黄单的两条腿打摆子,摇摇晃晃的,牙都快咬碎了。
    他把扁担丟稻床上,人也躺上去,妈的,这回完事了吧。
    晚上,黄单睡着觉,写着11的小袋子在他的脑海里飘过,他的意识瞬间清醒。
    下一刻,系统的声音响起,“黄先生,恭喜您获取到11个积分,由于您上次赊了50,抵消掉11,还需还39。”
    黄单说,“哦,好的。”
    “系统先生,有没有办法把我的疼痛神经改一下?”
    系统,“抱歉,在下没有权限,无法回答您。”
    “……”
    黄单心想,这系统可能只是个新人,或者是助理。
    “上次那礼花呢?给我吧。”
    不多时,黄单的脑海里出现砰的声响,一大团五颜六色的火花炸开,凝聚成三个字:加油哦。
    “没啦?”
    系统,“是的。”
    黄单还是等着积分掉落好了,这个实用。
    村里是分批打稻,由村长来联系打稻机,钱是挨家挨户收的。
    黄单来这边,真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他看着满稻床的金色稻粒,那心情接近画完一张图纸。
    陈金花把稻草推起来,没让黄单搭把手。
    闲下来,黄单就去隔一座山林的上河场,他去过两次,都没见着何伟,对方也没出现在村里。
    上回黄单偷听到何伟骂得那些话,不是会死心的样子。
    他晚上在外面转悠,听听闲言碎语,撞到不少天黑之后才会出现的事情。
    譬如这家的媳妇跟那家的汉子有一腿,那家的媳妇跟另一家的汉子眉来眼去。
    又譬如,吴翠玲会独自到田埂上,或者是塘边,她不做别的,就是站在月光下读诗,情绪饱满,非常投入,甚至会因为诗中描写小声抽泣。
    黄单还注意过,李根会在□□点左右,出来蹲在沟边抽一根烟,背影异常的沉默。
    晚上比白天好玩。
    白天只有热,累,黄单得帮着陈金花晒稻子,给田里放水,还有晚稻,要插秧,挑秧靶子,田里有蚂蝗。
    这是原主的记忆,黄单真心不希望那天来临。
    一天晚上,黄单从上河场回来,途经小山林时,看见地上有个人,是何伟,喝多了。
    黄单走过去,“何伟?”
    何伟躺着,神志不清,满身酒气,那味儿呛鼻,像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