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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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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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大老粗,不懂这玩意儿,就夸张的叹气,“早知道当年少捏点泥巴,多读点书了。”
    “……”
    黄单往椅背上一靠,“我饿了,想吃你煮的面条。”
    戚丰立马来了精神,“等着。”
    黄单听着厨房里响起的声音,他无意识的笑了一下,那抹笑也蔓延到了脸上,久久都没消失。
    睡前戚丰把玩着黄单手上的戒指,跟自己的放一块儿看,“结婚证呢,你放哪儿了?”
    黄单困的眼皮快打起来了,他强行把两个小伙伴分开,“不告诉你,免得你有事没事就拿出来摸。”
    戚丰,“……”
    “叔叔这不是感觉自己在做梦嘛,多摸几遍才相信是真的。”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是真栽进去了,到死都爬不出来,“来,叫声老公。”
    黄单打哈欠,那声老公模糊不清。
    戚丰不依不饶,挠他痒痒肉,他无奈的捏鼻梁,很认真的喊出那两个字,“老公。”
    “睡觉了好不好?我很困。”
    “不好,睡前不做运动,身体容易老化。”
    黄单被抱起来,全身重量都在男人身上,他人清醒了大半,“那你来吧,我睡会儿。”
    很快他就半死不活了。
    工地上干活,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危险,有一个工人在地下室干活,缺氧晕倒了,醒来变成了痴呆,老婆把他推到工地门口要钱,僵持了好几个月,才给了几万块。
    戚丰没把这件事告诉黄单,是怕他担心。
    黄单还是知道了,从新闻报道上看到的,他跟戚丰商量,能不能别做工程了,试着换一个工作。
    戚丰下半年就开了家公司。
    黄单感到惊讶,“你哪儿来的钱?”
    戚丰轻描淡写的说自己一直在搞投资,“怎么样?明天要不要去看一下你男人新的战场?”
    黄单说好哦,“要是欠了债就跟我说,我现在存了很多钱。”
    戚丰啧啧,“戚太太就是厉害。”
    他说着就把人圈住,低头去亲了很长很长时间。
    那时间长到黄单都出现缺氧的症状,嘴也破了,例外都是麻的,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男人的更年期挺可怕的,黄单早就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适应了。
    戚丰每次无理取闹,黄单都能应对。
    在戚丰因为黄单跟一个外包公司的朋友出去吃了顿饭,就把客厅的沙发给踹翻了的时候,黄单站一边说,“我跟你提过,我们会吵架,你会不讲理,还记得吗?”
    戚丰的额角一抽,心口的郁气一扫而空,“我错了。”
    黄单说,“我原谅你。”
    他从前就这么说,现在还是,这几个字只会用在同一个人身上。
    戚丰扯开几颗扣子,“你不是小猫小狗,可以出去,但是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你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会很慌。”
    黄单叹息,“我给你发了短信。”
    戚丰也叹息,“那不算的,我还是很担心。”
    黄单说,“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我出去,我都会把具体位置发给你,包括我几点出门,几点回来。”
    戚丰把青年的双手捧住,他低头,将脸埋进去,不敢跟青年对视,“叔叔是不是跟个神经病一样?”
    黄单说,“不是,你只是太喜欢我了。”
    戚丰的身子一震,不是喜欢,是爱啊,傻瓜。
    三年后,戚丰带黄单去看他们的家。
    那块地是戚丰前前后后花了半年时间才选出来的,他用掉了大半的积蓄买下来,迫不及待的捧到爱人面前,想得到一个肯定。
    黄单说,“我很喜欢。”
    戚丰在车里把他给弄哭了。
    修改设计图,监督并参与装修,买家具,这些事都是黄单跟戚丰两个人一起做的。
    他们对于未来的家,充满了期待,也给予了所有的美好和希望。
    在搬进新家的前一天,黄单跟戚丰吃过午饭后就去了家具城,他们是去看台灯的,想给书房里再买一盏台灯。
    黄单跟戚丰走出家具城不到三分钟,就出了意外。
    那一瞬间,黄单什么也没想。
    等到血块从黄单嘴里咳出,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天地都黑下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到了。
    黄单艰难的撑着眼皮,视野里只有一片血色,看不见男人的身影,他动了动嘴唇,好难过,明天就要搬家了,是他们的新家,花了很多心思设计的,大到家具,小到桌布,墙纸,都是精心挑选的。
    可惜不能住进去,来不及了。
    黄单侧着头,被鲜血遮盖的脸朝着一个方向,那是男人摔倒的位置,他的眼睛没有闭上,睁的很大,因为他还没看到男人,不甘心。
    直到死,黄单都是睁着眼睛的。
    那起事故后,戚丰就有了严重的后遗症,他不敢开车,不敢坐车,看见车就浑身是汗,心脏抽痛,濒临昏厥。
    过了整整两年,戚丰的症状才有所减轻。
    戚丰开始写信,以前青年还在的时候,每年做的最认真的一件事,就是爱他,现在青年不在了,最认真的事是给他写信。
    一年三百多天,三百多封信,全在大箱子里面放着。
    戚丰没想过要写多少封,他会一直写下去,活到哪一天,就写到哪一天。
    每当从梦中惊醒,戚丰就会跑出去,在房子里喊着青年的名字,没有回应,从来都没有。
    跑到筋疲力尽,戚丰会打开抽屉,拿出那两枚戒指发呆。
    天亮了以后,戒指上都是水迹。
    一天天的过去,别人的生活轨迹在发生着变化,戚丰却没有,他的生活轨迹卡在了青年死的那天。
    青年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房子里就越来越冷清。
    有时候戚丰坐在阳台上一动不动,从早到晚都没有一丁点声响,整个房子就仿佛置身地狱,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张瑶每个月都会打电话给戚丰,也没别的事,只是问一问他的情况,说一说自己的情况。
    戚丰知道,张瑶那么做,其实是怕他想不开。
    他觉得好笑。
    身边的同事,朋友都知道的,他过的很好,有房有车,也有不错的事业,以后还会更好,怎么会想不开呢?
    有一次戚丰很晚才从公司出来,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跟青年常去的饭馆,那里已经关门了。
    戚丰没走,就站在门口抽烟。
    手里的一根烟燃尽,戚丰的手指烫的发红,他没在意,只是把手抄进西裤的口袋里,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动,像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实际上他是没有家了。
    没有那个人,哪儿还有什么家。
    前面不远传来打斗的声音,戚丰看到七八个成年人在对两个少年出手,他只是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报||警,没有上去动手。
    那两个少年发现了戚丰,向他露出求救的目光。
    戚丰无动于衷。
    接到报案的警||察很快就来了,听到警||车的声音,那群人顿时四散着逃跑。
    得救的两个少年似乎是没想到有人可以那么冷血,他们愤恨的瞪着戚丰,嘴里还嚷嚷着什么骂人的话。
    戚丰面无表情,他脚步不停的离开,扯起唇角笑了,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以前有个头疼发热,戚丰通通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是个小小的感冒,他都会紧张的跑去医院。
    医生往往会露出怪异的表情,大概是没见过一个四十多年的男人这么怕死。
    小感冒而已,至于这么慌张?
    没有人知道,戚丰不是怕死,他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即便他的心里空荡荡的,痛苦的想死,他却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好好的活着。
    因为这条命是那个人用自己的命换来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戚丰有多爱那个人,就有多重视自己的这条命。
    他无数次的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护住青年,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会去咬自己的手背,咬的血肉模糊,却一点都不知道痛。
    一个人活着,真的太痛苦了。
    戚丰的书房里没有一本书,全是许愿瓶,一排一排的摆放着,每个瓶子里都里面装满了星星。
    他有心愿,想跟青年有生生世世。
    有一天戚丰接到张瑶的电话,她在那头说自己要结婚了。
    张瑶原本是单身主义,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哪个男的搭伙过日子,可是她哥没了,爸妈就只有她了。
    嫁人这两个字开始出现在张瑶的人生计划里面,不受控制的蹦蹦跳跳。
    她最终觉得把那两个字拖拽到现实生活中来。
    准新郎是张瑶的大学同学,从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就喜欢上了她,默默的喜欢着,一直喜欢着。
    在男生鼓起勇气告白时,张瑶看着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她想,一个人如果会花好几年的时间去暗恋另一个人,不会坏到哪儿去。
    张瑶答应了对方,因为自己想试一试。
    之后就是和普通情侣一样,他们会做一些普通又白痴的行为,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所有的事都是水到渠成。
    两个人的感情结束一个阶段,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能匹配的关系就要从情侣变成夫妻。
    六月六号是张瑶的婚礼,那天戚丰出现了。
    张瑶喜极而泣,“戚大哥,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她的爸妈永远都不知道,有个人爱着他们的儿子,是一生的挚爱。
    张瑶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
    因为她哥是另一个当事人,已经不在了,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没有任何意义。
    张瑶的思绪回笼,她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穿着量身定做的高档西服,身姿挺拔稳重,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她又觉得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戚大哥。
    沉默半响,张瑶开口问道,“戚大哥,你这几年还好吗?”
    戚丰单手插兜,“挺好的。”
    张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生怕不小心碰到男人心里的伤口,“五年了,戚大哥,你还好吗?”
    戚丰笑道,“我活的好好的,不就是最好的说明?”
    张瑶的呼吸一紧,这人在笑,她却难过的眼睛酸涩,想哭。
    张母走过来,望着已经离去的身影,“小瑶,那是谁啊?妈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张瑶眼神躲闪,“一个朋友。”
    张母的脸色变了变,情绪变的很激动,“什么朋友,是戚丰对不对?他还有脸来这里?”
    张瑶小声说,“妈,都过去好几年了。”
    “当年你哥要不是为了救他,又怎么会被车碾的……不成人样了……”
    张母语无伦次,“妈这几年总是会梦到你哥走时的样子,他一定很痛,你哥那个初恋结婚后……他就落下了怕疼的毛病,那该多疼啊,小瑶,你哥他……”
    张瑶的眼睛也红了,她出声打断,“妈,别说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婚礼现场新娘和自己的妈妈都在抹眼泪,这是唱的哪一出?
    知情的晓得是怎么回事。
    张父听着动静过来,看一眼老泪纵横的老伴,“今天是小瑶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像什么话。”
    张母擤鼻涕,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小瑶,妈只是想起你哥了。”
    张瑶安抚,说没事的,“爸,妈,哥的忌日就快到了,到时候一起去看他。”
    张母哽咽,“好好,一起去。”
    要不是张父把她拉走,她又要哭。
    七号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张瑶去的早,她特地叫爱人把车停在离墓园有段距离的地方,夫妻俩下了车,撑着一把黑伞往墓园里走去。
    “妈发头晕,爸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这次就没过来,哥会不高兴吗?”
    “不会的,你别多想。”
    “要是哥还在就好了。”
    张瑶叹息,她摸了摸肚子,叫着宝宝的小名,“待会儿妈妈要跟舅舅说话,你要乖,要听话,舅舅喜欢听话的孩子。”
    爱人停下脚步,喊了张瑶一声,“小瑶,你看那边。”
    张瑶闻声望去,看见她哥的墓碑前蹲着一个人,仅凭背影就知道是谁。
    她没有立即靠近,不想在这时候去打扰到那个男人,而是让爱人扶着自己去了左边,找了个偏僻的位置站着。
    从这个角度看去,张瑶可以清晰的看见墓碑前的一切,她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一根蓝色的塑料小管子,细细长长的,一头垂在半空,一头折出形状。
    男人在折星星,他折的很认真,侧脸线条温柔,能把人溺毙进去。
    张瑶注意到男人的嘴唇张合,在跟她哥说着什么,她离的更近些,耳朵里不再只有风声雨声,多了男人嘶哑的声音。
    “那姓贺的死了,听说是长期被其他犯人们欺压,受不了才自杀的。”
    “姓刘的出狱了,不走运的是他出来不到一星期,就醉驾撞到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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