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赶回燕京。已经快十一点，赵丹峰给胡婧发了条短信，看胡婧回了个早点回家，本宫已就寝。摸摸肚子，还是先吃点东西的好。
赵丹峰很少一个人吃饭。本来吃饭就习惯慢悠悠的吃。一个人去吃饭，占一张桌子，又吃的慢，很容易遭人嫌。所以赵丹峰出去吃饭，一定会叫人陪，要不就叫外卖。
翻开通讯录看一眼。这个点，没睡的倒是大把，不过能半个小时内赶来的，就没几个了。嗯，重新坐上秘书宝座的张婧初算一个。考试完，张欣艺就赶回家去了。张婧初正好挣一份工资。反正活也不重，就是暑假杨昆要发首张专辑了，这事儿她要跟着。两人也是老相识了，不存在磨合问题。
打了个电话，“喂，没睡啊。”赵丹峰打的是办公室电话，总监室有个小休息室。以免加班熬夜录音没地方住。当然，赵丹峰是从来没去睡过那张床。张婧初去了自然就不会再回学校住宿舍了，条件好多了，还有电视看。
“没。”张婧初一听就知道是赵丹峰的声音，“怎么了？”
“吃宵夜啊，我刚从喜峰口回来，饿的要死，胡婧睡觉了，来陪我吃饭。”赵丹峰说着，倒也不担心张婧初生气。反正都闲着呢，又没睡。
“行，你先叫吃的，就学校胡同口那家烧烤吧，吃完了我回宿舍睡。”张婧初看了一晚上电视剧。也有点饿了，赵丹峰这个提议刚刚好合胃口。
“没问题。”赵丹峰乐滋滋挂了电话，有人陪吃东西，还是很开心的。
这一年里，不管是高媛媛也好，张婧初也好，赵丹峰都没怎么见过。高媛媛还好，奋斗妞自己买了手机，时不时打个电话还能问问情况。张婧初这就不了解了，晚上见着，赵丹峰发现自己倒是像有一肚子话想问的样子，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越来越会打扮了。”赵丹峰半天才想出一句话来形容。
“老板，一打啤酒。”张婧初笑了笑，“你这话去哄胡婧还行，其他人理你吗？”
“高媛媛就爱听。”赵丹峰不服气呢。
“也就骗骗小姑娘了。”张婧初吃起烤串，“对了，她高考怎么样？”
“据说估分估了三百多，得意的不行。”赵丹峰看老板拿来啤酒，摆摆手，“瓶启放这就行了。”
顺手开了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剩下的递给张婧初，“你能喝的完？要不我找两师弟来？刚我看着你们班男生还在胡同里晃荡呢。”
“不用，挺开心的，喝不完退了呗，又没开。”张婧初给自己倒上一杯，“咱两碰一个，你随意。预祝一下新戏顺利！”
“一切顺利。”赵丹峰碰了下，喝了一小口，“也有挺久没喝酒了，酒量是一点长进没有。”
张婧初一口干了，“没事，反正胡婧酒量不错，而且现在都是请你吃饭的，没什么人会专门灌酒。也没见着哪次胡婧喝趴下，被你弄回来。”
“那是都住外边了。”赵丹峰无奈的说着，不想聊这个话题，“对了，等张欣艺回来了，剩下的时间要回家去看看吗？”
张婧初摇摇头，“一来一去也挺麻烦，杨昆发新专辑，我看有没有活动，到时候有机会当个伴舞也多少赚几个，补贴点学费。”
给自己倒上酒，“陈郝和刘晔一起去体验生活去了，跟过夏令营似的。真是挺羡慕，大一就能拍戏了。”
“不能这样比，要这样比，高媛媛就要笑话大家了。没进校前就拍了电影拍了电视剧，还都是主角，我都比不了。”赵丹峰笑着摇摇头，“我找你也是为了说这事儿，怎么样，暑假时候我给你找一角色，在戏里演一演？”
张婧初看了看赵丹峰，确定这货不是喝多了，迟疑片刻，“真的？”
“24k纯真。”赵丹峰开了句玩笑，认真起来，“《大明宫词》这戏里角色多了去了，不过制作费有限，只要你不要片酬，找一角色还是挺简单。而且我现在就有一现成的。”
“什么角色？不是宫女吧。”张婧初还记得被胡婧拉着当陪练，找公主感觉那时候的情景，心有余悸。
“什么宫女啊，我发妻。”赵丹峰说着，“这角色戏份不多，而且死的挺早，不过也算是个正角，而且台词还不少。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啊，就这么定了。”张婧初端起酒杯，“走一个，为了我的处女秀。”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这个助理有点眼熟
赵丹峰一直觉得荣兴达这双李绝对是两很精明的人，至于是不是精明的商人这一点不好说。要知道李小晚和自己签协议的时候，自己的片酬可才五千块一集，现在，你不给我五位数，好意思请我演电视剧？在这一点上，虽然赵丹峰不怎么在乎钱，但还是觉得李小晚很赚。所以之前跟李小晚谈说想要调房间的时候，自然是理直气壮，收的是打折跳楼吐血友情价，怎么着也该给我点特殊待遇吧。
当时李小晚答应的是好好的，赵丹峰也是年轻，被李阿姨慈祥的面容给融化了。等着从喜峰口回来第二天，收拾好行李，入住剧组的时候，赵丹峰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剧组是个奇怪的群体，特别像个自给自足的山沟里的国防工业三线工厂。员工都是一帮外地人，讲着普通话。和当地人格格不入，却又带着先天不知道哪里来的骄傲。这一点体现到衣食住行生活必须上，区别尤为明显。
剧组人员复杂，上至监制，下至场工，怎么可能会住在一起。怎么住是一门学问，也是制片最需要调整的事情。李小晚找的出资人是个器材商，算得上财大气粗。相对的也省了挺多投资，因为剧组大部分摄影器材都投资方提供的。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天上下雨聚的。控制成本是李小晚每天都要想几遍的事情，住自然是第一条。
场工们就混着住吧，几人一间大通铺那是正常的，哪个剧组都这样。到了摄影。道具。服装这条件就要稍微好一点。三人间，四人间比较常见，好处是有**卫浴了。演员这里要做区分，这戏分少年，成年，前边一部分拍的时候，没后边那部分演员什么事。房间倒还充裕点，除了像归雅蕾大姐这样的大腕是单人间。赵丹峰这样的水一溜的双人间。
当然，安排是安排，就好比例行公事一样。实际操作时候，又大不一样。比如归姐姐是不住剧组宾馆的，自己在外边住酒店。还有一些戏份比较集中，比如三五天就能拍完的演员，到时候也会直接安排酒店住，是不会特意在宾馆安排房间。你让其他人搬来搬去也不是个事，想想自己都能头疼半天。
像赵丹峰这样，不尴不尬的。前半边戏不多，后半边没戏。中间戏还挺重。你不安排房间吧，这货戏还挺长，你安排房间吧，他前边这段时间又闲着。要换其他年级大点的演员，自然是踩着时间点，自己的戏开拍前再来。不过赵丹峰不行，倒不是犯贱，喜欢泡剧组。而是李绍红不乐意，你丫得来，你不来，我怕胡婧演不好。
赵丹峰当时也是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胡婧的保姆。好在随即李小晚提出了条件，你两生活费，剧组报销一半。赵丹峰自觉自己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不过回去跟胡婧一说，姑娘倒是帮赵丹峰答应了。理由则是，反正你待在燕京这十几二十天也没事，干嘛不陪我。
这理由抛下来，赵丹峰觉得自己扛不住，举手投降，这才有了说要调房间的事儿。等到了剧组，谁还没见着呢，先见着常季红了。阿姨在北影厂门口等着呢，身旁还站着两小年轻，其中一男的看着还挺面熟，就是想不起哪里见过。
“常姐。”赵丹峰打了个招呼，“找我有事儿？”
赵丹峰没觉得常季红会是领两小年轻去剧组找戏的，这事儿不可能，常季红现在就是自己的准经纪人，要签谁自己能不知道？
“昨天找你，你在喜峰口，前几天又在考试。这不，把助理给你两带来。”常季红笑着指了指身后两人，“沈兵，童佳倩。”
“沈哥？”赵丹峰一听名字就跳起来了，哎呦嘿，开始看着就面熟，没想到真是一熟人。
沈兵不太好意思的跟赵丹峰拥抱了一下，抱歉的看了常季红一眼，“我也是没想到他认出来了，四年前这时候我在《孽债》做助理，赵丹峰跟我一个剧组。”
常季红恍然大悟，笑了起来，“那正好，也算是了解他脾气了，叛逆期都带过，现在我更相信你。”
“谢谢红姐。”沈兵真是有些羞愧，四年前，赵丹峰说让自己日后当自己经纪人，自己就当听了个笑话。因缘际会，结果经纪人没当成，倒是做上助理了，也是挺丢人的。
胡婧看赵丹峰跃跃欲试的有点思想跑路的前兆，赶紧拉住赵丹峰，看向常季红，“常姐，你给我介绍啊。”
“对对，童佳倩，小姑娘刚入行，话不多，手上利索。”常季红给胡婧介绍着，“你助理，当然，我相信有赵丹峰在，你会被照顾的好好的。”
“那是自然。”赵丹峰当然不会放过常季红递过来给自己拍马屁的机会，得意的笑着，“对了，沈哥，给你介绍，我女朋友胡婧。公主，这位就是我去滇南拍戏时候，一直照顾我的那位大哥，其实也大不了几岁。”
“沈哥哥好。”胡婧笑了笑，嗲嗲的打了个招呼。
沈兵真是颤了颤小心肝儿，“叫我名字就行了，剧组里，年纪大的演员听着这么叫心里会不舒服，哪有叫助理哥的。”
“好。”胡婧在赵丹峰开口前应了下来，看了赵丹峰一眼，赵丹峰了然，摸摸脑袋，心知沈兵说的在理。转过话题，“常姐，没事了吧？”
“嗯，没事，你来之前我已经跟李小晚说过了，两个双人间，确定过了。”常季红看看表，“早上还有个面试，我要赶回去看看，剩下活就看两位了。”
“没问题，有事我给你打电话。”赵丹峰挥手告别。
看常季红走了，赵丹峰问起沈兵来，“怎么，当年我一语成真了吧。”
胡婧倒也听过这个典故，遮嘴一笑，带着自己的助理准备先走一步。赵丹峰看着，拉住胡婧，“别急，一起走。”
胡婧哭笑不得，“你总不能让两助理住一起吧？”
“他们要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赵丹峰冲沈兵挤了挤眼，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酒店，“房间我都订好了，没指望剧组有多好生活。要我自己来拍就算了，十块钱一晚也就住了，但咱不能委屈了公主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大床房可好
剧组里，对于主角，或者大牌配角，要么和导演制片关系好的配角。有家属来探班时候，剧组是会提供食宿的。一部戏筹备的时候，制片方是爷，演员是菜，是被挑三拣四那种。到了开拍的时候，演员是爷，制片方是菜。这和借钱一个道理，借钱的时候低三下四，借到了，你想要我还钱，先把姿态放低点，跟爷好好说话。心情好了赏你两个利息，要不那么多暴力追债的，也是逼不得已。
一般制片方很忌讳拍戏换角这事儿，主要是换角成本太高，耽误拍摄计划。拍戏每天都烧的是钱，整个剧组，不算演员片酬，就这些个人整天吃喝拉撒，那都是钱。换角这事会让预定拍摄计划充满变数，意味着要烧更多的钱，这一点是制片方无法忍受的事情。所以相对的，可以忍耐一下演员在拍戏时候一些不太过分的不合理要求。相比于耍大牌，延误拍摄时间，这点小钱花出去，你好我也好。
比如赵丹峰这样的，尚且属于自力更生的合理要求，虽然给两助理占了两间房，但自己出去住却是没花剧组一分钱。李小晚这就可以理解了，尚且在预算之内，要怪只能怪这小子自己有钱。不瞅瞅剧组还有几位三线演员还住三人间呢，都是演员，差别也是天上地下的。
去酒店的路上，赵丹峰才打听清楚沈兵怎么改行做经纪人这行了。唉，也是生活不易啊，学导演的。天赋又没到老谋子那种地步。干了几年助理。眼瞅着也永远没机会自己执导拍片。想了想干脆去做经纪人算了。凭着自己对剧组，对拍戏的了解，这工作上手还是很快的。而且在剧组几年，多也是做的协调演员的工作，对处理和演员的关系，有自己的一套经验理论。这一点很快就被王晶花看中，收入帐下，这才有了被派来当赵丹峰助理的前因。
“其实也挺好。”赵丹峰看着沈兵笑了笑。“当年你就是那个样，剧组少见你这么温和的人，缺点争的感觉。”
沈兵也是无奈的苦笑声，“我要会争，也不会从明珠跑来燕京了，当年还是有读研留校的机会。”
“对，你当老师倒也挺合适。”赵丹峰说着，看着电梯门开了，要去拿胡婧的行李，看着沈兵早拿着两人的行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