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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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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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拨错号码的,就只有男人。
    黄单掐掐眉心,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上楼睡觉。
    另一边,聂文远拿着手机昏了过去。
    那天之后,座机就没再响过了,黄单会去看墙上的日历,到第六天时,他在房子里待的快要发霉了,就换上胶靴,拿着猎||枪出门。
    山里有寒风肆意横行,黄单穿着件长到脚踝的军大衣,戴着毛帽,裹的像个粽子,他吸吸鼻子,冷空气一股脑的黏上来,被吸进了肺腑,浑身的毛孔瞬间就紧缩了一下。
    兔子的脚印没看见,山鸡野猪也没有,黄单在山里留下了杂乱无章的鞋印,深深浅浅的,愣是把一片白给弄脏了。
    走累了,黄单就一屁股坐在雪上面,他把猎||枪放在腿上,手肘撑着膝盖看远处垂下来的树枝。
    冬天再冷,都比夏天好,夏天热起来,头顶都喷火。
    一阵风吹过,那里面隐隐夹杂着其他声响,黄单登时就站起来,他神情戒备的扫视四周,拿着猎||枪的手收紧。
    除了树,就是雪,没有什么野兽,人影。
    黄单原路返回,他一边走,一边观察雪地里留下的鞋印,被他发现了不属于自己的鞋印,有六串,都是成年男人的脚,追随他而来的,他的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的回了住处。
    聂文远出事了。
    这是黄单在坐下来喝了杯温水,冷静下来后分析出的结果,那六个人的跟踪不是要对他不利,而是在保护他。
    住在山里,第一个要防的不是豺狼虎豹,是人。
    第八天,黄单的想法得到证实。
    凌晨三点多,外面传来打斗声,黄单惊醒后就立刻跑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打着赤脚拿了床边的猎||枪站在墙角,整个人都躲进了阴影里。
    地上的雪没有融化掉,到了夜晚就泛起银光,尽数跳进视野里。
    有惨叫声陆续传入耳膜,黄单猫着腰走到窗户那里,借着银光往下看,他起初分不清敌友,直到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认出是聂文远的人,根据大汉的出击,跑位,救助,才能分别哪几个是友。
    寒冬的深夜突有一声枪响,从二楼的窗户那里发出,子弹划破虚空,打中一人的小腿。
    打斗持续了十多分钟结束,地上一片狼藉,有鲜红的血渗入雪里面,这一滩那一滩的,像屠宰场。
    客厅里的灯亮着,黄单坐在沙发上,手还拿着猎||枪,一张脸上不见情绪起伏,这是他一贯在人前的样子,很冷漠。
    换成他自己的脸,就是上等的瓷器,玉石,看着好看,精美,触手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大汉低眉垂眼,“谢谢小陈先生救属下一命。”
    黄单没问自己开枪打中的人现在是死是活,伤亡的情况怎样,也没问都是些什么人,这些问题会有人来告诉他的,他只说,“把地上清理一下。”
    大汉应声,扭头就吩咐弟兄们收拾现场。
    黄单把猎||枪放在一边,他的手肘撑着腿,上半身微微前倾,“你们都过来点。”
    六个人看一眼沙发上面的小青年,他们一个个的都五大三粗,体格强壮,却硬是憋了一下气才迈开脚步。
    卧槽,小青年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主任,真不亏是舅甥俩。
    黄单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六人谁也没出声,安静了会儿,那个大汉粗着嗓子开口,“主任跟小陈先生来的那天。”
    黄单哦了声,“怎么没见过你们?都躲在山里?”
    大汉捅捅边上那位,意思是轮到你了,那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其他人也是闭口不言,生怕说错话。
    没法子,还是大汉回答的,“哥几个住在地下室。”
    黄单,“……”
    他下意识的看一眼脚下的木地板,嘴角轻微抽了抽,“你们不想被我发现,那你们平时出来活动,雪上的脚印是怎么解决的?”
    大汉咧嘴,“这些天陆陆续续的都在下雪,会盖掉。”
    黄单没再说话,他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不变,目光盯着大汉,却又像是在发呆。
    大汉不知道,被盯的浑身发毛,他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陈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其他五人也看过去,他们应付不来这种场面,宁愿去雪地里奔跑,吹冷风。
    黄单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你们谁会做饭?”
    大汉在内的几人都呆若木鸡。
    黄单拧了一下眉心,“我快饿死了。”
    客厅里陷入死寂,不多时,一黑脸男人举手,说他以前在饭店的后厨干过,一些家常菜都没问题。
    黄单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冰箱里的东西跟厨房都随便用。”
    那男的被看的有点慌,他问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青年,“要做什么?”
    黄单说,“什么能快点做好就做什么。”
    几人,“……”
    这是有多饿?他们不约而同的露出古怪表情,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想不起来了,算了算了,只要主任的小外甥没事就好。
    不多时,那男的就整了碗牛肉面,热气腾腾的,面香混着牛肉的香味弥漫而开,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葱花香,灯光一照,碗里的汤汁都亮晶晶的,看的其他人直吞口水。
    黄单拉开椅子坐下来,“面有很多袋,你们饿了自己去弄。”
    他说完就拿了筷子捞面条吃。
    大汉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黄单差点被噎,他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夹起一块薄薄的牛肉吹吹,边吃边听下文。
    大汉抓抓后脑勺,胳膊肘拐一下刚才煮面的男人,还顺带着扫扫其他几个,“主任好像叫我们给小陈先生烧饭,监督他吃好喝好来着,是有这事吧?”
    其他几个把俩眼睛瞪圆,脸红脖子粗的窃窃私语。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我也想起来了。”
    “操,我就说有什么事忘了,原来是这个!”
    “怎么办?我横看竖看,都觉得这小子人瘦了一圈,脸蜡黄蜡黄的,两眼无神,走路的下盘不稳,飘的厉害,一看就是睡眠不足,营养不良,三餐不正常导致的,主任回来会不会……”
    “踹我几脚没问题,给我几大耳刮子也成,只要别对我讲大道理就好,我听着发头昏。”
    “我也是,头昏。”
    “头昏还算轻的,我已经有心理阴影了,真的,主任一皱眉头,嘴皮子一抿,我就哆嗦,外加头晕眼花,四肢抽搐。”
    “滚蛋吧你,哥几个在讨论生死攸关的大事,你他妈的在放屁。”
    “说老子放屁,你闻到臭味了?”
    哥几个都是过命的交情,前不久才经历过一次打斗,这会儿就跟一只只大公鸡似的,要不是有个小青年在,他们没准能打起来。
    听了个大概的黄单无语,他懒的参与,继续对付一大碗牛肉面,会做饭的人都很了不起,他想。
    黄单吃完了就在卧室里走动,不时拿着□□瞄准山里的一棵树,一只鸟,一片树叶,一块混着雪的土疙瘩,他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焦躁,担忧,烦闷,寂寞,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造就了现在的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吃撑了。
    黄单去楼下,他一路走一路开灯,从茶几的抽屉里翻找出消食的药片吞下去,一路走一路关灯的回了卧室。
    第十天,黄单早起了,他把床一铺,被子叠成豆腐块丢到角落里,洗漱过后就下楼去了客厅。
    早饭已经做好了,按照黄单的要求来的,粥加小菜,很普通。
    黄单喝完一碗粥,吃掉半盘子土豆丝,他擦擦嘴,“你们都走吧。”
    在场的六人都面有难色,“小陈先生,哥几个是奉命……”
    黄单打断,“我舅舅一会儿就回来了。”
    几人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吧,他们从兄弟那儿得知主任受伤了的消息,肚子上好大一条口子,没个把月是好不了的。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主任原先不关心家里小辈的事,这段时间竟然把小外甥带在身边,还给他们下了一道死令,人在,他们在。
    可能是主任觉得自己三十六一过,四十不远了,人生差不多已经过半,这人啊,都是一样的,甭管是多大的官,坐多高的位子,握多大的权,上了年纪照样会孤独。
    主任选了个喜欢的小辈放在身边,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就有一点像是冬天太冷了,所以就给自己弄一个暖水瓶取取暖的意思。
    不过,主任似乎对这个小外甥不单单是喜欢,更像把他当儿子对待,这是想要他继承家业,晚年可以给自己送终的样子啊……
    这么想也不对啊,主任即便不打算结婚生子,想找个小辈好好培养,大外甥最合适,就算不挑他,还有其他人选,怎么也轮不到一个胡同里打滚的小混混。
    说到小混混,那就更邪了,他蹲过劳改,屁事不会,随便一打听,都是他的风光事迹,可现在这个一举一动活脱脱就是一小少爷,有时候给人的感觉跟主任一模一样。
    几人眼神交流,发现各自的心思都差不多,怎么想都很怪,还偏偏想不明白,他们谁也没有发表意见,也没离开。
    黄单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离开餐桌去了沙发上,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看。
    上午九点多,门外响起车子的引擎声,在外头监视的几人认出车,他们赶紧把吃惊的表情收了跑过去,一刻都没耽误。
    司机出来开车,聂文远从后座出来,气色不怎么好,其他的并无异常,他把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拿出烟盒叼了根烟在嘴边,有人擦了火柴递上前点烟。
    聂文远吸上一口烟,“说。”
    这次大汉没开口,他不敢,另外无人你憋我也憋,最后先憋不住的说话了,“小陈先生吃喝拉撒都很正常,就是人瘦了一点点,他应该是在减肥。”
    他一说完,就收到其他几个的瞪眼,减肥,亏你他妈想的出来,你自己是白痴就算了,当主任跟你一样吗?!
    气氛有些压抑,风在吹,雪粒子在飘,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往死里憋。
    聂文远说,“继续。”
    大汉几人松口气,恭恭敬敬的汇报,“几天前来过人清了场,在那之后就风平浪静,连只耗子都没路过。”
    聂文远把烟夹在指间,低低的咳嗽两声,他叫人都在外面候着,没他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黄单早在听见车子的引擎声时,就知道人回来了,他没出去,是给对方跟底下人交流的时间,问问他这十天过的如何,吃的怎样。
    有一串脚步声从门口过来,黄单抬头,看到男人那张苍白又消瘦的脸,瞳孔就缩了一下,他本来是要起来的,现在却没动,手里的书也还在摊着,没有合上。
    聂文远走到小外甥面前,“见到舅舅,都不起来一下?”
    黄单没说话,他正在用一种锋锐无比,也冷静无比的目光在男人身上扫视。
    聂文远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对这样的小外甥感到陌生,也棘手,他侧头吐出一团烟圈,再把脸转过去,“小于,舅舅没有晚一天。”
    黄单不理会,面上没有表情的问,“哪里受了伤?”
    聂文远的口鼻喷烟,“舅舅没受伤。”
    黄单垂下眼皮,他先是把手里的书合上了丢在沙发上,而后站起来走远了,突然就朝男人飞奔过去,像一只小野兔。
    聂文远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接。
    要换作平时,别说冲过来的是只小野兔,就是头大黑熊,聂文远都能轻轻松松接住,要是人乐意,他还能抱着转上几圈,可他腹部的口子没全愈合,这么一下就直接裂开了。
    黄单察觉男人接住他的那一瞬间,全身的肌||肉就绷紧了,嘴里还发出痛苦的闷哼,他挣脱开了脚踩到地上。
    聂文远看小外甥伸手解他的大衣扣子,一颗颗从上往下的解,他嘴边的烟都抖了一下,嗓音变的低哑,一把抓住那只手,“小于。”
    黄单不搭理,把手抽离出来,将男人的大衣扣子全解开,就看到对方腹部的毛衣渗出一块血迹,他直接就把毛衣下摆往上撩,入眼的是被血染红的纱布。
    按理说,以聂文远强健的体质,腹部的刀口养十天也该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在这期间因为变故出去了几次,还有一次是换医院,伤口有两次裂了重新缝合过,所以伤势才没好。
    舅甥俩都没说话。
    黄单撤了手,后退两步仰头去看男人,他不是个会闹的人,哭也是怕疼,不疼是不会哭的。
    现在黄单哭了,刻在灵魂上的疼痛在这一刻发作起来,他看不到伤口,只觉得心很疼,就像是被什么利器扎了一下,疼的要死。
    聂文远看到小外甥静静的流泪,他的呼吸一滞,心跳停了一下,忍不住的把人抱在怀里,一手夹开烟,一手绕到后面,生疏笨拙的拍拍。
    黄单没说话,疼痛感缓了缓才开口,声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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