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萌音丽特愣了一下，“你杀了他？”
一个黑色影子站在萌音丽特面前，手上的匕首滴着红色的血，她动动嘴唇：
“没有。”
“那他为什么会——”黑云王焦急地问，看情形，他并不希望莫岩死掉。
“迷药，匕首上。”黑晴的声音中透着冷漠，而且话语极其简洁。她环视着餐厅，忽然问道：
“秀凝呢？”
“我让她去找你了，”萌音丽特说。对女儿说道。
漠然的脸上终于涌起了一层诡异的笑容。
第十七章 黑晴的报复
更新时间2009…10…23 6：20：58 字数：5209
漆黑的长廊里，秀凝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她紧贴着墙壁走着，走了很久，长廊的尽头，一扇血红色的门映入眼帘。
秀凝敲门，但是房间内没有任何应答。
她喊了一声，但是房间内依旧寂静无声。
“表——”秀凝想要再次敲门，但刚抬起手，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在这里。”
秀凝感受到一丝丝寒意。她回望身后的黑晴，见她一袭黑服，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一双眼睛。
“进来，”黑晴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秀凝无意识地作出了一系列动作，眉头皱起，又用手遮住了鼻子。黑晴站在门前，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又冷笑了一声：“欧利斯就是喜欢你这个的么？”然后大敞着门，自己走了进去。秀凝没有多想，跟在黑晴身后。她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带给人强劲刺激的血红世界。四面的墙壁，都被漆上了血红的颜色。一张圆形的木桌上，一根细小的蜡烛发出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亮光。窗户被巨大的帘子遮住，透不出一丝外界的光芒。天棚上血红色的吊顶，地上也是血红色，还有些没有干涸着的液体。秀凝脚一踩，就觉得鞋子被粘住了。
“你最好不要走那些地方，别弄脏了你的鞋子，”黑晴又点燃了一根蜡烛，昏暗的屋子里又增添了一丝微弱的亮光，说道，“沾了血，恐怕不会被欧利斯喜欢了。”
秀凝意识到了那些尚未干涸的红色液体是血，心里一时有几分害怕。黑晴察觉到她神情的异样，笑了笑，说：“害怕么？”
当然，只不过秀凝没有亲口把这样的感觉告诉黑晴罢了。
“自从，欧利斯告诉我说，他喜欢你开始，我就不喜欢见光亮了，或者说，是很讨厌，”黑晴不断地房间的最里面走去，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就算今天是你来了，虽然你并不讨厌光，但是我还是要把你关在这黑暗中了。”
秀凝不懂黑晴在说什么，思维又被一推门的声音打断。黑晴房间的最里面，还有一道黑色的门。黑晴推开门，又是一股血腥夹杂着潮湿的气息扑来。
“我是一个魔仙，但心思却是一个寻常的人。普通人会喜欢一个人，我也会，我想，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普通人会被自己亲近的人抢走自己喜欢的人，很不巧，我也是这样；所以，如果有人抢走了自己喜欢的人；普通人会把他当成仇敌，当然我也会，所以我当然也会报复。就算——”黑晴转过身来，注视着秀凝，“这个人是我的表妹也没什么例外，可能，你根本我把我当成是你的表姐吧，不然，当年你也不会从我的手中抢走欧利斯了。”
“表姐——”秀凝想说些什么，但是黑晴没有允许她说下去，只是说：“你进来，我们在这里说话。”
秀凝再次进入到一个房间当中，这是一个昏暗而又狭小的屋子，冰冷而又潮湿。侧壁上开着一个小小的窗子，但是因为已是傍晚，这扇小窗起不到任何传递光芒的作用。秀凝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黑晴不假思索地说：“这里是我解除烦恼的地方，”然后她从墙角捡起两块石头，让两块石头剧烈地摩擦着，迸射出火星，落到小屋中央的一堆干柴上。
火苗窜起，屋内终于有了亮光与温度。
“为什么不使用魔仙之力来点火，有时候石头会弄伤手的，”秀凝一边说着，一边在亮光中重新审视着这间屋子，她尽量不让自己有意识地去感觉在烈焰中变得更加怪异的味道。黑晴坐在了火堆旁的一张小椅子上，把连带在衣服上的帽子向后扯去。烈火旁，她的面目像是跳跃的影子。她凝视着那堆火，说：“我很久没有使用魔仙之力了，我很不喜欢魔仙之力，我哪里比得上你，竟然会把魔术教给欧利斯，我当然是不会魔术的，我如果会，兴许今天的一切又都不一样了。或许——”
黑晴把目光转向了秀凝：“你应该，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黑晴并没有把自己的话继续下去，但是，面对这样的表姐，秀凝心里想说的，不让她再记恨自己、记恨欧利斯，乃至不要把怒气蔓延到整个柳颜城，关于这些的话语，根本无从开口。
“你觉得，如果，我们都不是魔仙，都是普通人，我们现在的命运会怎么样？”黑晴忽然间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自己抚弄着匕首的刃处。秀凝一时怔住了，黑晴看到她那流动着恐惧的眼神，笑了笑，又说：“坦白讲，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那你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因为——我一定会报复你，从你抢走我喜欢的人那天开始不停地报复你，”她忽然起身，一下子把秀凝推倒在地，然后在她面前俯身道，“直到你死为止——”
秀凝尚未反应过来，黑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接着一点黑色的光从黑晴的手心透过秀凝的手掌，到达了秀凝的脖颈处。
一股阴冷的力量在秀凝体内乱窜，她一时痛得睁不开眼睛。即使知道，黑晴刚才的行为是将自己体内的魔仙之力封印，但是，她没有想到，黑晴借助自己的手进行的封印是那么的痛苦。
秀凝咬着牙，代表疼痛的汗珠不断从额上淌下。她没有力气站起，蜷缩在地上，蜷缩在黑晴的脚边，就像一个在被主人折磨的奴隶。
黑晴挺起身子，看着秀凝被痛苦折磨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不断流淌。
过了一会儿，黑晴再次借助秀凝的手重复了刚才的动作，片刻黑色的疼痛在秀凝体内停止了流动。她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黑晴的脸上因她的痛苦而愈发灿烂的笑意，轻声说：“表姐，你想——”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做什么，”黑晴虽然打断了秀凝的话，但却又在不经意间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能总让你像木头一样，乖乖的，任我宰割。如果你的魔仙之力全部被我封印了，那么折磨你，还不如折磨我那些无趣的侍女。你如果是连大声叫都不会，那岂不是太没劲？”
黑晴的笑容，还有她手上不断晃动着的那把匕首，让秀凝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威胁。她开始觉得，自己要好好地跟黑晴说话，根本是异想天开。
“表姐，”秀凝说，“舅舅、舅妈，在等你。”
她想以这种方式，迅速从这个地方离开。
“我刚才见过我父母，好像——”黑晴一脸“无知”，“没有你说这种的事情，他们两个人，没有跟我说什么。”
“我哥哥呢？”秀凝立刻问，莫岩不可能没有和黑云王夫妇在一起。
“他有些不听我父母的话，我只好让他睡着了，”黑晴说着，又像是询问般对秀凝说道，“你觉得你哥哥娶我不好么，我做柳颜城的王后不可以么？我以后天天能在你身边，不可以么？”
秀凝完全听不懂黑晴在说什么，只是执意地在问自己哥哥的去处。黑晴内心不悦，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
“我不是说我让他睡着了么，我父母说了，等你哥哥的聘礼来了，就可以举办婚礼了。”
“你要嫁给我哥哥？”秀凝听黑晴的话，浮在表面一层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是，我——就快成为你的嫂子、柳颜城的王后了，而且，”黑晴得意地笑笑，“好像柳颜城的水晶奠基，也快成为我的东西了。”
柳颜城的水晶奠基，它的非凡意义，是每一个柳颜城的人所深知的。虽然秀凝不知道这所谓婚姻到底是个什么意味，但是黑云王夫妇如果想动水晶奠基的心思，那是根本不可以、也不可能被允许的。
“哥哥不可能答应的，”秀凝说，黑晴一听，立刻反问道：“莫岩不可能答应什么，不可能答应娶我么？难道在你看来，这世间有人会娶我都是不可能的吗？我告诉你，”黑晴一字一顿，“事实是，你哥哥，莫岩，他不可能不答应，因为你。”
“你们用我做人质，要挟我哥哥，”秀凝有些明白了，黑晴点了点头，又说，“你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走得了么？你能清清楚楚地离开这里么？”
秀凝刚想问一声“为什么”，突然觉得双目剧痛，难以睁开，一时眼前昏暗一片。黑晴察觉到她双眼的异样，用一只手故意在她面前晃着，同时还说：“怎么样，是不是突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秀凝双眼的状况的确如此，但是她不晓得为何一切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黑晴在她面前摆出了一幅疑惑似的表情，说：“很早以前，我就有这点感觉，你那双眼睛长得太美了，你如果没了这双眼睛，在欧利斯心中会打多少折扣呢？”
“表姐，你到底做什么？”突然失明的恐惧，让秀凝问出了方才被黑晴打断的问题。
“我不想怎样，”黑晴一把抓起了秀凝的手，秀凝下意识地想把手从黑晴的手中抽出，但是黑晴却把自己的手握得更紧了。
“怕什么，你不是我的表妹么？”话虽如此，可是方才黑晴做的一连串事情似乎根本没有视秀凝为自己的表妹。
秀凝紧闭着双目，没有回答黑晴的语言。黑晴手一用力把秀凝拉近了，秀凝无意识地叫了一声，分明感觉黑晴就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黑晴没用太大的声音，只是很寻常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着什么，可你，好像从此以后，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花尽心思用我的血、我的灵魂炼制的黑焰毒，连欧利斯，也解不了。”
“你，你真的这么恨我吗？”这是报复，到现在为止，秀凝不可能还不明白，黑晴很高兴地笑了笑，说道：“我能不恨你吗？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你，我不是说了么，我的心思也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有的一切思绪，我都有。你抢走了我心爱的人，你说，你告诉我该怎么对待你，该怎么对你好，该怎么折磨你，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你猜猜，如果你瞎了、残废了，欧利斯还会喜欢你的么？”
秀凝不想回答，她想推开黑晴。但是黑晴突然擎起一只手，手中的匕首猛往秀凝身上刺去，红色的血一时扬出，溅了一地。秀凝发出了惨叫声，猛地推开了黑晴，一下子倒在地上。
“怎么样？”黑晴得意地看着那沾满鲜血的匕首，“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恨你了吗？”
秀凝没有说话，一是没有力气，二是她觉得，她潜意识中觉得，自己现在无论跟黑晴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因为她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她的脑海里所能容纳的词语只有报复。秀凝慢慢在地上爬着，伤口的痛楚，让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想爬到这间屋子外面去。黑晴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上前一脚死死地踩住了她的裙摆。
“我得让你知道，”黑晴蹲下来，用非常清晰的、生怕秀凝听不明白的声音说道，“我喜欢欧利斯，我比你更喜欢欧利斯，所以，欧利斯该是我的，他必须是我的。”
“不，不是，”秀凝的声音显示出她此刻的羸弱，但是黑晴听见她这样说，忽然发疯似的，擎起匕首，疯狂地频频落下。鲜血不断地溅到黑晴脸上，而秀凝因为现在双眼什么也看不见，根本无法躲藏。刚开始她还有力气发出惨叫声，但是渐渐的，她连叫的力气都没有。黑晴双目圆睁：“欧利斯是我的！他是我的，只要你死了，他就是我的！”
黑晴明显是在发泄情绪，她想把心中这么多年的怨恨全都报复在秀凝身上。她接连刺了秀凝五刀，有意无意的均未伤及要害，秀凝身上已是血污一片。然而黑晴见此情景，却是幸灾乐祸的：“你叫啊，不痛，难道你一点都不痛么？”
秀凝无力地沉默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还没有下毒把你弄哑吧？”黑晴说着，顿时又一刀往秀凝手臂上刺去，登时鲜血直流，但黑晴似乎很是不满足，还不停地用手转动着已经刺进秀凝手臂中的匕首。秀凝仍忍痛一言不发，黑晴愤怒地揪起她的衣襟，又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说话呀，你叫，你喊，”黑晴握着匕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却还不停手，紧接着又在秀凝身上猛刺了一通。她像大胜了般狂笑着，“你知道不知道，你基本上是个废人了，你不可能再站起来了，我看他从今以后怎么喜欢你，再怎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