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斧男孩5:猎杀布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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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斧男孩5:猎杀布莱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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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再或者坐下来美美地吃上一顿妈妈做的饭。

哦,他想起来了,有顿饭印象深刻——哦,就在去年的感恩节,那是他们三人作为一个家庭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感恩节。在那之后一个月,妈妈就提出离婚,接着爸爸就搬走了。那时布莱恩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却并不知道这会让他们分开,他还天真地以为事情可以解决呢。爸爸至今仍然被蒙在鼓里,他会设法告诉他。见面的时候就告诉他。

那可是火鸡大餐。他们在后院支起了烧烤架,在上面放上木炭,把火鸡用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放在木炭上烤。爸爸把山胡桃木砍成小碎块儿搁在木炭上,顿时烹饪火鸡的香气混着山胡桃的烟布满了整个院子。爸爸面带微笑地把盖子拿掉,噢,那飘出的香味真是难以形容,一家人坐下来吃时,那肉上面汁液浸渍,浓郁香醇,还蕴含烟熏的味道……

打住,他得立刻停止想这个。他的嘴里溢满口水,胃里也缩成一团,咕咕作响。

这儿有什么可吃的?

以前读到或者看到过什么知识能够帮助他在荒野找到食物吗?应该有吧。啊,想起来啦,有一档关于空军飞行员和他们训练课的电视节目——野外生存课。对呀,现在他的脑子里呈现出那档节目。飞行员要在沙漠里吃住。他们降落在亚里桑那州或者类似的沙漠之中,他们必须在那里生活一周。这一周中,他们得找食物和水。

为了得到水,他们用一张塑料制成一个露水收集器;为了填饱肚子,他们以蜥蜴为食。

大致就是这样。当然,布莱恩有许多水,但他知道加拿大的丛林里,可没有多少蜥蜴。节目中有位飞行员用手表的水晶表面作为放大镜来聚焦太阳光,生起了火,这样他们就无需生食蜥蜴。布莱恩倒是有一块电子表,却没有水晶面,坠机的时候摔碎了。所以,电视节目帮不了他。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其中一个飞行员,是个女的,在一个矮树丛中发现了一种豆子。她用这些豆子和她的蜥蜴肉放在找来的一个锡罐中稍稍地炖了一会儿——豆子炖蜥蜴。这里可找不到一粒豆子,不过,可能会有浆果,这附近一定有浆果树丛,就像是大家常说的那样。好吧,实际上,他从未听任何人说过这些。可是他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一定有浆果丛。

他站起身,走到外面的沙地上,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仍旧挂得老高。他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在家里,太阳升这么高的话,应该是下午一点或者两点。在家时,下午一两点,妈妈会收走午餐盘碟,准备去上她的健身操课。不对,应该是在昨天;今天她得去看他。今天是星期四,她总是周四与他见面。星期三是健身课,星期四去见他。一小束仇恨的火苗直冲脑门,一度燃起又熄灭了。要是妈妈不去见他,就不会离婚,布莱恩现在就不会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他摇摇头,必须得停止这种想法。太阳还是很高,这意味着在天黑之前,他还有些时间去找浆果。他可不想在天黑时离开他的——他几乎已经把它当成家了——避身所。

夜幕降临之际,他可不想还在丛林里逗留。他不想迷路,那问题可就大了。在这里,他所知道的惟有眼前的这个湖和背后的丘陵以及眼前这个岩丘——如果看不见它们了,那么他就可能在丛林里转来转去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因此,他得去寻找浆果丛,但要时刻保持湖和岩丘在可见的范围之内。向外眺望,大概有二百码的距离之内,都能看得相当清楚。那里有高大的松树,笔直高挺,除了顶端,绝无枝桠。微风吹过松林,只觉松涛呼啸。可他却看不到低矮的灌木丛。两百码外,似乎是茂盛矮灌木丛地带的起点,灌木丛约十或十二英尺高,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他看不清楚。稠密青葱的灌木丛似乎环绕湖畔,可他无法确定。

要是有浆果的话,它们肯定在灌木丛中。只要他一直靠近湖水,保持湖水就在右手方,他就不会迷路。他想,等采到了浆果,只需转过身往回走,水就变成了他的左手边,他就能够再走回来,回到岩丘——他的避身所里。

简单明了,让情况简单明了。我叫布莱恩?罗伯逊,遇到坠机事件,现在要去找些食物,找些浆果来充饥。

他走得慢极了,浑身的关节都疼,又饿得没了力气,只好沿湖边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前挪。前方的丛林里,好多鸟儿在阳光下欢叫。有些鸟他认得,有些他却叫不上名字。他看见一只知更鸟,某种麻雀,还有一群橘红色的鸟,长着厚喙。有那么二三十只端立在一棵松树上,叽叽喳喳地吵死人了。他刚走到树下,它们就“忽啦”一下朝前方飞。他看着它们飞去,那鲜艳的颜色在一片密实的绿色之间划过了明快的斜线,就这样,他发现了——浆果。这些鸟儿落在某种状似柳树,却更高些带阔叶的植物上,便开始蹦蹦跳跳地吵了起来。起初,他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它们在干什么,但是它们漂亮的颜色吸引着他,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接近它们,同时保持湖在右手边的视线之内。待走近了,他才看到:原来它们正在吃浆果呢!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像是鸟儿直接把他引到这里来的。那些柔嫩的枝条向上伸出大约二十英尺处,是一串串沉甸甸的、把枝桠压得弯弯的鲜红欲滴的浆果。它们只有葡萄珠的一半大,在阳光下,红艳艳地闪着光亮,晶莹剔透,布莱恩看到它们的时候心花怒放,差点乐出声儿来。

他加快脚步,不一会儿就走到浆果前。他赶走鸟群,拽过枝条,捋下浆果,急急地塞进嘴里。

哎哟,他差点吐了出来。倒不是因为那果子是苦的,而是它不仅没有甜味,嚼起来还有一股刺鼻的酸味儿,让他的嘴里干得要命。而且它们像樱桃一样,中间还有很大的核,真是难以下咽!可是他腹中空空,早已饿极了,所以他根本不顾味道,不停地从枝条上捋果子,大把大把地吃,狼吞虎咽地在嘴里囫囵着,连核带皮整个儿吞下肚去。

他简直停不下来,最后胃里塞满了浆果,可他仍然饿得慌。整整两天没进食,胃应该缩小了呀?可是该死的饥饿仍然阴魂不散。忽然,他想到了那些鸟,一旦他走了,鸟儿就会重新冲进灌木丛吃浆果的。于是,他把撕破的防风衣当成了运送袋,摘个不停。最后,他估摸自己的上衣里差不多装了近四磅的浆果,他才停了下来,返回到岩丘旁的营地。

他想:“现在我有一些食物了,我可以做些什么,把我的小天地修理好。”他匆匆瞟了一眼太阳,觉得离天黑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要是我有火柴就好了”,他想着,悲伤地看了看沙滩和湖边。这里到处都是被水冲上岸的木头,更甭提山上遍地都是枯死的木材,以及每棵树上垂下的枯枝。全都是木柴;就是没有火柴。人们以前是怎么做的来着?他想,用两根枯枝相互摩擦吗?

他把用袋子装的浆果塞进突出岩下方的阴凉处,又找来了两根枯枝。摩擦了十分钟后,那枯枝摸起来竟然还是凉凉的。见鬼!不是这样的,他想。他们不是这样取火的。他悻悻地扔掉了这些小树枝。生气啦,不生火啦!不过,他仍然可以修理避身所,让它……不知为何,“更安全”这个词儿忽然跳了出来,至少是更适宜居住吧!

要把它围起来,他想:“我得围上点。”

他开始把漂在湖中的枯枝拉上来,又从山丘上拖下来一些枯死的长树枝,做这些事情时绝不让湖水和岩丘逃出自己的视线。他用这些材料在岩丘坳口前方交错编织成一面围墙。这一工程进行了两个多钟头,中间休息了几次。那是因为他仍觉有些虚弱,有一次是由于胃里一阵莫名的剧痛,拧紧着、翻腾着。一定是吃得太多了,他想:“我吃了太多的浆果。”

好在剧痛很快过去,他继续工作,一忙活到整个突出岩的前边都围好了,只在最靠近湖水的右端留有个约三英尺宽的小口子。当他钻进去后,他发觉自己处于一间“屋子”当中,将近十五英尺长、八英尺深,后面倚着倾斜的岩壁。

“不错,”他点头说道,“不错……”

外面,太阳就要落山了。最终,在徐徐的晚风中,蚊子们又如期而至。它们嗡嗡地叫着朝他扑来,尽管不像早晨那么糟糕,却仍密集可怕。他不停地挥舞着胳膊赶它们,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把浆果全倒在地上,又穿上了破旧的防风衣。至少那袖子还能罩住他的胳膊。

裹上了防风衣,夜幕很快降临了,他爬进了棚屋,在岩丘底下蜷缩成一团,试着睡觉。他累极了,有些地方仍隐隐作痛,尽管睡意悄然而至,却迟迟不能入睡,直到傍晚的凉爽变成了夜晚的寒冷,蚊子们才渐渐消退。

最后,浆果还在胃里翻搅,布莱恩进入了梦乡。

 。。



第七章 与熊共享黑莓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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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他尖叫着醒来,搞不清楚到底是叫声还是胃痛惊醒了他。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这绞痛竟愈演愈烈,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使得他在漆黑一片的小小棚屋之中翻来覆去,最后不得不趴在沙地上,脸贴着冰凉的沙子,嘴里反复地呻吟着:“妈妈,妈妈,妈妈……”

从没这么疼过,从来没有。全是浆果惹出的祸,好像咽下去的核全都在肚子里炸裂开来,裂开、撕扯着他。他挣扎着爬出门外,在沙地上就感到一阵恶心,又爬远些,恶心劲儿又上来了,他上吐下泻,整整折腾了一个多钟头。直到胃里几乎被掏空了、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他觉得好像有一年那么长。

然后,他又爬进棚屋里,瘫倒在沙子上,却再也睡不着了。但除了呆呆地躺着,什么也不能做。随后他想,嗨,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想点儿什么吧。

在购物中心的每一个细节重现。妈妈和那个人坐在旅行车里,她倚身过去吻了他。吻那个该死的有着金色发卷的短发男人。那可不是礼貌的轻喙,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她竟然转过头去,用她的嘴对着那个不是他爸爸的金发碧眼的男人的嘴,不要脸地吻了他,就那么嘴对着嘴,还用她的手摩挲着他的面颊、前额!而这些,布莱恩都看在眼里。

他看见了妈妈与金发男人做的丑事!看到了他们的亲吻!而这成了天大的秘密,连他爸爸都不知道的秘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记忆是如此真切,他现在仍然能够感受到那天商场里的热气,也能够记起那天的担心与惶恐,生怕特里会转过身来,看见他的妈妈,还能够深深地体会到那种羞辱,随即,记忆渐渐模糊,他又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

一时之间,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以为仍在梦中。但当他看见阳光洒入棚屋敞开的入口,耳边又响起蚊子恶毒的嗡嗡声时,立刻清醒了。他摸了摸自己挨了两天蚊子咬、布满着肿块与叮痕的脸,惊讶地发现前额的浮肿已消退许多,几乎消失了。 

唔,臭气熏天!他一时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随即看见棚屋后边的那堆浆果,记起了昨夜呕吐的情形。

“吃得太多了,”他大声说:“昨天吃了太多‘恶心’浆果……”

他爬出棚屋,找到被他吐得乱七八糟的沙地,用小棍尽量清理干净,用干净的沙子盖住秽物,然后到湖边去洗手、顺便喝水。 

时辰尚早,拂晓刚过。水面平静极了,静到他能从水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天哪,那影子可把他吓坏了——一张伤痕累累、淌着血、肿得满头是包的脸,头发脏得打了结,额头有道割伤,虽已愈合,但血迹和硬痂却与头发黏在了一起;眼睛因蚊子的叮咬肿得只剩两条小缝;也不知怎么搞的,全身都是尘土。他气极了,伸手拍打水面,毁掉了那面镜子。 

难看死了,他想,太难看啦。 

那一刻,他几乎被自怜自艾击垮了。他又脏又饿、挨咬、受伤、孤独、丑陋、恐惧,悲惨若此,好似坠入无底深渊,周围漆黑、幽深,无处可逃。

他呆呆地坐到岸边,什么也不做,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哇哇”地哭了三四分钟。转念一想,老这么哭下去,自怜自艾,又有什么用? 

他站起身,返回到水边,喝了些水。冰凉的湖水刚一进入他的胃中,他就感觉到饥饿又加剧了,正如以前一样,他只得起身用力按住腹部,直到饥饿引起的绞痛退却。

他得吃东西。他饿得都快站不起来了,他被饥饿摧残着,势必得吃点什么。

回到棚屋里,那些浆果堆成一小堆——顿时想起,当他抓起防风上衣大战蚊子时,把它们倒在了地上——“恶心”浆果,他打心眼儿里这么称呼它们——但他还是想到了要吃些浆果。不是像以前那样,胡吃猛塞,这会让他又会像昨晚那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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