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她隐隐瞥见自己周围,六道陌生的光芒,还有——
一群自己,并不是很认得清的人。
“祖先之血——”羽灵喃喃着,她声音很轻,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来不及问,一面青色的光就将她的身躯没过了。在那青色的光芒里,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觉得自己所有的思维,顷刻间被一股猛烈的血气侵袭。她下意识地向自己身上望去,但是根本望不见,那青色的光芒,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绽放出来的。
“继承祖先之血的六人,当这六个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穿越时空的力量——”达严拉的声音,就在羽灵的身边。羽灵听到她的声音,一时只觉得自己的思维里闯入了一股,自己固有的知识所难以接受的故事。但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腕处一阵疼痛——
六道擎天的光芒中,忽然闪过六片朦胧的血光。混淆的光芒里,突然间充满了血的味道。就在这血光闪过不久,忽然间,包裹着那六个人的六色光芒瞬间消失。他们六个人一下子皆倒了下来,但是身上不约而同地多了一道血痕。羽灵的腕处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汩汩流着。羽灵另一只手用力按在腕处,但是鲜血沿着另一只手的手掌滑了下来,落到了她绿色的长裙上,好像绿色的草丛中,顷刻间盛开了几朵血红的花蕾;埃以碧儿跌在石棺里,她的肩头一直连到前胸肋下的地方,一道长长的血痕,伤口触目惊心地胀裂着,半边衣裳已被鲜血染红,她想用手按着伤处,但是她的伤口实在太长,纵是两只手竖着跌在一起,也是遮不住的。她咬着牙,望着自己旁边,只见统勒得拉的伤与自己相仿,只不过是在相对称的位置上。统勒得拉一只手按在伤处的中间,鲜血从指缝中伸出;至于紫闻,他的血痕正好在他的胸前,一个整齐的十字形的血痕,他倒在石棺旁边,看似想用力扶着石棺站起,但是手刚扶到石棺上,或许是因为没有力气,手便划了下来;乐迪单膝跪在了地上,他的血痕在他的左脚踝处,旁人看不见,但是他自己能感觉到,他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是就在他的手刚触到地面的时候,只见头上,确切地说,是鬼城的上方,一个巨大的扭动着的漩涡出现。涟儿望着那个漩涡,相同的两次记忆,立刻出现在思维的最上层。她扶着脖子上受伤的加奇达,望向了那个漩涡。只见扭动的漩涡,在这座地下鬼城,忽然飞速地落下。一片黑夜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思考明白的时候,陡然降临。
“想要穿越时空的人,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古老而又缥缈的声音出现在突然莅临的黑色都市里。原本还在鬼城之中的人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
“这是什么地方?”瑾瑢问道,话音刚落,方才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是时空之地,你们踩着的这条路,就是时空之路——”
“我终于可以穿越了么,我终于可以到四千年前了么?”达严拉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疯狂,她站在这漆黑的都市里,仿佛一个人自娱自乐似地狂喜着。
“是的,齐聚了祖先之血,”那个古老的声音似在重重地叹气,“既然齐聚了,时空没有理由,不满足你这个愿望,但是,你要记得——,四千年前的世界不是你们的世界。所以,你们只是过客,是没有本领的——”
古老的声音渐渐没去,漆黑的都市里忽然——前方隐隐一丝光亮。
他们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那光亮前行,最终——
第八十七章 四千年前的世界?
更新时间2009…12…29 21:12:50 字数:5420
一片黄沙,在涟儿的视线里滚滚蔓延。
枯黄的阳光,在视线的尽头。她挠挠脑袋,困惑此刻究竟是清晨还是黄昏。
四处无人,她是唯一的一个。
可是——
这不应该啊,她明明记得在最靠近此处的那片黑色的空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很多人。她明明记得加奇达,哥哥、师姐,还有很多人都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而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往前走了几步,但是无论往前走了多少次,黄沙后面还是黄沙。
“好像那时的夕极城——”涟儿自言自语着,厚重的黄沙上留下她一串脚印。但紧接着一阵风起,琐碎的砂粒不多时,又将那些刚刚出现的脚印,一点点覆盖了。她回过身瞥见自己的脚印被风沙渐渐覆盖的一幕,忽然意识到自己走过的痕迹都不见了。瞧不见脚印,就好像自己是突然间来到这个地方,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一样。
怎么会这样?
涟儿的脸挤成了一个“苦瓜”的形状,她望着四周的沙粒,用尽力气把所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通,但是一点回答的痕迹都没有。
“师姐——”
“大哥——”
“玫瑰——”
……
所有人的名字都喊了,但是没有人回答。
“达严拉——”
涟儿有些急了,竟连这号人物的名字也喊了出来。原本以为在这种毫无气息的地方,就算是能遇到自己并不喜欢的达严拉也是一种安慰,但是,就算喊了达严拉的名字,此处也没有达严拉的回音。
看样子,这个地方,真的是,只有她一个。
糟糕——
涟儿难过地望向了天边,此刻她发现太阳比起先前稍稍往地平线下倾斜了。如此她有些意识到现在是暮色黄昏,不经意间望向另一侧的天边,只见一弯新月在那一侧的天上若隐若现。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道要在这种荒凉的地方过夜么?
涟儿苦恼的表情没有半点从脸上消退的意思,她回忆着那一次在夕极城里,遭遇到一片漫漫黄沙之后的遭遇。想起黄沙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自己落了下去,结果就发现了黄沙下的古城。
这里不是那里,黄沙下应该不会那么巧,也有一座古城。
事实本是这样,但是涟儿想起这些,先是拼命地跺了几下脚,随即看到地上除了脚印,没有任何黄沙地面塌陷的痕迹。不过她似乎有些混淆了记忆,又似乎在自以为是地追求着某种相似。看起来她并不愿意死心认输,她蹲在地上,打算掘地三尺。但就在她蹲下来,挽起袖子准备掘地的时候,忽然瞥见前方,连绵的沙漠的一处掩埋着一块灰色的、不明的东西。
涟儿眯着眼睛,她认为那是一块石头。但是忽然她看到那点灰色猛地动了一下——
是风吧?
她这样想着,便没有继续思考,但正打算继续自己的宏伟事业时,那点灰色周围的黄沙忽然像塌陷的屋顶一样整个儿连带着一面动了起来。涟儿吓得一下子站起,随即看到那片黄沙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她靠近着往前看去,登时看到黄沙埋着的、非常清楚地显现出一个人的五根指头。
有人?
涟儿立刻蹲在地上,用手扒着那五根指头周围的黄沙。她费了些力气,过了一会儿,一条人的手臂连带着半边人的躯体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摸索着这个人头部的位置,拨着那里的黄沙,过了一段时间,眼前终于露出一个人的脸来。涟儿扶着这个人的半边肩膀,用力一拉,将他的半边身子从沙地的掩埋中拯救了出来。涟儿弹着他脸上的沙粒,想让他的眉眼一点点清晰起来,待弄净他脸上的沙尘时,仔细一望,不由得怔了——
“加奇达!”
她大唤了一声,又在拼命地抓着他,想把他彻底从沙地里拉出来。但不料,她刚用力将加奇达的大部分躯体扯出沙地的时候,却发现另有一只手抓在加奇达的脚上。涟儿觉得那双手的主人,很有可能也是认识的,便又在那只手的周围挖着沙子,想把另一个人也给拉出来。她挖了一通,待露出另一个人的脸来时,发现那人竟然是埃以碧儿,可等她把埃以碧儿拉出沙地的时候,却又发现埃以碧儿的一只手上竟然紧紧攥着另一只手。涟儿没有办法,只好再连带着拉出第三个人,第三个人是统勒得拉。加奇达的脖子上,埃以碧儿和统勒得拉相对称的肩头腋下,都是伤痕。涟儿发现他们三个人都有气息,但是无论怎么摇晃,无论怎么呼唤都昏迷不醒,不禁有些着急。她猜想既然这三个人都在这里,那么雪儿也有可能会在这里,于是便四处寻找着,可是根本没有所获。此刻,太阳已是半边沉到地平线下,新月隐隐上升,在荒漠上渐渐泛着清冷之光。
“有人么?”
“有人么——”
涟儿焦急地向四周大喊着,但是依旧没人理睬。事实上之前,她已经如此喊过了。那时在这荒地便无人理睬她,此时也是如此。因为现在这三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而涟儿现在又没有魔仙之力,她不禁害怕,担心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他们三个的伤会被耽搁了。想到这些,她咬了咬嘴唇,又仔细看了那三人的伤口。此时,他们的血都已经凝固了,但是伤口上面沾着许多沙粒。涟儿手挪到加奇达脖颈的地方,想用手弄干净那些沙粒。但是那些琐碎的东西,无论怎么用心,也处理不干净,加奇达脖颈处的伤口还是那么令人惶恐。情急之中,涟儿用嘴对准了加奇达的伤口,刚想吸出那些沾了沙粒的血液,忽然只听一女子的声音:
“你等一等,不要着急——”
涟儿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荒漠之中。这个女子白发如雪,湖蓝色的眼睛就像两湾真正的湖水,荡漾着内敛的波纹。她来到涟儿面前,轻声道:“你不要着急,她们都不会有事的,”说着,她抬起一只手臂,很轻柔地从加奇达的脖颈上抚过。一丝黑色的光在她的臂弯处轻轻流淌,路过加奇达的伤处,加奇达的伤痕就彻底痊愈,没有一点残留的痕迹了。
伤痕消失的那一刻,加奇达睁开了眼睛。他很轻易地就坐了起来,好像伤痕在他身上彻底消失,连曾经存在过的这个事实也不见了。加奇达扭头看到涟儿在自己身边,一下子拥住她连声问道:“你没事了么,你还好,冰血九日——”
涟儿晃了晃头,说“我没事”,然后又回忆似地说道:“我记得,达严拉应该是将那诅咒令解除了,所以,我没有事情了。”
“一点也不觉得冷了么?”加奇达关切地问着,涟儿一听又皱起了眉,嘟囔着:“你真罗嗦,我说,我没有事情了,我才没有兴趣骗你——难道,你很希望,我继续有事——”
“不是不是,”加奇达连连摆手,会心的笑容荡在唇边。加奇达又向旁边望去,只见埃以碧儿和统勒得拉也在这里,还有一个似乎是正在使用魔仙之力的、头发和涟儿一样雪白的女子。加奇达并不认得那个女子,就问涟儿那是谁。涟儿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子用同样的方式,治好了埃以碧儿和统勒得拉身上的伤。埃以碧儿和统勒得拉先后睁开眼睛,面对眼前的壮阔景象,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加奇达又望了望左右,对涟儿说道:
“难道只有我们几个么?”
“好像是这样,”涟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一边的埃以碧儿问道,“你还好吧?”
埃以碧儿似乎对眼前的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问这是什么地方。这时,那个给他们治伤的女子笑道:“你们一定是从别的部落里来的,难怪不晓得这个地方,这里是地慕沙丘。”
“部落?”统勒得拉不由得念出了一声,他望了望此刻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几分熟悉,几点陌生,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计较这个。他在想“部落”这两个字是多么古老的字眼,怎么现在,还会有这样的词语。
“是,”她伸手指了指前方,说,“走过这片地慕沙丘,就会看到我住的那个部落了——”
“你是个魔仙——对吧?”埃以碧儿戳了一根指头,指着她。但她一脸迷惑不解地问道:“什么是魔仙?”
几个人听了,不免有些怔愣,涟儿随即又问道:“这里是神星王国,对吧?”
“什么是神星王国?”她的表情依旧延续着方才的惶惑不解。而且看起来,她的神情不像是明知故问的伪装。涟儿蹙眉思索了一番,忽然想起自己在这所谓的“地慕沙丘”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啊”了一声。同行的另三个人,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涟儿望着眼前这个他们尚不知名姓的女子,又想起方才她用来为他们治伤时使用的黑色光芒,又问道:“你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吧?”
那个女子的表情忽然变得惶恐,顷刻间她咬紧了嘴唇,狠狠的,好像自此一句话不再往外说一样。埃以碧儿听见涟儿方才的问话,觉得她是在明知故问。想起统勒得拉在身边,问什么都有些多此一举。因为统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