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养成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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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养成手札-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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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沈苑咳嗽一声,“不周山究竟有什么?”
  “不周山有的东西可多了。”江君涸清了清嗓子,“这要看他们从哪一个地方进去了。”
  “恩?”
  江君涸起身把摆弄好的扇子挂在了沈苑的床帘上,上头已经有三四把扇子了:“他们要去蜀山拿剑,自然是从蜀山和唐家堡之间的那个入口进去,那里的入口比较诡异,据记载,那一块地儿有一种花可使人昏迷进入幻境……”
  “幻境?”沈苑拧眉,怎么又是幻境?
  “一个窥探人心底深处的幻境。”江君涸把扇子挂好后又坐了下来,开始捣鼓下一把扇子。
  沈苑瞅了一眼自己帐子上的扇子,抿抿唇:“主子,其实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忙活了。”
  “恩?”
  “我的意思是……我的床帘上不需要挂扇子。”沈苑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江君涸很惊讶:“我这是为你祈祷。”
  “……”沈苑扭头,有些不忍心看江君涸的表情,“说白了,太丑!”
  “……”
  接下来,是一阵捣鼓声,然后床帘上的扇子果真都被撤走了。
  宋洵跟着陆禾笙一路走,从深山老林里走到了集市里,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这,大概是宋洵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了。
  走到集市口的时候,陆禾笙忽然停顿了脚步,眉头轻微皱了一下,自言自语:“忘了……”
  “忘了什么?”走了两天的路程,陆禾笙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宋洵忙不迭地接话茬。
  陆禾笙扭头,看着风尘仆仆的宋洵,叹了口气:“我有传送符,直接传送回陆府。”
  “……”本来还咬牙硬挺着的宋洵立即就变了脸,开始嗷嗷叫着脚疼,最后甚至耍赖蹲在地上不愿起来了。
  这大概是陆禾笙平生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人,本来没啥表情的脸上赫然多了红晕,眼神里头也有了慌张的情绪:“你……起来。”他不过才十七八岁,刚过束发之年,根本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孩子这么瞎折腾的孩子?
  见陆禾笙眼露慌张之色,宋洵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
  看着宋洵在地上打滚,双手捂面装作流泪模样,陆禾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想起清河姐从前对他的管教,决定有样学样,伸手拍了一下宋洵的脑袋,严厉开口:“你起身,不若,丢下你。”
  这个世上还有比‘丢下你’这三个字更让宋洵害怕的吗?没有,这一生,宋洵最怕被人丢下。他被父母遗弃已然受尽了折磨,便不愿再被人丢下。
  “别……”他伸出脏兮兮的手一把拉住陆禾笙的衣角,仰着头桃花眼里蓄了泪。
  陆禾笙垂眸,手拨开宋洵的手:“起身。”
  这话刚说完,宋洵就乖乖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拍了拍衣摆,把灰沉拍掉。做完一切,有扬起脸去看陆禾笙,一副乖巧的模样,同刚刚那个耍赖的小破孩完全是两个模样。
  后来的日子里,每当陆禾笙管教不动宋洵的时候,总是开口闭口的‘丢下你’以此来管教宋洵。但是,正如同‘狼来了’一样,次数多了宋洵就不信了。到最后,等到陆禾笙真正丢下宋洵的时候,宋洵才知道,狼真的会来,只是时候未到。
  陆府是个顶漂亮的地方,看门口那两个大石狮子就知道。
  宋洵自有记忆以来就从没进过如此高档的地方,站在陆府门口踌躇了半天,就是迈不开脚步。
  “进去,那儿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家。”陆禾笙像是看出了宋洵的想法,淡淡开口,“不必自卑,鲜丽的外表不过只是个包装。”陆家对于陆禾笙来说,只是一个包装,一个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国师的包装。
  陆禾笙说的话宋洵不大懂,半点大的孩子即便尝尽人生百味经历人性的丑恶,但是,也只是个孩子。他和陆禾笙不同,年龄的差距,生活环境的差距,造就了这样的两个人。
  “好。”宋洵点头,只管附和,“先生叫什么?我日后该如何喊您?”
  “陆禾笙。”陆禾笙抬脚往屋子里头走,“你喊我师傅便可,我回收你为徒,教你一切。”
  再一次遇见却是如此场景,小小年纪的宋洵也知道何为重逢,更知道了何为命运的使然。
  他想,从前他愤恨的对象居然救了自己,还收自己为徒,这到底是喜是悲?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自己也想不出来。那就这样吧。
  他忽然想起五六年前给他碎银子的姐姐,他还尚未见上她一面,还未说一声谢谢,还未报个恩。上苍待她不薄,总算给了他报恩的机会。
  “我说……”陆禾笙的身子忽然出现在了宋洵跟前,吓得宋洵倒退了一步。
  “啊?”宋洵很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叫什么?”陆禾笙有点生气,却又觉得自己的气来得莫名其妙,“这是我第四次问你。”
  “宋洵。”宋洵急忙回答,生怕晚了一秒就要被陆禾笙嫌弃而丢下,“洵洵水声的那个洵。”
  陆禾笙点点头,推开大门:“那便是,阿洵了……”他喊名字是随陆清河的,陆清河喊人都喜欢如此。
  宋洵受宠若惊点头:“师傅。”这一声师傅,喊得十分顺口,却喊得他后半生痛苦万分。


第八十七章 :少年灾难,一眼成痴(3)
  阳春三月,阳光正好,风景优美,正是出去游玩的好季节。陆禾笙仰头看了看天上偶尔飘过的风筝,想着放风筝的人是有多悠闲。他不想放风筝,却想要悠闲一点。
  “师傅!!!!!”一声贯彻云霄的尖叫声从厨房传来,紧接着,‘哄’的一下,厨房瞬间被大火覆盖。
  “……”这是第几次闯祸了?陆禾笙都数不清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收了一个祸事连连的徒弟,麻烦,太麻烦了!
  救火的人很多,火势不大,看着凶猛但是扑灭很快。
  陆禾笙看着一脸委屈跪在自己面前的宋洵,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跳:“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师傅最近闷闷不乐,阿洵寻思着给师傅煮个汤,消消火。”宋洵的声音有点小,他哪里敢大声说话?陆禾笙的脾气他还没摸熟,怎么敢胡乱放肆?
  “你消停了,我便开心。”陆禾笙这个时候是真的无奈,恨不得伸手一掌拍死眼前这个小孩儿。但,看着宋洵那一张委屈的脸,他又下不得手。漂亮的人,果真在任何人那儿都吃香,这是硬道理。
  以后,还是少接触漂亮的人吧。
  陆禾笙默默想着。
  “那师傅……”宋洵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何时教我那些法术?”
  陆禾笙摆弄着眼前的茶具,挑了挑火苗,自个儿开始煮茶:“过点时间,你的身子还未养好。”他把宋洵领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浑身是伤,甚至有几处的骨头都错位了。
  这该是童年多不幸?
  据他所说,年幼被人抛弃,后来做了讨饭的,终日乞讨为生,被人打是小事,被人追着赶尽杀绝是常有的事。
  浑身是伤,一日一日积累着,也没个机会找大夫,所以便成了这样。
  陆禾笙不太能理解宋洵脸上的笑容,被人如此对待了却不曾有一句怨恨。若是他,他定要让对方断手断脚加倍偿还的。他问过宋洵,宋洵笑:“打不过,能如何?”
  接受远比反抗来得要容易,那为何要遭受那份罪?
  宋洵也不太明白,其实他也没怎么惹那些人,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放过他?有些人甚至坚持不懈地见他一次揍他一次,这得是多大的怨多深的恨?
  “师傅,我好多了。”宋洵说着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咧嘴笑,“你瞧,我能动来动去。”
  陆禾笙抬了抬眼皮子瞅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至少三个月,这才一个月不到。”他难得为人师表,自然要以自己徒弟的身家性命作为第一去考虑的。
  宋洵见陆禾笙完全没有动摇的样子,只能摸了摸脸上的黑炭,想着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三个月。
  “你过来。”陆禾笙放下手里的差距,朝宋洵招了招手。宋洵站起身,迈着短腿朝陆禾笙走了过去。
  陆禾笙手刚伸出来,宋洵吓了一跳,眼睛猛地闭了起来。他有阴影,被人打的阴影。没想到,这师傅也爱打人,不知道打人疼不疼。看那天猫妖被灭的情形,估计下手很狠。
  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过去,宋洵只觉得背后都开始冒冷汗了。
  结果,脸上一阵冰凉。
  他睁开眼,却见陆禾笙正仔仔细细给他擦脸。
  小的时候,陆禾笙脸上脏了,陆清河都是这么帮他抹脸的。如今见宋洵脸脏了,他也学着陆清河那般,帮他擦脸。只是他不得其法,下手有一些重,把宋洵的脸都擦红了。
  这都不算事!宋洵只觉得,自己这师傅简直太好。
  “日后,别闹腾了。”陆禾笙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说这话的。说实在的,他很怕照顾孩子。
  宋洵连连点头,乖巧得不行。他一双桃花眼几乎黏在了陆禾笙脸上,从未有对他如此好的人。有时候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在宋洵眼里都是大大的善举。
  从未接受过好意,生命里最多的就是嫌弃抛弃挨打,如今碰上这样的一个人,只觉得生命都美好了起来。
  “师傅……”宋洵仰着头,脸上挂上了大大的笑容,“我喜欢你。”其实,不过只是孩童的表达情怀的方式,十一二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被这么突然表白,陆禾笙有些猝不及防,手指轻轻抠着自己的掌心。
  这句话带了千斤重,却让陆禾笙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话,没有之一。
  很久很久之后,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但此时,他的心里头除了欢喜再无其他情绪。
  年幼时,他贵为陆家少爷,是当朝国师的接班人,自然是一派风光。少年时,姐姐的自杀,母亲的背叛,父亲的去世,让他一度陷入沉沦之中。如今,他成为当朝大国师,还是有名的除妖师,名声在外无不令人艳羡。
  但,又如何?
  他的身边谁也没有,没有最亲近的人,没有喜欢的人。
  生活总是如此,牺牲掉一些,得到另一些,忍受一些,收获另一些。对于陆禾笙来说,生活便是如此。对于宋洵来说却又不是,他失去太多东西要忍受太多折磨,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公平,都来自于此吧。
  陆禾笙伸手摸了摸宋洵的脸,唇角终于上扬了几分:“阿洵,有我一切都会好的。”这是一句承诺,日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这句话。他的一生都给了宋洵,把最好的东西都呈给了宋洵。
  却不曾想,宋洵要的却不是那些个物质。
  地府越发的忙碌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对十殿的猜测就多少一分。这日,天上的司命星君忽然降临,肩膀上站了头小凤凰,极小的一只,怕是世间仅有。
  他一来就直奔十殿,脚步匆匆。
  彼时,蒋正在十殿处理公务,司命门一推,也不管里头坐着谁,只管大声喊:“薛啊!”这一声喊完,睁大眼睛一看却是蒋,司命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闷得慌。
  蒋被这一声凄厉的喊声给怔住了,手里头的笔在纸上划了很长一道杠。
  “傻狍子?”司命拧眉,“薛呢?你怎么坐在薛的位置上?你不会取而代之了他吧?见鬼,你怎么如此凶残?”
  噼里啪啦的一段话说得蒋脑门上青筋直跳,谁是傻狍子?谁要取而代之?谁凶残?这都是什么话?!
  “饲养场主,你来干什么?”蒋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笔摆好放好,“这是地府,你一上仙来这做什么?”
  司命也冷哼:“我同薛情同手足,寻他消遣消遣日子如何不可?”
  “呵,怕是日子消遣你呗?”蒋犀利嘲讽。
  司命是天上有名的刀子嘴却不是豆腐心,被他讽刺过的人不计其数,几乎把整个天庭上的人都得罪了一遍,唯独同薛结下了不解之缘。两人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人,嘴上不留情面的两个人碰到了一起,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像你,都不会有人愿意消遣你,畜生都不愿意的,你怪安全。”司命回嘴,想了想,又转回正题,“我找薛有要事,你快些告诉我。”
  “他不在,你告诉我便可。”吵架要分场合,蒋也不是什么不懂分寸的人。
  司命愣了一下,半响:“他不在……?”说着,竟要冲到内堂里头去。
  蒋伸手拦住司命:“真的。没骗你。”
  “……完了。”司命嘴一瘪,有种颓废的感觉,“我前些日子大醉一场,昨日醒来,发现有人动了我的命格簿。”
  “所以?”蒋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被动命格的人不是别人,正好是薛。”司命咽了口口水,觉着这事儿要大条了。每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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