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啊，莉莉，我做的这个梦有点可怕，我真的害怕这是真的……。。”沙子神情紧张地说道，“我真的害怕是这真的，我非常担心以后就不能见到你了…。。”
“沙子哥哥，”莉莉像一朵解语花般温柔地说道，“你都没有跟我说说，怎么知道可怕呢，不妨说出来听听啊，说不定那仅仅是一场梦呢……。。”
“我，我不敢说，”沙子又说道，“我怕这是真的，我怕说出来，我们就要永远分开了……。。”
“没事的，沙子哥哥，”莉莉还是极力安慰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们曾经发誓要一直在一起，我保证……。”
“莉莉，当我说出这个梦境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惊讶，也不能离我而去好吗？”沙子的声音在颤抖，“你必须保证……。。”
“我保证，沙子哥哥，”莉莉以一种浅笑如花的方式在精神上支持着自己的男朋友，“你快跟我说说那梦到底是什么吧，我都快急死了……。。”
“我，我梦见有人对我说，”沙子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了，“说我的心脏不是自己的， 而是你从别人尸体上面偷下来安装在我身上的，莉莉，这是真的吗，我这颗心脏真的是你偷来的吗？”
“亲爱的沙子哥哥，”莉莉本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听他这么一说后，感觉并不是什么大事嘛，于是她回答道，“沙子哥哥，我们这不叫偷，因为这些心脏的主人都已经死了，他们留在身上也没用啊！”
“这些心脏的主人？莉莉，你说的是这些吗？”沙子又问道，“对，我在梦里也听那个人说过，他说我的心脏必须一个星期就更换一次，否则我就没命了，莉莉，这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哪一天太平间里没有死人了，那我就没命了啊？”
“不会的，沙子哥哥，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莉莉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说，“如果真要是有这么一天的话，我会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给你安上，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
“我不要你为了我死，”沙子有点着急地说道，“如果连你都死了，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你把心脏给了我，那我最多也就还能活七天，因为不会再有人为我来移植心脏了………”
“没事的，沙子哥哥，你别想得太多了，”莉莉还是在安慰他说，“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还没发生嘛！我听说现在社会老龄化正在逐渐加速，社会上老年人越多，每年死的人不也就越多吗？”
“嗯，这样想想我就发现了，”沙子终于把心安了下来，然后又说道，“可是莉莉，我今天其实还做过另外一个梦，你要不要我再将给你听听啊……。。””
“不，沙子哥哥，你先别说，”莉莉又堵住了他的嘴巴道，“请允许我再猜一次好吗？我保证这次我一定可以猜对的！”
又没等沙子说话，莉莉又一次幸福地闭上眼睛说道，“这次我一定不会猜错的吗，沙子哥哥，你一定是梦见我们俩在一起结婚了，然后生下一大堆孩子，幸福得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对不对啊？”
“不是的，莉莉，”沙子说道，“这是一个可怕的梦，我真不希望这是真的……。”
“别怕，沙子哥哥，”莉莉紧紧地搂着他说，“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梦见，我梦见，”沙子吞吞吐吐道，“哎呦，莉莉，我还是不说好了吧，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真希望它是假的……。。”
“沙子哥哥，你还是告诉我吧，”莉莉催促道，“就算这个梦是真的，你告诉我以后也要好一点啊，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两个人在一起便可以有更多的办法嘛。”
“你知道吗，莉莉，”沙子终于还是说了，“我梦见我妈妈了，我梦见我妈妈也死了……。。”
“沙子哥哥，阿姨肯定不会有事的，一定是你太思念她了，”莉莉安慰着他说，“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不，莉莉，你先听我说完，”沙子说道，“我梦见妈妈对我说，她在我死后没多久也死了，而且她的尸体也曾经跟我放在同一个太平间里……。”
“不，沙子哥哥，一定是你想太多了……。”
“不，莉莉，你听我说完，”沙子又抢过了话题，“我梦见妈妈对我说，她的心脏也被人挖出过，而且也曾经安放在我身上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请问莉莉，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将我妈妈的心脏也挖出过放在我身上吗？”
“没，没有啊……。。”莉莉脸色有点难看了，再也不是先前那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沙子哥哥，我，我都不知道你娘长成什么样子啊……。”
“我娘左边的乳房上有一个被牙齿咬过的印记，”沙子紧接着叙说道，“那是我小时候喝奶时咬过的，请问莉莉，你在那些尸体身上取心脏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这样一位中年妇女啊？”
一听到这里，莉莉的双腿顿然间瘫软了下来，一个趔趄便跌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莉莉？”沙子忽然感觉到一些不对劲，“难道这个梦也是真的，你，你真的将我妈妈的心脏移到我身上了？”
“我，我，我确实在太平间见过你说的这个中年女人，”莉莉嘴唇颤抖着说道，“我，我，我也确实将她的心脏挖出来放在你身上了……”
“莉莉，真的是这样吗？”沙子显得很激动，“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呢，妈妈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怎么能够为了自己苟活而去挖她的心脏呢？莉莉，你做傻事了，你知道吗？”
“可，可是，沙子弟弟，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你妈妈啊，”莉莉为自己辩解道，“再说了，你妈妈不是死了吗，我把她的心脏挖出来，她又不会感到痛苦……其实那天我本来也不想挖你娘的心脏啊，但是那天你那颗废旧的心脏恰好到了第七天，没法正常运转了啊，当时医院里没了其他病人，所以我就想起了不是刚有个中年妇女送过来嘛……。”
“不，不，这是一种多么不孝的行为！”沙子嘶喊道，“从来都只有儿女将自己身上的器官割下来报答父母的，怎么可以将父母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儿女呢？”
“可，可是，”莉莉又说道，“可是她都已经死了，我不把她的心脏挖出来移到你身上，也是浪费了啊！”
“不，莉莉，你还是不了解我妈的情况，”沙子又说道，“她如果真死了，肯定是因为胃癌而去世的，你既然可以为我做心脏移植手术，那就也可以为妈妈做胃部移植手术啊！我的心脏虽然损坏了，但我的尾是好的啊！”
“对不起，沙子哥哥，”莉莉哭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这一切，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知道，莉莉，我也愿意原谅你，”沙子替莉莉抹了把眼泪道，“但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从小就淘气，让妈妈伤了不少心，而我居然却用她的心来维持自己的生命，我真是猪狗不如啊！”
“你别这么说，沙子哥哥，千错万错都在我，”莉莉哭得稀里哗啦了起来，“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做了不孝子……”
“莉莉，非常感谢你陪我走过这几十天的日子，”沙子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只可惜我恐怕没法陪你走到天长地久的那一日了，妈妈走了，我也想过去那边陪她了，莉莉，对不起，希望我们来世有缘再相会吧！”
说完后，沙子便从抽屉柜子里寻出一把尖锐的刀子，一刀就刺向了自己的心窝处。
血流如注。那殷红的血液甚至染红了莉莉和怡然身上的衣衫。
“不要啊——沙子哥哥——”莉莉惨叫一声，当她想扑过前去阻止他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了，沙子已然倒在了血泊中。
莉莉只能扑在了沙子的尸体上失声痛哭了起来，她哭得真叫一个凄厉。
这一回，沙子用刀子刺穿了自己的身子，以及心脏周围的神经细胞，任凭莉莉医术再高明，也没法用移植术将他的心脏治好了。
莉莉将沙子的尸体抱在了手里，嘴里又一次唱起了那首《第一次爱的人》来：“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失去爱我们就要，就要，一点点慢慢地变老……。。。”
27。 卖花圈的和卖花卷的
中华民国的时候，长沙城里住着两个小本生意人，巧合的是，这两个人的名字都叫张斌。
这两个张斌一个卖的是花圈，一个卖的是花卷（一种早餐小吃），因为“圈”和“卷”字在长沙方言中读起来差别不大，而且“圈”字只比“卷”字多了个口字，又因为他们两人都公用着一个名字，所以人们很喜欢将他们两人放在一起谈论。
人们习惯把卖花圈的叫做大张斌，而把卖花卷的叫做小张斌
虽然人们喜欢将两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但这哥俩却不太乐意这么做，因为卖花圈的大张斌嫌弃卖花卷的小张斌为人太小气，而卖花卷的小张斌嫌弃卖花圈的大张斌所从事的职业晦气。
有一天，小张斌的花卷店开张，请来一位识点字的读书人来为小店题写一个牌匾，但不料那读书人是个半罐子水，他居然将“花卷早餐店”五个大字写成了“花圈早餐店”，小张斌气得牙齿都碎了，不但没给那读书人一分钱，而且还拿着扫帚将读书人臭揍了一顿。还花圈早餐店呢，那以后谁还敢来我这小店里吃早餐啊？
而恰好有一天，大张斌的花圈店也开张，也请来一位读书人来题写牌匾，那读书人居然也写了错别字，将“殡仪花圈店”写成了“殡仪花卷店”，大张斌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拿着鸡毛掸子就追着读书人打，还殡仪花卷店呢，那以后人们岂不要带着油条豆浆来我这小店里挑选殡葬用品了？
更加巧合的是，这看起来针尖对麦芒的哥俩儿，居然却成了儿女亲家，大张斌的女儿嫁给了小张斌的儿子。也不知道那媒婆是如何忽悠成的，但总而言之，经过她那张嘴上一阵天花乱坠的吹嘘，这门亲事居然就定了下来。
只可惜这小两口婚后的关系并不和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闹得那叫一个鸡飞蛋打鸡犬不宁。
为此，大张斌的女儿经常哭着鼻子跑回娘家告状说，小张斌的儿子欺负她，大张斌于是非常气愤地找来自己家兄弟跑到小张斌家里去找麻烦，而小张斌家里却振振有词地说道，能怪我们家儿子吗，我们都找八字先生算过的，你家那女儿是个扫把星，而且她和我家儿子根本就不和，如果不是听信那媒婆的花言巧语，我家儿子才不会娶你家女儿呢！
大张斌家里自然是气得脸都绿了，好几次都差点要动粗，但想想终归还是一家人，伤了和气以后不好交代。
但这小两口的关系却没有丝毫的改进，媒婆也过来劝过双方，但这两人就是不听，谁都说自己有理，都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媒婆也那这事没有一点办法，这好不蹚这遭浑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硬了，而且几乎都要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为此大张斌绝对女儿真是太委屈了，他很想劝女儿主动提出跟那小张斌的儿子离婚（民国可以自由离婚了），但一想到离婚后对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说不定这辈子都再嫁不出去了，所以便忍忍又作罢了。
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的是，大张斌的女儿在婚后第三年便去世了！
她是无疾而终的，临死前没有一丁点的预兆，甚至连个感冒都没有，属于非常离奇无故的意外身亡。
这可把大张斌一家气急了，他几乎把整个家族的男性都叫了来，然后将小张斌的家里团团围住，非得要找个说法不可，他们甚至还有理由怀疑，自己的女儿绝对是非正常死亡，肯定是小张斌一家早就看她不顺眼，欲处之而后快。
只可惜怀疑归怀疑，官府办案还是要讲究证据的，大张斌一家苦于找不到任何直接的有效证据，一时间也拿小张斌一家没有任何办法。
更让大张斌一家难以接受的是，就在只记得女儿刚去世的两个月后，小张斌的儿子居然又张罗着要娶媳妇了，对象是城北夏篾匠家的女儿夏香儿。
这红白喜事的相隔时间也太短了点吧？大张斌一家人心理上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如果是普通人家里，这两个月前才张罗完丧事，两个月后便又忙婚事，实在是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啊！
大张斌一家心里恨死了小张斌一家，认为他们薄情寡义，简直就是良心狗肺！也曾经放出话来说，一定要想法子好好整整小张斌一家。
不过大张斌家里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没有黑社会背景，也干不出太过分太出格的事情，这事也仅仅停留在威胁警告阶段，并没有付诸行动。
明天就是小张斌的儿子张明明结婚的日子了，一家人正充溢在喜气朝天的气氛里，准备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