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线看着最里面的牢房,太阳正好可以照到,隔壁是我的师部,位置相当好。
  我进去,直接趴在床“告诉张世平,我先睡两天,累死了。”
  司令部,孙楚将军恨的牙痒痒。
  “真是成也武忠,败也武忠啊,刚准备开个公审大会,他给放了,小疯子,真是不想活了。”
  秘书问将“将军,武忠这件事情怎么定性?是私放囚犯?还是强行劫狱?”
  孙楚说“打起来了吗?”
  “没有。”
  “那还屁的劫狱啊。”
  秘书恍然大悟“明白了,武忠私放囚犯,按例革职严办,将军你看,判他个什么?”
  孙楚大吼“判什么判,先关着吧,让他消停几天,他倒是消停了,我麻烦来了,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司令部的门槛儿,要踢断了。”
  第一个闹到司令部的当然是郑天河郑屠夫,他抗着校军衔,后勤部长,一进司令部喊“将军,我为武忠的事情来。”
  孙楚看了他一眼“知道了,滚吧。”
  “是,将军。”
  然后是二战区执法处处长张世平。
  “将军,武忠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不用了,滚吧。”
  “是,将军。”
  情报局长陈冲第一次来司令部。
  “将军,我想为武忠的事情做一个书面报告,请将军过目。”
  “不想看,滚吧。”
  “是,将军。”
  教育厅的厅长走了进来。
  “孙将军啊,听说武忠这孩子又闹腾了?”
  “您不用多说了,回吧,有信儿我通知您。”
  “哎,好,我那侄女儿跟我絮叨了一天了,我来看看。”
  赵戴的秘书走了进来。
  “将军,赵先生托我问问武忠的事情,他很是关心他的侄儿,他说武德走的早,没人管,一天尽惹乱子。”
  “回复赵老师,孙楚心里有数,老师放心是。”
  “好,再见将军。”
  阎慧卿走了进来。
  “孙将军,我路过这里,想进来问问武忠出了什么事?”
  “四姑娘自然清楚,何必问我,尘埃落定,四姑娘一定会先知道。”
  “好,不打扰孙将军了,告辞。”
  阎慧卿刚走,阎锡山带着梁化之进来了。
  孙楚赶紧起身“长官,你怎么也来了?”
  阎主席往椅子一坐“别人能来,我倒成了不该来的人。”
  孙楚叹气“哎,这武忠先关着吧,让他消停两天,这个事情毕竟影响不小,公然到宪兵团放人,开天辟地头一个啊,把他扔着吧,啥时候打仗了,啥时候再出来。”
  阎主席点点头“武家父子,为山西出力甚多,忠心可表,绝不会是作乱的人,永昌这些日子或缺个助手,让他滚远点儿待着吧,你我都能清净清净,要不然不说你的门被踏破,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孙楚点头“晓得了,我来安排。”
  阎主席起身离开,梁化之走过来,“将军,武忠的队伍还安稳吧?”
  “嗯,都挺好的。”
  “那个师长的位置,先留着吧。”
  孙楚眼睛一亮“行,晓得了。”
  孙楚将军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终于完了。”
  我被革职以后,神仙暂代196师副师长。
  我整天趴在铁门和警卫小二扯皮。
  “小二,你站那墙底下喊一嗓子二狗子,我跟他说点事儿。”
  小二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士兵,很听话一小孩儿,他拿了个凳子,站到墙角喊“二狗子,师长喊你,二狗子。”
  二狗子爬着梯子了墙。
  “师长,什么事儿?”
  “徐丽呢?”
  “跟神仙去阵地了。”
  “我草,给我炒两个菜,拿瓶酒。”
  二狗子喊“师长,我炒的菜你敢吃啊?狗都不敢吃。”
  我指着他“你个小兔崽子,骂谁呢?你,你去神仙家,跟嫂子说炒两个菜。”
  “好嘞,我这去。”
  小二回来,继续站的挺直执勤。
  “老张呢,死哪儿去了?我这一个人太无聊了。”
  “张处长忙的很,这两天王靖国司令员组织了一个什么铁血团,把这些长官都叫去了,一去是好几天,陈局长也去了,你们的团副也去了。”
  我问他“啥铁血团啊?干啥的?那王靖国一天整什么呢。”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是军官团,然后去了老多人,当官的也去了好多。”
  王靖国次的撤退让我很不喜欢他,张培梅将军是因为他死的。
  我问“要去几天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已经去了三天了,我看,可能还得几天才能回来。”
  第一个来看我的是方蓝。
  方蓝一脸的幸灾乐祸,“呦,师长,在里面凉快呢?”
  “蓝蓝,你信不信我说句话这儿的兵能打的你都不认识你自己?”
  方蓝看了看一排的宪兵,脸色一抖“玩笑话,玩笑话,我来,是问问你,严重不严重,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跟戴局长打个招呼。”
  “戴笠是你爹啊?你快拉倒吧,要是有事儿,早有人收拾我了,你不看我在这儿都快发霉了也没人管我。”
  方蓝的确是好心,他问“这么大的事儿,真的没事儿?”
  我想了想“可能会关一阵子,然后给个营长继续重头干吧,再坏一点是调出原部队,我估摸着,不会判刑,他们那帮人天天找参谋总长,孙楚也一直没说话,应该,不会太严重。”
  “行,你这儿要能摆平,我放心了,我走了啊,你先待着吧。”
  “哎,你等等。”
  “你说。”
  我想了想,还是说“帮我找找叶晓雪去了哪里吧。”
  方蓝道“叶晓风一跑我们在找,但是没有线索,我会让其他站配合一下的,不过我估计希望不大,叶先生这人藏起来,真是谁也找不到啊。”
  我心里当然明白,所以我也不报多大希望。
  “行,你走吧,帮我跟周小青问个好。”
  “小青已经去重庆了。”
  方蓝走了,他的背影有些落寞,想来他是很舍不得周小青的。
  小猫儿带着豹子走了进来。
  小猫儿瞅了我一眼“呦,我草,这不是那大煞笔吗?你说你能长点儿脑子吗?有你这么干的吗?啊?抢人啊?你疯了吧,煞笔。”
  他说完走,根本不理我,气的我恨不得咬死他。
  豹子居然也说了句“对,没脑子的货。”
  “滚,都给老子滚。”
  铁血团是新成立的高层组织,有军官,也有个别警察系统的高级职员,板头一个尉按理是没资格去的,但是196师有好几个名额,人不够,板头凑,板头是个凑数的,可他凑数也没好好凑。
  本来是提供了宿舍的,可板头一到晚拉着张世平和陈冲往教育厅跑。
  那里有一个叫吴娟娟的年轻姑娘。
  陈冲指着板头说“你不能这样整,人家姑娘那么静一人,你说你合适吗?你俩能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不也是一表人才吗?我跟你说,我现在好歹是军官,是团长,虽然是副的,可也不算太低了吧,趁这个时候不追姑娘,难道等被挤回连长再找啊?你看看现在的军官,根本坐不稳,趁现在有条件,吧,不能等啊,再等白菜叶子也没有了。”
  林薇薇问“谁是白菜叶子呢?”
  “不是你,不是你,哎,那个,嫂子,你认识吴娟娟吗?”
  林薇薇点头“是那个统计吧?”
  “干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个名字。”
  林薇薇说“你可小心点,她可是教育厅里有名的冷姑娘,从来不和男的约会。”
  板头一句话把林薇薇噎住了。
  “我得了武忠的真传,你放心。”
  红姐是真疼我,从她和神仙结婚以后开始疼我,她的结婚证都是我给盖的章,她亲自端了两盘菜送了过来。
  宪兵队的一看神仙老婆,全都放行。
  其实军事单位里没有那么严,只要能确定你不是进来闹事的,登记一下可以进来。
  红姐把菜放在门口,小二拿了张小桌子靠住铁门,铁门很宽,我可以把手伸出去夹起来吃。
  我把酒打开,和红姐对坐,“来,红姐,干一杯。”
  “好。”
  我们隔着铁栅栏喝酒。
  她问我“值得吗?”
  我说“值不值,你肯定我清楚。”
  她不说话了,看着我笑。
 
第二十九章,鬼先生
  陈红我大十岁。
  她是一个漂亮的少妇,丰满,迷人。
  “红姐,你和神仙吵架吗?”
  红姐笑“那个傻子从来不会顶嘴,每次吵架都是我骂他,他不说话。”
  “那挺好啊,不像我,总得跟打起来。”
  她很直接的问我“想叶晓雪吗?”
  “能不想吗,当然想,想有什么用,天涯相隔,各自安好吧。这年月,尽是些糟心事。”
  她说“各家有各家的好,各家也有各家的不好,红姐见的人多了,春风得意能有几人,大家多是不如意,可终究会过去,平平淡淡才是真好。”
  我说“能不能赶紧要个孩子?你再不生,不好生了。”
  红姐忽然黯然,喝了一杯酒“不是红姐不生,是红姐已经生不了了。”
  我怔住。
  “神仙知道吗?”
  红姐点头“他知道,他什么也没说。是我亏他太多。”
  我安慰她“爱情里哪有什么亏欠,都是各自愿意的,不能生不能生吧,有合适的抱一个,养大了都是自己的。”
  “是啊,我也这么说,神仙还是想再等等,他说现在乱,等不打仗了再要。”
  我也伤心“兵荒马乱,孤儿寡母遍地都是,伤心的世道啊。”
  她强壮开心“你还有凌美子,还有孙慧,总会有幸福的。”
  我骂“神仙个臭嘴,到处乱说。”
  “你已想好要和凌美子结婚吗?”
  我点头“先等等吧,等凌美子怀孕了结婚。”
  “她能脱离日本人吗?”
  “应该是可以的。”
  红姐喝了不少,已脸色泛红,更有一番风韵。
  我色眯眯的说“姐,你真漂亮。”
  她直直的望着我“怎么,想调戏我啊?神仙会拿刀找你的。”
  我笑“不是,我是,缺母爱。”
  “哈哈哈,我可当不了你的母亲,你太大了,我不要这么大的儿子。”
  我想起了我悬梁自尽的母亲,我说“我母亲,是殉情死的。”
  红姐愣住。
  “所以,你投河的时候,我特别怕,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见不得别人寻死觅活的。”
  她伸手轻轻摸住我的脸,像我的母亲一样。
  “别难过,母亲在天看着你。”
  我站起身,把双手伸出铁栏,“红姐,抱抱我。”
  她走过来,隔着铁栏抱住我。
  我真的好想我的母亲,尤其是看见红姐的时候,我说“常来看看我,这里太寂寞。”
  “好,我天天无事,天天来看你。”
  其实红姐是知道我现在需要人安慰,我真的需要一个人安慰我。
  有一天,二狗子从师部扔过来一封信,他已经连来执法处都懒的来了。
  信写着,二战区,武忠收。
  是八老婆的来信,她已经回了新疆,说一切安好,甚是想念,说期待下次与我见面,说要我替她多多吃点辣子,好以后可以吃一样的饭。
  孙慧是真的好啊,淡淡想念,不会忘却,没有羁绊,不求结果,真好,真好。
  我给她回信。
  “你要用舌头教我吃辣。”
  这封信我觉的写的太好,太得意了,整整九个字啊,而且内容精炼,富含寓意,又不显的恶心。
  信像雪花一样漂往三千公里以外的迪化。
  还没有打开信,孙慧在猜我会写些什么。因为我的每封信都只有几个字,从来不好好写。
  最少的一次我只写了两个字,想你。
  她明白我是不会写,又不敢请教别人,所以她也不在意。
  当她打开信,看到信。
  瞬间想起西安大雁塔下的情景,她辣的额头冒汗,立刻伸过头去,伸出舌头,让我吻住,我辣的脸色通红,面容扭曲,却还是紧紧吸住不放开。
  她笑的春光灿烂,幸福洋溢。
  她靠在椅子,想着我,想着我们的情景。
  “孙局长,又思春了?不是才从西安回来吗?这才几天啊。”
  “去,别闹。”
  她回信“好,我的第一要务,是教你吃会辣子。千言万语,总是难表思念,相逢太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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