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科维尔，暴风之神的执事。”老法师走到暴露身形的霍斯身边，对只穿着内衣的俘虏说道，随即皱了皱眉，仿佛对对放的穿着打扮很不满意，“我很抱歉。”没等霍斯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一个无形的战锤已经打中了他的头部，让他陷入了昏迷。
第十三部 雷电之灵 第十一章 反击（4）
“一个蛇魔与人类的混血儿，其中蛇魔的血统相对稀薄，应该已经隔了至少两代。”当霍斯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女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不过有趣的是，这一血统逐渐增强，虽然很缓慢，但并没有停顿，这显然并非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魔法的结果——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失误的魔法，因为按照这种速度，在他的生命结束之前，他将变成介乎人类和蛇魔之间的外貌，却无法拥有蛇魔的本领，从他的魔法境界来看，他应该不是一个连这一点都无法料到的蠢货。”
霍斯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某个魔法阵中，几个水晶球漂浮在魔法阵的上空，从不同的方位观察着他，在魔法阵外，一个身材高挑，一头金发的年轻女子正面无表情地操控着那些水晶球，同时将自己的各种情况一一说出来。
霍斯并不喜欢这种被人像动物一样观察和实验的感觉，但他很明智地没有选择反抗，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对方对自己作出下一步处置——既然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死他，那就说明他对对手还有一定的价值，至少在这价值消失前，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而这将为他的逃脱赢得最宝贵的时间。
“好了，我们的客人看来已经醒了。”一个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阻止了女法师的继续观察，接着，霍斯清晰地感到，自己身体周围那限制行动的无形力场突然消失，一个身穿黄色法师袍的高大身影同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我是雷加，”法师塔的主人介绍着自己，“这座法师塔的主人，也是你们最大的敌人。”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霍斯站起来，后者选择了服从。
“你们设下了陷阱，”霍斯平静地说道：“苏特已经背叛了法师团，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们设下的圈套。”
“说得没错。”雷加回过身，仿佛全然没把身后行动自由的九阶大法师放在心上，他轻轻挥了挥手，一幅魔法影像出现在空气中。
“顺便说一句，你的魔爆弹并没能起到预想中的效果。”雷加说道：“这得感谢苏特，当他得知这次任务将由你来执行时，在第一时间把他所掌握的有关你的信息汇报给了我，从而让我们有时间作出布置。”他回过头，看着霍斯，“在原本的计划里，你本来应该在进入法师塔——也就是第四道防线——后才被抓住，但魔爆弹的威力让我改变了主意，你是个亡命徒，我可不想让一个像你这样的存在跑进我的家里来乱砸一气。”
“你打算怎样处置我？”霍斯问道：“让我向你效忠，然后与你合作把我的同伴们骗进陷阱？”
“如果我说我能够达成你的心愿，你是不是会改变主意？”雷加的话虽然平淡，在霍斯心中却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大法师的面孔骤然扭曲起来，灼热的光芒从他那狭长的双眼中暴射而出。
“你的体质并不适合修炼潜伏之类的魔法，”雷加接着说道：“蛇魔虽然总是被与毒蛇向混淆，事实上，这种生物和他们的后裔在攻击类的法术上有着更高的天分——当然，他们强悍的身体也绝不容忽视。”
“一个九阶法师绝不会无视自身真正的天分，”雷加接着说道：“只有一个可能会让他选择另外一种让自己在修炼上走无数弯路的法术——这种法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为他实现某些心愿，比如说，让人们无法看到自己的相貌。”
“魔法事故，”雷加轻声说道：“你真的认为那只是一次事故？”他直视着霍斯，平静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扉。
可怕的低沉咆哮从霍斯的喉咙间发出，这个一向冷静的法师此时表现得如同陷入困境的野兽，他的双拳紧握着，脸上的神情足以让最勇敢的人感到害怕。
“一个在四十岁上就成为大法师的天才，”雷加对对方的脸色视若无睹，，继续说道：“却在此后的六十年里只提高了一阶，而原本不如他的竞争对手却超过了他，进而成为长老的第一候选人，与此同时，这位天才却因为古怪的性情和狠毒的手段而受到包括同伴在内所有人的顾忌……”
充满疯狂和愤怒的吼叫从霍斯的嘴里爆发出来，蛇一样的大法师一拳捣在了身边的墙壁上，被魔法加持过，能够抵抗强力魔法的墙壁在这一拳的打击下簌簌发抖。
“两个选择，”雷加注视着霍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向我效忠，听从我的安排，我会恢复你的本来面目，并且让你蛇魔的血脉完全发挥出来，你的成就将远远超过现在，或者拒绝，然后被我夺去魔力，永远以这幅样子暴露在人们眼前。”
雷加的语气很平淡，然而他的每句话都如同锋利的长矛，狠狠地刺中了霍斯的心底，这个阴沉的法师沉默着，白色的牙齿深深咬进自己的下唇。
“法师团的人都很疯狂，”霍斯的反应完全在雷加的预料之中，他决定在对方身上加上最后一棵稻草，“他们毫无顾忌，这固然招致了无数人的敌视，但同样也使得他们得到了很多法师无法获得的成就。”一块宝石随着雷加的意念缓缓飘到霍斯面前，“读一读里面的信息。”他命令道。
霍斯木然地伸出手，接过魔法宝石，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深入道其中，片刻之后，他的脸孔再度扭曲起来，这一次，他的样子完全可以和传说中最可怕的恶魔相媲美。
“还原秘术，”雷加说道：“我想你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法术，但事实上，早在三十年前，法师团的一些人就研究出了如何利用它来治疗严重的魔法伤害——包括你那因为魔法事故而造成的模样。”
“这只是你的说法，”霍斯声音干涩地说道：“我是法师团最强大的法师之一，如果有可能，首领和长老们不会放弃我的——正如你所说，如果我没有走弯路的话，成就将远远超过现在，他们没有理由任由我走弯路。”
“说得没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霍斯身后传来，苏特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在霍斯充满怒火的目光中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题在于，你走弯路对于大多数人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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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视于对方的敌意，将手伸向对方的头部。
这个动作无疑充满了危险，然而霍斯很清楚，如果对方想要对他不利的话，有太多的机会动手，那个禁术法师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让他死上一百次，尽管对眼前这个把自己引入圈套的叛徒恨之入骨，他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变任由对方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几秒钟之后，苏特收回自己的手，微笑着退回到雷加的身后，只留下全身不住颤抖的霍斯。
“你说的一切，”霍斯的声音冰冷得像是千年不化的坚冰，“都是真的？”
“我的父亲，”苏特说道：“曾经是法师团的第一执事，这个职位足以让他得知很多别人无法知道的秘密，包括一些被首领和长老们视为绝密的事情。”
“你可以选择不信，”雷加说道：“但我相信，你有办法证实这些话——法师们有的是办法可以让自己回忆起童年发生的事情。”
霍斯没有说话，他深呼吸了几次，然后闭上双眼，进入到冥想之中。
正如雷加所说，法师们有的是办法回忆起童年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也许会被时间掩盖上无数尘埃，但并未消失，只需要一些小技巧，法师们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第一次尿床都会记起来，当然，这些记忆不一定会那么愉快，也没有什么法师会无聊到去那样做。
熊熊燃烧的火光，哭喊奔逃的人群，闪烁寒光的利刃，如同怪兽般吞噬生命的魔法……霍斯再度回到了襁褓之中，用属于婴儿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一张充满惊恐的年轻女人的脸就在他的身边，那双已经失去生命光彩的眼睛还在注视着他，那是他的母亲，一个普通的农妇。
“我们看起来还漏掉了一个，”一个声音在他头顶的方向响起，“一个婴儿，我们拿他怎么办？扔在这里还是杀掉？”他的语气仿佛谈论的只是一条狗。
“我们得留下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与此同时，霍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离开地面——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正在把他抱起来，“他的身上有来自魔界的某种恶魔的血统，而且已经缓缓觉醒，看来我们这次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些试验品，他会成为我们的有力武器。”
他认得这个声音，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把他抚养长大，又传授给他魔法，在法师团，所有人都对这个人抱有最大程度的敬畏，他们称他为首领。
第十三部 雷电之灵 第十二章 反击（5）
科斯威特略显不耐地在原地踱着步，手中华丽的法杖下意识地敲打着另外一只手的手心，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在他的身边，数百名法师和他们的侍从武士如同雕像般静静地站立着，没有任何人发出哪怕半点声音。
这个位于暴风之神所在山区南面十几公里的隐秘山谷是法师团主力部队的集结地，作为这支队伍的首领，科斯威特的任务便是在得到暴风之神的防御中枢被破坏的消息后率队攻击这座法师塔，按照原计划，他的攻击应该在半个小时以前就该开始，而直到现在，这位十阶法师还没有接到任何信息。停下脚步，双眼凝视着暴风之神所在的方向，科斯威特的嘴里轻声嘟囔着，却没人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一个被距离他不远的法师捧在怀里的魔法宝石这时突然亮了起来，七彩的光芒忽明忽暗，使周围十几平米之内笼罩在一种光怪陆离的氛围之中，这个等候已久的信号让科斯威特精神一振，他快步走到那个法师的跟前，从对方手里接过那块用于通信的宝石，随后挥手命令身边的人退开。
“你比预计的晚了三十三分钟，”科斯威特对出现在宝石中的霍斯的影像说道：“看来长老们高估了你的能力，或者说你的胆量。”
霍斯并没有理睬对方的挖苦，从还是学徒的时候起，他们便是竞争对手和死对头，在他发生那起魔法事故之前，一直在竞争中占据优势，而在那之后，局面便完全不同。
“我已经破坏了他们的防御中枢，”霍斯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但他们也发现了我，现在马上发起攻击，只有这样我才可能趁着混乱逃出来。”
“我很抱歉，”科斯威特摇了摇头，“那恐怕不行。”他直视着魔法宝石内对方那双喷火的眼睛，“我承认，我一直很讨厌你，但这并不是我的意思，事实上，和你的手下们一样，你也成了弃子。尽管很乐意见到你的尸体，我还是要给你提出一个建议：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弟子们因你而蒙羞或者受到连累的话，最好在我们发动攻击之前帮我们干掉几个对方的法师，那样你的名字将被作为为法师团献身的勇士而不是懦夫为人们铭记。”
霍斯的魔法影像死死地盯着科斯威特，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十阶法师此时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会去做的，”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但愿你的结局会比我好。”在霍斯的身影从魔法宝石中消失的同时，用重锤也无法破坏分毫的宝石轰然炸开，无数如刀锋般锋利的碎屑横空飞舞，呼啸着在空气中划过。
一道无形的魔法屏障悄然出现在科斯威特身体表面，那些足以致命的宝石碎屑甚至没能在上面激起一丝涟漪，十阶法师脸色平静地看着那些碎屑从空中飞向四面八方，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们行动。”科斯威特转过身，对自己的手下们说道，仿佛在吩咐晚餐吃什么。
上千名侍从武士悄无声息地在山谷外围组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在他们的后方，几十名法师成为他们有力的后援，在所有这些人的内部，余下的四百名法师有条不紊地排列成一个巨大的战斗阵型。
“让我们记住这一刻！”处于战斗阵型中心的科斯威特高声呼